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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開幕

顏越在雲陽宗大較那時,已知道南明年輕天才,皆與自己同一天生辰,當時不知有福澤這回事,未往自己身上想。

現在已知自己的信徒福澤深厚,自己煉出的蘊含酒意的靈酒,也有大福澤蘊含,甚至極品靈酒中,也有少量福澤,這也是一、二階雲霧裡,效用可比三、四階靈酒的一大原因。

又再聯想到具有大氣運的寶葫蘆,是在自己降世那天突然降臨。

也正是在那一天誕生之人,出現中品、上品、甚至極品天賦者,較平常不知多出凡幾。

此事,由這批人過十六歲後開始,漸漸在風雨大陸各個地區,被人發現。

天青大明,以及整個天下的高層人物,均在猜測此中緣故。

而整個天下間,唯獨顏越一人,將這改變整個天下氣運的事情,與自己聯絡到了一塊兒。

“此事應由寶葫蘆引起……”顏越心中暗暗做著猜測,忽又意識到這裡面似乎哪裡不太對,若由寶葫蘆引起的話,為什麼只影響了那一天?

“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讓人知道此事與我有關!”

若被他人知道改變整個天下氣運的事情,由顏越引起的話,絕不會將他供起來,而是會非將他剖開來看個清楚不可。

金名秀只是隨口之言,顏越搖頭笑道,“你這話要是傳入他人耳中,非被他們笑掉大牙。”

金名秀聽得顏越這句話中連“賢妹”都不帶了,忙道:“小婢知錯了。”

顏越也不介意,三人繼續飲酒而談。

過了幾日,進入七月。

顏越帶著一罈近日精心煉製的靈酒,往酒會走去。

他欲要參與即將到來的煉酒大會,用的身份,乃是元嬰高徒如龍公子。

參與此會,一是想參與每隔十年一度的盛事,二是想有幸進入八強的話,稍微提升一下傾杯居的名聲。

至於身份與天賦問題,倒沒什麼擔心。

原十派聯盟的大較,他不想參與,是因為不想暴露實力,而現在有如龍公子這個元嬰高徒的身份在,無需隱藏過人的天賦。

這個身份的真實性問題,已被無思道人確認的情況下,他人不會再有考證這個身份真偽的心思。

儘管如此,顏越參與煉酒大會,還有一定限制。

即他不能使用已大紅大紫的“李阿福”的煉酒手法。

這煉酒手法,包括易溶性融靈技術,與極致蒸餾手法。

易溶性融靈手法,乃是幾乎如同作弊一般的酒技,作用在任何靈酒上,都能使靈酒無論效用還是酒勁,得到很大提升。

如龍公子所煉靈酒,若是效用與酒勁,一下子激發出來,極容易被人與李阿福聯絡到一塊兒。

極致蒸餾手法,更不能用。

每種靈酒的蒸餾臨界點,都不相同,掌握了雲霧裡的臨界點,不代表煉其他靈酒也能煉出極品,只是多了煉出極品靈酒的經驗而已。

而這經驗,正是關鍵,一個人煉出來的極品靈酒,極容易被人品出,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阿福與如龍公子乃是同一人,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這兩個身份,也很有可能是另一人偽裝的麼。

是以,顏越參與煉酒大會的限制,非常之大。

他用於海選的靈酒,並未用到任何與李阿福身份相關的煉酒技藝。

將靈酒送入酒會,內心忐忑不已。

乾元城內各大酒樓,有一大半參賽,想要從如此繁多的酒樓中成為最終的八家,限制兩大煉酒技術的情況下,機率渺茫。

顏越還從未在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參與過這等大賽,雲陽宗與蕭添柴那場比試,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中途參與。

而此次是有備而來,志在八強,靈酒送入酒會後,只覺時間突然變得漫長,好不容易才平復下心情。

數日之後,酒會內各品酒名士,已大致選出其中最為優質的八家酒樓送來的靈酒。

大會舉辦方由酒會與天青門組成,乾元城主乃是天青門方的最高代表,他看著八壇靈酒之外的某壇靈酒,笑道:“幾位道友,這壇靈酒,還請再行品嚐一下。”

