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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訊息

這個青年衛兵的回答讓科厄期內心十分震驚,但表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異常,從對方的回答中已經透露出了太多的資訊。很顯然這又是克拉託斯玩的一個小手段,黑白互換,以盜賊的名義掩蓋事實的真相,但那些揹負罪名無辜死去的人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噢!這真的不是一個好消息!”克格正在那裡裝模作樣的發表感概,城池內青石的甬道上傳來轟鳴而又急促的馬蹄聲。

一隊身穿土黃色武士服的騎兵向城門急奔而來!

實際上克格的家族雖然隸屬於泰倫斯聯邦,但只是其聯邦國家韋伯爾的下屬貴族,而整個泰倫斯聯邦並不是以強大的兵力而著稱於世,而是掌控了大陸上最為龐大的經濟實力,並以此為支柱抵禦著來自東方的文森和波頓兩大帝國戰略威脅。

與此同時,還在聯邦國家亞德里恩西南的多拉高原地區布守重兵,防止散漫的野蠻人在冬季糧食匱乏的時期聚集在一起,進入聯邦內部進行搶掠。

雖然聯邦內部一直有一種聲音,就是派重兵直接打到這些骯髒東西的老巢去,但考慮到多拉高原的嚴酷氣候和廣闊泰倫斯大平原糧食的巨大產量,還是採取了在固定的時期對他們進行必要的貿易,這樣不僅換取到了多拉高原豐富的礦物資源,還用這種隱形的手段穩穩控制住了這個種族。

雖然寬鬆的政策使野蠻人的足跡漸漸遍布整個大陸,但也因為新的思想接觸使之同化嚴重。而交易礦物的收益,竟然佔了泰倫斯對外貿易的一大部分,在這巨大的收益支撐之下,泰倫斯的貴族們,將聯邦首府建設成最為美麗和充滿奇蹟的地方。

首府泰倫斯的中央,是鋪滿青色玉條石的輝煌大道,整個道路平坦筆直而寬闊,七百年前的第一任聯邦議長閣下——阿其伯德,更在為這條大道命名的時候發下豪言壯語:“讓時間在這條大道上見證我們泰倫斯的輝煌崛起!”雖然他沒有見到今天的泰倫斯,但不可否認,從經濟和實力上來說,這個國家已經穩穩的站在了大陸的巔峰。

輝煌大道的正中間兩邊,相對而望的是龐大的皇室宮府和泰倫斯最高的權力機構——聯邦議會的大殿。泰倫斯皇室縱橫大陸數百載浮沉,更是積澱了無數的底蘊和內涵,把皇宮建造的肅穆中內含靈動,輝煌中絕無浮華。

以皇宮和聯邦議會大殿為基準,兩邊向遠方延伸著名門豪宅和使館府邸,在建築上更是盡顯能工巧匠的奇思妙想。在離皇宮不遠的地方,緊靠聯邦國家亞裡德恩皇室使館的建築,就是聯邦內衛總長白銀劍聖——克拉託斯閣下的辦公駐地。

而這位在冒險者公會英雄風雲排行榜上名列第九十七位的人物,不僅僅是靠著強大的實力和“咆哮狂獅”的兇殘威名而穩坐衛內總長寶座的,更是靠對皇室的忠誠和手下遍布整個聯邦的情報組織支援。

而他更是將自己的辦公地點放在了內衛隊建築的三樓,可以從魔晶玻璃的後面緊緊監視輝煌大道,以顯示皇室對他賞識和栽培的報答,雖然也有人說他釣名沽譽,但皇室對他的更加重視和信任,讓這些人知道了克拉託斯超乎於尋常的智慧和思想。

腳下的靴子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聲響,使樓道間傳出了一陣陣回聲,鄧肯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只是仔細整理好自己的著裝,檢查了手中的資料,直接來到三樓正中的房間門口,輕輕的叩了一下緊閉的房門。

“進來!”房間內傳來克拉託斯冰冷的聲音。

鄧肯飛快的在自己身上掃視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推開房門走進房間內。整片的魔晶玻璃鑲嵌在臨街的牆壁上,使房間內光線充足,明亮異常,克拉託斯筆直的坐在他那張寬大的蛇桑木質桌案後,認真查閱著手中的檔案。

“克拉託斯總長閣下,這是您要的資料,剛剛由韋伯爾皇室傳送過來。”鄧肯輕輕走到桌前,將手中的資料放到了佈滿蛇皮紋路的的桌面上。

克拉託斯抬起了頭,停下了手中檔案的簽署,露出了他那張冷酷陰寒的面孔,臉上呈現了一絲思索和不解,時間已經過去四天了,自己要瞭解的資訊才剛剛由韋伯爾傳過來,這是說明韋伯爾皇室的辦事效率出其低下,還是另有原因?

