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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鼠獸

“凱希男爵閣下!我想您是搞錯了,對於紳士之間的糾紛,我根本沒有資格進行處理,這件事……我想您還是自己來解決!”瓦爾特古對凱希男爵並不熟悉,只不過因為對方是佈雷爾的名人,他有幸認和對方相識罷了。

在事情一開始的時候,瓦爾特古以為對方只是普通的傭兵,而作為佈雷爾的內衛隊,他有責任維護貴族的尊嚴,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意料,對方竟然也是一名貴族,那這就根本不是他所能參與的,如果被扣上一頂藐視貴族的大帽子,這個罪名他可承擔不起!

瓦爾特古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希歐男爵在一陣錯愕之後,瞬間的清醒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

他並不是傻子,不然也不會積攢起鉅額的財富,還依靠對皇室的捐贈,獲得了男爵的爵位,所以在最短的時間,他就看清了狀況,在如此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人能夠幫的了他,甚至連要求皇室仲裁,都會因為自己所說過的話,成為不切合實際的想法,因為有的時候,貴族的臉面比生命更重要。

而就在此時,凱希男爵夫人也“嚶嚀”一聲清醒了,但剛從丈夫的臂彎睜開眼睛,就看見在她正前的方向,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凌空指向她的眉心,所以在一陣恍惚之後,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又很果斷的暈厥了過去。

“夫人!夫人!”凱希男爵神色驚慌,不僅僅是因為男爵夫人的再度暈厥,更是因為克格手中的長刀,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

“凱希男爵閣下,作為一位高貴的紳士,我想您應該先將男爵夫人送回馬車,然後再和我商量一下決鬥的細節問題,依據吉諾德條約的規定,您有權選擇時間和地點。”對於這個讓人厭煩的胖子,克格並不想要了他的性命,畢竟剛剛來到佈雷爾,並且打算以後在這裡生活,得罪太多的人,對剛剛才誕生的戰歌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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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知道,對於這種沒有任何貴族品質的商人,一味的忍讓只會讓他得寸進尺,也許只有在讓其痛徹心扉之後,才會產生一絲真正的恐懼,離自己遠一點。

“是!是……快!快!將夫人……扶上馬車!”凱希男爵衝著管家和車伕高聲吼道,聲音因為激動都帶著一絲沙啞。

年老的管家一直呆呆的愣在那裡,想到自己曾經大聲的呵斥克格,真是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個嘴巴,在聽到自己老爺的一聲吼叫之後,才激靈一下反應過來,踉蹌著上前幫忙。

克格將手臂慢慢放下,但長刀並未入鞘,因為在他看來,裸露的刀鋒,會對這個胖子男爵形成更加凜冽的壓迫,這會使事情更容易結束一些。

“先生!”在凱希男爵攙扶夫人返回馬車的時候,瓦爾特古終於找到了空隙,有些遲疑的嗡聲解釋:“我很抱歉!您是知道的,我的職責如此……”

“瓦爾特古隊長!對於這一點我非常明白,也不會對此有任何的意見!”絡腮鬍子的名字,克格是從凱希的嘴中聽到的,對於這個佈雷爾城裡的內衛隊,他並不想過分的接近,因為雷哲的身份比較敏感,他不想引出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非常感謝您的體諒!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希望事情能……圓滿解決!”瓦爾特古外表粗獷,又長了滿臉的絡腮鬍子,給人的印象說不上忠厚老實,但絕對不會太差,不過作為城衛隊的一員,天天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又怎麼看不出眉眼高低來呢?

對方既然讓凱希男爵來決定決鬥的時間和地點,那就不可能在這裡進行決鬥,那他還在旁邊幹什麼?看凱希那個肥豬吃癟?還是看雙方誰更難堪?這些貴族老爺們的事,還是躲的越遠越好啊!

瓦爾特古躬身行禮,迅速帶著他的內衛小隊離開,走的是異常的堅決和痛快。克格回頭與三人對望了一眼,都有一種如負釋重的感覺,蜜拉貝兒更是長出了一口氣,輕拍著她的胸脯,更是將那一團的肥膩拍的顫顫巍巍。

陶德傻在那裡!就傻在凱旋大道之上,傻在蒼藍山楓樹下,哪怕他再機敏聰慧,也被所發生的事情弄懵了!貴族老爺?克格先生竟然會是貴族老爺?象嗎?直到城衛隊的衛兵走了很遠之後,他的腦海中還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沒有回過神來。

而城衛隊離開之後,在遠處觀看的人群,又“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嗡嗡”的議論起來,而且毫無疑問,議論的內容全是克格。

“對!就叫戰歌!戰歌傭兵團!我聽得明明白白,還有……那個黑髮的是……貴族老爺!”