技藝精湛的靈酒師,皆為品酒名士,這些人主要由兩方的幾位五樽靈酒師,及四樽靈酒師組成。另外還有對品酒之道,極為精通之人。

他們見乾元城主發話,又再取過那壇靈酒進行品嚐,嘗過後,都道:“此酒品質確實不錯,但尚不能入前八之列。”

無思道人也在此間,笑道:“這罈子靈酒,可是我們天青大明的尊貴上賓所煉。”

幾名品酒名士,聽後恍然。

顏越經過數日等待,終於得到酒會那邊傳來的訊息,他的靈酒,最終得入八強。

大呼出一口氣,心情激動不已,一時間連修煉都不能安下心來。

正激動間,忽聽得街道上傳來歡笑聲,神識往那掃去,只見姒柔興奮不已,“我們松風樓也透過海選,可以參加煉酒大會了!”

一旁的黃長老,也是高興不已,臉上洋溢著喜色。

風樓對面的聚仙樓,秦廣元行出,聲音陰冷道:“誰還沒進入八強呢,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又再轉頭對著黃長老,陰陽怪氣道:“瞧把你得意的,我們兩家酒樓正門相對,可不要一進入煉酒大會就碰到一起呢。”

黃長老四十歲築基,進入南山派,學習酒道十年,於青峰道人親傳弟子爭奪戰中,被秦廣元以宵小伎倆擊敗,秦廣元為南山七老中一老的後輩,事後被人發現,也未進行處置。

黃長老心灰意冷,離開南山,荒廢修煉與酒道一百年。

可以說,他的一生都是被秦廣元所毀,內心對此人大恨不已。

冷笑一聲,道:“大會若與閣下遇上,在下定會竭盡全力。”

黃長老天賦方面,或許比秦廣元稍好,只是他煉酒總時長加起來不過四十年,而秦廣元煉酒煉了幾乎大半輩子,兩人此時相差的水平,不可以毫釐計。

黃長老沒有底氣放下諸如“一定贏你”的狠話,一旁的姒柔卻氣不過,“四樽靈酒師了不起麼,師父當年的恥辱,我們一定會洗刷回來!”

姒柔跟隨黃長老學酒已近三年,早知黃長老與秦廣元之間的事情。

松風樓參賽之人,便是她與黃長老,她今年晉入築基後,拼命提升煉酒技藝,現在已達三樽中級,誓要為黃長老在煉酒大會上洗刷恥辱。

秦廣元年齡與黃長老相仿,心性卻是一點都不符合年紀,冷哼一聲,目中精芒一閃,屬於築基後期的神識外放,直向姒柔襲去。

乾元城內禁止鬧事,但這種暗中傷人的事情,卻是不太好查,即使查到,秦廣元背後,乃是有著十八個結丹的南明聯盟,而對方無任何背景,乾元城城衛自然是講人情的。

姒柔不過剛晉築基初期數月,被對方暗傷必定留下隱患。

秦廣元的築基後期的神識襲來,姒柔掛在脖間的一塊玉佩,忽有一道光華欲要湧出。

正在這時,離此不遠處的傾杯居三樓,一道強橫神識,瞬間來到姒柔身前,將秦廣元放出的神識直接衝散。

“結丹神識!”秦廣元大驚失色,目光向神識來處望去,只見傾杯居三樓一名少年手持摺扇,緩緩行到護欄邊,風輕雲淡道:“秦大師是要和一名少女過不去麼。”

秦廣元見方才的“結丹神識”乃是如龍公子發出,心中震驚不已,深深一揖道:“如龍公子不僅資質出眾,神識手段更是強到恐怖,在下佩服。”說著,回到了聚仙樓中。

此事既然如龍公子要管,他背後即便有十八個結丹撐腰,也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

姒柔目光向傾杯居三樓的如龍公子望去,感謝道:“多謝如龍公子仗義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

