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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九點四十七分,雷恩的馬車緩緩的靠近了老圖書館,清脆的鈴聲中和了馬車本身的莊嚴,與馬蹄聲一起組成了一曲輕鬆明快的樂章。

前方擁擠的人潮幾乎侵佔了整個路面,布萊爾皺了皺眉頭,“大人,前面路被堵上了。”。他勒住韁繩讓馬車的速度慢下來,他透過馬車伕座位後面的傳聲孔,將路面上的情況稟報個了雷恩,坐在馬車廂裡的雷恩輕應了一聲。

雷恩追問了一句,“是一些什麼人?”

“一些穿著學者袍的人,還有一些學士,他們堵在了老圖書館的門口。”

其實不用布萊爾贅述,雷恩也發現了噪雜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拉開車窗,讓車廂外的聲音湧進來。

“交出兇手!”

“嚴懲踐踏法律和學者尊嚴的劊子手!”

“以權謀私的貴族滾出帝都!”

科林以及其他人的被捕在一定程度上震懾了這群自稱為探索真理的學士們,但很快他們就由恐懼滋生出了憤怒的情緒。恐懼這種情緒在很多時候比其他情緒更容易“極反”,再加上學士這個群體的特殊性,很快就聚攏了一批自詡為正義的傢伙們,來到老圖書館前示威。這必然是有心人推動的結果,但是反過來看,雷恩也需要他們這麼做。

想要站出來大聲說出自己的利益訴求,並且得到別人的重視,光是靠遊說是絕對不行的,必要的時候還得亮出自己的肌肉。人們永遠都不會害怕溫順的動物,即使那些動物露出獠牙,在人們的認知中,溫順就代表著無害,哪怕他有一嘴鋒利的牙齒。同樣的,對人充滿了威脅的動物,就算它他們不齜牙咧嘴,不露出鋒利的爪子,人們也會畏懼他們。

雷恩的國家安全部想要第一炮就打響,並不是說抓幾個貴族就能做到的,這必須有一個完整的套路,循序漸進的將絕大多數人拉進這個漩渦裡,讓他們體會到國家安全部的恐怖,他們才會正視雷恩,以及正視他的利益訴求。

第一步,就要從這些人身上開始。

似乎是停留的馬車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亦或是有些人時時刻刻關注著周圍的環境,還在揮舞著拳頭,敞開嗓門叫嚷謾罵的學者們立刻看向了雷恩的馬車。黑色與金色,賦予了這架馬車神秘和高貴的氣息,荊棘的花環無聲無息的向四周聲張它的地位和權力。

這是屬於雷恩的馬車,屬於黃金貴族的馬車。

群情激憤的學者們紛紛跑了過來,把馬車團團圍住,他們大聲的呼喊著自己的主見和立場,但也有同樣的要求,那就是讓雷恩“滾”下來,接受正義的審判。

遠處有兩人站在街角,笑眯眯的望著這邊發生的事情,他們眼睛裡透著得意。國家安全部這個部門已經引起了很多勢力的重視,特別是頂級的勢力已經不敢小瞧這個部門了。越是頂級的勢力,對政治上的風吹草動也越是敏感,他們非常敏銳的發現國家安全部的掛牌背後,還站著帕爾斯女皇時,每個勢力都不敢掉以輕心。

奧蘭多家族掀起的政治風暴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說不準,這次的政治風暴就要從這個小小的,曾經毫不起眼的部門開始。當這些人開始追溯國家安全部的前身時,都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冷颼颼的陰風。

檔案部,誰都不把這個部門放在眼裡,他們把檔案部叫做魚塘,伯特利就是最大的魚,後面跟著無數廢物小魚。他們從來都不會被人重視,在帝都就和空氣一樣,沒有任何的存在感。不受人們重視的工作,也突然變成了要命的絞索。貴族們總要犯下一些錯誤,然後用特權來抹平它,在很多時候這些錯誤不值一提,甚至不如路邊的一棵小草對這個世界的衝擊力。可偏偏,當國家安全部成立之後,這些汙點就像攥在雷恩、帕爾斯女皇手中的把柄,誰都不知道自己會因為什麼事情,在什麼時候被整一下。

