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涼還在安慰趙姝,趙嫿左立不寧的時候,趙家的另一個女兒趙婠用心地畫著一朵凌霜花。
“小姐小姐,奴婢聽了一個趣事,說給你聽聽。就是半個時辰之前的事。”
趙婠聽著小酌把百花樓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也沒有全聽進耳朵。
唯有貴門小姐的未婚夫婿追求一個青樓女子這種事,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嫁人嫁不好,看人看不準,真是誤終身啊!
“還有,還有一件事……”小酌吞吞吐吐。
趙婠抬起眼。
“外廊上傳來訊息,小涼讓墜兒打聽魯國公府的什麼蘇表姑娘,還有墜兒今天跑去馬車房那邊確認了老爺的行程。”
趙婠哦了一聲:“那麼父親今日是去哪裡了呢?”
小酌吞吐道:“魯國公府……”
趙婠先是一愣,然後燦然笑了。
原來如此啊。
她揮了揮手,示意小酌給房內的火盆裡再加些銀炭。
看著那銀色裡發著火色的炭。
這蘇蘭葉要真的是進了門,趙姝第一個會和她拼個你死我活吧?
這麼多年,你們二房也得意太久了。
一個庶出,一個妾室,竟然凌駕於正室嫡出頭上!
送來個蘇蘭葉,真是老天有眼!
趙婠側臉對小酌道:“咱們這府裡的下人們也熟了,幹活疲乏得不行,老面孔看也看煩了。總需要些新鮮的,你現在就去外面人牙子那裡打聽著,有什麼老實可靠,被逼入絕境的孤兒寡母,給咱們暗暗留著,養起來,到時候有用。”
小酌點點頭,表示知道,接著立即就轉身出去安排這件事去了。
趙婠笑了。
“一腳踏天橋”,這次這天橋,自己要親自架。
百花樓這邊,老鴇還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見到貴門小姐的貼身奴婢叫來官兵抓人,這陣勢實在嚇人。
而這個魯公子三言兩語就把官兵打發了,這魯公子更是不能得罪的大貴人!
陸冬葵穩穩坐在那邊,魯非喝著老鴇敬上來的茶,也不言語。
老鴇看著魯非,就像見到了親人:“這位爺,您看這可怎麼辦呀?今天您是幫了咱們冬葵,可是轉身那小姐要是又來找事,咱們家不還得被搗個大窟窿?這冬葵……
魯非也看出來剛才那男扮女裝的姑娘與陸冬葵原本並不認識,他心裡也更放鬆一些了,沒有情郎,這事情就更好辦了。
陸冬葵明白,老鴇說的是害怕因為自己再招惹官司,可是自己一個女人,又是處於虎狼之地,有多少事情真的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但是陸冬葵是個有骨氣的,她冷冷看著老鴇:“媽媽,你要是害怕因為我招來是非官司,不如就放了我去罷!”
老鴇立馬變了色,使勁擺手:“這怎麼行!你可是賣給我們百花樓的,你……”
陸冬葵冷笑著看老鴇:“媽媽,這幾年我給你掙來的,比我嬸孃賣我的身價可不止高了幾千倍吧?”
“話不能這麼說……你吃我的住我的,媽媽我又精心栽培,供花朵一樣供著,那幾千兩銀子,本來就應該是媽媽我的。你要是真想走……”
老鴇欲言又止,只是一雙眼睛不住地看著魯非。
眼睛裡都是渴望和算計。
這魯公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可是能夠為了冬葵連官兵都勸退了,這樣的權勢,出個幾萬兩給冬葵贖身,不難吧?
“你想要多少錢?”魯非挑起眉。
“魯公子……”陸冬葵臉上閃過一絲複雜,她並沒有真的想讓眼前的這個男人給自己贖身,剛才的事情,本來已經麻煩了人家,如果自己連身都讓人家贖了,自己如何來報這恩情呢?
老鴇喜上眉梢,她就等這話呢!!
那一百大洋,連忙說,我最近真的是手頭緊,回頭我想想辦法,明天就給您把一百塊大洋送來。
閒人在旁邊說,晚了,現在送一百大洋,我們怎麼跟人家陳老板交待?還得加一百,我們得拿錢買了我們的面子!
“一腳踏天橋”說,時候也不早了,你趕快想辦法去吧。
鈕四含著眼淚,出了武館的院門,回到自己的小飯館子。
鈕四在飯館裡轉悠半天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只好去春紅院找蘇媽媽商量,外加要錢。
到了春紅院,見門口一隊士兵站崗,鈕四上前問怎麼回事,領頭的一個班長用山東話說,張副官長今天給這裡包場了!
鈕四說,我找蘇媽媽有急事。
班長說,你找蘇奶奶也不行!快一邊去!
鈕四回到愛晚居,在賬房裡打轉,心想,明天萬一不行,只能讓金枝和金枝媽搬到這裡來擠著。鈕四沒有家,這飯館子就是他的家,所以沒有其他地方。這麼想著,他就開始收拾屋子,忙了半天,看差不多了,覺得有點累,就躺在鋪板上眯一會兒。這時候,春紅院的大茶壺“二樓後座”跑進來,說,鈕四爺,蘇媽媽有事請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