他伸手將鄧肯拿來的資料放在眼前,低下頭翻閱起來。屋子裡只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響,枯燥而極富節奏,這對鄧肯來說卻是不小的壓力,但他自己深深的清楚,克拉託斯總長閣下——不好伺候!

最後一張資料被克拉託斯看完,內心忍不住發出一陣陣的冷笑,韋伯爾那群豬一樣的貴族,故意耽擱這麼長的時間,才把資料傳過來,不就是儘量想讓自己對這件事引起重視嗎?至於他們打的小算盤自己清清楚楚,想借自己的手去除掉仇敵,但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那個少年人並沒有什麼過錯,只不過是幾個貴族想趕盡殺絕罷了,自己完全沒有必要插手,可以借這個少年調動他們的人力分配,消弱韋伯爾地方勢力的實力,減少他們的話語權,這何樂而不為呢?

自己只不過是對這個敢在自己前面站出來的少年略有好奇,想瞭解一下對方的底細,哼!一個沒落的逃亡貴族,由他去吧!

想到這裡將手中的資料“啪”的扔在了桌案上,對鄧肯說道:“出去!”

克格進城了,急馳而來的騎隊只是去城外巡視的城衛,根本沒有在城口停留,但卻使克格想儘快瞭解到亞爾佛列德家族的訊息和購買好物品,以防城外的兩人撞上內衛隊遭遇危險。只不過他並不知道,他人生最大的危機剛剛和他擦肩而過,充滿戲劇性的是,造成這個原因的主角正是他既定的敵人白銀劍聖克拉託斯,起源則是因為對他的漠然無視和嘲笑。

歷史的時光中總有這樣那樣的小人物突然崛起,而讓曾經的對手後悔不已,也許時間會證明,克拉託斯的傲慢和無禮給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樹立了此生最大的仇敵。

南特城北方就是連綿不絕的魔獸山脈,但這裡的貨物交易並不是很熱鬧,克格雖然沒去過佈雷爾,但從名聲上來說,南特和佈雷爾相差太遠,也可能是因為這裡離佈雷爾路途距離較近,冒險者公會並沒有在這裡設定較高級別的分支機構,使泰倫斯境內的這個夾在西方奧蘇雷和東方佈雷爾正中間的古城略顯蒼涼。

城中的市場人流不多但貨物品種非富,皮繩、皮囊、鐵釺、砍刀、油布以及克格需要的各種渡河工具,這裡應有盡有,這讓他省心不少,不用到處去尋找冷僻的物資。以這裡渡河所用物資的完備來看,靠自己來渡過蒼藍河的冒險者並不少,也讓克格對渡過這條從未謀面但卻是泰倫斯母親河的河流,充滿了信心。

收購好渡河的物資,將所有東西寄存在市場的一個貨棧裡,克格決定去冒險者公會花錢提取一個泰倫斯首府的資訊。臨進城時,雷哲和蜜拉貝兒將身上的錢湊了一下,雷哲還好身上有七個金幣加上不多的銀幣,但蜜拉貝兒這個蠢貨讓克格的心情倍受打擊,身上就一個金幣!而且這個金幣還是為了和她哥哥亞爾維斯賭猜正反面而準備的,平常的時候她一分錢也不會帶,買什麼東西都是哥哥付帳。

對這一個金幣的歸屬問題,克格更加的無言,他也實在不忍心把這個蜜拉貝兒當做哥哥紀念的東西拿走,只能讓她先自己留著,到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再拿出來救急。

實際上以蜜拉貝兒的強盜邏輯來說,沒有了就去搶呀!不過幸好她沒有將這個意思說出來,要不然克格真的會將已在冥冥之中的亞爾維斯揪出來痛罵一頓,好好的問問他,怎麼會教出這麼個胸大腦痴的笨蛋來!當然對感情略有些厭惡的克格現在遠遠體會不到胸大腦痴的美妙好處。

冒險者公會的信息提取並不得複雜,只要你是職業者,或傭兵團成員,都可以在這裡提取資訊,不過是分層次和待遇的,以克格現在的情況來說,屬於冒險者公會記錄在案的普通傭兵人員,也不是高階傭兵團的直屬,所以只能花錢得到想要的資訊,而資訊的價格相當不菲,提取泰倫斯首府最近的十天的資訊要一個金幣。

