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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四族之殤

吳郡的治所其實應該是吳縣,但是吳縣城聽起來挺奇怪的,故將吳縣改為吳郡。

(以下是正文)

在嚴白虎秘密整頓軍馬,準備收拾江東四族的同時,丹陽的孫策也沒有閒著。這幾日,孫策、周瑜等人將各營中的精銳抽調出來合併成一支部隊,只等嚴白虎在吳郡動手。

孫策的探馬每日都在吳郡和丹陽之間不斷的來回,但是嚴白虎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孫策心裡打著小鼓:嚴白虎不會這麼慫吧,這口氣都咽的下去,白瞎了我絞盡腦汁想了幾個晚上才想出來的字謎了,早知道就應該給老嚴送幾壇丹陽好酒過去,俗話說得好,酒壯慫人膽嘛。

相反,周瑜就顯得比較淡定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孫策還搞出來童謠這麼個么蛾子。周瑜只是希望嚴白虎這次可以借題發揮,敲打一下江東四族,君臣之間一旦出現了裂痕,從中漁利對周瑜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周瑜不知道孫策已經暗中把這事情做死了,孫策要的不是簡單的敲打,孫策要嚴白虎把江東四族徹底從歷史的舞臺上抹掉,哪怕是犧牲東吳今後幾十年內所有名臣的性命。

江東四族並沒有發現正在慢慢逼近的危險。起初收下孫策的禮物之時四族心中還略略有些不安,因為畢竟是打嚴白虎臉的事情,自家的名聲雖響,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過之後的一段時間嚴白虎一直很乖,除了一些正常的部隊調防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舉動,四族懸起來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來,開始專心準備冬至祭天和當天晚上的辯難大會。他們並不知道,嚴白虎在軍隊調防上耍了一個小小的花招,調來一萬,調走三千,軍營之中不增灶,不增軍帳,外表看起來和原來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實際上,嚴白虎的所有精銳已經集結在了吳郡城外。嚴白虎心裡的小九九打的噼啪響,這次不僅要一口吃掉江東四族,還要吞掉即將前來的丹陽孫策。

冬至就在這樣的氣氛中到了。江東四族中向來以顧家為首,顧家的老族長也早早的就派門客去其他三家聯絡了冬至祭拜和辯難大會的事宜。今年除了陸家駐守在廬江的太守陸康為風雪所阻,無法歸來之外,四家其餘在外做官的子弟都已攜家帶口的趕了回來。而且除了四族之外,一些江東的中小士族也都派了族中的英才前來觀禮道賀。顧家的老族長覺得很欣慰,正值亂世之秋,江東四族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實在讓自己不得不掬一把幸福之淚啊。

同樣覺得欣慰的還有嚴白虎,嚴白虎咬著牙道:“來的好,來的越多越好,讓我一次聚而殲之,痛快!”

冬至當天,四族族長便帶著家中做官的子弟到吳郡城外的山上祭天拜祖,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直到傍晚才回到城中。隨後,四族中的男丁都聚到了顧家府院之中,開始了一年一度的辯難大會。魏晉之時,士族清談辯難之風極為盛行,其實所謂的清談辯難,就是今天的扯淡。當四族中的英才正扯的高興的時候,嚴白虎已經悄悄的帶著一萬多兵馬進了城,將顧府圍的水洩不通。

嚴白虎騎著戰馬,立在顧府的大門之外,偏著頭打量了下大門牌匾上筆走龍蛇的顧府兩個字,不屑的笑了笑。嚴白虎接過副將遞過來的強弓和鵰翎長箭,藉著身旁的火把點燃了包紮在長箭前方沾有火油的茅草,開弓將火箭射進了顧府之內。

當第一支火箭消失在高牆之內,上萬支火箭隨後劃破了吳郡的夜空,顧府頃刻之間陷入了一片火海,翻騰的火焰照的四周有如白晝。嚴白虎狠狠的舉起戰刀:“弟兄們,再來一次齊射,再來一次齊射,讓這幫只會清談的士族,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亂世!”身後的士兵齊聲唱諾,無數條火蛇又飛入了顧府之中。

熊熊的大火點燃了嚴白虎的血液,幾輪齊射之後,他帶著士兵包圍在顧家宅院四周,凡是從火海中逃出來的人,不論男女老幼,都被挺著長槍的士兵刺死。嚴白虎揮刀劈死一個中年文士後,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通紅著雙眼仰天大笑起來。

與此同時,嚴輿和幾個將領率領著幾千甲士殺入了其他三族的府中,沒有了家主的組織,門客和家中留下的家眷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屠殺刺激著每一個士兵的神經,四處噴灑的鮮血讓他們感到分外的振奮。冬至的吳郡城,帶著哭嚎聲和濃重的灼燒氣味,成了血腥殺戮的戰場。

第二日,嚴白虎帶著士兵在顧家的殘垣斷壁中繼續著自己的屠殺,四族的家產已經被他毫不客氣的抬回了自己的太守府中。嚴輿一臉興奮的湊到嚴白虎身邊,道:“大哥,這次江東四族基本被我們全部幹掉了,我們這下可是最大的贏家!”

嚴白虎用槍刺了刺一具焦黑的屍體,眼角抽動了兩下:“基本?我不要基本,我要這四家的人全部死光,我要讓吳郡再也沒有和這四家相關的任何東西。”

嚴輿縮了縮頭,嚴白虎冷笑道:“扒幾套門客的衣服下來,按照我們之後的制定的計劃做。”

丹陽的軍營之中,孫策幾天之內已經收容了幾十個自稱是四族門客的人,異口同聲都說嚴白虎滅了四族,自己如何拼著性命逃了出來,情願潛回吳郡城中為內應,迎接孫將軍入城為家主報仇。

孫策好言撫慰一番就先把他們安置在了,然後就召集眾將來中軍帳內商討對策。

孫策的探馬幾日之前就把嚴白虎剿滅四族的訊息帶回了丹陽,周瑜等人知道以後都是大吃一驚,誰也沒有想到嚴白虎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向士族開刀,更何況江東四族只不過是收了孫策的一點禮物而已。孫策雖然不意外,但是也裝著吃了一驚,這個時代終要把每個人逼得都學會說謊。

孫策看著帳下的諸將,道:“嚴白虎因為我的關係,殺了江東四族近萬口。四族雖然和我交情不深,但說到底也是因我而死,這個仇我一定得幫他們報。”

周瑜沉吟道:“話雖不錯,但是這幾日來營中的所謂門客,我看並不可靠。”

黃蓋撓撓頭,問道:“為什麼啊?”

周瑜微微一笑:“先不說門客是否有來求主公發兵報仇的膽識,嚴白虎籌備了這麼久,單單跑了他們幾個,而且算算路程,這些人恐怕是冬至第二日就從吳郡出發趕來丹陽。嚴白虎就算再蠢,也不會大殺四族時不封城吧,可見其中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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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笑道:“公瑾言之有理,既然有詐,我們不如就將詐就詐,看看是嚴白虎的詐術高明,還是我們江東小范增的詭計多端。”

眾將聞言都大笑起來,孫策在笑聲中站起身,呵開案几上的凍筆,在身後地圖上的吳郡城打了大大的一個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