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江寒哈哈一笑，笑聲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怨氣：“那些人可是一個跑的比一個快，別說求得幫助了，甚至想見他們一面，都沒機會！”
“但是這並不正常！”顧心凌搖了搖頭：“我也正是利用這一點去查，去查當年那些對咱們落井下石的公司裡，究竟蘊藏著什麼秘密！”
顧心凌說的這些話，曾經江寒和她私下討論過，縱使這個社會人情冷漠，商場上爾虞我詐。
但是一瞬間，所有與你合作的公司，全部放棄合作，哪怕揹負賠償金，也在所不惜，這就讓人有些不能理解了。
江寒是私營公司，做的也不是什麼擦邊的灰色產業，怎麼可能遭到這種全方面的封殺。
更何況其中一些公司的老闆，和江寒平時關係很不錯，有的甚至是和江寒同一批成長起來的。
就算他們真的放棄和江寒合作，至少放句話，給江寒一個理由才是。
或者更進一步的說，就算不能給江寒一個解釋，是有意要陰謀算計江寒，也得出來嘲諷兩句才對。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當時所有公司一起沉默。
對待江寒方面提出的交涉，也全部拒絕，只有一個觀點，那就是要按照合同上的章程來走。
可是處理過商業合同的人都知道，合同只是保障，卻不是萬能的。
就算對方理虧，可是只要對方有意拖延。
那麼從上告，到審判，到判決書下來，再到執行，再到申述強制執行，其中也不知道要經過多長時間。
如果是一家兩家，江寒和他拖下去，倒沒有什麼。
可是江寒所有的合作物件，一起玩這招，江寒的公司立刻就陷入癱瘓。
這還不算，當時還有地方上的一些行政部門插手其中，沒事就來檢查，一旦有任何細小的問題，就會要求停業整改。
幸虧江寒有些積蓄，才不至於一瞬間直接崩盤。
“然後呢！”江寒略微沉思了一下：“你一定是查到些什麼，才會引來隱士集團的人，向你下手吧！”
“沒錯！”顧心凌淡淡一笑：“隱士集團的攤子這麼大，想要做到天衣無縫，又怎麼可能。我找了國外的間諜公司，並不直接去查，而是記錄當時參與者的一舉一動，比對他們的行動軌跡。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被我找到了，一個叫做曲華的餐廳。”
曲華兩個字，江寒倒是沒什麼印象，此時有些好奇：“那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
“我去過一次！”顧心凌想了想：“內部裝潢一般，菜品味道也一般。但也正因如此，才顯得特別，一個分明各方面都普通的餐廳，為何能夠吸引了這麼多相關的人進去，才更有問題……”
江寒聽到這裡，當下有些感動。
在他消失的這六年裡，長江集團不但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倒閉，反而是蒸蒸日上。
除此之外，顧心凌也沒有放棄對江寒的尋找，哪怕知道對方是個龐然大物，但因為可能存在江寒消失的訊息，所以顧心凌仍然毅然決然的撞了上去。
“嗯？”就在這時，江寒心中一動：“是山方怡到了，我們去見見她！”
“等等！”就在這時候，顧心凌卻忽然拉住了江寒的手，表情有些猶豫道：“江寒，這些話或許我不該和你說，但是方怡她……她的身份……”
“放心，這件事我知道！”江寒笑著握了握顧心凌的手：“當時那件事，最終也是經由她出面才得以平息。不過我答應她，不會向任何人洩露她身份的秘密！”
“竟然是這樣！”顧心凌有些吃驚：“我還以為她只是一名小警察！”
說完顧心凌就覺得周圍景色一變，人已經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定。
江寒則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身份，現在還要保密。山方怡既然是那邊的人，我也不想讓她為難，揹負叛徒的名聲。這段時間，我會留在你身邊，等待隱士家族的人出手，到時候自然又辦法把他們全部抓出來！”
“嘁！”顧心凌沒好氣的白了江寒一眼：“你倒是會疼人，不過你這種做法，可是讓我們白白繞了不少彎路。而且你剛剛說你現在住在藍澤家，果然她才是你最掛念的人！”
江寒只覺得一瞬間，額頭上的汗珠，就流了下來。
有心想要辯駁，卻又覺得自己的說法，必然不會被採信。
隨便落到地球，就回到了S市，而且正好遇到了被人欺負的藍澤妹妹藍禎，進而攪進了一次刺殺事件，在沒有暴露身份的前提下， 順理成章的留在了藍澤身邊。
這劇情展開，連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不過江寒自然也不是那種情商為零的小菜鳥，當然不會糾結解釋，而是輕輕的刮了一下顧心凌的鼻子：“你先聽聽山方怡說些什麼，今天夜晚我就住在這裡了！”
顧心凌頓時俏臉一紅，眼中含春的看著江寒，六年未見，自然是有道不盡的柔情蜜意。
江寒卻故作一本正經的說道：“瞎想什麼呢，我輩修道中人豈會沉浸於情情愛愛之中，我留下來，是為了傳授你修煉法門，助你超凡登仙！”
“叮咚！”
就在這時，門鈴忽然被人按響，可視對講中，守在門前的一個保鏢的臉伸了過來：“顧小姐，山方怡小姐已經到門口了，她說和你已經約好了，請問讓她進來嘛！”
“讓她進來吧！”顧心凌說話間看了看江寒，江寒點了點頭，伸手一抓，頓時江寒換下的鞋子以及桌上的啤酒，都隨著江寒一起，隱入洞天之中。
