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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二鳥(五)

送走了太子,蘇平心裡好受了許多,這樣的儲君就是欠教訓。還有那幾位王爺,這樣一看還就鈺王殿下順眼些,德行品質更適合登上大寶。難怪皇帝不喜歡這幾位,換做是他,他早就皮鞭子沾涼水狠狠揍、狠狠管教了。

“小姑父,今日你我二人不論朝政,只論家事,你跟朕實話實說如何?”皇帝一臉期盼的看向蘇平,蘇平扯了扯嘴角,又來了,“您說……”皇帝嘆了口氣,這幾個兒子就沒有一個省心的。“你覺得太子可堪大用否?”皇帝不想錯過蘇平臉上的任何表情,蘇平一臉黑線,硬著頭皮如實回答:“說句實話,太子庸碌,即便是做個守城之君都很困難。”皇帝點頭,這個他也知道。如今蕭家勢弱,蕭皇後一直病著,蕭寒已死,蕭絕是個與世無爭的,正是一舉拔出他們蕭家的時候,可他必須小心,不能剛剛除了蕭家又做大司徒家或者杜家的勢利。

“那寧王如何?”皇帝又問。蘇平一閉眼,反正已經摻和進皇家的事情中去了,罷了,實話實說吧!“臣覺得寧王殿下好大喜功,耳朵根子還軟,最重要的是冷血無情,若是他……日後南梁一定會血流成河。”最重要的是司徒家擁兵自重,這點他沒說明,可皇帝卻是清楚的。而且以寧王狹隘的心性,一旦他繼位,恐怕最先血流成河的就是皇室宗親了。

“壽王如何?”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平,蘇平橫了皇帝一眼,聲音也大了許多,“臣一直相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杜仲如何利用徐梅爬上丞相之位的,又是如何處置徐家的陛下和臣都很清楚。這壽王殿下能拜這樣狼心狗肺的人為師,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次他說的夠明白了吧?他抬頭追逐著皇帝的身影,皇帝也知道壽王此人不怎麼乾淨。今日若是換了別人這樣說,他非下旨砍了那人不可,蘇平當然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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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九知道皇帝怕是動了廢除儲君的心思了,倒是徐恩驚的嘴巴都能塞個雞蛋了。高九無語,悄悄走過去踩了他一腳,他剛想叫,發覺地點不對,立即收拾好情緒好好站立,當作他什麼都不知道。這可笑的一幕被皇帝看在了眼裡,皇帝只覺得徐恩可愛的緊,忍不住呵呵直笑,“高九,你搭理一個大老粗幹什麼?”此話一出,高九和徐恩後背起了一層冷汗,他強笑著開口:“奴婢只是看徐統領都被嚇傻了,一時起了捉弄捉弄他的心思。”皇帝好笑的指著他鼻子打趣,“就你個滑頭還能讓朕開懷一笑了。”徐恩也知道自己險些闖禍,撓著頭一陣湊趣:“是微臣失態了。”皇帝白了他一眼,“被嚇住了就直說。”徐恩老臉一紅,蘇平跟著幫腔,“不要說徐統領了,就是臣都被嚇住了。”皇帝哼了一聲,指著蘇平打趣:“你這老油條就別跟著湊熱鬧了,就是嚇死一頭老虎,都嚇不死你。”一句話,逗得眾人都樂了。可不是如此嗎?這些年,死在蘇平手裡的紈絝公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當然他們是罪有應得。至於皇室宗親,沒有一個不怕他的,這傢伙鐵面無私的緊,不管是誰犯到他手裡,都難逃一死。就連皇帝曾經的四皇子都不例外,皇子尚且被判了個腰斬,還有什麼事他不敢做?

“徐恩,你去太子府一趟

,送那個姓鍾的上路。”皇帝衝徐恩做了個殺頭的動作,徐恩躬身拱手一禮,“是!”立即出了皇帝寢宮,直奔太子寢宮而去。蘇平知道,皇帝這是已經行動了,看來儲君之位,太子殿下真是坐不長久了。沒了蕭寒和鍾師爺,太子等於沒了智囊,依太子的愚蠢,定然會犯錯,一旦被皇帝抓住小辮子……

太子剛剛下了轎攆,遠遠的就看見徐恩一臉嚴肅的帶著禁軍向他府上趕來。他一臉懵逼的瞅著,下人們更是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臣見過太子殿下。”徐恩拱手一禮,太子咳了咳,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頗有一國太子威儀的問道:“不知大統領興師動眾來我太子府,所為何事?”他環顧了一圈那幾名一臉嚴肅的禁軍,有種不妙的感覺。“稟太子,陛下有旨,命臣就地處決鍾宏。”太子驚住了,面上卻和顏悅色地打著官腔,“徐統領有聖旨嗎?”徐恩嘆了口氣,冷哼一聲:“陛下下的是口御,蘇大人和高公公都在場。”太子臉色更難看了,他知道今天鍾宏怕是保不住了。“您若不信微臣所言,可以去問陛下,也可以去問蘇大人和高公公。”說著,他已經進了太子府,帶著自己的人去搜尋鍾宏了。太子氣的牙根癢癢,恨不能一口吞了徐恩,卻只能氣的幹跺腳,“走,去母后宮中。”如今他心煩意亂,只能去求助母后了。

