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件,亞若的計劃被大長老的顧全大局打斷了,不過沒關係,亞若還有後招。
思路非常清晰,因為這裡的人物關係很容易被利用。
接下來該輪到衡邢兩位師叔了,還要確定黎雙平的身份和立場。
赤羽搏對這衡邢二人絲毫沒有好感,宣月曉彤也說,他二人自知煉器水平一般,不可能在這方面有大成就,因此,在宗門中搜刮材料出去賣,也暗中做了不少缺德事,不是什麼好人。
傍晚時分,宣月曉彤悄悄找到衡師叔,說雜役弟子習山求見,想拿出些好處從他這裡換取些東西,約他夜裡見面。
衡師叔聞言心中竊喜,當初衡邢二人以雜役弟子身份留下赤羽搏,就是希望從他身上謀得好處。
身為結丹期修者,這小子應該多少有些身家,又對煉器如此感興趣,做出這種決定也不稀奇。
他知道,習山這幾天在幫竹昱江煉器,與宣月曉彤有機會見面,因此,對這件事並未多疑,又想獨吞好處,也未通知邢師叔,一個人趁著夜色來到雜役弟子所在的山坳附近,豈不知這一去,乃是自找麻煩。
山坳附近的小樹林中,赤羽搏已經隱匿氣息等在這裡,肩頭上的白小雲眯著眼睛,似乎睡去。
衡師叔見到他,淡淡一笑道:“怎麼?聽曉彤說你要見我?”
赤羽搏躬身一禮,態度誠懇道:“不瞞道友,在下在山上這些時日對煉器更加瞭解,尤其幫竹昱江煉製法寶這幾日,窺探煉器之道的奧秘,實在心癢難耐。
只可惜,偌大羿熔閣竟無一人願意傳授在下高深法門,這樣下去,即便做個十年八年雜役也不可能真正學到東西。
思來想去,還是另尋蹊徑來得穩妥些。
在下不才,闖蕩修真界也有些年月,身上多少有些靈石,不知可否從師叔這裡換取些東西?”
這話說得已經相當明顯,衡師叔聞言,難掩臉上笑意,卻吞吞吐吐道:“這……高深煉器手法是禁止外傳的,我若傳授你東西,可要擔著極大風險啊!”
赤羽搏心中暗笑,也不多言,取出一枚儲物戒指拋給他道:“這裡有二十萬靈石,想必足夠換來在下想要的東西。”
衡師叔雙眼發光,二十萬靈石!對他這樣一個不受重視的弟子來說可是天大一筆財富!
這一瞬間,竟覺心神激盪,彷彿升入雲端,飄飄然神不守舍,腦中已經忘了一切,趕忙認主,探查其中是否真的有這麼多靈石。
赤羽搏雙眼微眯,其中閃過一道寒光,同時,他肩頭的白小雲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衡師叔正欣喜若狂,卻不料腦中突然一陣眩暈,只是片刻便身子搖晃失去了意識。
另一方面,血蝠這幾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心中暗罵,黎雙平這個混蛋怎麼遲遲沒有動靜。
他本就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已經不止一次想殺入羿熔閣,將那小子抓走便是。
可這裡畢竟遠離巢穴,若真動起手來,不確定因素太多。
正鬱悶間,突然感知到一名修者從羿熔閣方向朝這邊過來。
心中煩躁正無處發洩,被人打擾,不由起了
殺心,可他畢竟不傻,對這人的到來也有疑惑,略一思索便欲躲起來。
卻不料,那人低低喊了一聲:“黎雙平!”
血蝠腳步一滯,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黎雙平託此人帶了訊息過來?反正只是個結丹期修者,見見他無所謂。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衡師叔,緩緩行到近前,躬身一禮道:“可是血蝠前輩?”
血蝠冷冷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衡師叔面帶微笑道:“哦,晚輩是黎雙平的朋友,這幾日與他相處融洽,故此,在他危難之際幫他捎個口信給前輩。
就在今天早上,大長老不知為何將他軟禁起來,晚輩過去見了他一面。
他讓我告訴前輩,事情恐怕已經敗露,讓前輩想辦法儘快搭救他,晚了,怕是性命不保。”
血蝠臉色一沉,事情敗露?這個混蛋,給了他那麼多靈石,就連暗中做手腳也能失敗!
又一想,羿熔閣修者這麼對待黎雙平,豈不是表明態度,要跟自己為敵?
心中惱恨,又看了衡師叔一眼,問道:“你身為羿熔閣弟子,為什麼要幫他?”顯然,對此人並不完全相信。
衡師叔笑道:“哦,說實在的,在下在門中混得並不好,難得雙平兄對在下另眼相看,真心結交,給了不少好處。
在下打算積累些身家便離開此地,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血蝠點了點頭,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又問道:“那你們羿熔閣打算如何對付我?”
