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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迷途知返

秦天看著頹廢的狸玖九很是平淡的說道:“原獸如何?靈獸又如何?走在這炙天森林中靠的不是身體中流淌的血脈,而是靠的自身實力。生在九尾噬火族,卻沒能覺醒,這是你的不幸又是你的大幸,一個沒經歷過嘲諷,沒經歷過莫大傷痛的人不可能成為一名強者,只有從最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人,才是能夠走到高層的人。原獸固然不可能像靈獸那樣有著極強的天賦,但卻有和靈獸一樣成為強者的權利。”

“哈哈,權利?原獸沒有權利,沒有任何權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它們有的只是成為其他人果腹的義務,這,哼哼,就是命!”狸玖九面無血色的說道。

“命?‘命若天定,我就破了這個天’!這是引導我向前的動力,希望他也能祝你尋回失去的信心。”秦天依舊很平淡的說道。

狸玖九眼中閃著疑惑,不住的喃喃道:“這就是人定勝天嗎?可能嗎?”

“奧,對了,有機會告訴你們的那個長老,今天的那一掌我會還回來的,讓他等我!”秦天突然有些憤恨的說道。

“你?可以嗎?他可是我們族裡的長老。”狸玖九絲毫沒有掩飾他對秦天的不相信很不屑的說道。

“你是在不相信我?還是在不相信你自己?”秦天說完再也不去看狸玖九,躺在一旁獨自睡去了。

秦天現在心裡也是很沒底,對於狸玖九這種狀況,他也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的說了一通,他也不能看著狸玖九就如此沉淪下去,表面上秦天在睡覺,可實際上他卻在時時刻刻注意著狸玖九的動向。

洞口處的狸玖九望著漆黑的夜空,久久入神,他現在也很糾結,被一頭力獸踩在腳下,他的確很想去死,但他又是那麼不甘心。其實每一個人都不想向命運屈服,但很多時候命運給人們開的玩笑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能輕易壓碎人們的意志,使人們不禁發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感嘆。

狸玖九看著熟睡的秦天,他忽然想起這個少年好像也被命運開了一個大大的玩,這個時候,他本應該和他心愛的人在一起,可現在他被莫名其妙的帶到了這個極度危險的世界,遭受著這莫名的災禍,可他從未怨天尤人,從未抱怨過一句,看個秦天那有些青澀但卻已顯露鋒芒的面龐,狸玖九頓時覺得秦天很傻,但卻是那麼可愛,面對未知的危險,他沒有一絲懼怕,如果有一天秦天不幸死去,那恐怕他死的時候也會知足了,因為他面對危險沒有後退過一絲一毫。

可再看看自己,空活了幾十年,因為身份特殊,從未經歷過向今天這樣的侮辱,現在他細想起來,自己心智不堅不正是常年庇護在尾族之下的緣故嗎?狸玖九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能有今天誰也怪不得,要怪只能怪自己投錯了胎。

望著滿天星辰,狸玖九如痴如醉,突然一顆流星劃破了天空,如同一條銀色的長蛇穿遊過黑色的沼澤。狸玖九喃喃道:“人的命,天註定。豈是我等能夠阻止的?就像這顆流星,若是天要棄它,即便是它再怎麼掙扎也擺脫不了淪為棄子的命運,哈哈,也罷,人生在世本就如同白駒過隙,這一世我既已如此,我便認了,若有來世我定要站在這世間的最高峰。”狸玖九面無血色,極其頹廢的說道。

狸玖九一步一步像是很年邁似得向洞口走去,沒有人知道他要去何方,即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九兒,你要走嗎?”

狸玖九一愣,停住了腳步,他彷彿聽見有一名女子在叫他的名字,這聲音慈愛極了,好似能把狸玖九拉回來一樣,狸玖九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可他並沒有發現任何人,有的依舊是瑟瑟輕風在無情的吹打著狸玖九那冰冷的面孔。

“幻覺嗎?哈哈,難道我還有什麼不捨嗎?”

狸玖九問了問自己,然後又搖了搖頭,像是強行告訴自己‘我以再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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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兒,你真的做好打算了?”

