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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犯罪心理學

鋒利的手術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光芒,傑森羅伯特突然出手,逼近了秦月。

秦月心裡早有準備,往後讓了一步,避開了這一刀,抬腳朝著傑森的腰腹踹了過去。

傑森的對戰經驗卻很充足,手腕一轉,夾在手中的手術刀朝著秦月的腳腕處的大動脈劃去。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對人體各個動脈血管瞭如指掌,知道劃到那裡會讓人重傷垂死。

秦月反應極快,腿猛地下壓,兩條腿劈成了一字型,躲開這一刀後,秦月猛地出拳,朝著傑森脆弱的腹部以下擊去。

傑森目光一變,往後急速後退,手術刀落下,朝著秦月的胳膊滑了過去。

若是被那刀劃到了,秦月這條胳膊怕是會廢了,秦月不得不躲,堪堪收回了手臂。

兩人這麼一交手,大約便知道了對方的深淺,論拳腳功夫,傑森自然不如秦月,只是他的反應極快,手中又有手術刀這樣的兇器加持,秦月想要放倒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月從地上翻身站起來,戒備地看著對面的那個男人。

這是秦月第一次見到傑森羅伯特,和他們推測中的一樣,這是一個看起來木訥寡言的男人,老實忠厚的長相,本來應該讓人感覺安心,然而,他眼中陰鬱的神色,卻將他身上的那種忠厚老實感毀滅得一乾二淨。

傑森知道自己短時間內不可能制服眼前這個小姑娘,他站在那裡,看著她,試圖用言語讓她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知道的,留在這裡,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傑森原本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男人,說出的這些話,無端讓人覺得可笑。

秦月既然能找到這裡,就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傑森隱約猜到她的身份,卻並不想去深究,他讓她離開,不過是為了爭取一些時間,讓他完成最終的獻祭罷了。

至於最終,他的下場會是如何,他已經不在意了。

然而,秦月不可能離開這裡,她看著對面站著的男人,看著他背後躺在手術臺上猶在掙扎的年輕男子,秦月開口說道:“那是查理泰特,你準備對他做什麼?像之前那五十六次一樣,破開他的胸腹,取出他的臟器麼?”

秦月的話如同一顆巨石扔進平靜的水面,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傑森最近抿了起來,瞬間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時為何而來,她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裡。

說什麼也是徒勞,傑森再次衝了過去。

長久以來不間斷的鍛鍊,在此時發揮了它該有的效果,秦月輾轉騰挪,如同一條光滑的泥鰍,在傑森密不透風的攻擊之中,遊刃有餘。

手術刀劃出的光芒讓人眼花繚亂,秦月被晃到了眼睛,動作慢了一瞬,與此同時,劇痛從秦月手臂上傳來,皮膚被生生劃開的痛苦讓她蒼白了臉色,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把手術刀已然切入了她的肌肉之中。

在他停頓的那個間隙,秦月忍著疼痛逼近到他的懷裡,抬起的膝蓋沒有一絲留情地撞入他最為脆弱的地方。

沒有一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疼痛,傑森羅伯特也不例外。

慘叫聲從他嘴裡發出,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拿著手術刀的手,捂著自己的外部掛件兒,痛苦地□□著。

高手之間的對決,只在分秒之間,傑森已然失了先機,沒有一絲還手的餘地。

秦月將刺入自己手臂的手術刀拿了出來,猩紅的鮮血,從她的傷口之中湧了出來,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血腥味湧入秦月的鼻中,她淺褐色的眼睛慢慢的染上一抹豔色。

秦月沒有任何地留手,卸了傑森手腳的關節,確保他不會再有任何的反擊之力,便將他像個破布娃娃似地扔在那裡。

勝負已定,床上躺著的男人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已經性命無憂,遲來地羞恥感,讓他漲紅了臉,嘴裡嗚嗚咽咽地說著秦月聽不懂的話。

