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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南宮狗剩

取過打神鞭,翻來覆去看了一陣,忽目中露出疑色,“聽說,靈寶主人死後,成品靈寶的能力不會消失,只是威力大減,而只開光了一半的靈寶雛形的能力,卻會是消失的,怎麼打神鞭裡的靈性還在?”

靈寶的孕育者死後,他人得到靈寶也可使用,甚至第三境界修士,可以祭煉成自己的本命法寶。

冰容應對打神鞭進行過滴血認主,是打神鞭的主人,她死後,這條只開光了一半的打神鞭裡的靈性,應該消失才對。

而打神鞭依舊如初,未有絲毫靈性損失。

這個情況,只有兩種,一種是冰容未死。

顏越方才仔細確認過,冰容真正死去,此時又再神識往遠處地下冰容的屍體掃去,細細確認一遍,將這種情況排除。

第二種情況,便是打神鞭是成品靈寶。

靈寶一旦完成開光,其內靈性不會隨主人死去而消失,只會減弱。

可照打神鞭的無差別攻擊來看,應屬只開光了一半的靈寶才對。

顏越一時間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寶葫蘆只能增益寶物中的靈力,對靈寶的靈性無效,應該也不是受寶葫蘆影響之故。

想著想著,忽地想到另外一個問題,目中一亮,取出得自雲陽宗主處的布袋檢視起來。

這只布袋的靈力,不過上品靈器左右,但辨別寶物是否靈寶,看的不是靈力的多少,而是有沒有靈性。

這只布袋使用起來,不會綻現光芒,也沒有特殊能力,只是材質不錯,性質又剋制鈍器法寶而已。

顏越此想未往靈寶方面想過,此時卻想到了,這只布袋會不會是未開光的靈寶。

不然,即使布袋性質如何剋制鈍器法寶,也不可能強到連玄鐵棒也破壞不了啊。

而且,這只布袋袋口繫著的繩子,怎麼也解不開,似與布袋本身就為一體,布袋癟癟的,使用時,卻能突然鼓脹。

如此怪異,不似那些破銅爛鐵一般的靈器、遺寶。

想到此處,顏越目中一亮。

為一件靈寶開光,無需修為達到第三境界,他目前就可以為靈寶開光。

欲要嘗試間,卻忽地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無思道人曾說過,一個修士的靈光,一生只能開光數件法寶,具體幾次,因人而異,但每個人的數量上限,都是不會增長的,與生俱來。

而除了靈寶外,古修遺獻中有提到,更高階的某些法寶,也需要開光。

開光次數用一次少一次,此時用到一件靈寶上,也不知道值不值。

“我的‘第一次’,不能就隨隨便便給了這只布袋,應該要給我自己孕育出來的本命法寶才對!”顏越心中暗暗說道。

修士達到第三境界,除了可以自身孕育本命法寶外,還可將其他寶物煉成自己的本命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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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修士,最多只能擁有兩件本命法寶,即培元流修為臻至結丹,丹田中祭煉一件,固本流修為晉入洪爐,心海內祭煉一件。

據古修遺獻記載,甚至有人識海內也可祭煉一件,只是風雨大陸從沒人祭煉成功過,也不知道真不真。

不管如何,一個修士能煉化的本命法寶有限,靈光的第一次開光,怎麼也該留給本命法寶才對,這樣才完美!

顏越想到此處,摸了摸頭,“看來,我確有成為完美主義者的潛質啊!”

心中微微一喜,附有煙消之術的神識,往樹洞探去。

白臉修士與紅袍修士,被顏越綁入樹洞後,驚慌不已,暗自猜測,顏越到底想將他們怎麼樣。

白臉修士感慨道:“仁兄,想是你為我求情,那魔頭遷怒於你了,真是對不住啊。”

紅袍修士搖頭道:“那魔頭先前就一直針對我,怕並不是為此。”

兩人命運掌控在那個魔頭手中,魔頭又將他們扔在了此處,既不殺也不放,二人各自猜測自身命運一陣,請教起了對方姓名。

白臉修士道:“在下複姓南宮,名……狗剩,讓仁兄見笑了,未請教?”

