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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鐵腕競技場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顧景雲就被大醬拖去幹活了。當一個礦工,不下礦幹活是絕對不行的。

沿著曲曲折折的礦洞,拿起分配的鎬子與護具,顧景雲開始了第一天的礦工生活。礦下工作繁重,顧景雲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靈石礦。靈石礦是質地均勻,顏色不一的石塊,被岩石緊緊包裹住。礦工的工作就將靈石塊從岩石包裹中挖掘出來。

因為主礦脈已經被挖走,剩下的就是瑣碎的礦脈。而這些礦脈靈石產出率低,顧景雲在大醬的帶領下,不知道挖了多久才挖出了第一塊靈石。

靈石的質地溫熱,在冰冷的地底下依舊溫潤,顧景雲將其拿在手中,精神莫名的有些振奮。聽大醬說一顆靈石在外界可是值不少錢,不過礦工下礦和出礦前都有嚴格的檢查,私藏靈石帶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礦工的工作雖然繁重但卻是簡單,只需要有力氣來挖就行。

不過這可累趴了顧景雲,本來他的體能就是一般般,雖然在學校比王堂要好些,但是也只是中游水準。這不,還沒幹多久,雙手就累得宛如灌入了鐵漿,徹底抬不起了。他十分懊惱,自己被異形寄生的右手這時候卻不管用了,本來他以為自己右手怪力驚人,挖起礦來,應該舉重若輕才對。

可是右手的怪力卻怎麼都使不出來,這讓顧景雲不禁心裡痛罵,該死的異形住在老子手裡面,居然房租都不交!

而大醬揮起沉重的鎬子猶如使用筷子那般輕鬆,行雲流水鑿著礦石,當顧景雲都累癱了好幾回,他反而大氣都不喘。看到顧景雲這個死樣子,大醬也只能暗暗嘆息,心想新人就是新人,膚白肉嫩的,真的幹不起重活。沒辦法,為了完成工作指標,他只好親手帶顧景雲幹了起來。

就這樣,在大醬的幫助下,顧景雲拼死拼活,終於完成了上午的任務。出礦井的他,宛如從湯裡面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熱騰騰的汗水,而他本人宛如死狗一樣被大醬從礦井中拖出來。

這番情況著實讓其他礦友看了笑話,因為看著如死狗的顧景雲,是人都很難不發出笑聲。

顧景雲則是徹底放飛自己身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現在就是告訴他前面有輛壓土機開過來,他也不過動一個指頭。

他如今心理淚流滿面的想,若是當初直接被核彈炸死就好了,還不會遭這個罪。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不光要幹到累死,就連走也得讓人拖著,跟死狗一樣……

然而突然一陣誘人的香味如一條小蛇灌入顧景雲的鼻腔,這是一種濃郁而香鮮的味道,頓時顧景雲肚子被這陣香味鬧得咕咕直叫,口水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他睜開眼睛發現大醬端著一段濃濃的肉湯遞在他面前!二話不說,立刻離開死狗模式,騰的一下坐起來,顧景雲很不客氣抱著大碗就喝。

這肉湯燉的十分濃郁,顧景雲感覺自己在喝粥一樣,充滿滋潤的濃厚液體從口而下,滋養著嗷嗷待哺的五臟六腑。咕噥咕噥,很快,一大碗肉湯被顧景雲添了個乾淨,那種舒爽的感覺從全身毛孔散發出來,好像徹底活過來了。

大醬笑道:“怎麼樣,味道如何?”

“味道?”顧景雲吧唧吧唧嘴,想了一會說:“太快了,沒感覺!”