秦月的目光從他刺果的身子上掃過,瞬間便明白了他的羞恥從何而來,隨手抄起一旁的白大褂,秦月扔到了他的身上,勉強遮住了他那已經碎裂完的羞恥。

地上躺著的傑森只餘下一張嘴還能自由活動,與剛剛的淡然木訥不同,此時的傑森像是完全變了另外的一個人,各種汙言穢語從他的最裡面冒了出來,像是要用語言這種對於某些人會產生作用的重型武器將秦月絞殺。

只不過,如果嘴炮能將一個人說死的話,秦月也不用落得現在這種模樣。

這間小手術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秦月將自己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確定自己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之後,秦月朝著地上還在謾罵不休的傑森走了過去。

秦月沒有受傷地右手把玩著那把剛剛傷到她的手術刀,過於鋒利的刀鋒上面,已經恢復了一片銀白,沒有殘留下她一絲鮮血在上面。

秦月蹲下身子,看在躺在那裡的傑森,眼睛裡似有層層疊疊看不見盡頭的陰雲在翻湧著。

傑森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那些咒罵終於消停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月,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恐懼之意。

“你想做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因為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

明明手上沾染了那麼多的人命,可是真正輪到自己的性命遭受到威脅的時候,他卻沒有當初勸說那些受害者接受死亡的坦然。

“你要幹什麼!!”

在那把手術刀劃破他身上的衣服,露出佈滿胸毛的胸膛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這一把解剖過五十六條年輕生命的刀子上,傳來的陰冷感。

心中的恐懼再也無法遏制,傑森死死地盯著秦月,虛張聲勢地吶喊:“**神不會放過你的!我是**神神使,你是在褻瀆神靈,你會不得好死,永墜地獄!!!”

秦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近似於諷刺的笑容,她歪著頭,看著躺在那裡的男人,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純真神情:“叔叔,你在說聲什麼?**神,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是秦月那句話,觸動了躺在那裡的男人,他臉上的驚恐之色瞬間消失,那張還算英俊的面孔上露出猙獰可怖的神情,他死死地盯著秦月,眼睛像是要從眼眶之中蹦出來一般:“**神是至高無上的神靈!!你怎能用東西這樣不敬的詞來形容**神,它無所不在,它會懲罰你,它會降下天罰,將你這個褻瀆神靈的螻蟻絞殺!!”

傑森臉上流露出的狂熱神情,讓秦月有些心驚,他嘴裡所說的那個**神,秦月從未聽過,他如此堅定地信仰著那個神靈,在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之力的時候,仍舊相信他的神靈會來救他。

秦月撇撇嘴,覺得有些無趣,手上微微用力,手術刀切入了他的皮膚之中。

從喉管,到腹部,秦月輕輕地劃出了一個長長的血痕,看著滲出來的血珠,秦月神情不變,輕聲細語地說道:“我的技術不如你的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將你的臟器取出來,不過,最後的一個祭品不能用了,總該要有一個補充上的,你說是不是?”

“既然你是神使,將你的身體獻給**神,它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狂熱的思緒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下來,胸腹處的疼痛將他的理智換了回來,傑森看著眼前這個拿著手術刀的女孩,臉上的神情扭曲了起來。

秦月沒有在說話,手術刀又往下壓了幾分,這一次,已經深入到了他的肌肉之中,秦月甚至感覺到了手術刀的刀頭似乎已經觸碰到了他的肋骨。

疼痛從傷口處湧入他的大腦之中,傑森眼前模糊一片,似乎又回到了年幼之時,深深的恐懼感席捲而來,那些被他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絕望湧了出來。

他並不是一個堅定的信仰者。

他像是無懼死亡,卻在真正感覺到死亡來臨的時候,膽怯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真的會殺了他。

傑森崩潰了,眼淚鼻涕湧了出來,他絕望地嚎叫了起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秦月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為什麼要殺那麼多的人?為什麼選定的都是年輕的男人?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破口一旦開啟,想要挖掘出更多的東西,便會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五十六個年輕男人的生命,不過是因為一個老人荒誕的奢望,便生生地被奪去了。

以年輕的生命為獻祭,**神便會降下神蹟,讓他重獲新生。

這種幾歲小孩都不會相信的事情,那個老者卻是深信不疑,並且付之行動。

查理泰勒,是最後一個。

秦月看著傑森羅伯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世界是一個講究科學的世界,它沒有一丁點不科學的神秘力量存在,誰能想到一個用手術刀救死扶傷的醫生,竟然會相信這樣荒誕的事情?