狸玖九再次聽見有人與他說話,不過他既未有一絲恐慌,也未回頭,只是停在了原地靜靜地聽著。

“你既已知‘天命難違’可為何還要逆天行事?你既已全部放下,那為何還會停下?孩子,你真的甘心嗎?”

“天要亡我,我便去死,何來‘天命難違’之說,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以放下了,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的再活下去了。”狸玖九很是淡然的說道。

“你父親對你的情,媚兒對你的愛,這個少年對你的義,你都放下了?不,我瞭解你,你不可能放得下。”

“父親?我辜負了他對我的期望,他一定很失望吧。”狸玖九望著炙都的方向很慚愧的低聲說道。

“怎麼會?身為尾族的天才,他有自信,自己的兒子一定不會差到哪去,即便是現在他還依舊以你為榮。”

“天才?天,只會妒英才,不然父親又怎會止步不前,不然我又怎會久不覺醒?這一切都是天命所歸,非人力而能為之的。”狸玖九看著夜空很是憤恨的說道。

“上蒼讓你生在九尾噬火狸一族,這是天命。赤脈之中的脈紋毫不猶豫的寄宿在你的身上,這也是天命。可你久不覺醒,這還是天命。天,是公平的,他給你開啟了一扇門,必定也會給你關上一扇窗,你接受了高貴的門第,也接受了脈紋擇主,難道不想接受久不覺醒這的天命嗎?”

“公平?有什麼公平?為何族裡的其他人沒有像我一樣久不覺醒!這何談公平!”

“那是因為他們的成就註定沒有你高,所以不會經歷這般痛苦,而你註定是要站在世界最高處的人。”

“站在最高處?我會嗎?”

“那,你想嗎?”

“我?怎麼不想,可。”

“那就去做吧,莫要辜負媚兒對你對愛,也不要辜負這位小兄弟對你的義,更不要辜負狸遙對你的情。”

“那你呢?我會辜負你嗎?”狸玖九慢慢的轉過了身看著那極為模糊的身影問道。

那道身影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站在呢裡。

狸玖九又問道:“你到底是誰?又為何要幫我?”

“我誰也不是,我只不過是你內心深處最痛的傷。”那道身影說的有些無奈。

狸玖九突然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你是母親?你在哪裡,我要去找你,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不是你的母親,我只不過是你內心的幻象罷了。”

“不,不可能,我相信只有母親才會給我這種感覺,不會錯的,我相信,我相信!”狸玖九近乎瘋狂的大叫著。

“那你相信,你能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高處嗎?”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那母親你會出現嗎?”狸玖九很是認真的反問道。

“孩子,你母親能不能回來我不知道,可若你一直如此那她肯定回來的。”

狸玖九低著頭有些淒涼的說道:“記得小時候,我問父親,母親在哪裡,他總是說她在遠方,我問他母親什麼時候回來?他告訴我,當我覺醒是母親就會回到我們身邊,所以我的覺醒之意要強於別人太多了,我想要覺醒不單單是想要讓自己變強,更多的是要見到那個讓我日思夜想的母親,很多時候我也覺得我自己是廢物,可正是因無我心中有此執念,所以我才會隱忍到現在,可今天我忍不住了,喪失了所有的信心,不過為了母親我願意為之而戰,我相信我終會覺醒!”狸玖九眼中放著精芒,很是豪氣的說道。

那人影幾步來到了狸玖九身旁,可依舊還是很模糊什麼也看不出來,仍舊不喜不悲的說道:“你能這樣想,你母親一定很也會很欣慰的,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狸玖九點了點了頭又說道:“既然你不願告知你是誰,不過你能幫我我便知道你與母親又很大淵源,若是有機會還請你轉告我母親,這十幾年來我都很想念她,我這個兒子也從未有過怪她之意,我一定會讓母親回來的。”

狸玖九緊緊的盯著那道人影,可還是瞧不出什麼,那人影回答道:“好,我知道了。”不過他好像稍有猶豫,最後還是取出來一枚很是普通的戒指,交給了狸玖九道:“回到炙都你把此物交給你的父親,他也許會告訴你一些事。”

“等等!”狸玖九猛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山洞的洞口,身旁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安靜極了。

“怎麼?一場夢嗎?”狸玖九望著天邊的魚肚白落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