紅袍修士“噗”地一笑,“南宮問天多霸氣啊,仁兄你這南宮狗剩……”說著,大笑了起來。

兩人雖然先前殺得你死我活,但一是性情相投,二是處境相仿,惺惺相惜之上,又生出同病相憐之感,早已忘卻仇恨。

白臉修士也不怪他嘲笑,奇道:“仁兄怎知我們南宮家族族長名諱?”

“在下只是隨口一說”紅袍修士說完,搖了搖頭,“不瞞仁兄,在下小名與你相仿,叫作毛蛋。”

兩人哈哈笑了一陣,開始交流起了完美主義心得。

顏越見進入正題,馬上凝神傾聽。

白臉修士見紅袍修士身上衣著獨具風格,請教他衣服來歷。

紅袍修士臉露自豪,說:“這是在下親手製作,仁兄若是喜歡,待那魔頭放了我們,在下便送你幾套。”

白臉修士連連點頭,“甚好甚好”,忽地大嘆了口氣,“在下半靈之體,每每想到,皆食不入味。”

聽到此言,顏越目中光采大放。

紅袍修士瞭解他的心情,點頭道:“要麼沒有

任何體質,要麼靈體,這半靈之體,真是不尷不尬。”

說完,又再搖頭嘆息,“在下每日都需修煉六個時辰,今日被這封鎖靈力的繩子綁著,哎,連修煉也修煉不了。”

這話讓白臉修士對他的認同感更為加深,“在下也是每日需要修煉六個時辰,六剛好是十二的一半,一天的一半時候用來修煉,另外一半時間用來做其他事,再好不過。”

紅袍修士深感認同,目光深深打量著綁在一起的知己,連連點頭。

就這樣,兩人各種完美主義心得不斷交流,而樹洞上方的顏越,則在瘋狂學習。

顏越此前打算混入古修遺民,以交出斧頭遺寶的功勞,看看能不能獲取他們那的涅槃靈果。

如何混進去,便是使用慕峰當時交給他的信物。

只是,他在古修遺民處沒個身份,而古修遺民對風雨大陸修士又極為仇視,到時不將他大卸八塊已算客氣,更別想謀取他們那的涅槃靈果了。

因此,顏越需要一個古修遺民的身份。

平常性格的人,若扮得不夠好,極有可能被認出,而白臉修士性格特殊,古修遺民處,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若能學得有橫有樣,則可欺瞞過他的親友和古修遺民的高層。

除了學他倆的完美主義心得外,還觀察著白臉修士的一舉一動,身上任何一個識別身份的細節都不放過。

三天後,顏越忽然來到樹洞,將白臉修士抓出。

紅袍修士見到至友被抓,急得哇哇直叫,待了片刻,又見白臉修士返回,忙問魔頭抓他去幹什麼了。

白臉修士臉露疑色,“問了我幾句話就放我回來了,仁兄,我們剛說到哪了?”

紅袍修士道:“剛剛說到仁兄每隔幾天睡一覺,以及每次睡覺翻幾個身,一個身持續多少時間。如此能力,仁兄是怎麼領悟的,快些教我!”

白臉修士一拍大腿,滔滔不絕地與紅袍修士講述自己的心得。

他的一番指導,讓紅袍修士茅塞頓開,也是與他分享自己從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如何把步數走到整百數的心得。

兩人真是人生知己,相逢恨晚,又再連續交談數日。

紅袍修士一直都未發現的是,自白臉修士出去一次,再回來的已不是同一個人了。

“白臉修士”行出樹洞,往先前安葬眾人之地而去,手中抓著兩具屍體,“若不將這些人埋在一塊兒,則此事不完美。”