松風樓不遠處的傾杯居,乃是一名叫作如龍公子的天青上賓所開,姒柔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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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半年前借錢的那個富家公子,不過只是疑似元嬰修士的小輩,而這個如龍公子,卻是真正的元嬰高徒,姒柔的身份,與他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天賦方面,她現在十七歲,修為築基二重,煉酒技藝三樽中級。

而如龍公子,今年十八歲,修為聽說已臻築基六重,煉酒技藝三樽上級,再過不了多久,隨著修為提升,便可晉入四樽。

此時展現出來的神識手段,更是有如結丹修士的實質神識。

姒柔在他面前,根本升不出任何攀比心理,行禮間,竟有以小輩自居之態。

一百八十多歲高齡的黃長老,面對如此人物,也是神態恭敬,“多謝如龍公子相助小徒。”

他們這兩個沒任何背景的師徒,若無此人相助,今日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傾杯居三樓的如龍公子,回禮道:“好說好說。”抱了抱拳,行進樓中。

如龍公子的身份,與兩人並無交情,相助太過,恐惹人起疑。

顏越目光一掃聚仙樓方向,目中殺機閃過,“不要等我臻至洪爐!”

修為只至結丹,怕還敵不過南明聯盟十八個晉入結丹多年的老妖怪,而達到洪爐,一個個地殺過去,還怕南明聯盟不滅。

神識探入葫蘆空間,望著家傳古玉邊,那份貼有“臻至洪爐境開啟塵封記憶”紙條的記憶體,神色間微有明悟。

時間過得很快,七月二十九天祿節,終於到來。

五千年前的今日,修真始祖炎皇,傳下修真、煉酒之法,人們為了紀念這個日子,將每年的此日定為天祿節,意為天賜福祿。

在這天,各地炎皇子孫們,都會齊聚一方拜炎皇,釀美酒,懷念先祖,天下共醉。

各個地方均有規模不一的慶祝方式,或像大樹村那般,全村人在聚在一塊兒,釀製普通美酒,或如天下各大二、三流宗門,舉派同慶。

而如天青門這類一流勢力,則會在元嬰老祖封地內,組織規則不一的品酒、煉酒盛典。

乾元城乃是天青大明第一城,是整個天青大明的經濟、修真文化中心,天青門與酒會聯合舉辦的慶典,甚至比天青門本門的慶典還要隆重。

今年的慶典,便是每隔十年一度

的煉酒大會,屆時,不止乾元城居民會來參加,天青大明各地二、三流勢力,均將齊赴參與,天青門本門,也會派人到場。

煉酒大會在乾元城最大的,專為大會建造的金樽大殿內舉行。

金樽大殿由外向內呈環型階梯狀,可容數十萬人,為使最遠的修士看得清晰,舉辦方還專門每人暫發一件可增神識距離之物,使用此物之下,即使坐得最遠的煉氣修士,也可清晰看到場內比試情況。

顏越望著四下裡黑壓壓的人群,以及坐在邊上的各個結丹修士,手心中滿是汗水。

邊上,顏越的“拜把子兄弟”無思道人,笑問道:“賢弟,我派煉酒大會,比之貴派如何?”

顏越的比試嘗未進行,此時被無思道人叫來,坐在眾結丹修士中。

搖頭笑道:“大哥,你這不是為難小弟麼,十年前,小弟八歲,才剛開靈被師父收入門下,哪還記得清當時情形,只知道邊上長輩身上散發的氣息,讓我連呼吸都感困難。”

“哈,也是”無思道人仰頭一笑,“而十年後的現在,賢弟身上氣息,已可讓大部分修士,都感呼吸困難了。”

無思道人聽說了月初時,顏越仗義相助一名少女,顯露出來的神識,竟讓人直呼“結丹神識”,顏越在無思道人心目中的地位,瞬間拔高數成。

一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向此行來,在顏越面前負手停步,“本座明陽真人,敢問上賓來自何方?”