“哪一個?到底是哪一個是貴族老爺?”

“唉呀!你怎麼也和貴族老爺一樣啊!”

“啊!真的嗎?我也有那個氣質?告訴我哪裡一樣啊?”

“哪裡一樣?一樣蠢啊!你也不弄塊魔晶鏡片照一照,看看與那個凱希男爵有沒有區別!”

“他媽的!又在編排我!到底是哪個?快!快說!啪!”

“哎呀!打老子做什麼!不就是那個拿刀的嗎?咦?刀呢?”

看著紛雜吵鬧的人群,克格心中苦笑,真沒有想到,會因為自己的身份洩露,而引起這麼大的反響,怕是稚嫩的戰歌傭兵團,也會因為這個原因,受到一定的影響,而影響的好壞,現在根本無法分辨清楚。

至於凱希男爵則完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得一點的同情,擺在他面前的道路只有兩條,一條是決鬥!一條是道歉!

但是對於這樣一個胖子,一個進出店門都要側身的胖子來說,這還用得著考慮嗎?

克格的心情有些複雜,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些遺憾?那是一定的!有些失望?也有那麼一點吧!總之有許多的東西都摻雜在了裡面,只是因為戰歌傭兵團的名字,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第一次出現在佈雷爾!

在他的預想裡,這個寄託著大家希望的小團體,應該有一個華麗而完美的開始,但是……哎!這世界上的事情,又哪裡能全部盡善盡美呢?

至於凱希男爵閣下,他真是懶得去想了,在吉諾德貴族條約的制約之下,他沒有過多的選擇餘地,只不過看他如何去選擇罷了!

現在是初秋時分,佈雷爾滿城秋意,魔獸山脈中吹來的山風,也蘊含著絲絲涼意,但時值正午,這一點的涼爽根本無法抵擋陽光的炙烤,讓路中的克格感覺有些難捱,他向四周看了看,招呼大家走進路邊蒼藍山楓的樹陰中。

凱希男爵在將夫人送入馬車之後,並沒有立刻返回來,就站在街對面馬車的旁邊,與那個年老的管家,在低聲的商議著什麼,不過從他那灰白的臉色上,不難以猜測,很難做出這個選擇!

對於他的想法,克格還是很明白,決鬥那肯定是不用考慮的,他的身材連轉身都有些困難,更別說生死相搏了!道歉又抹不開這個面子,因為哪怕自己有貴族的身份,但畢竟只是一名傭兵!

真是悲哀啊!克格都替他有些難過,這種用金錢獲得的爵位,根本無法理解貴族兩個字的真諦!也許那個胖子男爵,現在還在糾結聞香鼠的價值,但他根本就不知道,吉諾德條約的根本,也就是它的本質,就是對貴族的保護!

實際上這很容易理解,如果一位平民踩死了這只鼠獸,那一定是因為他的不小心,竟然沒有注意到鼠獸的存在!但踩死這只鼠獸是貴族的話,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不用考慮也知道,一定是因為這只鼠獸自己找死,並且不排除它有危害貴族先生的想法。

當然!這只是如果,是一個例子,但這也是吉諾德條約所要表達的意思,這也是貴族階級為什麼會高人一等的原因!至於凱希男爵的聞香鼠,踩死了就踩死了吧!雖然同為貴族,但它的價值怎麼能與克格先生的安危相媲美嗎?既然無法質疑貴族的權威,那言語上的侮辱,就必須做出合理的解釋!

克格將身體倚在蒼藍山楓上,懶散的靠著,看上去真沒有一點貴族的模樣,但他的感覺不錯,因為這樣才更像一個傭兵!在街對面的馬車旁,凱希男爵就站在那裡,那個老管家在一直的勸說著,這讓克格有些煩悶,但是他還等著起,對方終究要過來的,事情也終究要解決的!

