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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神槍(8)》第十八回:宿命對決

上回說到:姜峰與萬天霸之間的宿命之戰終於打響,在前幾個回合的交鋒裡,姜峰處處預判萬天霸的出招,以遊龍槍法配合地門心法,一直圍繞著萬天霸持刀的手攻擊,並在關鍵時刻故意露出破綻,出“回身槍”絕招刺傷了萬天霸的右臂,可萬天霸低著頭,眼睛已充滿了血絲。

萬天霸嘴唇開始抽動著,雖然低著頭,但依稀可以聽的到他發出的低語笑聲。這個狀態,姜峰曾經是見過的。當初,萬天霸來招賢館鬧事,嶽星辰使劍壓制他後,他也慢慢變成了類似的樣子。

“入魔”,這似晴天霹靂一般閃過姜峰的腦海。一旦萬天霸進入這種狀態,實力就會跟之前大不相同,屆時再想取勝,可就更加困難。

姜峰雙手挺起銀槍,踏雪而上,直刺萬天霸的心窩,萬天霸手中的魔魂刀已然開始溢位絲絲黑氣。他不慌不忙,邊擋邊撤,姜峰立刻抓住槍尾,迴轉著寒鐵銀槍,一招“螺旋槍殺”使出,萬天霸忽然大吼一聲,身體周遭瞬間被內力籠罩,直接震開了姜峰的殺招。

姜峰心道不妙,可萬天霸也好不到哪裡去,入魔狀態需要消耗一些時間,把魔魂刀中的煞氣與自身體內強提的內力融合,在這個過程中,萬天霸竟然被迫要使出部分內力化作保護圈震開姜峰的攻擊,可想而知,他已經退無可退。

“呵哈哈哈哈!雖然最後關頭,被你打斷,沒能完全施展開手腳。但這樣狀態下的我,已經足以睥睨天下了,哈哈哈!姜峰,我渴望舔舐你那滾燙的鮮血,納命來吧!”話音剛落,萬天霸右手一揮,黑色的刀氣瞬間發出,威力已經震開了他腳下的積雪。

姜峰的雙眸裡出現了黑色刀氣的影子,雖然不該硬接,但此時此刻緊要關頭,若不是試試看自己到底能否接住萬天霸的招式,豈會有一絲勝算?姜峰左腳墊後,右腳邁前,雙手疾速旋轉著銀槍,槍頭對準刀氣的中央,一槍直接迎了上前。

霎時間,哐當一聲響,姜峰雙手有些發麻,被震的倒退數步。萬天霸異常興奮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驚訝的神色,不相信地說道:“不可能,憑你的武功,根本接不住我的黑刀氣!”

相反的,姜峰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微笑,道:“萬天霸,你的入魔雖然厲害,我姜峰自然也不會輸給你,當初就算你進入天下武林大會的決賽,也定會敗於我手。”雖然這話姜峰自己說的都有些不信,可臨陣對敵,武功強弱自然是取勝關鍵,但氣勢壓制也極為重要。也算是姜峰幸運,之前及時使出螺旋槍殺,讓萬天霸卸了部分內力,否則姜峰恐怕硬接不住剛才的那招。

“你別得意,噩夢還在後頭呢!”說完,萬天霸剛才還咬牙切齒,轉瞬之間,人就像失了魂魄一般。他渾身被魔魂刀的黑氣湧上,浸染了全身,雙眸充血變得更加嚴重,人也開始左右搖擺,好似喝醉酒。

姜峰心下存疑,但此刻也顧不及許多,銀槍在手,配合著雪花飛落的節奏,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姜家槍法中的“兩連式”刺出,分攻對手中上二路。此槍法,一招為實,另一招為虛,讓人混淆。可就在姜峰以為就要得手之時,槍尖竟然撲了個空,萬天霸瞬間就消失在自己眼前。姜峰大驚,頭也不回,立刻撤回銀槍,斜立直接背後格擋,果然擋下了萬天霸的一擊。等他反應回頭時,已然不見萬天霸的蹤影。

“幽冥鬼步”,這是萬天霸才會的邪門武功。利用激發出的魔魂刀殺氣與體內內力,全部灌注在雙膝之上,步法之迅捷超於常人。之前,連以迅劍聞名的嶽星辰,都跟不上這套步法。

姜峰雙眼左右迅速轉動著,萬天霸的消失,實在是最為可怕的事情。高手之間過招,勝敗往往就在一瞬間。這想法還在腦中閃過時,自己的後背已然被劃傷,一陣疼痛感迅速傳來。等姜峰在反應過來回身槍出招時,萬天霸早已不見蹤影。姜峰注意著周圍的雪地,已經出現了數十個雜亂的腳印,萬天霸就在剛才短短的功夫內,竟然踩出了這麼多步。無形的壓力,籠罩在姜峰的周遭。又是一陣疼痛,姜峰的後背又被劃傷,一個叉形的傷口已經出現,原本雪白的長衣,已經開始被溢位的鮮血給染紅。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眼睛已經跟不上,自己該怎麼應對?這場攸關生死的宿命對決,自己已經提前失敗了嗎?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姜峰忽然回想起當年在雲華山上發生的一件事。