衡師叔道:“這,在下確實不知,可如今我們宗主不在,主事的是大長老,這個人沉穩老練,嫉惡如仇,在下推測,他會先穩住前輩,暗中佈置,設下埋伏等著前輩。”
血蝠聞言一皺眉,心中惱火更甚,略一思索,問道:“你們羿熔閣可有什麼弱點?足以牽一髮而動全身?”
衡師叔微微一愣,沒想到血蝠會問出這種問題,看來,他並不想與羿熔閣正面衝突,而是想拿住要害加以威脅。
沉吟片刻道:“弱點,不是沒有,卻不足以要挾大長老,他這個人,認準什麼事輕易不會改變。
倒是有個人足以用來要挾三長老,這個人名叫楮搏,是三長老的嫡系重孫,在四代弟子中也出類拔萃。”
血蝠對山上情況並不瞭解,道:“要挾三長老有什麼用?”
衡師叔道:“山上一共四名元嬰期存在,少了一個,自然也對前輩有利。”
血蝠沉聲道:“那好,你再幫我做一件事,把那個楮搏騙下山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衡師叔皺眉道:“這,恐怕不容易啊!山上很多人已經知道前輩在這裡,哪會輕易下山?”
血蝠一抬手取出個皮袋子道:“這裡是十萬靈石,事成之後再給你二十萬,至於方法,那就是你的事,辦不成,你就別想活著離開這座山。”
衡師叔雙眼一亮,接過來道:“是,多謝前輩,在下自會想辦法。”說完,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骨中虛這個樂呀!平白無故賺了十萬靈石,至於楮搏的事,亞若並沒有交代,只是信口開河,之後的二十萬靈石他也沒考慮,愛怎麼樣就怎
麼樣吧,衡師叔和楮搏死活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一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確定了黎雙平身份,斷了血蝠繼續等下去的想法,還讓他覺得羿熔閣已經決定跟他開戰,這就夠了,血蝠應該沉不住氣了。
回到山上,赤羽搏、亞若、宣月曉彤正等著訊息,聽到衡師叔拿了十萬靈石回來,三人全都面面相覷。
從血蝠那裡得到十萬靈石?這不是開玩笑吧?簡直不可思議。
實際上,血蝠也沒慷慨到十萬靈石隨便往外扔,他已經做好打算,等衡師叔做完事再來拿其餘二十萬靈石的時候,直接把他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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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血蝠,累到吐血也想不到這十萬靈石落到了赤羽搏手裡。
說到第二件事,血蝠要抓楮搏作為人質,赤羽搏三人紛紛皺起了眉頭。
楮搏如果死在血蝠手裡對這件事當然是有利的,可作為俘虜,那就有害而無利。
骨中虛在赤羽搏腦海中道:“我就隨便那麼一說,這一點能利用更好,不能利用大可以不加理會。”
亞若笑道:“很好,三長老一派和血蝠的任何接觸都無需擔心,我們反而應該暗中促成。
謊稱黎雙平受制,血蝠正應該尋求別的門路,反而三長老和楮搏這邊應該加把火。
他們雙方如果合作,就意味著咱們離成功不遠了。
你們說,衡師叔這次下山,如果緊接著楮搏也偷偷下山,大長老是否會有所察覺?如果有,他又會怎麼想?”
宣月曉彤道:“如果在平時,幾位長老不會過多關注弟子們舉動,可當此大敵在外之際,他們多半會留意山上情況,時不時透過神識探查。
因為之前的事,大長老對楮搏本就心存惱火,再發現他偷偷下山,定然會十分警惕,也會當眾將此事點明,免得導致難以挽回的後果。”
赤羽搏道:“對!這樣一來,正是逼著三長老有所行動。
可我不解的是,黎雙平到底怎麼想的?他明明是血蝠派來的,為何不對付我們,甚至有種坐山觀虎鬥的感覺?”
亞若淡淡一笑道:“對於這個人我有些猜測,現在還不方便說,等事情進一步發展,他自然會露出馬腳。”
趁著夜色,衡師叔在骨中虛的控制下又去找了楮搏,二人小心私語。
衡師叔悄聲道:“剛剛,我去見了血蝠。”
楮搏大驚,問道:“什麼?見血蝠?為什麼?”
衡師叔輕輕一笑道:“天下之事不過利來利往,你也無需大驚小怪。”這話純粹是應付。
楮搏卻臉色一變道:“難道,是太爺爺安排的?”
衡邢兩位師叔是三長老的人,這一點楮搏早就知道,明面上看不出來,可暗地裡三長老給了他們不少好處。
問題是,太爺爺讓他去見血蝠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什麼大的圖謀?為何自己不知道?
衡師叔,也就是骨中虛,察言觀色,又根據亞若的計劃,道:“你有沒有想過,魔修來犯,萬一大長老在對抗魔修的時候出了什麼事,宗門會如何?你又會如何?”
楮搏聞聽此話,只驚得身子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