很多人現在迫切的希望看見雷恩無法把局面維持下去,他們才有機會在這一回合的交鋒中徹底的翻盤。

面對這些可能被人操縱的學者和學士,雷恩沒有絲毫的憐憫。自古以來,儒以文亂法,這群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傢伙們總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覺得只有他們才是正確的。無論是另外一個世界,亦或是這個世界,知識不僅能改變命運,還能讓人變得自負。把自己和權威連在一起,只能遮住自己的眼光,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東西。

擁擠的學者們面對淡然的雷恩,胸口迸發出一股子怒火,不知道是誰先推了一把雷恩的馬車。他的舉動或許只是認為自己身為學者,擁有別人無法擁有的知識,面對權貴一樣也可以毫不退縮。可他的動作,卻點燃了人們的火焰,於是有第二個人開始推馬車。這個動作快速的感染了其他的人,情緒激動的人群最害怕的是一個帶節奏的人,節奏一旦被帶起來,立刻就會有人跟隨。

遠處老圖書館裡二樓靜觀事態發展的伯特利一愣神,立刻就拿起了掛在衣架上的文明杖,可他的動作突然一頓,又將手收了回去。略微沉吟了片刻,他微笑著搖了搖頭,重新坐了回去。

現在國家安全部這個部門中,大多數人都和雷恩站在了一起,包括了他伯特利。雷恩帶來了改變,不僅改變了他們現在尷尬的身份地位,也改變了他們的未來。這些自從來到檔案部之後就沒有受到過重視的人們,一夜之間都成了香餑餑,重視帶來了自尊,讓他們體會到了失去許久的尊嚴。他們理所當然的和雷恩站在了一起,捍衛彼此的利益。

不需要伯特利策動,立刻就有十多人衝了出去,這些人都是來自奧爾特倫堡的人。緊接著老圖書館裡屬於老檔案部的職員也衝出去十多個,他們手裡拿著棍棒衝向那些正在拼命晃動馬車的學者。

布萊爾一頭是汗,這裡不是奧爾特倫堡,這裡是帝都,是國家政治和文化的中心,他自然不敢像以前那樣蠻幹。他連忙下了馬車,守護在車門外,面對不斷推搡、擁擠過來的人潮,他略顯狼狽的問道:“大人,現在怎麼辦?要我護送您離開嗎?”

“離開?”,雷恩輕蔑的笑了起來,冷冷的注視著馬車外那些不斷推動馬車,讓車廂開始左右搖擺的學者們,“布萊爾,衝擊黃金貴族,是什麼罪名?”

雷恩的聲音不小,除了布萊爾,旁邊還有一些學者也聽見了。其中有些人明顯的停下了動作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畏懼的神色一閃而逝。他們是學者,所以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在奧蘭多帝國,衝擊黃金貴族的罪名和衝擊皇室的罪名是相等的,必要的時候都可以就地斬殺,甚至不需要報備治安刑事部門。

死了,也就白死了。

布萊爾一怔,一手不知覺的按在了劍柄上,緊緊抓著劍柄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發白,他不知道雷恩是不是真的想要殺掉這些學者,但是他知道如果是真的,麻煩說不定就大了。可他又不得不回答,“大人,衝擊黃金貴族形容謀逆,罪在不赦。”

雷恩輕笑了一聲,抬眼斜睨了布萊爾一眼,剛要說話嘴唇動了動,人群外卻傳來了驚叫聲和痛呼聲,以及一些喊打喊殺的聲音。這些聲音打斷了雷恩的話,也吸引了他部分注意力。

動手的人來自奧爾特倫堡的人,這一部分只是先頭部隊,其他人會斷斷續續的分批分次進入帝都,成為某些部門的職員,或說成為莊園的傭人。他們將成為雷恩的私軍,以特殊的方式隱藏下來。