鍾宏耷拉著腦袋跪在自己院子裡,徐申目光陰鷙的瞅著他,“鍾師爺早該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你上路吧!”他抽出了禁軍身上的佩刀,扔到了鍾宏的腳邊,鍾宏雙手顫抖的伸向寶刀,渾濁的眼中劃過一抹絕望,他知道他的主子是指望不上了。“多謝大統領!”鍾宏清楚的知道,徐恩定是奉命而來,以皇帝的性子,他若不從,說不定會怎麼處死他,自己動手他還能有些尊嚴。他雙手顫抖著拿起刀,眼睛一閉,一狠心抹了脖子,濺起一陣血雨。聽著屍體倒地的聲音,徐恩轉過了身子,看著地上的屍體,只覺得痛快。這個老東西幫著太子做下無數罪孽,死了還真是便宜他了。禁軍中的一個俯身摸了摸他的脈,回稟:“大統領,他死了。”徐恩完成了任務,大步出了小院。

“母後,兒臣不活了……”太子哭哭啼進了皇后寢宮,一眾宮女太監紛紛行禮,有眼色的選擇了退出寢宮。皇后一臉病容的倚在美人榻上,聽到哭聲起身看向來人,“堂堂一國太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她打著精神坐了起來,太子立即去給她後背墊了個枕頭,一臉委屈的告狀:“母後,父皇今日讓徐恩去殺了我府上的師爺,您說我這太子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還當著有何意思?”舅舅死了,如今唯一能給他出謀劃策的人也沒了,他以後可如何是好?皇后聽後大怒,“你還有臉說!你以為母后不知道你父皇為何會如此做嗎?”這個兒子真是氣死她了。太子心中有鬼,低著頭弱弱地問:“還能為何?父皇分明就是討厭兒臣。”皇后氣的胸腹起伏,她也知道皇帝不喜歡太子,嫌棄他太過於庸碌。“你跟那個青樓女子的事,總得給蘇平一個交代,那鍾宏是天香樓的幕後東家,這個鍋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你父皇不過是為了保全你,這都不懂,還敢來告狀,本宮看你真是蠢到家了。”太子知道自己有錯,還

是鼻子發酸,鍾宏可是跟了他十五年了。“你給我立即、馬上跟那個青樓女子斷了,否則別怪母后我翻臉無情。”皇后給他下了最後通牒。“是!”太子無奈答應了下來,比起牡丹,權勢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你回去吧!母后累了。”皇后下了逐客令,太子拱手一禮,退了出去。經過這麼一折騰,皇后身上出了一層虛汗,只覺得累極了,她無力地靠在了美人榻上,心中卻是波濤洶湧。她怕自己這身子不久於人世,更怕自己死後無人護著她的兒子。

當天深夜,徐府議事廳坐滿了人。徐恩匆匆而來,“主子,各位,陛下今日問起蘇平,太子、寧王和壽王如何?你們猜蘇平如何說的?”他賣起了官司。“那還能如何說,太子肯定是連守城之君都做不來的。”明淵第一個發話。徐恩驚訝的又張大了嘴,“你怎麼知道?”明淵白了他一眼,“你說呢?有那麼白痴的儲君嗎?”徐恩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太子的確是沒有為君的才能。“寧王那邊更是不可能,司徒家擁兵自重,司徒老夫人不尊皇室,司徒貴妃害了皇帝心愛的女人和兒子,他就是把皇位給南宮清都不會給寧王的!”暗靈前輩最為瞭解當今皇帝,這位皇帝自私、多疑……總之,他是一點兒都看不上皇帝。徐恩驚的瞠目結舌,“前輩怎麼知道?”暗靈端起熱茶抿了一口,冷哼一聲,茶杯重重的落下。“當初始祖皇曾說,要與蘭陵徐氏一族共天下。甚至為此,將監督和保護皇室的暗龍衛都給了徐家。徐家兩代人為南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可他是怎麼做的?先是讓姓明的去架空暗龍衛,徐老王爺明知如此,卻還是將暗龍衛的全部事物交給了明家。為了避嫌,甚至主動交出了十萬兵權,獨自帶著剩餘的守軍去戍邊。他卻還是算計了徐家,冷血無情至此,還能說什麼?”明淵聽了此話,明顯面有愧色,這件事直接導致了他父親抑鬱而終,這也是他不願意再替老皇帝賣命的原因。

在場的人聽的義憤填膺,徐雪殤眸色暗了暗,或許這暗龍令是一個轉機。她不動聲色的飲茶,坐看他們分析時局。“至於那壽王,那更是不可能,寧王和太子無論誰先死都會拉他墊背。”徐福只覺得這壽王的運氣太差了點兒。徐恩聽的一臉懵逼,暗靈為他解釋:“這可是主子說的,這壽王就是皇帝抬出來牽制太子和寧王的,棋子一旦沒用了,等著他的還能是什麼好結果?”徐恩總算是明白了,再看向在座的人時,臉上多了絲敬佩,這些人真是比他懂得太多了。

“福叔,你那裡準備的怎麼樣了?元宵燈會這個時機不錯。”徐雪殤毫不拖沓,這一問,令很多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徐福。徐福拱手一禮,“她們正在努力,不會出錯的。”徐雪殤勾了勾唇角,“那就好!”這大過年的不給皇帝添點堵怎麼行?“暗靈前輩!”徐雪殤的目光轉向他,暗靈拱手一禮聽憑差遣,“雪樓的暗牢要抓緊了,過不了多久,祝忠就該進去了。”暗靈點頭,“暗牢已經建好,收拾一下,明後天就能使用。”徐雪殤滿意的點頭,她會一個一個把祝忠、杜仲、司徒勝天他們送進去。等到他們熬不住了,她自然有辦法讓他們招認出曾經的罪行,傷她親人的人都得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