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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徹心扉

南宮清見到徐雪殤殺了主持,還拉著母親的手,綜合最近她的表現,以為她在挾持母親,憤怒的衝了過去。他拔出了腰間防身的匕首,直直刺進了徐雪殤的胸口,這樣一個禍亂天下的女子就該死!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去救南宮明珠的,可誰想卻是刺了徐雪殤一匕首。徐雪殤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她幾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怎麼會這樣,她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匕首,隨後目光轉向南宮清俊逸的面容。她既委屈又震驚地望著南宮清,“清哥哥,你當真認不出我了嗎?”一行清淚滑落,南宮清有些怔愣的瞅著她。這聲清哥哥,好熟悉的感覺。南宮明珠很快反應了過來,“你這孩子好糊塗,徐姑娘救了母親,你……”她真想上前好好罵上兒子一頓,見到徐雪殤一個踉蹌立即回身去扶她,“徐姑娘!”

明淵和暗一解決完敵人,看到這場景立即衝了過去。暗一直接將劍架在了南宮清脖子上,明淵驚的手足無措,轉身惱恨的瞪著南宮清,“你怎麼可以傷她?”主子居然又受傷了!還是被那個奪走了心的傢伙給傷的!他立即過去從南宮明珠手中接過徐雪殤,感覺到徐雪殤冰涼的體溫,嚇的三魂七魄跑了一半。“別為難他!”徐雪殤吩咐暗一,這句話也是對明淵說的。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越發的軟綿無力,血水順著匕首滑落,滴在雪白的衣衫上看著分外的刺眼。“主子!“暗一咬著唇,又是氣惱、又是不甘,最後還是放下了長劍。“你知不知道她是誰?你找了她那麼久,你知不知道她就在你身邊?”明淵心疼的無以復加,聲音有些哽咽,直接爆了粗口:“南宮清你這個蠢貨!”

南宮明珠和南宮清都呆住了,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叫出了徐雪殤的名字,“凝兒!”她是凝兒?這怎麼可能?不對,若不是凝兒她何以對他們事事周全?

看著徐雪殤因為失血過多和疼痛而瑟瑟發抖的唇瓣,明淵沒時間再跟他們廢話。打橫抱起徐雪殤就向不遠處的禪房跑,“我說冰疙瘩,你堅持住!你死了,我就是追到地獄也要把你揪回來。”徐雪殤只是虛弱的一笑,她這種人怎麼會上天堂?地獄就地獄吧!她突然覺得很累,很冷,人很快就失去了知覺,耳畔只餘明淵的喊聲:“冰疙瘩……”

這次徐雪殤又傷在了心口,正好在上次的傷口對面,只是傷口偏了一寸,否則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她了。暗一端著傷藥、紗布、酒水、棉布……站在一旁,緊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南宮清不知道是怎麼到的院落,暗一看見他就來氣,故意撞了他一下,“別擋道!”南宮清無知無覺,只是盯著一臉蒼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明淵恨得直磨牙,一把拉過他將他摁到床榻坐下,“請殿下抱住她的身子!”他就是要他看看,他傷的主子有多重。南宮清木然,南宮明珠推了兒子一把,“幫忙啊!”南宮清回過神來,點頭如搗蒜,可他心中仍舊七上八下的,不斷地祈禱著:“老天保佑,凝兒,你一定要挺過來。”明淵又看了一眼抱住徐雪殤下半身的南宮明珠,叮囑她:“抱好,不能讓她胡亂掙扎。”南宮明珠知道分寸,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好!”只要能救活凝兒,讓她幹什麼都

行。明淵數了三個數:“一、二、三!”說罷,手起拔出了那把匕首,血水剎那噴湧而出濺了南宮清一臉。南宮清只覺得眼前一片鮮紅,明淵連忙止血、上藥,包紮,一氣呵成。徐雪殤掙扎了幾下,又因為疼痛暈了過去。暗一遞上了溼帕子給明淵,明淵用了一條,給暗一使了個眼色,暗一十分不情願的又去拿了一條呈給南宮清,南宮清接過,流著淚擦拭起來。剛才他真的嚇壞了,若是凝兒有個閃失,他也不要繼續苟活於世了。

南宮明珠看到那刺目的血就心疼,徐雪殤的傷口一處理完,她就用力的捶打著兒子的胸口,“你這混球兒……”凝兒居然被這混小子傷的這麼重!南宮清任由母親捶打,自責、悔恨、心疼、各種情緒紛至沓來,幾乎將他湮滅。

馬車緩緩前行,南宮清母子倆坐在徐雪殤的馬車裡,一刻不停地瞅著徐雪殤。明淵只覺得他們之間是冤孽,索性開口直言:“她為你做了許多事,司徒靖請殺手刺殺你,她不僅殺了那幾個殺手,連他們的老窩都給端了。你以為你逍遙王殿下的命很硬嗎?沒有她,你早死了八回了。” 明淵揪起南宮清的衣襟,警告他:“你若是還有良心就好好待她,若是看不上她,就別吊著她!否則,我不殺你,暗靈前輩和左志前輩也會要你的命!”他氣急敗壞地將南宮清給推到了車壁上,南宮清聽後心中更是愧疚難安了。

“這傻孩子為何不來找我們?”南宮明珠好心疼這個傻丫頭,撫摸著徐雪殤蒼白地臉頰,淚水止不住地滑落。“她被那場大火毀去了容貌,熱毒攻心,足足治癒了數年才恢復。”明淵嘆息。這些年她是怎麼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他都看在眼裡,他對她既有下屬對上級的敬服,也有兄長對妹妹的疼惜。這個女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一直避著他們。南宮明珠不敢想象,這孩子究竟吃了多少苦,她用帕子壓了壓眼角,不能哭,否則太失禮了!

