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哪兒像是修道之人該有的眼神?
陳七滿是不屑。
“你們瞧瞧清也道長,那眼神才有些修道的感覺,你這眼神,怎麼還這般用力呢?”
收刀,人死。
清也嘴角抽抽,不知不覺自己又被陳七嘲諷了一通。
阮阮見情況差不多了,開始簌簌地從草堆裡爬出來,跑到清也面前,道:
“師父,喝藥。”
“喝什麼喝,給我抹眼睛上!”
清也很無奈,順手從袖子上撕下一塊布,讓她將解藥浸潤上去。
冷敷將近半個時辰,清也的眼睛緩解了不少,原本有些紅腫,也漸漸消退了。
“幸好這藥粉浸潤不深,否則我可能真得瞎。”
嘀咕兩句後,他便用清水洗了洗眼睛,見恢復得差不多,便拍了拍阿阮的肩膀:
“走吧,出發。”
阮阮起身,看了看天色:“師父,天都快黑了,咱們今晚住哪兒啊?”
“先去找藥童,隨後,到哪兒住哪兒。”
清也很隨性地甩了甩衣袖,一雙眸子裡又是一陣懶散與睏意。
“師父,剛剛那些人不是雷鳴山的嗎?為什麼要殺你咧?是因為那群藥童出問題了嗎?”
小娃娃的問題依舊很多,陳七陷入了沉默,這清也的來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他與皇上有過交情,那必定不是什麼歪門邪道的吧…
吧…
在那一瞬間,陳七覺得皇上也不靠譜。
罷了,跟著去就知道了。
清也再度拿出星盤,在黃色的紙上寫寫畫畫,隨後又一次看向了一個方向。
“還是西北方向,走吧。”
陳七:?
這是在找什麼風水寶地嗎?這半夜會不會真的出現鬼,然後清也道長去收鬼?
“陳七叔叔,快走呀!”
見陳七遲疑,小阿阮拉著陳七,快步跟了過去,她現在不會懷疑師父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算卦的。
清也找到了一處荒廢的院落,裡面還飄散著藥香,只是,其中安靜的出奇。
陳七對血腥味最為敏感,他猛然抬頭,道:“裡面有人死了。”
阮阮嚇得一激靈,躲在了陳七身後。
清也皺眉,遲遲不進去,那一股藥香和血腥味夾雜在一起,藥壺已經燒得嗡嗡作響,也沒人管理。
陳七看慣了死人,徑直走了進去。
“小公主,是王御醫死了。”
王先知的屍體橫躺在地上,脖頸處的血液已經凝固了。
“看起來,死了挺久。”
阮阮不敢看,只是抬眸望著清也:“師父,現在該怎麼辦?那群藥童是不是被搶走了?”
“那不是藥童,他們是一群孩子。”
清也咬著下唇,喉間微澀,本就骨節分明的手,握得更緊,手背上的骨顯得更為明顯。
“去雷鳴山吧。”
那輕飄飄的聲音似乎透露著幾分無奈。
若是王先知不貪圖那群孩子的作用,他還不至於身死荒郊野嶺。
陳七走出了院子道:“確實沒見到那群孩童的身影,他們應該還活著。”
“嗯,本身就還活著。”
清也似乎早就料到了這般結局,一雙狹長的眉眼中,多了幾分疲憊之意。
“走吧,不遠處有個村落,先歇腳,明日去往雷鳴山。”
師父的聲音很輕,輕到有一種無力感。
三人就這樣歇腳到了村落,阮阮極其小心翼翼地看著那有些不一樣的師父。
師父變了,不像是以前那般一切隨緣,萬事隨心。
他好像有自己想要去掙扎的事情。
在篝火面前,清也撥動著龜殼,又開始挪動著羅盤,似乎是在為後來算上一卦。
陳七還在找尋吃食,不少村民也能來幫忙。
“噗。”
一口鮮血出來,清也道長的額上佈滿了細細的汗珠,他睜開雙眼,隨意地擦了擦嘴角。
“師父!”
阿阮也是心驚,頭一回見到師父這般口吐鮮血。
“你算了一卦,怎麼樣啦?”
小阿阮小心問道。
清也瞥了一眼面前有些關切的小姑娘,笑了笑:“無礙,這玩意兒你還是別學了,折壽斷後的。”
窺破天機,自然是以命做交易。
但若是窺探到極大的動亂,那自會有一層反噬。
“那,師父,這一卦是好還是壞?”
“不好不壞。”
清也苦笑,語氣平平,吐露不出喉間的苦澀。
其實,他撒了謊,面前盡是絕路,此卦兇險,簡直可以用窮兇惡極來描述。
可那又如何,他還是要去走一走這一條絕路。
他緩緩起身,看了看陳七手上的食物,順手就搶了些來:“餓死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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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七見狀,有些著急:“你要吃自己找去,別搶了小公主的晚膳!”
“嗐喲,我就是她師父,按理說該孝敬我。”
“你這害人兇手算什麼…”
陳七立馬收回自己的話,三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怎的,有些話,變得很沉重。
第二日一早,三人就火急火燎地趕往雷鳴山。
阮阮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座極其氣派的道觀,裡面全是一群像師父一樣道骨仙風的道士…
“上山當心,有些東西自帶雷電,可不要觸碰到了。”
“觸碰到了會如何?”
小阿阮剛問,陳七就踩了一塊石頭,頓時,石頭上發出尖銳的爆鳴聲,陳七也發覺不對,瞪大了眼睛,發覺自己的腳收不回去了。
滋滋。
幾聲細微的響動,陳七渾身電的又痛又麻。
甚至臉都變黑了許多,像是被燒著了一樣。
清也拉住了阿阮,不讓她去接近陳七。
陳七回神,才將腳收了回來:“他娘的,這什麼玩意兒?”
清也憋笑:“我可是剛說完,上山當心,雷鳴山為何叫雷鳴山,正是有儲存雷電的石頭,會發出雷鳴一般的爆鳴,隨後電得你渾身發麻。”
陳七也是頭一回見這種石頭,憤恨地咬了咬牙,跟在了清也後面。
阮阮和陳七想的一樣,清也踩哪一步,他們就踩他的腳印,這樣就不會觸電了。
就算是觸電了,那也是清也先被電。
“到了。”
清也頓足,抬眸看看那高山處傾瀉而下的瀑布。
哦?到了?
阮阮也跟著抬眸,有些疑惑。
這裡沒有道觀啊?怎麼就只有一個小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