秦月聽到樓上有腳步聲響起,她看著躺在那裡,像是一灘爛泥似的男人,荒誕的不真實感,充斥在她的心中。

如果他一直緊咬著牙關,全程都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秦月或許還會相信,這個人是完全的宗教瘋子,已經失去了人類基本該有的感情。

然而,他最後的懼怕,卻讓他的所作所為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其實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可是,他卻仍舊舉起了手術刀,將原本救人的工具變成殺人的東西。

不過是人類的私心罷了,在那五十六條人命面前,他沒有任何可以被原諒的理由。

塵埃落定,曼特他們終於趕到,在看到地下室的情景時,他們便已經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查理泰勒身上並沒有太大的傷痕,不過因為這七天的囚禁,加之剛剛死裡逃生,精神狀態並不穩定,漢娜正在一旁做著安撫工作。

傑森羅伯特胸口上的傷勢不輕,他被警察帶上了救護車,傑森羅伯特根本不敢看秦月,那種瀕臨死亡的經歷,已經讓他嚇破了膽子,他再也不想去體驗一次死亡接近時的感覺。

這是多麼大的諷刺,殺人如麻的人,竟然還會懼怕死亡?

秦月被帶上了另一輛救護車,曼特和斯考特兩人坐在她的對面,看著護士在處理她手上的傷口。

那長長的傷疤映入二人的眼中,刺痛了他們的眼睛,兩同樣關心她的男人因為她的莽撞而感覺到生氣,卻又因為她的傷情,而感覺到心疼不已。

“愛麗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怎麼和你的父母交代?”

曼特率先開口,臉上的表情嚴肅至極,只是握緊的雙手卻顯示出了他的緊張和關切。

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秦月不是傑森的對手,在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會不會是她已經冰冷的屍體。

斯考特已經紅了眼,他看著秦月,說話聲中帶著哽咽:“愛麗絲,我知道你自己有你自己的主意,可是,你能不能顧忌一下我的感受?就算你非要去,你就不能帶著我一起去麼?”

秦月知道這次是自己理虧,不過卻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當時若是再耽擱幾分鐘,查理泰勒的那條命,怕是會保不住了。

曼特和斯考特也知道這一點,雖然明白,可是卻不能接受,自己心愛的女孩,會不顧自己的性命,冒著危險去救人。

“不會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秦月舉起完好的另一只手,做保證,哪知道,護士清理傷口的時候用的力氣大了一些,秦月痛得狠了,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見到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算是再大的氣,曼特他們也生不起來。

她沒有事情,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再去糾結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又有什麼意義?

秦月胳膊上的傷口看起來很嚴重,不過卻只是皮肉傷,並沒有傷到筋骨,醫生將傷口縫合過後,開了一些消炎藥,囑咐秦月這些天不要沾水,也不要做劇烈運動,否則傷口崩開了,又要重新受罪縫合一通不說,以後留下的傷疤也會更大一些。

斯考特看著正在寫著醫囑的醫生,愣愣地問道:“醫生,我妹妹的胳膊上會留下傷疤?”

醫生的脾氣不錯,耐心地回答斯考特的問題:“這麼長的傷口,留下傷疤是一定的,不過,年輕人恢復的好,小姑娘也不是疤痕體質,疤痕不會太明顯。”

聽到此,斯考特瞪了秦月一眼,恨恨地說道:“叫你不聽話,現在可好,留下道傷疤,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對於留疤這件事情,秦月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別說這傷疤只是留在手臂上,就是算留在臉上,毀了容破了相,她也不會在意。

左右她也不是靠著這個吃飯的。

秦月和斯考特兩人出了醫院,曼特正站在醫院門口處抽菸,他腳下已經扔了一堆的菸蒂,顯然已經是抽了不少的煙,濃烈的煙氣似乎將他所站立的這片空間全部侵蝕了一般。

秦月既不喜歡這煙味,她之前從未見過曼特抽過煙,眼下,曼特的樣子,顯然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困擾著他。

秦月走了過去,用自己完好的那隻手拍了拍曼特的胳膊——她倒是想拍人家的肩膀,只不過身高差距實在太多,她夠不到。

“曼特教授,怎麼了?”