來到墓地將手中兩人埋了,欲要轉身離去,轉身間神識無意間一掃安葬冰容的墳墓,忽地整個人怔在了那裡。

“這是……”

快步走上前幾步,探手一抓,冰容墓穴的泥土掀起,露出了其內冰容的屍體。

固本流修士修煉肉身,屍體腐爛極為緩慢,再加上冰容功法特殊,屍體未出現一絲腐爛跡象,身上深陷的拳印,也已恢復如初,如同僅是安睡。

讓顏越驚異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冰容屍體上方懸浮著的一個小人。

這個小人與冰容相貌一模一樣,普通葫蘆般大小,雙目緊閉,保持盤膝打坐之狀。

“這難道是與大師兄那時一樣的力魄雛形……怪不得打神鞭靈性未消,原來她沒真正意義的死去。”

培元流修士達到元嬰期,肉身死去,神魂卻可憑體內元嬰暫時存活,還可憑此奪舍他人,繼續存活下去。

固本流修士有相似的能力,達到力魄境,自身信念修成實質,形成力魄,肉身沒有遭到完全損壞的情況下,可回到自己肉身,從而復活。

無論奪舍還是復活,修士一生只能各使用一次。

不過,並非一定要到兩脈第四境界,才有這種能力。

如煉氣期的天木,便是藉著特殊秘法,亡魂存活下來,又在金蛟門大執事幫助下,奪舍了一個少年。

不到第四境界的固本流修士,若死前執念強盛,可形成力魄雛形。

以力魄雛形,加上他人幫助,為其使用天材地寶,加上生命元氣,便可使其復活。

慕峰便是在金羅宗始祖幫助下復活的。

第四境界的力魄復活,自身有自主能力,而力魄雛形卻無自主能力,只能靠他人幫助。

顏越微微一驚,放心下來,對於是不是徹底滅掉冰容,微有些猶豫。

按著自己行事作風,是肯定會出手滅掉她的。

可是,一來,並非每個固本流修士,死後都能產生力魄雛形。

此時擺在顏越面前的,就好比一塊千年難得一遇的稀世美玉,不忍將之毀壞。

二來,這情況與慕峰極為類似,讓顏越不忍下手之感,更增了幾分。

三來,冰容不像世俗女子,普通女修,在修真界中生存,要麼依附實力強大的修士之下,要麼靠姿色魅惑,或妖嬈,或柔弱。

而冰容,說了不使用靈寶,到死也未反悔,被一個男修狂揍,至死也未求饒半句,沒露出半分乞求眼神。

這樣的對手,值得尊敬。

顏越深思片刻後,將她力魄雛形打入體內,收入了屍體不會腐爛的葫蘆空間。

至於是滅是救,今

後再說。

將泥土恢復原樣,取出冰容等人先前乘坐的舟船飛行靈器,化身成白臉修士南宮狗剩,向著古修遺民的方向,破空飛去。

此地距離古修遺民處,還有三百萬裡之遙,舟船全速前進,也需一、兩個月才能到達。

若想混入古修遺民,最好在還未到達前,便路上偶遇族人,一道而回。

路上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古修遺民,為防錯過機會,顏越只能保持南宮狗剩培元流築基中期的修為。