馬車從後門直接駛入了徐府,徐申、司蘭和雲離一個不落的去接他們。南宮清像抱著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將徐雪殤抱下了車,“主子怎麼樣?”司蘭拉著明淵問東問西,明淵疲累的解釋,“有我呢!您別擔心!”一眾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徐雪殤的院子。

司蘭和南宮明珠照顧昏迷不醒的徐雪殤,明淵和雲離他們在外室坐了下來。誰都沒有開口,氣氛安靜而詭異。

“司蘭,你還活著,太好了!”南宮明珠握著司蘭的手,司蘭向她曲了曲膝,被南宮明珠一把拉起,將她讓到了身邊,“真沒想到你們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眼眶微紅,用帕子擦著眼淚,能見到故人,這對於她來講真是莫大的機緣。司蘭點頭,也是眼泛淚光,“奴婢當年護著小姐逃離相府,一別多年,奴婢也沒想到今生還能再見公主殿下一面。”這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當初他們是何等艱難?可主子就是不肯去讓他們向南宮明珠求救。主子跟郡主一樣,太驕傲了!

“本宮真是笨,凝兒就在眼前晃悠了兩年,本宮卻沒有認出來。”南宮明珠滿心的自

責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今日還為了救我,讓她被清兒刺傷,險些傷了性命。”越想南宮明珠越覺得自責難安,恨不能替徐雪殤受了這罪才好。“當日杜仲下手時,一塊燃燒的木頭濺到了小姐臉上,小姐換了臉,跟過去的模樣大相徑庭,公主和王爺認不出也不奇怪。”司蘭這短短幾句話,說出了這麼多年徐雪殤不足為外人道的所有委屈。南宮明珠聽了更是心疼,門外的南宮清聽後,心一直在滴血。他想起他們僅有的幾次接觸,想起徐雪殤在北魏救他的場景,只覺得喉嚨中像堵了棉花,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要命。

雲離滿臉蒼白的看著南宮清,見他那自責傷心的模樣不似作假,心中的氣消了不少。明淵也一樣,二人不發一言就這麼靜靜地瞅著他。南宮清坐不住了,有些懊惱、不安的起了身。“明淵,北魏行宮送來了帖子,你看看怎麼辦吧?”徐申大步走了進來,一腦門的官司,臉色難看的要命,這種時候下帖子?這是要瘋嗎?明淵起身,埋怨地看了一眼南宮清,無奈之下只能接過帖子開啟瞧瞧,“回張帖子告訴北魏皇帝,主子偶感風寒,無法赴約!”明淵將帖子又丟回給了徐申,徐申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他拿著帖子,立即下去辦事。

南宮清敏感的察覺到他們對徐雪殤的維護,想想自己更覺得慚愧起來。反倒是雲離,毫不避諱地開口提醒南宮清,“殿下,主子的臉是照著北魏皇帝的心上人所做。他心心念念了明月郡主多年,數日前主子為救雲離已經在北魏皇帝面前暴露了容貌,他怕是不會輕易就放手。”南宮清眉頭一皺,原來如此。“她為何非要那張臉?”他敏感的察覺他們還有許多事情瞞著他,索性開口直接問了。“為了翻案!”明淵解釋,“驚天之案!”除了明月郡主那張臉,誰能讓經過無數爭鬥的皇帝開口說實話?明淵看了一眼雲離,主子很多要緊的東西,雲離都知道放到了何處。雲離瞭然,立即知道明淵要自己去幹什麼。他無奈起身,走進徐雪殤內室,直奔徐雪殤放置要緊東西的架子,從上面取了個黃花梨木盒子。南宮明珠和司蘭只是看著。雲離知道今日有些事情是必須說清楚的,他捧著那盒子走到南宮清面前,將盒子放到了案几上,取出了北魏皇帝的手書,交到了南宮清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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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手書就是主子必須要那張臉的原因。”明淵嘆了口氣,眼見著南宮清開啟手書。如他預見的一樣,南宮清被嚇呆住了。“他們……為了皇位,居然……”南宮清只覺得天旋地轉,雲離立即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殿下!”這人不會被嚇傻了吧?事實上南宮清此刻滿腦子的漿糊。他不知所措的看向雲離和明淵,“你們什麼都知道?”二人點頭。可是為何他不知道?南宮清心中酸楚,他才是那個跟凝兒最親的人吶!“希望殿下不要打草驚蛇!一切都等我家主子醒來再做定奪。”雲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不想看著主子費心費力準備了幾年的計劃半路流產。明淵一臉同情的看向南宮清,這還只是開始,以後怕是他會受更多、更大的刺激。但願這個男人不要讓他失望,主子今生的依託可不能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