在黃月隨孃親下山之後第四年,雷進曾帶他去山中打獵。當初,年少的姜峰,已經可以追到並擊殺活兔,身手不凡。可就當他準備帶走自己辛苦拿下的獵物時,蒼穹之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那是一隻碩大的野鷹,它在半空之中覬覦著姜峰狩獵的兔子。姜峰原先並不在意,可在上前準備提起兔子時,野鷹竟然疾速對他發起進攻。他鋒利的喙,把姜峰啄傷,而連續的立體進攻,令姜峰無可奈何,險些送命。好在雷進及時到來,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眼緊閉,等野鷹朝他進攻的一瞬間,立刻出槍直接將它刺死。

“峰兒,你知道你剛才輸在哪裡嗎?”雷進摸著姜峰的腦袋,問道。

“峰兒不知,還請雷叔教我!”此刻的小姜峰,眼神之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他年,你若臨陣對敵,需謹記我今日說的三點。兵器對陣,一寸長一寸強,長兵器天生就比短兵器更有優勢,若是你長兵器使得能像短兵器一樣,得心應手,你將會立於不敗之地;第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沒有破綻的槍招配合身法的迅捷,絕對能佔盡先機;第三,倘若對手比你還要快,就好比這只蒼鷹,你切不可再胡亂出招,因為你跟不上它的速度,一旦貿然進攻,不僅體力會迅速消耗,而且會把自身的破綻暴露給對手,這是相當危險之事。”雷進很認真地說道。

“那雷叔,你快教教我如何應對這樣的狀況吧。”姜峰央求道。

“好,首先,你心都要完全靜下來,心若不靜,則身法亂,此將必敗。武功練到高層時,並不特別在意招數的凌厲,虛實結合固然重要,可你的眼睛會欺騙你。眼睛看得到的東西,身體一般都能跟得上,可眼睛一旦看不到了,那你是不是就要任人宰割呢?所以,只有你自己身體才不會騙你,這個時候,就把你那沒有作用的眼睛給閉上,憑著身體去感受周圍。無論是細微的聲音,還是步伐的動靜,抑或是出招的動作,都是可以捕捉到它們的影子。而在這時,你平日裡訓練過無數次的槍招,就不能再猶豫,果斷要順勢出手,不要害怕失敗,但凡你內心有一絲膽怯,你的出招就慢了。這就是我們習武之人嘴裡經常說的‘心眼’和本能反應。只有會開‘心眼’之人才能成為頂尖高手,而‘心眼’和身體的本能最終能結合到怎樣的程度,將會直接決定你出招的致命性。”雷進說了很長一段話。

當年的小姜峰,自然是不能完全聽懂。雷進笑著搖了搖頭,道:“你還小,也缺乏臨陣對敵的經驗,將來日後有一天,你終會頓悟到這其中的真理的。峰兒,你就記住一句話,不要用眼去看,等你眼睛撲捉到獵物時,你已經慢了,要用身體去感覺,懂了嗎?”

小姜峰露出笑容,說道:“雷叔,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就懂了一些,不過說起來都簡單,真正要做起來,真的很難哦。”

“呵呵,任何一位高手,都不是一日能成的。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雷進幫姜峰提著野兔,兩人一起步行回屋子。

回想的昔日往事看似很長,可在姜峰腦海閃現,不過是很短的功夫。此刻,雪夜之中踏著幽冥鬼步的萬天霸笑容恐怖至極,風雪之中,只聽見他興奮地說道:“你就繼續被染紅吧,姜峰!”

萬天霸極為自信地又閃到姜峰的背後,魔魂刀也同時揮出,就像前兩次劃傷姜峰時一模一樣。可這一刀,卻沒有再傷到姜峰的後背,而是與寒鐵銀槍的槍桿猛烈地撞擊在一起,擦出了火花。入魔狀態下的萬天霸在興奮之餘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瞬步移開,藉助輕功,站在了死地門高高的外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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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天霸正對著姜峰,俯視而望去,剛接下他那一招的姜峰,回頭時竟然是緊閉著雙眼,萬天霸第一次皺起了眉頭,心道:剛才一定是巧合,他肯定是算到我會連續攻擊他的身後,所以才能擋住,下一招,我要直接砍傷你的前胸。

血!血!滾燙炙熱的鮮血!哈哈哈哈!萬天霸入魔的更深,腦海的意識已經出現了變化……

究竟這場宿命對決勝負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