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老王又來看望仝秀。仝秀辦理了出院手續,中午還請老王吃了一頓,兩人約定以後見面。
可老王的身份證和手機號都是假的,拍拍屁股走人,哪裡還有半點痕跡。
老王揣著5000元錢,回到了縣城。這下輪到井建民上陣了。
井建民還在老地方,中午時分,仝秀在教工食堂吃完飯,井建民走上前。
仝秀著實吃了一驚,伸手就掏手機。
“別報警呀,我又沒把你怎麼地,你報什麼警呀?警察來了,你說什麼?這校園裡,到處都有監控鏡頭,可以證明我沒非禮你。”井建民笑得很甜蜜。
仝秀穩定下來,恢復了傲慢,“你想幹什麼?”
井建民說:“呵,最近,有人賣給我一個二手mp,我買回家一聽,原來裡面還有些東西沒有刪掉。”
“什麼東西?”仝秀警覺起來。
“有一段錄音,也不知這小子從哪裡錄的,反正是一娘們兒,自己說叫仝秀,嘴裡叫著‘我賤,我賤,我願意讓野男人上。’我覺著和你重名,不知道是不是你。因為不太文明,要是弄到M大學的網上,學生們一聽是您的聲音,那不是臉上無光了?您可是德育老師呀,整天在課堂上教書育人的。”
“滾開!別跟我來這套。”仝秀怒道。
“我可以滾,可是這錄音滾不了,它在mp裡好好放著呢。您還是先聽聽吧,聽準了,如果不是您的聲音,那我立馬滾蛋。”
井建民說著,把mp的耳機遞給仝秀。
仝秀接過去,在耳邊聽了一下,臉色登時就蒼白如紙。
“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就是為仝老師的名譽著想,想把mp送給仝老師。”
仝秀愣了一會,說:“你回去聽我的信兒,我會打電話找你的。”
井建民招手道別,說:“仝老師別報警呀,我什麼也沒說的。”
井建民看著仝秀匆匆遠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小樣兒?牛逼勁兒哪去了?真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歸根到底,還得怕咱這玩智力遊戲的。
井建民回出租小屋美美地睡了一覺,天還沒黑,就接到了仝秀打來的電話:“是井建民?”
井建民說:“有話就說。”
“我約你晚上8點整,在粵海樓19雅間見面,錢我帶上了。”仝秀說。
井建民說了聲:“您打錯電話了。”然後關了手機。他知道,仝秀現在已經是有準備了,從此刻開始,每一步都要萬分小心,弄不好就被她抓住證據,他井建民就成了敲詐勒索的嫌犯了。
井建民換了一套黑衣服,戴一副大墨鏡,扣一頂禮帽,把帽沿壓到了額頭。照照鏡子,有點像佐羅,又有點像賊,左看右看,最像癟三。他無聲地笑了:這形象,比較酷。
7點58分,井建民一跛一跛地,走進了粵海樓。他看了一眼大廳裡黑乎乎的攝像鏡頭,暗道:你錄的不是井建民,是一個不相干的殘疾人。
井建民慢慢地走上二樓,在19房間門前停下。他心裡挺高興,這個雅間的名字起得好:萬事興。
他剛要敲門,又停住了手。
不行,仝秀事先預訂的這個房間,保不準她在這裡做了手腳,在房間裡安了攝像機。得換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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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建民到到二樓服務檯,對服務員說:“給我開一個雅間,然後,把19的客人請去,就說有個農民工等她。”
服務員把井建民帶到10房間。井建民坐下,四下看了看,比較滿意,對服務員說:“先不點菜,我叫時再進來點菜。”
不一會兒,仝秀推門進來。
“井建民,你來得準時呀。”仝秀坐下來,把肩上的黑包放在牆邊的酒櫃上。
井建民走過去,把黑包拿下來,開啟包,裡面的一個攝像機,鈕釦大小的鏡頭,伸在包外。
井建民把鏡頭放回包裡,把包放在仝秀的腳下,朝她樂了。
“既然你發現了,我就不錄了。”仝秀說,“我們就敞開說話吧。”
井建民仍然沉默著,拉把椅子坐在仝秀身邊,掏出一張白紙,鋪在面前,又拿出一隻鉛筆,在上面寫道:“我不喜歡你揣著mp,我只寫字。咱們開始吧。”
仝秀有點懞了。
“你把那段錄音拿出來,我確認一下。”仝秀說。
井建民從懷裡掏出那只mp播放器,插上耳機,遞給仝秀,然後在紙上寫道:“是原件。”
仝秀聽了聽,放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報紙包,放在桌上。
“不用點了,沒有假鈔,我沒有那麼大能力,在一個下午就弄來這麼多假鈔。”仝秀說著,就把mp拿起來,想揣到懷裡。
井建民劈手奪過來,放在桌子上,舉起桌上的菸灰缸,“咣咣”兩下,將mp砸碎。然後在紙上寫道:“別想拿它去報案。”
仝秀又有點懞。
井建民把十捆錢一捆一捆地塞進內衣裡,然後在紙上寫道:“銀貨兩訖,你可以走了。”
仝秀站起來,久久地看著眼前這個墨鏡男,感慨地說:“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
井建民寫道:“過獎了。”
仝秀轉身走了。
井建民雙手摸摸懷裡的鈔票,硬硬的,很舒服。
井建民掏出打火機,點了支菸,把那張白紙點著,扔在菸灰缸裡,看著它慢慢變成灰燼。
過了一會,他推開門,喊:“服務員,點菜。”
他點了一盤紅燜大蝦,一盤清蒸大閘蟹,一盤啤酒江鯉,想了想,又點了一個熘豆腐,一碗米飯,兩瓶啤酒。
服務員看著菜譜樂了。
“你樂什麼?”
“前三樣都挺上檔兒,搭配這個熘豆腐,挺有意思。”她仍然呵呵樂。
“怎麼,不夠最低消費價?”井建民問。
“夠,夠,這個包間最低消費價是500元,你這幾樣,合計61元。”
井建民抽出7張鈔票,說:“不用找了。”
服務員興奮得臉都紅了,連聲說:“謝謝先生。”
井建民打了個響指:“小意思。”順手摸一下她,她沒有拒絕,笑著瞅他一眼。
不多一會,菜上來了。井建民就著啤酒,把一盤熘豆腐吃得乾乾淨淨,然後,把剩下的三樣菜打包帶走。
井建民酒足飯飽,仍然一跛一跛地走下樓,到門外,招手打了個計程車。
坐在計程車裡,井建民看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城市,心裡說:有錢的感覺原來這麼美妙。
轉念一想,這錢也不是他的,是孫平的。
於是,便無聲地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