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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正義不僅遲到,還會缺席

所有偉大的偵探小說家都一再強調過,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正統的偵探過程中加上奇幻、玄幻的因素,那種東西會大大地干擾全文的節奏,從而使得邏輯整體無法自洽。就是非得加一些驚奇元素,最後多半也是人躲在背後搞鬼,拿神話的噱頭來欲蓋彌彰、糊弄別人。

但,所謂的“奇幻”,究竟又是什麼呢?

假如福爾摩斯穿越到現在,恐怕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適應這個時代的種種命案。他的謀篇布局可能會被監控和竊聽器輕鬆擊敗,畢竟對於他來說,一種可以以奈米機器存在的,能夠適時監控嫌疑人的機器簡直就和神話沒什麼區別。他腦中儲存的刑偵學知識在如今的網際網路上都可以找到,只要願意,就算是普通人也能隨時查閱。而當今社會的民航更是大大便利了嫌犯的逃亡,只要坐上飛機,他甚至有可能在十個小時之內消失到國家的另一端,這讓福爾摩斯從何查起?

當然了,作為一個堪稱是業界楷模的偵探,他會有足夠的智慧來理解、吸收,並且熟練地掌握這些現代人的知識。一旦最初這個比較艱難的坎兒邁過去,再結合卷福本身具有的強大破案直覺,他的造詣甚至有可能遠遠超出當代人認知的極限。

列個簡單的假想公式:福爾摩斯加奇幻,等於刑偵界傳說。

應歡不是福爾摩斯,所以她加上奇幻能力,最多也就只能等於福爾摩斯。

“腦仁好痛啊……”福爾摩歡痛苦地吸著冷氣,企圖用這種方式來給自己的大腦降溫,驅走眼前的可怖幻象,“葉大哥,我感覺那個富二代的冤魂還在我眼前晃盪著……他可能是察覺到我了。”

“不是說鉛可以封印住你的能力嗎?”葉鷹好奇地問道,“你現在戴著眼鏡還能看見他,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兒?”

“原本我本身就沒有動用能力的打算,封印住當然簡單啦……”應歡走路都變得一瘸一拐地,宛如一個得了飛蚊症的患者,“現在可不一樣,只要你有意識地去看鬼,他們就能察覺到你的視線,然後像傳銷的一樣瘋狂地糾纏上你。”

說到這兒,我們就不得不提一下應歡的超能力。

說的稍微具體一點,這個女孩的眼睛可以看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在必要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借”別人的視野來看,就好比剛才,她借的就是殺人犯的視角,儘管她連那個殺人犯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再之後,她又用“死者視角”、“樹葉視角”、“車燈視角”交叉對比了一遍,確認出殺人犯的大致模樣。最後的環節,她又將視角交給了某個極為宏大的東西,在整座城市中將那個符合描述的嫌疑犯揪出來。

有人可能要問,如果她模仿“上帝視角”的話,豈不就相當於全知全能了嗎?為什麼還要用交叉對比這麼麻煩的事呢?

這個想法本身很好,但遺憾的是……超能力者終究也是人,不是神明,也不可能做出這種神的事情。像這種“確認某個個體在城市的什麼位置”,她就已經幾近昏迷了,要是讓她將這個世上所有人每分每秒在做什麼都具體地看過來,怕不是會當場氣血攻心、爆體而亡。

……

“葉大哥!”應歡突然拽住葉鷹的衣袖,這種大膽的舉動反倒是讓他略微吃了一驚,“你今天……那個……過會兒還有空嗎?”

“有啊,怎麼了?”葉鷹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朝她露出一個暖心的笑容,“你要我陪你去嫌疑犯家裡看看?”

“誒?你是怎麼……”

“你能將他的各種特徵報得這麼詳細,卻唯獨沒有說他的地址,這怎麼看都很奇怪吧?”葉鷹的眸子裡充滿了一種大智若愚的睿智,雖說他自輕為武人,但豐富的社會閱歷依舊讓他具備著一個美式警探一般的直覺和洞察力,“讓我猜猜……你想當著他的面質問他為什麼要殺人,然後再將他嘴裡問出屍體的藏匿地點,再以警方的名義將他逮捕、收押,交予法庭審判對吧?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位在本地頗有勢力的企業家過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他,像他對他兒子復仇那樣對他復仇,這樣的話,原本可能還有些許回旋餘地的白展飛先生就死定了。與其讓他死在充滿了私刑性質的懲罰中,你寧願相信法律,將他交給公正的法律來審判!”

葉鷹的推理並沒有藉助任何超能力,純粹就是他這麼想想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應歡不由地對這個男人佩服到五體投地,連連點頭。這種精準的直覺和素質,即便是在現代的警隊中也是很罕見的。

二人一合計,乾脆也不叫什麼計程車了,去附近的共享單車那兒借了兩輛腳踏車,一路騎過去唄。

整條路上都看不見半個人影,杭州外來人口的數量似乎遠遠超出了應歡的想象。

車程大約有半個鐘頭,下了車之後,原本就有訓練底子的葉鷹連大氣都不喘一口,但嬌弱少女應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她雙膝一軟,差點從車上摔下來,還好一旁的葉鷹眼疾手快地單手一探,將其連人帶車穩穩扶住,順便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了令人咋舌的臂力。

“其實你並不是非來不可,按理說,找到犯人的身份並給出大致資訊,我們的任務就算結束了。”葉鷹用一種大哥對小妹的疼惜眼光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應歡,說道,“歡歡……不要情感用事!”