這些穿著學者袍,一副老子天下第三德性的學者們在痛呼聲中節節敗退,他們咒罵著對他們施以暴行的傢伙們,也咒罵著雷恩的殘酷和冷血,以及他對知識和真理的褻瀆。

當這群學者被棍棒從馬車邊上攆到了一邊之後,場面終於算是稍微平穩了一些。

馬車的車門緩緩推開,雷恩扶著扶手走了下來。他今天換了一身純白色的正裝,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褲子,白色的禮帽,讓他看上去多了一分文質彬彬的書卷氣,少了一份貴族特有的陰冷感覺。他抬眼掃了掃憤怒人群,面對那些擇人而噬的目光,雷恩表現出了相當的不屑,他一挑眉梢,冷笑了一聲,“你們都是學者,但也是最愚蠢的人。我在奧爾特倫堡那個被你們稱呼為鄉下的地方待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

他平淡的目光中完全沒有拔劍張弩的緊張,輕鬆淡然的就像是一場演說,一場休閒的散步,絲毫沒有把這群學者放在眼裡,即使對方的認識比他這邊的人更多。

“哪怕是你們眼中鄉下地方沒有文化的愚昧農夫,在與人爭吵之前,也會把自己擺放在一個有利的位置上。”,雷恩的聲線很平穩,略微低沉,也引起了學者們的注意,“你們毫無理由的使用暴力對抗國家機關,用武力衝擊黃金貴族的座駕,並且還想利用群體性示威的趨勢性來左右法律的公正。”

雷恩譏誚的笑了起來,“你們這些人,也配稱之為學者?我看,你們連農夫都不如吧?”

他的話,讓一些人陷入了沉思當中,科林被抓之後也並非是毫無訊息傳出來,至少他汙衊、褻瀆皇室尊嚴是肯定的,並且還為了經濟上的收益和貴族之間有所交易,為貴族站隊鼓吹。

有人對科林的所作所為有所輕視,也有些人心知肚明,這就是學士們功成名就之後的一條道路。輕權貴慢王侯只是理想中的東西,是激勵學者們邁向更高學士、大學士以及聖者的動力,不能真的當真。

但還有一些人,則認為科林承認的罪名,都是被嚴刑逼供之後安上的罪名,不一定就是真的。

再者說,就算是真的,這不是學者們特有的特權嗎?攻擊皇室,褒貶時政,不恰恰就是學者們彰顯自己存在和價值的特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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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憤怒,也許真的是為了科林。

亦或是,為了自己,以及自己享有的權利。

雷恩望了一眼鴉雀無聲的學者們,無懼那兇狠的目光,他微微搖了搖頭,一群炮灰而已。他轉過身抬起腳,一步剛要邁出去,身後就傳來一聲詰問,“雷恩先生,你所說的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我們無法相信你們,除非你們讓科林學士出來親自對峙,我們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誤會!”

雷恩抬起的腳緩緩落下,驚起了腳邊的灰塵,他轉過身,目光深邃的望向學者們,“剛才說話的,請站出來,站到我的面前。我非常贊同你的提議,但是你必須表現出你的態度,來,站到我面前來,不要躲在人群中。”

學者們紛紛望向人群中一名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穿著學者袍的男人。那男人莫名的一臉茫然,他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眼神深處的驚慌一閃而逝,擠出了一縷乾硬的笑容,不情願的在人們目光的注視下,走了出來,站在了雷恩的身前。

“我重申一遍,我只是希望可以得到科林學士親口承認而已,我並沒有其他什麼意思,希望您不要誤會。”,他略微低著頭,態度上有所退縮。

雷恩抿著嘴點了點頭,“誤會,加上我說的這個,短短一小會時間裡,出現了三個誤會。”,他望向這人,“很抱歉,沒有請教你的姓名是?”

“不值一提……。”,那學者連連擺手,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姓名。此時身後那麼多的學者,其中也有認識他的,若是他說謊,自然會被人揭破。可如果說實話,他有害怕雷恩的報復,不如索性就不說了。

“很好,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先生,你熟讀帝國法典嗎?”

“是的,我很熟悉帝國法典。”

雷恩笑了笑,“我想請教這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學者先生,衝擊黃金貴族是什麼罪名,會判怎樣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