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不奉天道
還未來得及竊喜，方文遠的面色頓時猛然一變，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力感。
之前被他擊殺的築基老者，此刻居然復活了。借歷山之手殺的那些人，也恢復如初。
也就是說，這些人殺不死。在這裡，他們會一直復活，方文遠心中有些焦急了，心道：“這樣下去，我體內的靈力變得越來越少，而他們卻是無窮無盡。如此下去，不是將我活活耗死，就是死在歷山的手中！”
方文遠並非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就算有一絲希望，他也會緊緊的抓住。此刻沒有其他的辦法，唯有一直殺下去，或許才會出現一線生機！
身形在空中一轉，體內的雷雲頓時活絡起來，在歷山攻擊下麻痺的半邊身子，立刻恢復靈活，方文遠不退反進，大喝道：“這雷霆之術，並非你一人會施展！”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雙手成掌向前一推，厲喝道：“掌心雷！”
兩道雷光從掌心湧出，在空中匯聚成一個水桶粗的雷霆，帶著方文遠的意志向歷山擊去！
歷山只是依靠本能行事，面對方文遠突然的反擊，歷山倉促中隨意的再次打出一道雷霆與之相撞，二者碰撞之下在虛空中形成一股強烈的雷暴，阻隔在二人中間，這一擊居然在伯仲之間高下不分！
不過，方文遠的全力一擊，居然被歷山輕鬆擋下。這一次，方文遠在心中更加明確了自身與歷山之間的差距！
此刻正值戰鬥，戰局瞬息萬變，所以他並沒有細想。而是趁此機會抽身而退，直奔剛剛恢復的築基老者，二話不說再次發動凌厲一擊。繼而腳下一跺，體內雷雲發出一陣轟鳴聲。
一團雷光從方文遠的腳下爆出，向四面八方蔓延。周圍的人，都是他早期斬殺的，所以修為低下，而方文遠現在今非昔比，故而發出一擊之後，直接將十幾人瓦解在雷光之中。
怒火，一股無名怒火在方文遠的心中燃燒。這些人，無一不是他親手殺死的。
然而他並非一定要殺他們，有些人你不殺，他們就會殺你。天道之下總有爾虞我詐，總有爭名逐利之人。在方文遠看來這些人死有餘辜。
他自問本心不愧，可偏偏這些殺孽成了他的業障。紅蓮業火也好，無明業火也罷，似乎都是為這些人討回公道。
這讓他如何不怒。
怒火燃起的一剎那，方文遠指天怒吼：“天道，好一個天道！從今往後，我方文遠不奉天道，只走自己的路！”
此話一出，方文遠體內仙魂震盪，驀然睜開雙目，金光閃動之下，又很快黯淡下去。
怒火，佔據了方文遠的內心。在動了怒火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立刻龜裂，彷彿大地乾涸一般。他的神魂就像置身於熔爐之中，痛疼難忍。
一系列的痛楚，令他頭暈眼花，雙手施法的動作也為之一緩。
這時候，八尾貓焦急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小子莫動妄念！”
方文遠苦笑一聲，暗道：“哪有那般容易做到！”
這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四周突然狼煙四起，所有的山峰上面都變的火紅一片，滾滾岩漿從中爆發而出。
小溪長河，還有那奼紫嫣紅的花草樹木，轉眼就化作了飛灰，大地乾涸龜裂。
陣陣灼熱的岩漿在大地的裂縫中蔓延，以方文遠為中心向這裡圍來。
方文遠的衣衫在這股高溫之下，開始燃燒起來。
歷山等人則沒有什麼影響，一個個站在滾燙的岩漿中，嗜血的光芒看著方文遠，但卻沒有妄動。
長髮飄搖之間，方文遠身上衣衫燒去一半，露出結實的胸膛。身形猛然一動，將身上的火焰甩了出去，面沉如水的看著四周。
所有的人突然停下動作，方文遠就覺得非常奇怪，再加上此地的異變，也令他驚詫之餘，心情逐漸的平靜下來。
八尾貓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裡是業火之域，我已經將那些怨魂穩住了，你先冷靜，聽九哥說。”
方文遠沒有妄動，既然八尾貓這樣說了，自然是窺破了其中一些奧妙，於是繼續聆聽：“那迴轉仙門並非仙門，而是魔修仿製的一道業障門，九哥也是現在才弄清楚。
這座門存在的目的，是阻隔他人進入仙宮深處沒錯，但不是他的最終目的。魔門組成奇陣幫人壓制紅蓮業火，也是變相激怒業火，這樣的後果就會把無明業火召喚出來。
無明業火的威力遠非紅蓮業火可比，如此一來，魔門借仙門的頭銜，令人自引業火燒身，殺人之心，昭然若揭！”