聽到秦月的聲音,曼特下意識地掐滅了香菸,揮揮手,驅趕走身邊的煙霧,他低下頭,看著秦月綁著厚厚繃帶的左臂,眉頭擰了起來:“怎麼樣?”

“小傷,幾天就好了。”

秦月隨意說了一句,又將話題轉到曼特的身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你這樣子,顯然有什麼事情,是不是因為這次的案子?”

秦月的猜測正中紅心,曼特所擔憂的正是這次的案子。

他們可以確定,這次的案子羅伯特一家全部脫不了干係,然而,現在,他們抓到了正在作案的傑森羅伯特,羅伯特其它的幾個成員,出事的時候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他們也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羅伯特的家人與這起案子有關係。

靠推論是沒有辦法判決犯罪嫌疑人的罪,他們需要證據。

聽到曼特的話之後,秦月沉默了下來,有時候,法律就是這麼讓人無奈,明知道那些人有嫌疑,可是,因為關鍵證據的湮滅,他們卻沒有辦法將他們繩之以法。

見秦月的情緒低落了下去,曼特開口,安撫著秦月的情緒:“愛麗絲,別擔心,總會找到證據的,他們逃不掉的。”

秦月勾了勾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露出一絲笑意,抓住傑森羅伯特的喜悅也掩上了一層陰霾。

事情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有人知道。

***

秦月受傷的事情,她和斯考特兩個根本不敢告訴傑西和科爾他們,如果被他們知道了這邊的事情,秦月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會面臨著什麼樣的下場。

因為秦月受傷,被曼特強制性地關在了旅店養傷,在她的傷勢恢復之前,不允許她隨便出門。

秦月頗為無奈,表示自己只是手受傷了,並不需要這麼鄭重其事地養著。

然而,沒有人肯聽她的意見,曼特和斯考特兩個像是獨斷專行的暴君,將她的意見全部鎮壓了下去。

見二人態度堅決,秦月無奈之下,只能乖乖地待在旅店裡面養傷。

曼特重新換了一個大房間,斯考特住進了秦月的房間,二十四小時全天監視著她。

秦月倒是難得乖巧了下來,沒有再鬧什麼么蛾子。

案件的進展並不太順利,因為除了最開始時將秦月送回旅店,之後一個禮拜的時間,曼特他們都沒有回到過旅店,秦月打過兩次電話詢問,不過曼特說了兩句話之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顯然是忙得狠了,顧不上告訴她案件的進展。

那之後,秦月便再沒有打過電話。

她這傷口,要拆線也要一個星期之後,現在再著急也是無用,秦月不得不按捺住性子,用斯考特買回來的一些報紙雜志之類的東西打發時間。

斯考特買回來的報紙顯然是被精心挑選過的,除了些娛樂新聞之外,就沒有了其它的東西,那些雜誌也是些時裝雜誌,教人化妝穿搭之類的。

秦月對這些東西興致缺缺,翻看過兩次之後,便再也不肯去看,到最後,反倒是斯考特一個大男人,看得津津有味。

人從忙碌之中,陡然空閒下來,便會覺得極為的不舒服,秦月不知道現在案子已經進行到了哪一步,不過嫌疑人已經被抓捕了,接下來,大約便是找尋證據,以便之後再法庭之上定這些兇徒的罪。

秦月坐在窗邊,透過落地的窗戶看著下面馬路上奔流不息的車流,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些什麼,也許什麼都在想,也許什麼都沒有再想。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將秦月發散的思緒喚了回來,她低下頭,看著手機上那個陌生的號碼,臉上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凝重了起來。

點開那條簡訊,秦月看到了裡面的內容,極短的一行字,卻讓人有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親愛的,我已經迫不及待。’

秦月愣神,手機又一次震動了一下,她點開新進來的簡訊,看到裡面的內容時,秦月的瞳孔瞬間緊縮起來。

‘若是罪無應得,你會如何去做?’