雖然價格昂貴,但還沒有辦法,克格只能提取了這條資訊,不過看過這條資訊之後,還是感覺略有不值,資訊中除了雜聞趣事之後,就是盛讚“咆哮狂獅”大展神威,以雷霆萬鈞勢在泰倫斯附近對盜賊團進行了打擊,但緊緊跟在之後的資訊就是,一個盜賊團成功截到大量貨物的訊息,讓前面對克拉託斯的吹捧黯然蒙塵。不過最終克格在資訊的末尾找到了模模糊糊的一句話——從內衛隊流傳出來訊息說,泰倫斯城內有商人和盜賊勾結在一起,已經被處理。

情況不容樂觀,但這種模糊的話也讓克格感覺到亞爾佛列德家族怕是應該還有一線生機,但以這麼幾句話很難猜出最後的結果如何。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訊息會對雷哲造成更大的刺激,讓克格不由自主的想到把訊息告訴他時,應該用什麼樣的措詞。

不過克格最感覺到失望的是,那一個金幣花的並不值,和他理想中要瞭解的資訊差太遠了。

轉身離開冒險者公會,克格決定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以前出城找到兩人,於是急急忙忙奔去市場,在貨棧取了寄存的物品,揹負在肩上,向城門走去,但他好象並沒有發覺,在他從貨棧取出物品的時候,三個的鬼鬼祟祟的冒險者在他身後緩緩的跟了上去。

而他更不清楚,南特城古老的城牆側面,已經貼上了一張鵝毛筆線條描繪的圖畫,畫面上寥寥幾筆,卻傳神的勾勒出一個粗眉大眼的青年。

是雷哲!

出南特城門的時候,克格也加了一點小心,怕遇到曾經見到過他的內衛隊成員,那樣就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但看到城門口那一隊城衛的頹廢模樣,讓心裡立刻就有了把握,看樣子城主阿爾傑男爵雖然下達了嚴令,但這些稀鬆的城衛根本就很難保證執行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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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衛並沒有對克格進行仔細盤查,尤其是在見到他的黃銅銘牌之後,還好心的告訴他,最近外面盜賊猖獗,行路要特別小心。克格點頭道謝,充分體現了貴族階級的禮貌和風度,雖然衣著樸素,面帶寒酸,但這才是貴族應有的教養,和他現在的身份搭配,讓衛兵不會去猜疑什麼。

他的身後緊跟著進行盤查的是三人一夥的冒險者,兩高一矮,面相兇惡,讓克格感覺有一點點臉熟,但是實在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不過克格心中冷“哼”一聲,從貨棧就開始跟著自己,真的以為自己一點也不知道嗎?

南特城外偶爾有宿營的傭兵團,但很少會有單獨的旅人在城外宿營,那樣太不安全,在這個時候出城的人,基本上會讓別人產生誤解,以為是傭兵團的人員進城採買貨物返回營地,既然這樣,那身後這三個冒險者跟著自己有什麼目的呢?想要打劫?不象啊!難道他們不怕外面有傭兵團接應嗎?

克格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雖然乾淨整潔,但實在不像是個有錢的人。而在貨棧採買的貨物,是為渡河而準備的平常物品,更是值不了幾個錢,還有剛為雷哲買的一把長刀和一些食物,但對方也不象是餓死鬼投胎的呀?

橫渡蒼藍河之後,在第二天就能到達佈雷爾,所以克格也根本沒有準備太多的食物,只夠兩天的食用,還準備了一點點的調料,因為四天以來,只能吃長尾虎獸肉充飢,雖然肉質不錯,但沒有調料,沒滋沒味,實在難以下嚥了。既然沒有值的對方注意的地方,難道對方是為聞調料味而來的嗎?當然不會是這麼扯蛋原因!

那他們是為了什麼呢?克格內心滿是疑惑!

南特城外略遠處有幾座營帳,看樣子是受限於泰倫斯法律無法進城的傭兵團,更遠處就是連綿的小土丘和稠密的灌木叢,雷哲和蜜拉貝兒並沒在傭兵團的方向隱藏,也是怕萬一被對方發現而產生誤會,所以兩人在南特城的正西方向一個土丘後藏身,克格要和兩人匯合,必須先甩掉後面的這個尾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