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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紫(下)

黑暗,恐懼,壓迫,欺凌,少女的一切充斥著痛苦,彷彿天地都在排斥著她的存在,但,命運這玩意兒,就是那麼神奇,調皮的命運啊,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開玩笑呢?你讓兩個本永遠都不應產生交集的人生軌跡交匯在了一起。

自少女於混沌中新來,她的人生道路便註定不平凡,當少女用好奇的眼光打量這個世界的時候,命運狠狠的給她開了個玩笑,少女發現,這個世界有著光鮮亮麗的景色,卻也有黑暗泥濘的內在,少女擁有著足以毀滅世界的天賦,因而被整個世界所排斥,天地間所有的事物都在恐懼著少女,排斥著少女,一次又一次地傷了少女的心,無論少女走到哪裡,伴隨她的,都是無窮無盡的咒罵和毒打,因為,每當少女走到一處新的地方,她總會給那裡帶去災害,久而久之,少女成為了災害的象徵而遭到人們的驅逐,在命運的引導下,少女來到了這裡,少女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這個聚集著許多奇怪的人的地方,她只是覺得,自己應該來這裡,不過在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感覺之前,少女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她累了,餓了,想找點吃的,卻身無分文,想找個地方休息卻又害怕被驅逐,其實在前端時間少女已經餓昏過一次,只不過下了場雨,將她淋醒了,少女知道,自己快死了,出於求生的本能,她偷了塊不大的麵包,只可惜剛把麵包拿到手,就被人發現了,少女拼了命的逃跑,可是她已經太久太久沒吃過東西了,又怎麼可能跑的了,終於,少女在一塊空曠的地方被摔倒了,趟在地上,少女知道自己免不了又是一陣毒打,只是這次,自己還能撐過去嗎?

“活著好累,好痛苦,或許就這麼死掉,也好!”彌留之際,少女腦海裡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住手吧!在這樣下去,他就真的被你打死了!”

“······”

“好溫暖!好舒服!我這是在天國嗎?對了,我這是死了嗎?手還能動,身體還很痛!我~我沒死?有人幫助我了?怎麼可能?世上怎麼會有人願意幫助我這個災星,哪怕是我的父母,當初也無情的將我拋棄,我臉上的那到深深的疤痕就是父親留下的,這個世界真的有人願意幫助我嗎!”少女想睜開眼,可卻又害怕這只是老天爺給她開的一次玩笑,經歷了種種磨難,少女實在是怕了,她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再也經不起又一次的摧殘了。

“喲!醒了啊!你可真能睡啊!你都誰了三天了,再過幾個小時你可就比米萊迪睡的還要久了,話說這算不算我這技能的後遺症啊,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睡這麼久!”就在少女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溫暖的聲音充斥了少女的內心,這聲音是如此的溫暖,如此的迷人,彷彿在這聲音裡有一種魔力,使得少女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聲音的主人。

少女大病初愈的身體虛弱不堪,甚至連睜開眼都費勁,但為了見那溫暖聲音的主人一面,少女爆發出了自己前所未有的潛力,猛的睜開眼,雙目一時間適應不了光線。

倘若是以往,少女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環顧四周,確認自己是否安全,先現在,正常來說少女雙眼應收集到的資訊是自己現在的位置是在一個山洞裡,身旁有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篝火旁邊有一口鍋,裡面散發著濃厚的藥味,有些刺鼻,但聞著身體卻很舒服。

正常來說少女應該收集到上述的那些資訊,但現在,少女所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一張臉上,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驚豔,美麗,充滿 陽光的笑容溫暖著少女冰冷的心,少女突然有點不敢看這張臉了,她覺得自己好髒,沒資格享受這麼溫暖的笑容。

內心感到羞愧的少女閉上眼,不敢抬頭看想對方。

“妹子,別害怕,那個壞人不會再欺負你了,有我在,你放心!”