秦月拿著手機的手驟然握緊,她看著那一行字,心裡掀起了一陣波瀾。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世界上,並沒有什麼□□無縫,只要做過,總會留下蛛絲馬跡,這個人,怕是找到了那些蛛絲馬跡。

秦月閉上了眼睛,遮掩住眼底掀起的驚濤駭浪,她的腦子飛快轉動著,想要將這個隱藏在背後的人尋找出來。

他是誰,他想要做什麼?

秦月確定,這個人,是那個在網上發照片的人,也是那個發郵件給她,指引她找到傑森羅伯特的男人。

他像是憑空出現,與這個案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警方卻沒有找到他的一絲痕跡,在羅伯特一家落網之後,他便像是消失了一樣,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他調查她,他知道她那些埋藏極深的隱秘,他在暗中窺探著她,像是一個隱藏在暗影深處的巨獸,等待著合適的時機,便要將她拆吞入腹。

他的目標,是她。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秦月的眼中已經毫無波瀾,她將那兩條意味不明的簡訊刪除,像是從未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她何必著急,他的目標是她,他已經暴露了自己,必然不會隱藏在背後太久,他總歸會將自己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只要等著就好。

“哥哥。”秦月扭頭,看著趴在那裡看著美妝雜誌的斯考特,嚷嚷道:“我餓了,我想吃碳烤牛排和義大利濃湯。”

斯考特目光從印刷精美的雜誌上移開,落到了自己妹妹的身上。

“好,我帶你去吃。”

***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秦月拆線的日子,曼特百忙之中,終於抽出了時間,帶著秦月去了醫院。

幫著秦月拆線的醫生,仍舊是上次替她縫合的那個醫生,看著傷口的癒合的情況,醫生滿意地點點頭:“傷口恢復的不錯。”

秦月笑了笑,沒吭聲,一個禮拜的時間,像是廢了一樣養在旅館,傷口要是再恢復不好,她怕是要抓狂了。

拆線的時候,仍舊有些疼,不過比起手術刀割下去的疼痛,這點兒疼卻算不了什麼,幾分鐘之後,線拆完了,秦月看著略微有些紅腫的胳膊,嫌棄地撇撇嘴。

醫生看著這個一直都挺老持穩重的女孩終於露出一絲小姑娘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說道:“這是正常現象,稍等一會兒就沒事兒了,你不用太在意。”

秦月將捲起的袖子放了下去,將紅紅的胳膊遮住。

“我不在意。”

她說。

***

曼特實在是忙得很,秦月拆完線之後,曼特便將兄妹二人帶回了警察局。

兇案組的人仍舊忙得不可開交,他們申請了搜尋令,將羅伯特家的牙醫診所前前後後裡裡外外搜尋了無數遍,可是找到的證據卻寥寥無幾。

牙醫診所內到處都是羅伯特一家的指紋,只是在那個房間以及地下室之中,卻只有傑森羅伯特一個人的指紋。

傑西卡和湯姆森夫妻,一口咬定,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做了什麼事情,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負責審訊的警察詢問他們,自己的房子裡有地下室,有裝備齊全的小手術室,他們作為房主,怎麼可能不清楚?

然而,傑西卡和湯姆森卻告訴警察,那房子不是他們的,他們只是住在那裡而已,房子的真正主人是他們的父親,傑森羅伯特。

“警官,我不知道那個房子裡面有什麼,它是我的父親十幾年前買下的,裡面的裝修全是我父親一個做的,我和我的丈夫全程沒有參與過,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父親要裝修一個地下室,要將那裡弄成那個樣子。”

“天哪,你說我的父親在那裡殺了那麼多的人,怎麼可能?我們居然生活在死了那麼多人的房子裡面?!”

