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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神槍(9)》第八回:父與子

上回說到:王奕新成功潛入劉世塵的書房,一陣搜尋後,目光聚焦在了案几旁的鐵箱子內,不料映入眼簾的卻是千機百變魔盒。

王奕新額頭滲出汗珠,這大冬天的極為不尋常。作為每一個偷盜行家來說,千機百變魔盒意味著什麼,心道:他奶奶的劉世塵,真的是老狐狸啊,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不會隨身攜帶,可找來這個破盒子來存放,可惡至極。

王奕新想拿起八稜盒,結果發現盒子與鐵箱是緊緊粘合在一起,而鐵箱又與地面緊緊粘合。原本打算連著盒子一起帶走,現在看來也是不切實際。除非破除百變鎖,否則自己這趟就是功虧一簣。

百變鎖,百變鎖,這劉世塵到底以怎樣的方式去上鎖的?自己如何能夠得知?

此刻,王奕新一籌莫展。外面巡邏的腳步聲越來越密集頻繁,再這麼耗下去,自己的行蹤一定會被發現。若是像趙氏三雄這樣的高手回來,自己絕對沒有希望再逃出去。

這可如何是好?

王奕新抓耳撓腮,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一個好的法子,一個一個方法去試,別說耗費時間多,就連自己也會遺忘自己到底試過多少種開法,這絕對是不切實際。況且,就連粘合這種事情劉世塵都派人做出來了,萬一再找能工巧匠在魔盒內動了手腳,安裝了什麼機關,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王奕新越想越心慌,雙手拇指不停地在磨著其他四指。

王奕新輕輕放下烏金絲,解開手中的布料,呆呆地坐在地上,望著自己的雙手。只見剛才沾染的雪花已經變成雪水,浸染滲透在手心內,那沿著掌紋繞著的曲線,此刻格外顯眼。王奕新沮喪地擦掉掌心的雪水,忽然腦子像被雷電擊中了一般,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呀!這樣的方法或許可以一試!王奕新心中叫道,差點脫口而出,好在他提前捂住了嘴巴。王奕新原本緊皺的眉頭,此刻已然鬆開,他不得不在內心誇讚自己,不負“凌空妙手”的美名。

王奕新拍拍身子站起,在確認門外並無巡邏人員經過時,他踏上桌面,順著柱子用輕功爬上了橫樑,他輕步小聲地移到剛才屋頂的開口之處。自己深呼吸一口氣,一招“壁虎遊牆”的功夫直接上去,雙手迅速地抓住了開口邊緣,用盡全力,再度上去。

上去後,王奕新立刻俯身,不讓自己被人察覺,然後張開上衣的前端,雙手撥弄著屋頂的積雪,盛滿一角繫好。然後等待巡邏人員離開附近後,又再度用剛才的方法,回到了書房之內。

他到底想怎麼去做?

另一方面,京城宮殿之內,已經有三名官員血濺當場,原因自然是因為怒斥劉世塵的叛逆行為。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劉世塵自然是想得到百官的擁戴,四方將領的支援,才能讓他剛得來的天下,坐的更加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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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畢竟事事都不會盡如人意,總會有一些不識抬舉的頑固傢伙。劉世塵熟讀典籍,原本也心狠手辣,這樣之人再留他活下去,只怕會對自己剛得到的政權帶來動盪。自己身邊正好有“遼東三俠”這樣的劊子手在,如何不加以利用呢。

“所有稱病不朝者,朕會派人親自去府上檢視。另外,反對朕者,一律格殺勿論。同樣,只要你們肯支援朕,擁戴朕,朕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積極者,加官進爵、豐厚賞賜自然不在話下。各位,都是久在朝廷的同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想必應該清楚。”

此話一出,再加上歪躺在地上的三具血淋淋的屍體,著實震懾住了當場。

“其實,事情想想都很簡單。那人已經被我趕出了京城,東、南、西鎮守三方的將軍,已經領兵在趕往京城的路上。他們已經全部投靠到朕的麾下,倘若大軍一旦壓進,到時候誅殺的可不僅僅是這麼一些人,何必要拿自己寶貴的性命和前途來換取那無用的愚忠呢?”劉世塵的話語步步緊逼,似乎留給百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趙平廣用衣袖擦拭掉刀刃上的血液,冷眼地瞧著在場百官的動向。他們都低著頭,雖然沒有說話,卻不知道他們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是擁戴?是無所謂?還是敢怒而不敢言?