不過江寒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洞天內，想要看看山方怡究竟會說些什麼。
“好久不見！”顧心凌迎到門口，把山方怡迎了進來：“沒想到你竟然有空來我這！”
“不來不行了！”這裡也算是山方怡的家，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對於這裡自然是十分的熟悉。
只見她一邊從鞋櫃取出自己的拖鞋換上，一邊說道：“大姐，我想我應該跟你說過，曲華餐廳的線不能碰，你為什麼就不肯聽我一句勸呢！”
“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顧心凌神色很淡：“如果僅是如此的話，也沒必要特意換鞋吧！”
顧心凌這句話說出來，已經是有逐客的意思了。
不過同時，她也將她要說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了。
曲華餐廳是她用了幾年的時間，才比對出來的線索，她必須要一探究竟，搞清楚曲華餐廳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而且從江寒口中得知山方怡竟然是那邊的人後，顧心凌對於山方怡多少是有些埋怨的。
山方怡明明知道江寒的失蹤，和那邊並沒有關係，卻死咬著不肯透露其中的資訊。
以至於顧心凌為此付出了幾年的努力來查驗，到現在，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後，山方怡才又站出來制止。
試問，如果江寒今天沒有出現，她又執意要繼續追查下去的話，結果又當如何？
山方怡沒想到顧心凌竟然如此果斷，神色有了那麼一絲的尷尬，卻還是乾笑著道：“我以為我們姐妹，還應該有更多要說的才對！”
“如果真是姐妹，也應該更坦誠才對！”顧心凌則是寸步不讓。
“你知道些什麼？”山方怡立刻覺察出一些不一樣東西，今天顧心凌對她的態度，並不正常。
“原本我只是猜測！”顧心凌知道自己差點露餡，不過她畢竟是久戰商場的人，剎那間就已經恢復如常：“不過現在看到你，我就肯定了，你必然是早就知道曲華的存在，對不對！”
說完不等山方怡開口，顧心凌已經自顧自的分析道：“你是警察，而且地位不低，你手中掌握的資訊肯定是要比我多，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數次提醒我，這件事繼續下去，可能會有危險！”
山方怡聞言，知道剛剛是她想岔了，這才又說道：“曲華的事，我的確知道。不過那背後的力量，遠不是你所能想想的，長江集團現在看似龐大，實則根本是無根浮萍，建在雲端的宮殿，沒有任何的底蘊可言。江寒之前說白了，根本就是暴發戶，佔了大政策的便宜，才有了白手起家的傳說。可一旦面對真正的家族勢力，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你忘記上一次的教訓了麼！”
“看來，你是站在那一邊的人了！”顧心凌淡淡的看著山方怡，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既然如此，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你今天來，是代表著那些人過來的？是為了給我正式警告，如果我執迷不悟，十年前的事，又會再次發生，甚至會威脅我的安全，是不是？”
“沒錯！”事到如今，山方怡反倒不想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我的確是那邊的人，你可以將那個地方，稱之為一個家族群，那裡面的每一個家族所掌握的力量，都能顛覆整個世界的格局，大姐你聽我一句，那真的不是你能想象的力量，他們才是人類真正的主導者，引路人。”
“十年前江寒惹的只是其中一個叫做宇文家族的小輩而已，但現在，如果你去查曲華，引來的則是一個比宇文家族更加恐怖，也更加暴戾的家族，他們真的會不顧禁忌，向你出手的！”
“禁忌？”江寒呆在洞天裡，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倒是有些意外。
看來山方怡所說的，這些隱士家族，擁有著類似於一個君子協定一樣的東西。
應該是約定他們不得直接像普通人類下手這件事。
不過這種約定，根本是廢紙一張，就如同是十年前江寒的公司被什麼宇文家族的人整慘。
恐怕這件事最後根本是不了了之，那個宇文家族的小輩，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最多只是口頭警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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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隱士家族的心裡，江寒大概能夠分析的到。
就好像是修行者看到普通人的心裡一樣，在他們眼中，他們早已經不是人類，在心裡上，是把自己和人類區分開來的。
他們對於人類的保護，就好像是人類對於貓貓狗狗的保護。
雖然人類都在倡議，要保護動物，不要虐待動物。
可真有人不顧禁忌，虐待了動物，你除了能夠譴責幾句之外，也並沒有太好的，能夠懲罰的辦法。