接著,又是一碗肉湯遞到顧景雲面前,這時顧景雲肚子已經八分飽了,但看到香噴噴的肉湯,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接過大碗,喝了一口,慢慢品嚐。這肉湯燉的十分有講究,肉量十分多,還加入少許的穀物,既有瘦肉的香濃,又有穀物的醇厚,鹹甜適中,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一抹嘴道:“大醬哥,這湯真好喝!話說,我們曠工的伙食這麼好啊!我在地球從來沒有喝過分量這麼足,味道這麼好的肉湯!”這時候顧景雲明白了為什麼礦工們都普遍健壯,成天做著大重量的活,配上這麼營養的伙食,那可不個個健壯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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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醬說:“這還算湊合吧,也就管飽。要是發了工錢,哥帶你去滄瀾星的大都市看一看,那裡吃的喝的,可叫人終身難忘!這肉湯算什麼!”

顧景雲詫異,他看著滄瀾星荒涼的鳥不拉屎,寸草不生,怎麼上面的伙食居然怎麼豪華?他便問道:“大醬哥,這滄瀾星的物資是怎麼來的?我看這裡也種不了植物啊,怎麼養活這麼多人?”

“你小子是傻了嗎?都什麼年代了,還用得著自己種莊稼?再說就咱滄瀾星這個條件,也種不了什麼東西!只有生命行星才能種出東西,不過那裡的土地根本不種什麼莊稼了!那些低階糧食早就可以批量生產了,據說產糧的工廠,能有一顆星球那麼大!就光那個工廠,可以養活上千萬星球的人口!我們吃的就是附近的一個工廠製作的,每天都有半個天空那麼的大的飛船運輸生活物資。”

吃飽喝足,大醬掏出自己的煙槍自顧自抽著,他對顧景雲說:“景雲啊,你眼光的放大一點!你看我們頭上那個深坑,不能因為我們在坑裡,就當了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大著呢,精彩的著呢!以後啊,你看到什麼,都得有顆平常心,否則永遠是只井底之蛙。”

顧景雲順著大醬的描述,幻想起礦井之外的世界。以前,他在地球上仰望星空,總覺得星空是一個遙遠而不可觸及的東西,透著遙遠與荒涼。而現在看來,遙遠的星空不過就在自己身旁,宇宙並不荒涼,然而繁榮的如同鬧市一般,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這時候顧景雲產生了疑問,既然宇宙擠滿生命,那為什麼地球這麼久都沒有迎來外來訪客呢?也即是最近才接收到外星發來的青銅古劍,但上面的異形細胞卻把地球弄得一團糟。

可是顧景雲感嘆起來,自己剛來這寬闊的宇宙文明,就必須現在礦井窩著,說不定這一輩子只能在礦井內仰望宇宙。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期待王堂修成歸來,帶他離開這片礦井的苦海。不過下一刻,淚水差點湧出了眼眶,不是他怕王堂不履行約定來接他,而是他想了想礦下的非人生活,自己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看到顧景雲愁眉苦臉,一蹶不振,大醬開導道:“礦工生活雖然艱辛,但是也是能有盼頭的。你知道嗎,行行出狀元,在我們礦工行,也是能出受人矚目的人物的。”

顧景雲擺了擺手,道:“揮鎬子挖礦,還能挖出花來啊?大醬哥,你就別安慰我了。”

“嗨!”大醬一拍大腿,激動道:“誰說不能挖出朵花來啊!告訴你,礦井是這宇宙最神秘的環境之一了。若是你能挖到傳說中的神礦石,你就可以一舉提升到天涯公司的高層,掌管幾個星球的礦脈!關於這個話題,我就必須給你絮叨絮叨了。”

大醬將煙槍裡的菸絲換了換,眼睛閃了閃亮,接著說:“話說這礦啊,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我們尋常挖出來的,都是雜質斑駁的靈石。靈石越透亮,色澤越純正,品質就越高,而神礦石那就是不得了的東西了,先不說裡面內涵了多少高品質的靈力,神礦石還能封存一些東西。上次出神礦石的時候,傳說裡面封存了一朵花!差點驚動紫薇帝星的人!”

顧景雲咂舌,還真挖出了一朵花來了!不過這個就好像地球的琥珀晶石一樣,影片侏羅紀公園中不就是從琥珀晶石中提出了恐龍的DNA然後複製出了現實恐龍嗎?