方文遠眉頭一皺，道：“可是這麼做的目的倒是什麼？”
八尾貓似乎有些著急了，說話的語速也不覺快了很多：“逆天改命！被無明業火燒身之後，如果幸運的話，會留下一縷殘魂。魔門之主，要的就是那一縷殘魂！不過，被無明業火燒身之後，還能留下殘魂的，百不存一。
你還記得從那兩尊石像中擷取的兩顆菱形晶石吧！”
方文遠點了點頭。
八尾貓繼續道：“那兩顆菱形晶石就是以殘魂鑄就的！”
方文遠心中思忖，開口道：“說了這麼多，我該如何出去？”
維持這樣的傳音似乎對八尾貓來說也並不輕鬆，所以說話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不過方文遠還是聽了一個大概。
“無明業火已經包裹你的全身，也等於掩蓋了你的業障，只要你帶著業火轟擊魔門，定有破門而入的可能！”
生機所在被八尾貓這麼一說，逐漸明了起來，不過方文遠眼下還有一個危機，就是如何讓意識從這業火之域掙脫。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沒與辦法控制自己的肉身，又該如何轟擊魔門呢？
“不喜、不怒、不哀、不懼、不愛、不惡、不欲！凝神靜氣。你既然下定決心不奉天道，又為何要懼這業火！”八尾貓的話變得若有若無，方文遠卻是聽到了一絲！
或許八尾貓說的還不夠明確，但方文遠已經明白了不少。歷山等人，都是被他所殺，都是問本心而為之。
那麼業障既然除不掉，也不再奉行天道，剩下的道路，就只有堅持一顆本心！
本心現在所想，就是脫離天道，成就自身道路。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散功！
失去了八尾貓的控制，歷山等人再次攻擊而來。方文遠神色平靜，周身的元力向外散去，猶如決堤之水。
體內的道基散去，只剩下一座青蓮懸在丹田。識海中神識散去，卻還有仙魂、五雷卷軸、金烏之火所化的魂燈。
這些是他獲得的，縱然修為散去，也不會失去。
而他，再次淪為凡人！
歷山打出的雷光貫徹天地，其上的威能似有毀天滅地之勢，然而方文遠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只是伸手在身前輕輕一撥，道：“業火之域也在天道之下，我已經散功而去，不奉天道，一切業障也應該隨它而去！”
面前所有的攻擊，還有歷山等人的身影，變得虛幻無比，像是水中倒影，伸手撩撥之際，支離破碎。
這個時候，這一方天地也開始扭曲，山峰也好，岩漿也罷，一切都消失無蹤。方文遠也感受到一股力量在牽扯著他，那熟悉的召喚來自肉身。
再次睜開雙目的時候，方文遠看著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無明業火燒的的殘破不堪，雙手雙腳儼然失去了，皮膚乾裂，帶著灼燒的痛苦。
八尾貓一臉疲倦的坐在他的肩頭，施展法力令他緩緩的落在地上！
緩緩道：“不奉天道，走自己的路，太難，可是一旦成功，必定會有一番作為！”
方文遠縱然身上千瘡百孔，四肢全無，卻依舊一臉淡然：“我要走的本就是我自己的路。未曾踏足修真，我也不知道我該如何做，可是方才那麼一瞬間我懂了！”
八尾貓讚許的看了看方文遠，道“有志氣！不過，這魔門記錄了你的業障，縱然不奉天道也不能過去。無明業火即將散去，你再不有做作為，恐怕一切都晚了！”
方文遠哈哈一笑，鄭重的說道：“多謝！”
八尾貓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擺了擺頭，然後有些寂寥道：“若想報這恩情，日後會有機會，只怕你不明白！”
說罷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流光進入儲物袋中。
八尾貓的話很奇怪，至少方文遠聽不懂，但並不影響他銘記八尾的恩情。
還有兩件事情很奇怪，其一，在他說出不奉天道的時候，仙魂突然睜開雙眼的，不知為了什麼。
其二，不奉天道是對天不敬，為什麼沒有災劫降臨，似乎發生的太輕鬆了。
眼下，無明業火已經逐漸消退，就像八尾說的一樣，不能不作為。不然，等它全部消散之後，方文遠就算要召喚業火燒身，也不會再有業火出現。
但是，想要業火包裹全身，然後轟擊魔門，首先需要恢復修為！
之前所有的修為，都是信奉天道之時修煉的，故而將其散去，以明心志。
但是基礎已經打下，想要恢復修為，雖然不容易，但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