因為那畢竟是小動物，不可能拿人類本身的法律來懲戒他。
人殺了人都知道要判刑，要處罰，可是誰會因為隨便殺了一隻普通老鼠而被抓起來，判一個無期徒刑， 甚至死刑的？
恐怕縱觀歷史，也是沒有的。
在修行者和這些隱士家族的眼中看來，普通人類就和動物沒有區別。
有人戲耍了江寒，甚至是殺了江寒，除了會被他們的同族譴責幾句之外，不會受到任何的懲處，更別說殺人償命之類的了。
“你回去吧！”顧心凌擺了擺手，幽幽的說道：“既然你還把自己當做那邊的人，而非是江寒的女人，我們之間便已經沒有什麼好說了。不過山方怡警官，你能夠就這件事提前來提醒我，我還是很感激的！”
“你，還是不明白，這件事究竟有多可怕！”山方怡的臉色並不好看，顧心凌剛剛的那句話，讓她的心沒來由的痛了一下。
在那一瞬間，她分明感覺到，自己被顧心凌狠狠推開了。
可是偏偏，顧心凌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她現在跑來和顧心凌說這些，看似是在擔心顧心凌的安慰，實則何嘗不是以那邊的人自居，在“居高臨下”的給顧心凌提出警告。
如果她真的是以江寒的女人自居，現在應該是和顧心凌站在同一戰線上才對。
“不，我明白！”顧心凌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從十年前，我就明白，那根本是一股我無法抵禦的力量，可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江寒真的落在這些人的手中，恐怕早已經死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死掉，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完，顧心凌擺了擺手：“山方怡，回去吧，今天的事，多謝你了！”
山方怡咬了咬嘴唇，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俯身想要去換鞋。
“嗯？”就在這時，洞天裡的江寒眉頭忽然挑了一下。
就只聽咔擦咔擦兩聲，樓頂，屋外竟然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兩個人影，已經一前一後的從屋外跳了進來。
這種情景，實在太過詭異，這可是四十九樓，竟然會有兩個人，在不藉助任何飛行工具的前提下，從樓頂闖了進來。
“不好！”山方怡大吃一驚，在這一刻，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
就見她身子向前猛的一撲，直接跨越了四五米的距離，擋在了顧心凌的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山方怡看向來人，目光中充滿了警惕。
這兩個人一高一矮，看上去都很年輕，穿著一套黑色的戰術衣，腳下是厚重的黑色皮靴。
普通人看到他們的第一反應，恐怕要以為這兩個人，是某個軍隊裡出來的特種兵。
不過山方怡卻知道，這兩個人，可比普通的特種兵麻煩的太多。
與此同時，江寒也在洞天裡，默默的打量著這兩人。
這兩個人模樣普通，身材也算不得魁梧，甚至那個高個可以說有些瘦弱。
但是江寒卻能夠感覺的到，兩人身上透露出的，那種彪悍的氣息。
這和刺殺藍澤的幾個殺手，傭兵身上的氣息又不相同。
那些人的氣息，是在叢林和戰場上磨鍊出來的，是一種把生死置之度外，嗜血，兇惡的感覺。
而眼前這種，則純粹是修煉出來的。
按照天運大陸世俗界的說法，這兩個人的修為，都在後天境的程度。
“山方怡！”山方怡不認識那兩人，那兩人確是一口就把山方怡的名字叫了出來：“你這個下賤貨色，也配知道我們的名字！”
“哦？”雖然一上來就被辱罵，不過山方怡卻反倒是平靜下來：“這麼說來，你們是那邊的人了，你應該知道禁忌，不可以直接對普通人出手，你們是要公然違反合約麼！”
“說起合約，你也應該按照約定，制止一切與我們不利的窺探！”瘦高個冷冷說道：“可是現在有人查到了曲華的頭上，而且似乎要對曲華施展一些手段了。你既然保護不了曲華，那自然要由我們出手！”
說完，矮個也附和道：“沒錯，我們這一次並不是代表著我們自己，而是接到了命令。現在你立刻離開，這件事不是你應該插手的！”
“不可能！”山方怡當下拒絕：“我並沒有接到類似的命令，如果有的話，也必須是要我們這邊點頭之後，你們才能行動。現在你們立刻離開，我可以保證，顧心凌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呵！”矮個子冷笑道：“山方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顧心凌的關係？你不但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了江寒那個下賤的人類，還是最為下賤的和其他幾個女人一起伺候江寒，既然你這麼喜歡伺候男人，今天我兩兄弟，就來好好的調教調教你，以後你就隨我們回公孫家，當我們的女奴好了！”
“死！”山方怡本就是個火爆的性格，剛剛不過是盼著事情有些轉機，所以對於兩人的辱罵，選擇了忍讓。
不過現在，看到事情沒有迴轉的餘地後，舉掌，就朝著兩人先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