不過顧景雲當然知道那只是不切實際的科學幻想。

就這樣,顧景雲中午聽大醬吧唧吧唧說了一堆虛無縹緲的話打發時間,下午就立刻投入了緊張刺激的挖礦工作,累得苟延殘喘,奄奄一息,最後晚上洗漱完畢,也不嫌床硬,到頭就睡,一覺睡到地老天荒。

日子反反覆覆的過去,井下的日子十分枯燥,但是有大醬陪著,顧景雲也沒怎麼感到孤單,只是有點難熬罷了。整整過了十幾天,他這個人都長了一圈,肌肉更加結實了,幹活也不總需要大醬幫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成就。

不過有一天,大醬獨自出去採購菸絲。

大醬這個人平時什麼其他毛病也沒有,就喜歡抽菸,沒有煙抽就渾身難受。顧景雲今天只好一個人向礦井走去,然而走到半路,他突然感覺自己後腦勺一懵,眼前的世界頓時天旋地轉。

臨昏迷前,他的餘光似乎看到了舌頭奸笑的樣子,心裡叫道不好,便昏昏沉沉倒地了。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暈暈沉沉迷迷茫茫。

顧景雲慢慢從昏迷中醒來。迷茫間,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套在一個大袋子裡,手腳都被緊緊困住了,活像被捆在大肉粽內,動彈不得。耳邊還不斷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撕碎他!”

“殺了她!”

…………

顧景雲一翻白眼,他想到了礦井下民風十分彪悍,幾個肌肉大漢挖礦回來,沒有其他消遣活動,幾個一拍屁股,說咱們來個煮個人肉粽子吧,正好新來的那個挺細皮嫩肉的!

別瞧這個想法荒唐,幾個肌肉比腦殼大的壯漢,能幹出這個也不足為奇。

顧景雲心裡發顫,這個架勢不會真要把自己當粽子煮了吧?臥槽,拿自己還不如被異形給吃了呢!

然而他在顛簸中回想起來,自己昏迷前,似乎看到舌頭的陰笑。

絕對了!沒錯,一定是舌頭的復仇!本來安安穩穩過了十幾天,顧景雲還以為舌頭這人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仇怨了呢!果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復仇也是能隱忍的。他就掐準了大醬出去買煙,自己勢單力薄的這一刻動手!

忽然顧景雲感到一陣失重,自己接著陡然一屁股著地,還好滄瀾星重力不高,從高處摔下來也不怎麼疼,不然顧景雲的尾骨肯定要被摔斷。

麻袋被解開,一道強光照在顧景雲頭上,讓他睜不開眼。雖然睜不開眼,但是他能聞到空氣中那種溼熱的汗味,以及腥臭的血味。

漸漸地,眼睛適應了強光,顧星雲在麻袋中四周張望,發現自己正出來礦井的最底層!礦井口直徑大約有幾千米,而礦井低則沒有那麼寬,反而只有百米的直徑。

這也符合礦井的口徑,畢竟鑽頭鑽出來的礦井,越深肯定越窄。

周圍的牆壁圍滿了人,都將目光鎖定在礦井底層的小圓圈上,讓顧景雲感覺自己是來到了羅馬的角鬥場。

圍觀的人心情興奮,不斷叫喊著,喧鬧的聲音吵得顧景雲鼓膜一陣陣的疼。接著幾個人匆匆忙忙跑過來,將顧景雲從麻袋裡撈出來,割斷捆綁手腳的繩索,然後慌忙退了出去,彷彿擂臺上有狗屎一樣,他們一刻都不願意多呆。聚光燈從上空照著顧景雲,照得他頭頂一整紅熱,他一怔,心想大事不好,自己八成是被拖到什麼競技場了,不會要鬥獅子老虎之類的吧!