“聲音也好好聽,好溫暖,這裡是天國嗎!?”少女的眼裡閃過些許的淚花,上一次自己感到溫暖,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記得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生日的時候吧!哪天母親做了好多好吃的給我,有我一直想吃的西瓜,有我一直想吃的好多好多好吃的,可一切,也在那天改變了,就在我和母親等待父親回來的時候,等來的卻是一個噩耗,父親,失蹤了,村子裡推測父親是被妖怪抓走的,就出錢請了附近一個厲害的陰陽師來抓妖,那個陰陽師在村子裡走來走去,做出了幾個奇怪的動作後說村子裡確實有妖,而且他已經知道了妖怪是誰,笑掉人大牙的是,那個妖怪居然是我!那個陰陽師說我被妖怪附體了,在生日那天,潛藏在我體內的妖怪跑出來作惡了,妖怪利用父親對我的信任,殺害了他,而我浮腫的雙眼便是我殺人後良心的譴責,而我那異於常人的髮色和血瞳,便是我被妖怪附體的證據。

當村民用恐懼的眼神看向我時,我害怕了,本來就已因為父親失蹤而哭的紅腫的雙眼再次留下害怕的淚水,但最讓我絕望的是,就連我的母親,也相信了那個陰陽師的話,當我想母親求助的時候,母親居然用恐懼和仇恨的眼神看著我,當我衝向母親的懷中企圖尋找依偎的時候,母親卻一把將我推開,同時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衣服,彷彿衣服上有什麼髒東西一樣,母親尖叫著說道:“是她,一定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丈夫,她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她只不過是我丈夫撿來的妖怪,啊啊啊啊啊!!!!”話還沒說完,母親就推開人群狂奔,一邊喊著:“是她,就是她!”一邊尖叫。

母親啊母親,您可知道,當年您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就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子,狠狠的扎在了我內心深處,您可知道,當年您喊出這些話後,我有多絕望?您可知道,這些年,我就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些年,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活著,我活下去的意義何在,我,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沒有自我,沒有方向,更沒有歸宿。

所幸我那善良的村長,一輩子沒有殺生,當他拿刀子扎向我的心臟時,歪了一點,或許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又或者真像那個陰陽師說的,我是個妖,反正,我活了下來,在一堆腐爛是屍骸中,我爬了出去,小時候我跟著村裡的郎中學了些藥理知識,簡單的給自己包紮了一下,為了活下去我離開了這個讓我又愛又狠的存在,但諷刺的是,事後有人覺得蹊蹺,就出去調查了一下,結果發現,這個所謂的陰陽師,居然只是一個江湖騙子,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居然就是我的母親,她因為一些口角失手將父親推下了山崖,後來害怕的母親便找到了這個江湖騙子演了場戲,事情敗露後,母親畏罪自殺了,而那個江湖騙子,卻不知所蹤,但唯一知曉是,這個人一直在散播我的謠言,說我弒父害母的事,結果還真的驚動了真正的陰陽師前來追捕我,值得慶幸的是陰陽師總署判定我不是什麼很強力的妖怪,所以沒有派遣什麼強力的陰陽師前來圍剿我,這才使我能夠逃到現在,只不過好運總有用完的一刻,隨著時間的推移,舉目無親的我早已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終於在前幾天,我已經七天沒吃東西了,餓壞了的我忍不住,偷了快麵包,沒想直接被人發現了,要是被他抓住,我就死定了,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拼命的跑,後來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麼地方了,當我被一塊小石頭絆倒後,我失去了意識······

“為什麼!!!”少女的聲音充滿了哽咽。

“嗯?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救我這個被詛咒的人!”

“詛咒?什麼詛咒?”

“它,就是我被詛咒的象徵!”少女用顫抖的手指向了自己那鮮紅的雙目,哭喊道,那聲音,滿是絕望,滿是不甘,突然,少女像是崩潰了一般,狠狠地將自己的手指插向了自己的雙眸。

“我去!你在做什麼!”葉無憂被少女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阻止,值得慶幸的是少女大病初愈,身體還很虛弱,動作不是很快,這才使得葉無憂在極限間擋住了少女,少女的力氣不是很大,但指甲卻很是鋒利,竟生生把葉無憂手掌戳了兩個窟窿出來,當然,這也和葉無憂擔心傷害到少女,而收斂了自己的護體魂力,否則,少女的力氣就是再大上十倍,也傷不了葉無憂絲毫。

“我是不幸的象徵,救了我,會給你帶去災禍!”

“哈??拜託,這都8102年了,咋還有人相信那啥玩意兒啊!小爺我可不相信這些!話說,你家大人呢?怎麼你被人打成那樣也沒人出來找你,真是的!”

“我,沒有父母,他們都被我害死了!”

