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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平定山越(下)

興平元年十月,因為疑兵拖慢了腳步而導致無法掠奪到足夠的過冬糧草,山越大宗帥祖郎不得不遠離山林,將大軍推進到了距丹陽城不足十里的開闊地帶。

此時,孫策已經領軍在此處嚴陣以待,江東軍中軍方陣靠後,左右兩翼微微揚起,在中央形成一片巨大的空地,隱隱成包圍的態勢。旗門開處,孫策提龍魂槍押住座下戰馬,程普等將環立在他身後,掌旗的兵士將大旗高高舉起,紅色的猛虎隨著風在旗上翻滾。

“在下大漢懷義校尉孫策,求見山越大宗帥祖郎!”孫策橫槍立馬,朗聲高喊。

祖郎騎著一匹捲毛烈馬走出山越軍陣,只見他身披虎皮戰衣,腰繫一條豹尾,赤著雙足,手提一柄松紋大刀,鋒刃寒芒閃閃,顯然質地絕佳。

“孫策?你這廝是孫堅的兒子?”祖郎不屑的嘲笑道,“吳郡孫家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老子被砸作一堆肉泥,兒子又是個自尋死路的蠢貨,可笑可笑。”

程普見祖郎辱及兩代主公,不禁勃然大怒,仗鐵脊蛇矛從孫策背後拍馬殺出。祖郎一振手中大刀,策馬來迎。兩人在陣前矛來刀往,轉眼間就戰了三十幾合。祖郎臂力驚人,每一刀都是全力劈斬,程普久經戰陣,經驗老道,以虛御實,守衛滴水不漏。又戰不幾合,程普蛇矛虛撩,賣個破綻,驅馬退回本陣,甘寧從陣中舞刀殺出,截住了追趕而來的祖郎。

程普帶馬至孫策身前道:“主公,祖郎武藝平平,只是力大,末將已依計敗了一陣,特來覆命。”

“德謀辛苦了,且看興霸如何對陣。”

戰場中兩騎並列賓士,甘寧和祖郎均是全力向對方劈砍,沒有任何虛招,純粹是力量的比拼,刺耳的金鐵交鳴聲懾人心魄。對攻了二十餘刀,甘寧手中長刀虛晃,逼開祖郎,撥轉馬頭退回陣中。孫策挺槍縱馬,疾馳出陣。

祖郎連勝二將,得以洋洋的叫陣道:“如此低劣的武藝也敢為將,江東真是無人了!來來來,老子豈會怕你們車輪戰?”說罷架開孫策刺來的一槍,提刀而上,兩人隨即鬥在一起。

孫策是此世第一次在馬上作戰,所以十分小心謹慎,盡取守勢,並不急於進攻。戰過十幾合後,祖郎雙臂力竭,刀勢略有滯澀,孫策則長槍縱橫,隱隱現出反攻之勢。祖郎心知此時若無法壓制住孫策,將再難有取勝的機會,當下深吸一口氣,帶馬前突,強壓下雙臂的痛楚,藉著馬力橫刀斬出,孫策持槍側封,蕩開祖郎的進擊,趁著短短的一瞬間回馬急退。孫策本來只是詐敗,欲誘祖郎趕來,卻忘記自己不熟馬性,竟被祖郎策馬追上。祖郎縱馬躍起,大刀劈空而下,孫策聽得腦後聲響,急忙向前閃避,好在祖郎此時雙臂脫力,大刀去勢緩慢,只砍在孫策的馬鞍上。孫策驚得一身冷汗,當下狂夾馬腹,全速逃向本陣,程普見狀,一揮長矛,江東軍中軍方陣盡棄糧草輜重,迅速向後退去。

祖郎見孫策中軍敗退,當即揮軍掩殺,卻沒有發現江東軍的兩翼正在慢慢收緊,加之山越士兵見到滿地的糧草輜重後早已忘記追擊敵軍,紛紛丟棄兵刃四下搶奪,陣型大亂。

孫策此時驚魂甫定,審視戰場後將長槍橫擺,傳令道:“中軍停止後撤,回軍反擊,兩翼迅速包抄!”命令下達,方才還處於一片混亂的江東中軍立刻鎮靜下來,稍稍整理隊形之後與兩翼形成合圍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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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軍的兩翼從後方包抄,厚重的陣型將山越軍困在中央。祖郎已經無法收攏部隊,山越軍雖然勇猛善戰,但是疏於訓練,此時陷入重重包圍之中,軍士驚惶失措,頃刻大亂。祖郎見兵敗如山倒,只得帶著麾下幾名悍將奮力殺出重圍,向山中逃去。