一個築基中期單獨行動,遭到追殺是不可避免的。

僅管神識外放數百裡探路,避過重重修士與妖獸的關卡,依然還有一些能夠隱藏靈力波動的修士探測不到。

只飛行了數日,便遇到前方正在獵殺一頭妖獸的一個冒險者小隊,此幾人實力頗強。

果不出預料,他們一看到顏越一個築基中期,馬上欲要攔路。

中品靈石,可為舟船加速,顏越二話不說,直接使用中品靈石,舟船頓時速度大增。

追擊的幾人,也是為自己舟船使用中品靈石加速。

眼見他們咬得緊,顏越一咬牙,一塊上品靈石取出,舟船速度又再暴漲。

上品靈石,別說築基修士,就是一般的結丹修士也不一定有。

幾人見到顏越光是為舟船提個速,便砸下一塊上品靈石,又是狂喜,又是心疼,又再取出大把中品靈石,瘋狂追擊。

顏越惱火不已,又再一塊上品靈石砸下,見到對方還是緊咬不放,手上出現十餘塊上品靈石,向著後方亮了一亮。

幾人見到一個築基中期居然有這麼多上品靈石,瘋狂大叫之餘,知道和這個人比速度,即使把身上的中品靈石全砸光,也追趕不上他。

只能極為不甘地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神識範圍中。

就這樣,每當有人攔路,能打得過便打,打不過便是靈石砸出一條道來。

飛行半個月,中品靈石砸掉了數百塊,上品靈石損失七、八塊。

中間,除了修士追殺外,還有妖獸攔路。

此處已快至金羅江,妖獸漸少,修士漸多。

飛行間,忽見前方有兩波修士正在打鬥,神識一掃,只見其中一波有數名固本流修士。

有固本流修士的,不是金羅宗之人,便是古修遺民。

又再靠近一些,將其中一人認出,“南宮禹!”

顏越之前強忍反噬,檢視了一遍南宮狗剩的記憶,識得這個南宮禹,是南宮狗剩一個關係不錯的族兄。

來的路上,也有遇到古修遺民,那些人南宮狗剩皆不識得,加入進去,這個身份起到的效果不大。

此時碰到“熟人”,馬上往交戰處直飛而去。

來到近前,交戰雙方見到有人到來,皆轉頭望來,南宮禹見到來人正是南宮狗剩,喜道:“狗剩,快來幫忙!”

“幹嘛!”

南宮狗剩不太喜歡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呼這個賤名,顏越怪叫了一聲,收起舟船往交戰處飛去。

飛到一半,忽地停下身形,口中喃喃自語,“他們五對五剛剛好,我現在加進去,該打哪個?”

這嘀咕聲,不偏不巧,剛好傳到了正在交戰的南宮禹耳中。

他鐵青著臉,又氣又急道:“狗剩,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過來幫忙!”

大叫一聲,見到南宮狗剩還是一副想不通該不該上的神色,強自壓下怒火,心念電轉一陣,又再大叫,“狗剩,你給他們五個人每人五刀,快!”

南宮狗剩疑道:“為什麼給他們每個人五刀?”

南宮禹現在正跟人生死相拼,還得顧這個活寶,強自壓下怒火道:“五五二十五,則此事完美,還不快些動手!”

南宮狗剩突然豁然開朗,怪叫一聲,取出平日裡的趁手法寶,兩柄一模一樣的飛刀。

飛刀拿在手中,卻又停了下來,“總共需砍出二十五記,而飛刀有兩把,若左手刀多砍一記,則對右手刀不公平,若右手刀多砍一記,則對左手刀不公平……我的兩柄刀,自殺敵以來,共砍出六百記,六百正好是整數,不能在今日隨便破了……”

這嘀咕聲,嗡嗡傳入交戰的十人耳中,古修遺民中,認識南宮狗剩的,皆鐵青著臉,不認識的則和五個對手,面面相覷。

人家在這生死大戰,他還有空閒在那裡糾結這種事情。

若現在不是性命攸關,五個風雨大陸冒險者,真想放聲大笑。

十人中最氣的,便是南宮禹了,若南宮狗剩沒來也就罷了,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族人,還是這麼個活寶,直讓他面色漲得發紫。

現在雙方勢均力敵,還真需要南宮狗剩這個幫手,無奈只得苦思規勸之言。

“二十五……六百……有了!”

苦思間,南宮禹都出現類似頓悟的“靈光一閃”了,快速大叫道:“你兩刀當一記砍不就是了,兩刀各砍出二十五刀,正好是六百二十五刀,二十五乘以二十五等於六百二十五,則此事完美!”

經他一番開導,南宮狗剩大徹大悟,馬上驅使兩柄飛刀加入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