“額,抱歉!”葉無憂自知失言,一時間進手足無措。

“呵,沒事,我習慣了!謝謝你救了我!你的恩情,我會想辦法回報的!”說完少女便掙扎著要起來,可剛爬起來卻又摔倒在地,發出一聲痛呼。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啊!你傷剛好,不能亂來!”看到少女難受的樣子,葉無憂感到陣陣的心疼,立馬扶起少女。

“我沒事,不用你管我,讓我走,和我在一起只會讓你不幸!”當葉無憂的手觸碰到少女身體的那一刻起,少女的臉頰唰的一聲變得通紅,拼命的掙扎起來,但哪怕少女身體狀況良好,她也擰不過修煉了魂力的葉無憂,何況她現在身體這麼虛弱,少女的掙扎只能是徒勞的,到了最後,少女只是象徵性的擰了擰身子,整個人已經完全依偎在葉無憂懷中了。少女很享受依偎在葉無憂懷中的感覺,這種九尾的安全感,使少女如痴如醉。

只不過,少女自己也清楚,她是不被天地所認可的存在,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是一個未知數,又談何報答恩情?又談何,去享有這只在夢中才能出現的情景。

“餒!既然你沒有了去處,那你要不要跟我哎一起呢?我一直都想有個妹妹呢!所以呢!你呀,想不想有個哥哥,一個疼你的,愛你的,哥哥!”葉無憂面帶微笑,溫柔的看著懷中默默流淚 少女。

“我~我可以嗎!”少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頭,一臉震驚的看著葉無憂。

“只要你想,你隨時都可以!”

“我~嗚嗚嗚~哥哥~~~嗚嗚嗚!”葉無憂那溫柔的語調,溫暖的懷抱,在一瞬間便衝破了少女的內心壁壘,狠狠的觸動了少女內心最深處對愛的渴望,少女此時此刻,在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反身抱住葉無憂,痛苦起來,少女那早已流乾了的淚水,此時再次噴湧起來,,少女那冰封了數年的心,再次跳動起來,少女······

面對情緒失控的少女,葉無憂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撫摸著少女絲滑的頭髮,少女之前受的傷過於嚴重,迫使葉無憂動用了獻祭的力量去挽救少女,用了足足二十年的壽命才將少女從死神的手裡拉了回來,當然,為了拯救少女而付出的代價,在少女成為葉無憂妹妹的那一刻起,便被葉無憂徹徹底底的遺忘了,就如同做了見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不過,也虧了這神奇的獻祭,少女的身體重新煥發出活力,原本那乾癟虧空的身體,現在顯得生機勃勃,很難想象這巨大的轉變居然是在短短的三天內完成的。

“話說,我親愛的妹妹喲!你叫啥呢?”見少女情緒宣洩的差不多了,葉無憂輕撫少女的後背,用戲謔的聲音問道。

“我,我忘記了!”少女眼裡滿是落寞,其實少女是有名字的,她也記得自己叫什麼,只是這名字,總會使她想起當初那段黑暗的歲月,那段痛苦不堪的時期······

“這樣啊!忘記了就忘記了吧!這樣也好,就讓你那不美好的回憶,跟隨你的名字,一同消失在你的腦海裡吧!不過呢!這名字還是得有一個的,這樣吧!身為你的哥哥,我的行使我身為長者的特權,我給你重新起一個,emmm讓我想想,該叫你什麼好呢?嗯?天亮了!哇不知不覺都這個點了嗎?誒!等等,我想到了,這個時候起名字,一個是個好兆頭,紫氣東來,也是一個好兆頭,決定了,你的名字就叫紫吧!怎麼樣,這個名字不錯吧!”葉無憂一臉得意的看著天空,嘴角掛著的笑容卻是分外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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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要是哥哥起的,我都喜歡!以後,我就叫紫!”

“那麼,請多多指教咯!我可愛的紫!”

“嗯!哥哥!”

“好啦!折騰了這麼久,去休息吧!你身體剛好,要注意保養,睡吧!放心,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嗯!”紫輕應了一句,隨即便沉沉是睡死過去,正如葉無憂所說,紫的身體剛好,還需要休養,她也確實是累壞了,只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紫睡的格外的安穩,再不用像以前那樣擔驚受怕了,以往她知道,她有了一個哥哥,一個給她溫暖,給她關懷的————哥哥。從此以後,她再不用四處飄蕩,再不用對未來感到絕望,她有了歸宿,她的未來,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