不過當他的眼神掃到陶德的時候,卻突然間想起來,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就是讓男爵和夫人悲痛欲絕的聞香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陶德!”克格向他招手叫道。

“克格……先生!您有什麼吩咐?”陶德在知道對方有貴族的身份之後,心中一直沒有平靜下來,在聽到克格的招呼,連忙走到他的身前。

“那個東西……”克格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地上的鼠獸的屍體問道:“和平常的鼠獸有什麼不同嗎?”

“克格先生!這種鼠獸……”陶德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看了看地上踩成一灘的鼠獸,有些惋惜說道:“這種鼠獸只在海克拉火山附近才能捕捉到,它不僅嗅覺靈敏,而且對寶石有所眷戀,所以佈雷爾城的貴族夫人們,都依靠它來調配香水和鑑賞寶石,以期在皇室的舞會上能獨領風騷,我想它可能是因為……”

“嗯?”克格詫異的問道:“因為什麼?”

陶德抬頭向寶石店的方向望了一眼,又扭頭看了下蜜拉貝兒和梅薇思,思考了一下,遲疑著說道:“是不是兩位小姐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才將它從街對面吸引了過來呢?”

對於陶德介紹的聞香鼠,幾個人還真沒有聽說過,克格雖然也知道幾種類似的魔獸,但卻不包括這種動物,但當陶德說出自己的疑慮之後,梅薇思象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形一顫,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不過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而她也在片刻之後就恢復了過來。

蜜拉貝兒更是在聽到這個原因之後,拽著梅薇思的衣袖,眼神中透著驚恐:“梅薇思!你說……這個東西……是不是因為我身上好聞才……才找過來的啊?”說到最後的時候,語調中都帶著一絲哽咽。

“放心吧!不會的!”梅薇思輕聲的寬慰著,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大家都很清楚,她對鼠獸相當的懼怕。

克格斜靠在樹幹上,用眼角瞟著蜜拉貝兒,心中暗暗的想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只要把蜜拉貝兒往那個什麼海克拉火山一放,估計附近的鼠獸都會一股腦跑過來,到時運到佈雷爾賣掉,這可比做傭兵強多了……”

不管是什麼人,心中的好奇都很難消除,所以在瓦爾特古帶衛隊離開之後,人群就擁擠著圍在旁邊,到現在也沒有一點要散去的趨勢,更有一些人連事情的起因都不清楚,純粹是看到人群聚集,才探頭探腦的想一窺究竟。

而對於這些人們來說,日子過得太平庸了,找不到一點的波瀾,而就在眼前,兩名貴族先生想要用決鬥來解決他們的恩怨,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激動的嗎?即便利用這個噱頭排成一場歌劇,想來會讓那些夫人和小姐們趨之若鶩,聯邦大劇院的門票也會一售而空吧!

“這樣可不行!”雷哲有些焦急說道,看樣子他也清楚,時間越長,人也就越聚越多,對雙方來說,這都沒有什麼好處。

“也許應該……提醒他一下”梅薇思皺著眉頭說道,但即便是這樣,卻根本不減她一絲的清秀靚麗。

克格點了點頭,站直身子向前走了幾步,遠遠的向凱希男爵喊道:“男爵閣下,我想您已經做出了決定吧?我一直在期待著!”

自從逃亡以來,克格都沒有感覺到,心情象今天這樣的痛快,一直被壓迫的鬱悶也消散了大半,要不是梅薇思和雷哲的催促,他真想再多看看這個胖子的窘迫,照這個樣子看,欺負人肯定是會上癮的!

不過克格也明白,這樣的情況基本不會遇到,因為一名真正的貴族,必定相當重視自己的舉止和風度,哪怕雙方有生死之仇,也會在殺死對方之前,非常誠懇和禮貌的說道——閣下!您能用生命化解與我之間的恩怨,我感到非常的榮幸!

而凱希男爵這樣的畢竟只是少數,還沒有完全洞悉貴族之間相處的規則,所以才會將把柄留給克格!

克格這一句喊聲,讓凱希男爵肥胖的身體似乎僵硬住了,知道已經到了必須選擇的時候。老管家剛才一直就在勸說,讓他直接選擇道歉,這樣可以避免決鬥的過程,再賠付給對方一些損失,首先能保證身體不會受到傷害,但是這貴族的臉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