祖郎渾身浴血,猛夾馬腹,追隨他一起突圍的部將已經被斬殺殆盡,此時只剩他單人單騎向著山中狂奔。祖郎隱約看到了遠處茂密的山林,心中略略放鬆下來,只要能夠遁回山中,天下恐怕沒有人可以困住他。

祖郎正在得意之間,軍鼓聲中,一彪軍攔路殺出,為首的年輕將軍白甲白馬,手提龍膽亮銀槍,正是常山趙子龍。祖郎面臨判定生死的關鍵時刻,戾氣大作,當下咆哮一聲,催馬向前,長刀橫斬,妄圖殺將立威,震懾追兵。趙雲長槍一振,策馬來迎,只幾合便將祖郎殺的腰背痠軟,刀法散亂。再不幾合,趙雲窺個破綻,手起一槍,逼開了祖郎手中大刀,輕舒猿臂,將其生擒過去。

孫策此役大獲全勝,除少數頑抗之徒被當場格斃之外,數千山越士兵束手就擒,成了俘虜。

回到寨中,孫策命手下兵士專門搭建起一座偏寨,用於收納俘獲的山越士兵,同時立下嚴令:凡是押入寨中的山越俘虜只需繳械,不用捆縛,江東軍不能對其毆打侮辱。

程普見孫策善待山越俘虜,心中頗為不忿,諫道:“主公,此戰已將丹陽附近的山越主力一網打盡,依末將之見,不如將祖郎斬首,之後將其人頭傳示各個山越部族以立威。至於俘獲的山越士兵,其中強壯的罰為苦役,老弱的貶做奴隸……”

孫策揮手打斷了程普道:“不能如此。此次我攻伐山越,最終目的是令他們心悅誠服,同時勸其出山開墾丹陽的荒地。若是一味的征討鎮壓,以暴制暴,只會激起山越的反抗情緒,造成山越與漢民的進一步對立。如此一來,我們後方的穩定就無從談起了。”

“這個道理末將明白。”程普點頭道,“只是山越皆是化外之人,只怕……”

孫策瞭解程普的擔心,對於這一點他並非沒有考慮。參照諸葛亮平定南蠻的故事,孫策感覺到這些少數民族雖然被稱為化外之人,但是頗知禮儀,重承諾,守信義,若能令其歸服,不僅免除了心服大患,兵源和糧食的問題亦能得到解決。而且山越並無極端的信仰,其中還混雜著許多逃避苛捐雜稅的漢人,相較於南蠻更為開化。

孫策聳了聳肩,笑著對程普道:“德謀請放心,無非將其再抓來幾次而已。”

程普有些吃驚的道:“主公的意思是如若山越不降,我們還要將他們放回去?”

“無論降與不降,我總是要將他們放回去的。”孫策邊說邊命一隊士兵攜酒肉去偏寨中為山越俘虜們壓驚,“若非如此,又如何顯示出我的誠意?”

偏寨之中,山越俘虜們狼吞虎嚥的喝酒吃肉。孫策端起一碗酒,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山越人與漢人本來無異,都是大漢的子民,如今怎能為了些許糧草自相殘殺?汝等此次隨祖郎出征,想必家中的父母兄弟、妻兒子女都倚門相望,盼望各位回家團聚。若是聽到兵敗的訊息,定然牽腸掛肚,眼中流血。今日我放你們迴歸山中,以安各人父母、兄弟、妻子之心。”

山越人聽到居然可以回山與家人團聚,無不大喜過望。山越與漢人世代攻伐,若是不幸戰敗被俘,不是受盡侮辱後被斬首示眾,就是充做奴隸苦役,數百年來沒有被放回的先例。今日戰敗之後不僅有好酒好肉招待,還能返回家中,眾山越大喜之餘無不感激。但是山越人一向認為漢人狡猾奸詐,冷靜之後不禁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否有其他的陰謀詭計。

孫策察言觀色,知道這些山越俘虜心中不安,於是朗聲道:“諸位一定奇怪我為什麼會放你們回去,可能還會懷疑我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山越與漢人世代為敵,沒有建立起相互之間的信任,也難怪諸位多疑。我今日放你們回山,便是希望可以藉此與山越冰釋前嫌,別無它意。”

孫策向身後比了個手勢,士兵們魚貫而入,將已經分包好的米糧抬進偏寨,分給每個山越俘虜。孫策道:“我知道各位此次下山是為了儲備冬糧,所以特準備了一些在此。些許微物,不足一提,諸位便請回家與家人團聚。”眾山越皆深感其恩,泣拜而去。

孫策放走了所有的俘虜,正要回軍帳與眾將議事,恰好遇到趙雲押著祖郎回來請功。孫策拍著趙雲的肩膀道:“子龍辦事讓人放心,若是派了其他人去,恐怕帶回來的就是祖宗帥的人頭了。”

祖郎甩開臉前的亂髮,抬頭喝罵道:“孫策小兒,今日我誤中奸計,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如何出言戲弄於我?”