他欲與顏越這個元嬰高徒結交,顏越目光一瞥他這負手而立姿態,也不起身,只微一抱拳道:“明陽兄臺,有禮了。”

顏越這傲慢姿態,以及“明陽兄臺”的稱呼,讓明陽真人一怔。

隨後想到顏越與修為比他更深厚的無思道人,都稱兄道弟,若叫他前輩,豈不抬高了他的身份。

見到顏越並無結交之意,向著邊上的無思道人一抱拳後,便離去了。

顏越的身份雖已被無思道人確認,但每逢生人,對方便會先問他的來歷,若與這些人接觸過多,遲早露出馬腳,能夠少與這些人說話,便少說幾句話。

過不多時,大會最高執掌者童玉尊,宣佈煉酒大會正式進行。

大會首先進行的,是已晉十大酒樓之列的各家酒樓,重新排名之戰。

十大酒樓,各家均派出最高等級靈酒師,來到場中。

可本該入場的十人,卻只有九人,新晉入十大酒樓之列的李阿福並未入場。

童玉尊苦笑宣佈,那李阿福曾於昨夜找他斗酒,大醉一場,此時仍未酒醒,已無法參賽,他的第五排名,乃是新定,變動不大,故只角逐其他九個排名。

宣佈此事後,場內響起一片哄笑聲。

“那築基首富李阿福,也算是個奇人,區區築基初期修為,竟也敢找結丹修士,更是酒量第一的童玉尊鬥酒。”

“可不是麼,竟然連如此重大盛事,都不知參與。”

童玉尊對那李阿福,也是直嘆,此人真乃奇人。

昨夜竟拎著一大壇極品靈酒,說什麼天祿節將至,欲提前慶賀,非要找他再戰一場。

童玉尊當時與李阿福鬥酒,只是一時興起,在他眼中,李阿福還只是個與他不同世界的人。

而李阿福竟把他當成了酒友,連兩人身份、境界之別,都拋於腦後。

童玉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可有人找他斗酒,豈會怯戰,與李阿福又是一番大戰,此次鬥將下來,李阿福酒量,超出他預料,兩人直將一整大壇靈酒幹完,李阿福方醉。

童玉尊最後,若非暗中煉化酒勁,怕是要在酒桌上,第一次敗於築基修士了。

而在他神識探查中的李阿福,與他拼的,竟是真憑實力。

所謂酒逢知已,童玉尊明勝實敗下,早已拋開輩份,竟將李阿福這個小輩,當成了至交酒友,甚至還對李阿福生出了一絲佩服。

此時壓下少數幾個品酒名士的異議,直接宣佈李阿福以第五名晉級。

被他佩服的李阿福,其實勝得也不光彩。

顏越想到如龍公子與李阿福這兩個身份,無法同時出現,苦思良策,生出找童玉尊鬥酒藉故酒醉之念後,又再摸索可瞞過結丹修士的煉化酒勁之法。

最終,被他在寶葫蘆與煙消之術的合用下,找到了掩蓋煉化酒勁的方法,靠真憑實力與童玉尊大戰一小會兒,便開始偷偷煉化酒勁。

其實顏越當時只想讓自己“醉倒”,可童玉尊卻說什麼也不讓顏越那麼快倒下,非要讓顏越把他灌醉,不然不讓走。

這種人酒瘋發作,顏越可能還真走不了,當下只能一邊喝一邊煉。

直到心疼地把整罈子酒拼完,童玉尊才肯放過他。

之後第二天早上躺在阿福酒家,讓人去跟童玉尊傳話,自己已無法參與煉酒大會。

童玉尊想著一個築基修士,喝下了連他也需作弊才能取勝的半罈子靈酒,定要躺個數天才能起來,絲毫未懷疑此事真偽。

說明此事後,便宣佈十大酒樓的排名戰,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