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應該停留在原地的高俅,怎麼會突然的出現在這裡?
他又是如何,在眾多斥候的窺探下,成功的偷天換日?
……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
篝火旁。仍舊是那三人。
高俅和林衝正一頭霧水的望著馮仕炎,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倆和演技,怎麼就扯上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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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仍時不時向遠處窺探的馮仕炎,高俅終於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咳……馮大師,關於演技這個事,到底做何解呀?”
他的眼中滿是期待,雖然他也知道這必然和馮仕炎說的生路有關,兩隻手還是不由得緊張的摩挲起來……
“我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太尉您和教頭之間,關係其實並不是……十分融洽吧!”
猝不及防,隨之而來的是洶湧澎湃的尷尬!
兩人怎麼都想不到,明明是在說演技,怎麼忽然就開始批判起了兩個人的關係?
誠如馮仕炎所言,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十分的融洽,這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的。不管是從每次休息時涇渭分明的坐區劃分、還是林沖對於高俅的不假言辭……
林沖冷漠的抬眼,定定的望著馮仕炎,似乎想要將他給看穿。就連他也有些不理解,馮仕炎此時提出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基於什麼考慮?
馮仕炎面無表情,冷峻的說道:“只要告訴我,是或不是。”
說完,他便抬起頭,意味深長的望著兩人。
“這……很重要!”
現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有些事你可以知道,但不能說破。
最終,還是高俅打破了這短時的沉默,仰天長嘆了一口氣:“的確,就連馮大師都發現了,我們兩人之間,確實有些……。”
林沖也有些訕訕然,這種不和諧當然是由多方面原因造就的,和他同樣脫不了干係。
馮仕炎目光陡然亮了起來:“如此,這件事,基本就算是成了!”
高俅和林沖一臉迷茫:他們不清楚,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
馮仕炎望著兩人,低聲的說道:“我們現在面臨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兩位該如何脫身,對吧?”
林沖和高俅點點頭,這也是他們至今還仍舊想不明白的地方……
“而你兩人的這種不和,正是可以讓林兄,合理的從他們的窺探中脫離的
絕佳契機。也就是我前面說的,考驗你們兩人演技的時候,到了!”
“馮大師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高俅迫切的說道。
馮仕炎低聲的說道:“首先我們要明確的一點是,正因為那些斥候距離我們都還挺遠的,因此即便我們做了什麼,他們也只能看到一個大概。”
兩人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正因如此,他們所看到的,大機率將成為他們所有推斷的基礎。也就是說,想讓他們看到什麼,這個主導權其實完全在我們!”
兩人終於明白,原來馮仕炎所謂的演戲,就是想讓他們佯裝做些什麼,去誤導那些斥候,傳遞錯誤的資訊。
“那我們需要怎麼做,方可讓林教頭脫身……還有我呢,又將如何脫身?”
高俅有些急切,不過他更關心的是,自己該如何脫身。
“我需要你們,打一架!”
“什麼!”
馮仕炎這番震撼的發言,一瞬間讓兩人都有些呆滯了。
打一架,這又是什麼和什麼?
“而且……我需要你們演出實感,就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那種。我不會限定你們必須怎麼做,反正對方也看不怎麼清楚。”
“一開始你們或許可以就地討論些什麼,不過需要激烈一些,愈演愈烈的那種,然後再站起來爭吵,兩相對峙。”
“再後面,就是此次衝突的高潮部分。我需要太尉你狠狠的打林教頭一個巴掌,以彰顯你的憤怒,一定要真打,毫不留情的那種,而林教頭你也自然可以拿起槍來,故作威脅!”
高俅和林沖面面相覷,這一番說辭讓他們有點頭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各有不同心思。林沖顯然有些不自在,而此時的高俅,心裡卻莫名的覺得……有點爽!
馮仕炎接著說道:“接下去,林教頭則可以順理成章的因為憤怒拖著長槍離開了。
因為作為下屬,你不可能衝高太尉下手,但你完全可以以離開,來宣洩自己的憤懣!”
“而在離開的路上,我還希望你可以狂暴的,使勁作踐旁邊草木,真切的表達自己的憤怒!”
“這樣,即便你消失在原地,對方大機率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異樣,甚至還是會認同這種合理性。”
林沖被馮仕炎的這套操作給整懵了。
不過細想之下,馮仕炎這番說道,倒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不過……”
林沖帶著一絲的遲疑,開口道:“雖然看起來邏輯是沒有什麼問題,但裡面似乎有一個漏洞,不知道馮大師是否有發現?”
“前面你也已經說到了,對方的關注點,大機率是放在太尉和我身上的,倘若……我們兩個發生了爭執,那這些斥候必然會在第一時間上報,搞不好反而會讓他們提早有所察覺。”
“我就是想讓他們上報!”
馮仕炎目光鋥亮:“如果不將這攤水攪渾,我們又怎會有機會?”
狂風呼嘯而過,掀起漫天風塵,馮仕炎渾身上下猛然散發出奪人的氣魄,令林沖和高俅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上報,勢必需要一定的時間,而在混淆的情況下做出決策,更需要時間。”
“而我們的生機,就在這憑空折騰出來的時間裡面!”
“我是在賭,賭一個林教頭的合理離開,而高太尉仍舊留在原地,那些斥候就不會貿然上前探查。”
這時候,高俅開始結結巴巴了:“那敢問馮大師,林教頭走了之後,我該怎麼辦?”
他的臉上滿是焦躁,他能明顯的感到,前方生路的大門已然開啟,而對於他來說,前程卻似一道迷霧,無法窺探。
“太尉且稍安勿躁,等時遷回來之時,您就知道了……”
馮仕炎的臉上滿是篤定,充滿了爆棚的自信心。
……
時遷正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地向著三人走來。
他的懷裡滿是大小各異的柴火,身形有點異樣的鼓囊,令得他就連走起路來都有些歪歪扭扭。
如小山般的柴火幾乎將他整個人遮掩,也起到了一定的掩藏作用。
即便是高俅等人,倘若不是熟知於他,乍一看,相信也根本發現不了什麼異常,更不用說,那些距離他們不知道有多遠的斥候們了。
時遷佝僂著腰,吃力的將所有的柴火放到了篝火邊。
並將其中一些較為粗壯的,挑揀出來放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面備用。
同時,他還隱晦的從懷裡掏出了一身淺棕色的麻布外套,用那些柴火掩了掩。
高俅沒來由的有些悸動,看著時遷,他整個人莫名的開始興奮了起來,雖然他此時還不知道,馮仕炎下一步安排是什麼。
但他知道,這必然是與自己有關。
馮仕炎低笑道:“大戲,可算是要開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