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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濱江路48號(二)

7.

全校只有音樂學院的宿舍最奢華,二人套間,共用一個小客廳和小廚房,陽臺採光很好,落地窗外是鐵絲柵欄,爬了一層的藤蔓植物,細細長長的葉片捲曲著,開著白色紫色的小花。面積雖然很小,但卻精緻異常。

當然住宿費也是不菲的,高達兩萬。

幾乎是其他學院的好多倍。

所以音樂學院又稱“貴族”聚集地。

隨便拉個人,都可能非富即貴。

比如寧寧,她的媽媽是著名鋼琴家芙拉,師從義大利名師,是聖託瑪利亞音樂學院的教授,她的外公曾是個管弦樂團的指揮家,後來一手創辦了環球歌劇院。他的爸爸是非遺傳承人,民間藝術大師。

比如憫之,她的爸爸是國內著名男演員,很年輕的時候就完成了三料影帝和雙視帝的成就,如今已經是圈內大佬。她的媽媽被譽為外科聖手,手術成功率極其高,即便最複雜最艱難的手術,也從未見她慌亂過失手過,她年輕的時候是院裡拿手術刀最穩的女醫生,她的導師很早就預言過,她天生就是吃這一行飯的。她的舅舅白手起家開公司,四十歲出頭就把公司做上了市,如今已經是集團老總了,身價過億。

……

憫之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因為富有,所以淡然。

她最擅長的是從善如流,和富有的人在一起就慷慨,去玩去吃飯隨便挑地方,玩得起吃得起。和普通人在一起就計較,會計算哪裡更加實惠、價效比高,開心最重要。

所以憫之有很多朋友,大家都喜歡她。

她是個小天使。

陸季行自認把女兒教得很好,不卑不亢,不高傲,不膽怯,見過世面,也懂得憐憫。

但他絕對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宋易這種直白而臭不要臉的狼崽子會來霍霍他的嬌嬌女兒。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在宋易認識憫之之前先把他腿打折。

……

這個週末很熱,下了好幾天雨,一下子晴日朗朗,熱浪幾乎要把人融化掉。

濱江路是個單向街,路很窄,別墅靠北,南側是濉江,房子與江之間隔著一個漢白玉的欄杆,還有小片小片的綠植景,地面架了一層木板,車不好進,憫之在路口的時候就被計程車司機放了下來。她付了錢,頂著炎炎烈日往濱江路48號過去。撐著自己的小花傘,感嘆z市的天氣真是熱到變態,感覺腳底板的熱浪一簇一簇地往上躥,四周的空氣像是被加熱器加熱過,她喘息著,感覺呼吸不到空氣,快要窒息了。

說實話憫之覺得這邊房子挺好的,僻靜,臨江,隔得不遠處就是沃爾瑪,還有濉江公園,坐在別墅露臺上能眺望到江面,晴天的時候是藍天碧水,雨天的時候是碎波盪漾,霧天朦朧,雪天茫茫……

如果交通方便一點就更好了。

計程車司機聽說她要往這邊來,都不願意拉她。半路還和她吐槽說這邊的路有多不好走,聽說沃爾瑪都快要關門了。

憫之數著門牌一家一家地找,忽然奇怪自己為什麼非要把衣服送到他家裡來呢?

或許是他太理直氣壯了吧!讓憫之覺得好像本應該就如此。

又或許是憫之……

如果有人在旁邊,一定能看見憫之紅了的耳朵,她這個人,害羞總是藏不住,耳朵總是出賣她。

她啊,喜歡宋易,說不上為什麼。大約是一見鍾情?

憫之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聚餐,她在夾一條魚,跟人展示自己高超的吃魚技巧,她可以把魚脊整個抽出來而魚肉不被破壞。這是媽媽教她的,因為媽媽被魚刺卡過喉嚨,於是憤而解剖了二十多種魚,熟練地掌握了殺魚和吃魚技巧,並且教導憫之,這就叫學以致用。

據說想當年她解剖大白兔的時候,耳緣靜脈是找得最準的,打麻藥是最徹底的,割氣管也是利落一刀……所以老爸眼中彷彿生活白痴,什麼都做不好需要他照顧的想法,一定是腦子進了水。

宋易是突然進來的,彷彿電影男主角,出場自帶慢鏡頭和bgm,憫之的筷子啪嗒一聲掉了,她的魚脊抽到一半,啪,斷了。

她遭遇了人生吃魚的第一次滑鐵盧。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鼓動著耳膜。

她咽了口唾沫,喉嚨乾裂地急需滋潤,於是她灌了一大口冰水。

周喬調侃她:“哎呀,師妹,你還是這麼可愛。”

宋易順著周喬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憫之抿了抿唇,心跳倏忽停止了。彷彿萬千聲音都融化在了時間空洞裡,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他的目光。

憫之不知道那是什麼。

被困在電梯裡的時候,她依舊認為那是害怕,對一個傳說中陰冷黑暗的人的恐懼。

後來她覺得,或許那是……愛情的前哨?