這樣的心理壓迫,對於這些平常養尊處優慣了的官員來說,無疑就是生不如死。

“皇上,兒臣以為還是讓百官們回府好好思量一天兩天,這樣匆忙靠著殺人來逼迫順從,只怕也不是辦法。就算他們今日降了,來日指不定還會吃裡爬外,於皇權不利。”劉公子不忍心再見到有人就這樣死去,便站出來勸慰道。

劉世塵也心照不宣地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朕便給你們三日時間。這三日,你們可以不用上朝,但三日後必須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否則,休怪朕不講情面。”

“兒臣謝過皇上大恩。”劉公子率先行了君臣大禮。

階下的百官見到事情尚有緩和餘地,也連忙跟著行君臣大禮,保住性命方才是此刻的上上策。

劉世塵重新坐回了龍椅,俯瞰著百官向自己跪拜的身影,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夙願,終於在今日得以實現。不錯,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若天定,他就破了這個天,他劉世塵,才是真命天子!

“哈哈哈哈!”一向城府極深的劉世塵,此刻仍然忍不住得意地大笑出來。這是壓抑多年後的成功,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雖然這個結果跟亡妻的遺願背道而馳。

一會兒後,百官退朝,一大堆兵士們立刻跟上,“護送”著他們打道回府。期間,沒有人敢交頭接耳,沒有人敢互訴衷腸,在回到府中後,也有劉世塵安排的人員嚴密監視,這三日內不給他們任何機會能團結在一起做些什麼。

“若寒,你認為為父做錯了嗎?”在目送百官離去後,偌大的宮殿內就只剩下五個人,劉世塵緩緩走下皇帝的寶座,帶著一絲悽愴地問道。

剛才的得意和現在的悽愴,似乎在劉世塵的心裡一點都不矛盾,而且他也想到得到自己最看重的接班人劉若寒的想法。

“爹,若是在以前,孩兒還會勸您,可如今事情已經做到這個地步,無法回頭了。”劉公子的話裡似乎還忍住了很多細節沒有表達。

“這裡都是自己人,我們父子之間的談話,難道還要拐彎抹角嗎?”劉世塵犀利的眼神已經落在了劉公子的臉上。

劉公子不由得一怔,看著父親,說道:“爹,當初娘勸你,不要走極端,您不是也沒聽嗎?”

“住口!”劉世塵忽然動怒,對劉公子吼道。

“是,爹!”劉公子把頭轉向一旁,沒有再說話。

“若寒。”劉世塵的語氣又變得緩和,似乎對剛才的發怒頗有些後悔,“這麼幾年來,你雖然幫著為父做了很多事情。但為父清楚,你並不喜歡,對嗎?”

“爹,有些話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但現在既然做了,孩兒也不會後悔,因為您是我爹。”劉公子在說最後四個字時,刻意字字著重。

“你孃親心地善良,不好與人爭鬥,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我自己清楚,之前是暗地裡冷落了她。若寒,你知道嗎?爹做這麼多,說是為了自己,其實還是為了你。爹已經上了歲數,就算如今坐上了皇帝的寶座,又還能活幾年?你娘根本就不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份痛苦,我自己是這樣,我便更不喜歡我孩兒也這樣。就算她當初極力反對,我也要一意孤行。縱然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因為我們是男兒,男兒應當志存高遠。”劉世塵說的大義凜然。

“可娘,只希望您安全,只希望我們家幸福。”劉公子幽幽地說道。

“為父現在不安全嗎?除了你娘病逝,我們一家人不還是在一起嗎?”劉世塵反問道。

“爹,或許您是對的。”說完這話,劉公子行了一禮,轉身要離去。

“若寒,你要去哪裡?”劉世塵看著兒子的背影,厲聲問道。

“這裡有他們就足夠了,還有一些細節事情,兒臣要去處理。”劉公子沒有停下腳步,淡淡地說道。

劉世塵微咪著雙眼,輕輕地嘆息……

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