情況不對,趕緊撤退。顧景雲二話不說,就想跟著那幾個大漢一起溜出去。然而那幾個大漢一轉身,咣噹一腳就將顧景雲給踹回來了。

顧景雲揉著要裂開的胸口,心裡怒罵,這群豬下手真重。然而這時,忽然有一隻整潔乾淨的手伸在他面前,他看這雙手白嫩乾淨,完全不像礦工老繭橫生的手。於是乎,他抬頭一看,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站在他面前,禮貌對他微笑。顧景雲遲疑,握著他的手被他拉起身來。

他細聲對這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說:“老哥,這是咋回事啊?”然而那中年人一把將他手舉高,另一只手不知從哪摸出一個話筒樣的東西,湊近嘴邊大聲說:“壯漢們!勇士們!我們鐵腕競技場今天終於站出來了一個挑戰者,就是我身旁的這位……不是小兄弟你叫什麼來著?”

“……顧……顧景雲……”

“好!就是這位顧景雲小兄弟!你的勇氣令我們在場所有壯漢們敬佩,你是真正的勇士!因為你即將挑戰我們礦井最兇猛,最殘暴,最可怕的猛獸。他會以最血腥,最駭人,最反人-類的手法將你撕碎!現在我採訪這位顧景雲小兄弟,面對即將到來暴力撕碎,你有什麼意見?”

顧景雲支吾:“我……有意見……別搞這事啊!”

“沒有意見!”主持人一臉興奮自嗨的喊道:“他說沒有意見!!這是鄙人主持以來,見過最不怕死的勇士!大家給予他歡呼!”

圍觀歡呼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場面氣氛又升溫了不少。

顧景雲:我尼瑪!

主持人一丟開顧景雲,碎步小跑到邊角,以一種可怕的口氣說道:“下面就有請我們的擂主,大家一起高呼他的名字,有請他出場!”

頓時,現場所有人結束了喧鬧的咆哮,整個競技場突然間寂靜無比。這種陡然的死寂,讓顧景雲硬生生打了個冷顫,接著,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傳出了一個名字,全場都開始整齊劃一呼喊這個名字,而這個名字讓顧景雲心涼了一大截,莫名的懼意襲上心頭。

“裴佔!”

“裴佔!”

…………

裴佔!就是大醬哥口中所說的裴佔!礦井最強人! 井下秩序管理者!

接著聚光燈從顧景雲頭上移開,移到底層的一個大洞窟。這時一個人影從洞窟鑽出來,這個人一出來,顧景雲眼睛就一熱,竟然是舌頭!此刻,顧景雲看到舌頭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個傢伙,自己現在能被拖到競技場來,跟裴佔打架?對了,他猛然想起來,這個舌頭就是裴佔的小弟!

接著,有一個人影從舌頭身後浮現,這個人一出現,顧景雲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舌頭在井下也是一霸,雖然說他是裴佔的小弟,但自身實力還是不俗,接近一米九的個頭,加上一身強勁的肌肉,活動起來也是虎虎生風。不然只靠裴佔的名號,他照樣混不下去,畢竟這裡還是肌肉與實力為準的地界。

可是,這個裴佔一出來,本來健碩高大的舌頭就感覺如同侏儒一樣,舌頭挺直了腰,也才達到裴佔的鎖骨,顧景雲目測這個人大概三米高!

三米高!這還是個人類嗎?!

裴佔由舌頭帶領出來,他出場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這個人面相兇橫,眉宇間透著凶氣,怒目圓睜!最大的特點還是裴佔的鼻子,碩大的鼻腔宛如鼓風機,一呼一吸湧進大量的空氣。整個人壯如小山,肌肉高高隆起,顧景雲膽戰心驚看著他,一瞬間就被裴佔的雙手吸引了目光。

那是怎麼樣的一雙大手啊!?

顧景雲承認,井下的壯漢普遍胳膊比他腿粗,但這個裴佔,貌似手指都比他腿粗了!一雙手猶如兩支蒲扇,顧景雲感覺自己的頭在他手上大概就跟雞蛋那麼大,一下子就能捏碎。

天靈蓋瞬間感覺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