她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一見鍾情了。

……

憫之數到四十八,在一扇鐵柵欄門前站定,門向兩側開著,彷彿隨時在歡迎誰。

院子很小,從大門的客廳的門之間,大約只有七八米的距離,院子裡種滿了花草,毫無章法地野蠻生長著,看得出來宋易不常打理——他看起來也不太像會侍弄花草的人。

憫之在門口站了足足有三分鐘,凝視著這個房子的主體,兩層結構,面積很小,二樓的露臺被做成了陽光房,藤蔓掛在兩側玻璃牆壁上,一路從玻璃天頂爬到地下。

前側的玻璃是可以移動的,做成敞開的空間,這時候玻璃開著,露出裡面的裝飾,中間很簡單的擺著小茶几和幾張藤椅。

而宋易……就在椅子上坐著,目光下放,在看她。

憫之好想說,這麼熱的天,你坐在那裡不熱嗎?

但莫名又覺得他是在等她。

這種感覺讓她整個人感覺火燒火燎的。

據說陷入戀愛的女人會很自戀,自戀地覺得對方一舉一動都和自己有關。

憫之有些唾棄自己,搖了搖腦袋,晃走這種自戀的想法。

電話響了,是宋易發簡訊過來。

——進來,門開著。拖鞋在鞋架最上面那一層。

憫之走了進去,推開客廳的門,玄關處的鞋架上全是男生的鞋子,他的皮鞋球鞋和運動鞋,上層還有兩雙男士拖鞋,一盒一次性拖鞋還沒拆封,憫之拆了一雙出來換上,把包掛在了旁邊的枝形衣架上。

憫之深呼吸。

客廳是那種簡約的性冷淡風,沒有多餘的裝飾,黑白灰色系,茶几上放著幾本書和雜誌,沙發上扔了一件白色短袖,憫之腦海裡猜測著他在什麼情況下會把t恤丟在這裡……

她上樓的時候,腦補了他在客廳看書,隨手摘眼鏡脫t恤的畫面。

耳朵又紅了。

憫之見他幾次都是他戴眼鏡的樣子,她其實有點兒想看他摘眼鏡是什麼感覺。

她走到樓梯頂端往外看的時候,玻璃已經合上了,宋易正緩步往這邊走,邊走邊摘眼鏡,合上了塞在胸口的襯衣口袋裡。

憫之驀地停止了腳步,凝視他。

他戴上眼鏡像個斯文敗類。

摘掉更像。

他已經走到樓梯頂端的平臺上,他本就高,這時候幾乎是居高臨下在看著她。

憫之抬頭的時候,似乎看見他唇角的笑意,心頭跳了一下。

宋易緩步走了下來。

誰也沒有先說話。

兩個人站到同一層的時候,宋易伸手握住了憫之身後的護欄,憫之後退了一步,背抵在護欄上,一雙眼懵懂地看著他。宋易在罪惡感和刺激感中游走了片刻,最終眯了下眼,沒下手。

他慢條斯理地解釋:“不好意思,腳腕受傷了,站不穩。”昨天和周喬陸一鳴打球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不過沒那麼嚴重就是了。醫生說最好不要劇烈運動,但上下樓梯還是沒問題的。

憫之也聽說了他受傷,頓時對宋易生出巨大的憐憫出來,一個人住在這裡,很不方便吧!她喘了一大口氣,回過神來小心地伸手一隻手,“那……我扶你下去?”

宋易扭頭看了她一眼,腦海裡壞主意盤算了一圈又一圈,繼而微笑著把胳膊送到了她的手裡,“那就麻煩你了。”

他把半側身子重量都壓在憫之身上,兩個人很艱難地下了樓梯。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他似乎是沒站穩,一下子往旁邊倒過去,憫之嚇了一跳,伸手過去撈他,被他抓著共沉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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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易仰面躺在了地上,憫之被他扯了一下,正好栽在他身上,兩個人以一種羞恥的姿勢倒在地上,憫之反應過來就紅著耳朵想要爬起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卻緊了緊,低沉著聲音說:“別動,我胳膊好像脫臼了。”

憫之一下子彷彿被定住了,就那麼趴在他身上動都不敢動一下。

她看不見,頭頂宋易笑得有多敗類。

他嗅見她洗髮水的味道,淡淡的玫瑰花香,手下是她柔軟的腰肢,她的胸腹貼著他的胸腹,女孩子獨有的柔軟隔著薄薄的面料傳過來,他陡然有一股衝動。

不過他還不想做個徹底的禽獸。

憫之小聲又無措地問他,“那怎麼辦呀?”

他說:“先別動,讓我緩一緩。”

再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