“葉大哥,沒事的,這不是想不想來的問題……我必須得來,我必須得搞清楚一切,不然我的天賦就沒有意義了。”應歡秀眉微蹙,勉強地笑笑,“如果最終關於這件事我什麼都沒能知道,而那個叫做白展飛的人又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我在這場行動中的作用不就僅僅是個好用點兒的尋人手杖嗎?”

葉鷹看著這個明明並不可靠,卻拼命想要變得更可靠的女孩,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轉過身去,開始在一眾居民樓裡尋找她找到的那個地址。

和那位企業家的住宅相比,白展飛的小區給人一種很強烈的狹促感,樓房連成片地擠在一起,弄得人喘不過氣來。這些房子無疑屬於那種造了四五十年的老小區,外表看上去也灰濛濛的,似乎是蒙受了名為“時光”的無情洗禮,在風風雨雨之中褪去了原有的華麗和嶄新。汽車和各種各樣的電動車、腳踏車擁擠在一片空間並不多大的停車場中,歪七扭八地疊在一起,讓應歡不由地想到醫院的太平間。或許這裡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墓地,人們將如復一日的單調時光獻祭於此,最終慢慢地老去,腐爛,死亡。

嫌疑犯的家在二樓,一個受盡陰潮,背光,且無法在地震中倖免於難的樓層。簡陋的房門之外還安裝著一層鐵柵欄,上面生滿了紅色的鐵鏽。這樣的年老的防禦措施除了讓戶主產生一些心理安慰以外,沒有任何作用,畢竟他也沒有閒錢去換新的。

“白展飛先生,您好,我們是社群送溫暖的!”葉鷹使用著老掉的謊話,對著那扇生鏽的鐵門大聲喊道,“請您開門領一下業主的新年福利。”

三分鐘過去了,屋內沒有任何聲音。

“……白展飛先生?您好,您在家嗎?”葉鷹又將聲音加大了一些,並“砰!”“砰!”地敲了兩下門,期望著至少能聽到一些聲音。如果應歡的估計沒錯,那他應該早已經將屍體處理乾淨了,不至於聽到有人叫門就慌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再說了,他和應歡穿的又不是警服,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就算從門孔裡窺伺也看不出什麼問題。

可是,過去了五分鐘,依舊沒有回應。

“白展飛?白展飛?!開門!”葉鷹終於放棄了走和平路線的想法,開始“哐哐”地拉鐵柵欄,將聲音提高到了足夠把整棟樓都喊起來的地步。左鄰右舍紛紛一臉驚異地探出頭,還以為白展飛惹了什麼事兒呢,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該死的……”葉鷹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也不管什麼隱藏實力的問題了,小臂一使勁兒,直接將那扇不結實的鐵門從門框上掰斷,硬生生卸了下來,“砰”的一聲甩到後邊。這般驚天之舉無疑把探出頭來看熱鬧的人嚇得倒抽一口冷氣,雖然換了他們估計使使勁兒也能做到,但像葉鷹這般開了特技一樣行雲流水總是有難度的。與此同時,他們也準備從房間裡轉移出來,到外邊來看個痛快,也好作為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小門板哪經得住葉鷹的一記肩撞,“咚”地一聲就被撞開,差點讓他連帶著撲倒在地上。

門內的景象映入眼簾,讓葉鷹這等硬漢都不由地打了個冷戰。

正對著門口,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僵直著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他穿著一件黃色的壽衣,面色驚懼,像是遭受到了某種巨大的痛苦。而這種痛苦的具體情形也在半秒鐘之後被葉鷹的瞳孔所捕捉到——有人把他的腦袋劈開了,並拿走了裡面的腦子。這種死法讓葉鷹不由地聯想起古代的殘酷刑罰——當你犯下了某種不可饒恕的罪行時,他們就用砸石灰的大錘砸開你的腦殼,任憑腦漿飛濺出來,和鮮血一起塗滿煙塵遍佈的地面。

和富二代的死亡現場相比,這裡非常乾淨,乾淨地讓人毛骨悚然。沒有一滴血濺出來,葉鷹甚至懷疑是某個具備著精良外科手術裝置的醫生在不施麻醉的情況下將他的腦子生生剖了出來。

他的右手捏著一雙筷子,左手拿著一本書,整個身體僵在那兒不動。

他面前的那個盤子倒是剛好能盛下一個人的大腦,但上面除了一些粘稠的白色液體之外,什麼都沒有。葉鷹不敢去細看那些粘稠的白色液體到底是什麼,否則的話,他會不自覺地產生一些相當不好的聯想。

“啊————!!”有人看到了這個如同地獄一樣的場面,嚇得大聲驚叫。

這聲尖叫終於讓葉鷹想起了自己的職責和使命,他感到被剝奪走的力量再一次回到了身上。於是乎,這位硬漢探員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警隊編制的證書,一邊向外面的公眾示意,一邊揮手大喝道,“警察,警察辦案,都退出去!”

……

在一片鬨鬧之中,應歡的臉變得慘白無比,但她卻知道自己正在比想象中的更快冷靜下來。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力量主宰這自己的人格,每當接觸到這種和犯罪、殺戮有關的事中時,她總會在幾秒鐘之內將常人應有的恐懼消耗殆盡,並進入理性的分析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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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從她的眸子裡微微迸射出來。

應歡慢慢地繞過桌子,取下了死者左手上的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