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解除合作嗎？”
回到車上，吳安琪沒忍住問道。
見顧辰冷眼望來，吳安琪又急忙解釋道：“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雨薇她可能是太著急了，才會口不擇言，並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我瞭解她。”
沉默片刻。
顧辰依舊冷淡的道：“有意還是無意，並不重要，解除合作沒得商量。”
話說到這份上，吳安琪也不好在說什麼，能幫的她已經幫了，要怪只能怪陳雨薇自己，沒搞清狀況就大發雷霆，於是，悶悶的“嗯”了一聲。
其實她不知道，顧辰如此決絕，也是在側面保護陳雨薇。
眼下，顧辰和李玉坤已經撕破臉。
顧辰不希望，李家倉庫的事再次上演，正好趁此機會，將陳雨薇從這件事裡擇出去。
也算對得起江姨！
把吳安琪送回公司後，顧辰便開車返回瓊樓玉宇。
中途接到了歐雅的電話。
“出來見一面吧。”
“在哪兒？”
“臨安圖書館。”
“好。”
結束通話電話，顧辰改道前往圖書館。
臨安圖書館，市府出資建造，距離大學城沒多遠，主要也是為了方便那些大學生。
畢竟這個年代，還能沉下心來讀書的人，委實不多。
除了學生之外，大多被生活扼制了精力。
“這兒。”
歐雅輕聲招呼了一聲。
只要不是大吵大鬧，一般不會有人挑刺，何況她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循聲望去。
顧辰不由得雙眼微眯，今天的歐雅穿著白T恤和牛仔背帶褲，踩著一雙黑白配色的帆布鞋，乍一看還真跟清澈的大學生沒區別。
“我們換個位置。”
歐雅用手指了指偏僻的角落。
顧辰點了點頭，陪她換到無人的角落。
坐下後。
歐雅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看著顧辰，面露思索。
顧辰沒心情陪她幹坐，開門見山道：“有話就直說吧，你我之間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共賞風花雪月。”
“呵，也是，我在你眼裡，跟路邊的貓貓狗狗應該沒區別吧？”歐雅自嘲的輕笑一聲。
顧辰瞟了她一眼：“你受什麼刺激了？”
歐雅搖了搖頭，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說實話，你讓我越來越好奇了，之前我只是畏懼你的武力，但經過荀公館的事，我才明白，你的身份其實並不簡單。”
顧辰劍眉微挑，沒有說話。
“知道嗎？我之所以沒有急著聯絡你，而是拖到現在，就是等我舅舅的反應。”歐雅坦白道。
“說正事，別扯沒用的。”顧辰一如既往的冷淡。
歐雅卻彷彿沒聽見一樣，自顧自道：“我舅舅孫滿弓，威震大西北的狼主，白手起家的梟雄，在侄兒重傷，且損失了半個堂口的情況下，竟然隱忍不發。”
“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我還能理解是你的背景太複雜，但舅舅卻在之後下了嚴令，任何人不得與你為敵，違者以叛幫論處，這就不得不讓我多想了。”
“我印象裡，舅舅是俾睨天下，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狂人，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都該懷疑他被人調包了！”
說到這，歐雅猛地抬頭，盯著顧辰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重要嗎？”
顧辰淡淡的說了三個字。
歐雅自嘲一笑：“你應該清楚，我站在你那邊，需要多大的勇氣，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這不是我要的結果，否則我也不會忍受這麼多年。”
顧辰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
其實她和陳雨薇還有柳寒煙，都有共通之處，皆是身不由己，無法掌握命運之人。
但又各有不同。
陳雨薇是為親情所絆，柳寒煙是為大勢所累，而歐雅則是三人中，最有可能打破命運枷鎖的那個，但同時，她也是最慘的一個。
她有機會培養自己的班底，還有孫滿弓那樣的梟雄舅舅，表面上，確實有和歐家分庭抗禮的底氣，至少不用徹底淪為傀儡。
可拋開歐家本身就盤根錯節的人脈不談，光是背後所站的百盟商會，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道阻且難！
這就像是溺亡之人，明明抓住了救命稻草，可偏偏稻草太輕了，根本不足以救她上岸一樣。
“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頓了頓，顧辰殘忍的說出真相。
歐雅放在桌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用力過猛導致關節泛白。
“我能信你嗎？”
“你沒得選！”
顧辰不是來聽她悲春傷秋的，敲了敲桌子道：“你本來不就想借我的勢，要不然，何必在明知會得罪我的情況下，還非搞威脅那一套。”
“如今，不過是角色互換罷了，就讓你這麼難以接受？”
聞言，歐雅想起被顧辰逼著下跪的事，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反駁道：“那能一樣嗎？你有太多不確定性，如果不能徹底掌控你，很有可能會引火燒身。”
“你看得倒是清楚，可你還有別的選擇嗎？連孫滿弓都幫不了你，除了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顧辰不置可否，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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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雅胸口起伏不定，惱怒的瞪著他，不發一言。
顧辰沒再刺激她，起身道：“你知道我需要什麼，別讓我失望！”
說完轉身便走。
只是在經過某個書架的時候，他輕輕一掌拍在了書架上。
頓時，書架的另一邊，發出一聲戛然而止的悶哼。
顯然是對方及時捂住了嘴。
“還有，以後別搞這些小動作，我要想對你做什麼，沒人能攔住。”
顧辰意有所指的丟下一句。
逐漸走遠。
半晌，孫連狂揉著胳膊，齜牙咧嘴的走了出來：“小雅，這傢伙到底什麼實力，隔著那麼遠還能打到我身上，疼死我了。”
關鍵不論是書還是書架，都沒有半點損傷。
而且這還是在顧辰明顯留手的情況下，孫連狂如何能不震驚。
“化勁大成，一招落敗！”
歐雅撇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孫連狂眼皮狂跳，如同石化了一樣，僵在原地半天沒敢動。
“小雅，我是你親表哥嗎？咱倆什麼仇什麼怨，你要把我往火坑推？”
孫連狂欲哭無淚。
歐雅賞了他一個白眼，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她早就習慣了孫連狂私下裡沙雕的性格，根本不接茬，不然指定得被他叨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