“祖宗帥何出此言,在下自認並無半點取笑的意味。”孫策邊說邊解開縛著祖郎的繩子,“這樣一來不就輕鬆多了。”說罷,孫策拉著滿臉疑惑的祖郎走進軍帳。

帳內的一眾文武看見孫策拉著祖郎進來,無不現出驚異的神情,程普等人紛紛拔劍出鞘,帶著敵意盯向祖郎。孫策微微皺了皺眉頭道:“諸位將軍,祖宗帥是我請回來的貴賓,拔劍相向豈是待客之道?”

眾將遲疑著將長劍插回鞘內,祖郎甩開孫策的手,梗著脖子,怒目相向道:“孫策,我警告你,不要再對我出言戲弄。我們山越的好男兒,從來就沒有怕死的。”

“祖宗帥果然有些英雄氣概,無怪乎能夠統領丹陽一郡的山越!”孫策攔在了怒目對視的眾將軍和祖郎中間,“既然是同山越的英雄男兒對談,在下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次請祖宗帥來,是想請閣下帶領丹陽一郡的山越部族出山歇馬。”

祖郎聞之色變,嘶啞著嗓子恨恨的道:“孫策,我不過帶人搶了你一點糧食,你竟然要將整個丹陽郡的山越滅族,你……”

孫策搖頭道:“祖宗帥誤會了,在下並沒有滅掉貴部的意思。山中土地貧瘠,難展駿足,恰好丹陽郡荒置的耕地頗多,貴部出山之後,在下自會將這些荒地相賜,任由貴部耕種。”

祖郎冷笑一聲道:“孫策,你打得好精明的算盤。我若依從了你的這些條件,豈不是將我山越所有的族人變成了你的奴隸?”

“祖宗帥還是誤會了。”孫策耐心的解釋道,“貴部若肯出山開墾荒地,在下保證你們的待遇與本地漢人無差。山越人可以自行組成村落,村中的官吏皆由你們自行選出,當地官府絕對不會橫加幹涉。若是貴部成員想與漢人混居,也都由得你們,在下會立下嚴令,任何人對這些山民不得隨便懷疑,加以拘束。”孫策沉吟了片刻,“荒地開墾不易,在下可以免去貴部兩年的賦稅。”

祖郎猶豫了半晌,澀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孫策舉起三指立誓道:“若在下剛才所講的有半句虛言,或是所作承諾日後無法兌現,教我死於萬箭之下。”

“你發這種牙疼咒,只能騙騙黃口小兒,我若相信你,豈非太過天真了。”祖郎冷哼一聲道,“若閣下是真心實意,便隨我同回山中,在我族中長老面前立下重誓,我方才信你。”

程普等人聞言厲聲喝罵道:“你大膽!”同時起身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孫策抬手制止程普等人,斟酌片刻後沉沉的點頭道:“若是這樣可以令祖宗帥相信在下的誠意,便請帶路,在下隨你走一趟便是。”

“主公三思。”程普等人跪了一地,“主公萬金之軀,切不可以身犯險。”

“什麼萬金之軀,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孫策嘴角一動,笑了一笑,“我若不去,山越必不肯出山。此次他們打秋風一無所獲,如何捱過整個冬天?無論是於我還是於山越,現在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孫策向帳外一比道:“祖宗帥,請前面帶路。”

祖郎靜的彷彿一座雕塑,良久,他默默的單膝跪下,叩首請罪道:“伯符所言甚是,我豈能為了一己私利害死整個部族。從此,丹陽山越願為伯符所趨,下山開墾荒地。但是現在時值深秋,恐怕是來不及了,還望伯符能提供予我部過冬之所和所需的冬糧。”

孫策扶起祖郎道:“祖宗帥不必擔心,早在你們下山之前,在下已經命張昭、張紘等人在丹陽城郊搭建好過冬的房舍。今年冬天煩請祖宗帥帶領附近的山民移駕山下過冬,待明年開春在下兌現承諾之時,祖宗帥再去聯絡勸說丹陽郡內的其他山民,如此祖宗帥意下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