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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開局不利

我實在無言以對,為了配合鍾馗,微笑著鼓鼓掌,表示對這個“聰明絕頂”的改進的讚歎。

穿過通道,我們進入一個大廳,大廳內成排的林立著古代當鋪一樣的木製櫃檯和視窗,每個視窗上面都掛著一個紙燈籠。這裡的鬼犯都被繩子繫住雙手,由兩名獄卒押著,辦理報道或出獄的各種手續。

走出大廳,路過一座大工廠,誰也想不到一個不起眼的地下室內,藏著這麼大一片天地,鍾馗告訴我這裡的鬼犯都在這座工廠中勞動,以抵消惡業,賺取陽壽。這座工廠,提供了整個地府所有物質上的需求,從服裝被褥,到桌椅板凳,甚至每天辦公用的筆墨紙硯,全部出自工廠。

工廠內的鬼犯穿著統一的制服,表情黯然,眼神呆滯,機械的重複著手裡的工作,不時有幾個愣神的,會立刻被身後看管的獄卒用帶著倒刺的藤鞭狠狠的抽上兩下。

除了他們手中工具碰撞,和被鞭打時發出的慘叫以外,這裡聽不到任何聲音。剛才經過十八間囚室,我篤定的以為那就是整個地獄裡最殘忍的地方,現在我卻感覺到,囚室那裡的鬼犯雖然痛苦,也一個個都帶著脫離地獄的期盼。而工廠裡,卻是一具又一具對現在和未來全無希望的行屍走肉,他們甚至痛苦到麻木,痛苦到不知痛苦為何物,痛苦到放棄了一切思考,這才是地獄裡最殘忍的地方。

穿過工廠,來到最深處的住宿區,有一左一右兩個鐵門,鍾馗介紹道:左邊這個黑色大門,是鬼犯們晚上睡覺的地方,每天工作結束以後,把他們關進去就可以了。右邊這個白色小門,是獄卒的休息區和宿舍,一會我讓他們給你安排個單間。

我指著黑色大門問道:那裡面有獄卒住嗎?

鍾馗說:有啊,每天晚上會安排六個獄卒進去,三個巡邏,三個在門衛室休息,兩個時辰換一次班,以後你也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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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張大鵬說的話,他那晚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只有一名獄卒在門衛室,所以才偷的那麼從容,如果制度是這樣的,那當晚在門衛室裡值班的另外兩個人去了哪裡?為了速戰速決節省時間,我決定,就從今晚開始,天天躲在門衛室外守株待兔。

鍾馗把我送進小門,和一個隊長交待了幾句就走了。隊長熱情的招呼我進門,把我帶進一個小房間,先換了一身黑色制服,在胸口給我別上一個長條的徽章,上面用正楷寫著:玖伍貳柒-崔明。

看來這就是我以後的編號了,9527……這不是唐伯虎在華府的名字麼,可惜這裡到處都是凶神惡煞的鬼卒,別說秋香了,連石榴姐都看不到一個。

我看向隊長的胸前,他的牌子是:叄陸捌捌-胡彬。

“胡隊長,我是個新鬼,不太懂規矩,以後還麻煩你多照應,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隊長費心管教。”初來乍到,態度要擺正,這是我從人間職場帶來的經驗。

胡彬笑呵呵的說:好說,好說,鍾哥交待了,我自然不會怠慢,以後你就跟我這隊,咱們這裡每隊六個人,昨天老周剛被調到囚室去了,跟我來,認識一下另外四位兄弟。

胡隊長帶著我走進一間宿舍,三個雙層床,靠門這邊的上鋪,只剩下床板,看來就是隊長說的老周的床位。胡彬把我讓進屋,使勁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宿舍裡四個人圍攏過來。

胡彬大聲說道:都來認識一下!這位新來的兄弟,崔明,以後就是咱們九十九隊的成員啦!

他說著用手指向一位魁梧的大漢,介紹道:這是副隊長,賀天。

我趕緊堆上笑臉伸出雙手走過去,還沒來得及說出話來,賀天瞪著我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看牆,我扎著手愣在原地,非常尷尬。

一個瘦成竹竿的高個子趕緊過來,握住我的手使勁搖了兩下,說道:我是李飛,老賀就這爛脾氣,對誰都一樣,千萬別往心裡去。

我笑著點點頭,剩下兩個人也紛紛介紹起來:我是吳松,他是吳柏,在人間的時候我比他大五歲,我這哥哥一直做到現在,看來就算將來成仙,我們也一樣是兄弟倆了。

我和松柏兄弟倆握手寒暄,李飛熱情的招呼:大吳小吳,咱們先幫崔兄弟把床鋪好吧!

話音未落,胡彬攔著他說道:不必了,鍾大人有交待,崔兄弟要安排單間。

我覺得鍾馗這是典型的好心辦壞事,也可能他有些大大咧咧,太不瞭解基層的情況了。我忙擺手說:不用麻煩,我就住這裡挺好!

胡彬卻以為我在假客氣,沒容我繼續說什麼,轉身出門說去安排,我正要阻攔,轉念一想既然準備每天去蹲守,住在這裡確實不方便,被發現晚上不在也不好解釋,就任由他去了。

胡彬剛走遠,賀天衝李飛大聲嚷道:好大的架子!這麼嬌貴的大爺,怎麼還到地獄裡來了!天庭沒他的位子嗎!

我知道這話是說給我聽的,直接走到他面前說:賀隊長,咱們以前素未謀面,兄弟也沒得罪過你,為什麼剛認識就對我這麼大意見?兄弟有什麼地方讓你不舒服,你指出來就好,大哥您今天指出來,明天我要是改不好,你只管把我揍出去!敢躲一下我就不姓崔!

說完我喘著粗氣,心裡暗自想著:他萬一真動手了我扭頭就跑……反正老子本來也不姓崔……

賀天還是氣鼓鼓的,但是明顯不善於打嘴仗,再被這種夾槍帶棒的話一激,嘴唇抖動著就是說不出話來,緩了半天,才惡狠狠的擠出一句:你自己心裡知道!

李飛和松柏兄弟拉住他,小聲跟我說:沒事沒事,賀大哥和老周關係最好,他剛調走,還調到那種地方,賀大哥心裡這是不舒服了,他呀,有點脾氣衝誰都發,別當回事。

賀天像是終於找到了關鍵點,順著李飛的話繼續喊起來:不用你在這勸!他心裡清楚,仗著點門子就來橫行霸道!要不是為了安排他,老周能去囚室嘛!還遠房侄子,呸!別以為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說他剛出所長辦公室,崔大人那痔瘡就犯了!要我說……

吳松一把捂住賀天的嘴,李飛也在一邊著急道:瘋了!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