傑西卡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整個人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幾次哭得背過氣去。

審訊顯然進行不下去了,警察不得不停止了審訊,將昏過去的傑西卡帶了下去。

湯姆森那邊,審訊進行的並不順利,他和傑西卡的說法如出一轍,堅稱自己對一切都毫不知情。

“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論審訊員問什麼,湯姆森的回答只有這一句話,他毫不配合,警察也拿他莫可奈何,只能將他重新關了回去。

對卡洛斯的審訊,倒是有些進展,卡洛斯承認自己和那些死者認識。

“這些都是這起案件的死者,他們都是和你喝過酒之後才失蹤的,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審訊員疾言厲色,卡洛斯卻絲毫不懼,他坐在那裡,漫不經心地看著對面的審訊員,開口說道:“警官先生,總不能因為我認識這些死者,就認為我和這件案子有關係吧?我實話說了吧,我之所以接近他們,約他們喝酒,那是因為,我是一個gay,我喜歡他們,這個解釋,你們滿意嗎?”

審訊室隔壁的房間內,曼特和秦月他們看著監控器中卡洛斯的一舉一動,聽到卡洛斯的話,曼特愣了一下,仔細觀察著卡洛斯的神情。

卡洛斯扔在繼續說著:“我就是喜歡那個型別的男人,高大威猛,英俊瀟灑,你問我怎麼那麼容易喜歡上一個男人,我**,我濫情,我就喜歡見一個愛一個。”

卡洛斯胡攪蠻纏,他們卻拿他沒有辦法,沒有確實的證據,警方也不能定他的罪。

卡洛斯被帶了下去,曼特轉身,看著皺眉思考的秦月,開口說道:“卡洛斯沒有說謊,他確實是一個gay。”

秦月點點頭,卡洛斯的性取向並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他在性取向上面沒有說謊,可是並不代表,他沒有在其他的方面說謊。

就憑他在幾個被害者失蹤之前約了他們喝酒,而且他是最後一個見到被害人的。

一次或許是意外,同樣的事情發生幾次,就不再是意外。

秦月跟著曼特出了審訊室,兩人回了辦公室後,曼特將傑森的口供交給秦月:“傑森羅伯特將一切全都招認了,他承認自己是殺了五十六個人的兇手,他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不過,他說這些案件全是他一個人犯下的,和別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秦月翻看著手中的資料,頭也不抬地說道:“這是很正常的,他在準備殺查理泰勒的時候,將羅伯特一家全部支了出去,就已經表示了,他會將這罪責全部抗下來。”

“而且,確實是他殺了這些人,他並沒有說謊,至於有沒有幫手,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不過羅伯特他們極有信心,我們不會有證據抓捕他們,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有恃無恐。”

“將一個人扔出去頂罪,其它的人全都摘了出去,他們對法律瞭解的還真是透徹,知道奈何不了他們,所以,即便被抓進了監獄,仍舊這麼有恃無恐。”

聽到秦月的話,曼特有些不舒服,他皺眉,看了一眼秦月,見小姑娘低頭看著傑森的口供,剛剛說的那番話,像是隨口說出來的。

曼特眉頭微微舒展一些,怕是他想多了。

秦月將口供看到一半兒,她突然抬起頭,看向曼特,問道:“對了,托馬斯羅伯特呢?他怎麼樣?”

曼特沒有想到秦月突然會問到這個人,愣了一下,之後方才開口說道:“托馬斯羅伯特,他瘋了。”

三天前,警察去療養院找托馬斯羅伯特瞭解情況,見到的就是一個瘋掉的男人。

他一直瘋言瘋語,說自己恢復了年輕,恢復了青春,他甚至試圖強伺候他的小護士凱蒂,結果凱蒂反抗之時將他推到了床下,托馬斯羅伯特摔到了頸椎,原本只是雙腿不能動彈,現在卻變成了高位截癱。

躺在床上的托馬斯羅伯特像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幾次咬舌自盡,卻被救了回來,警察去的時候,托馬斯羅伯特像是已經認了命似的,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聽到托馬斯羅伯特的下場,秦月沉默無語,她想起了自己在地下室對傑森羅伯特的逼問,他說,自己殺了這麼多的人,目的就是為獻祭,將這麼多年輕乾淨的靈魂奉獻給**神,以使得神明降下神蹟,使自己的父親恢復青春。

秦月想起那個充滿童趣的房間,想起了牆上畫著的那些色彩鮮豔的卡通人物,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沉了下去。

五十六個卡通人物,是巧合嗎?

並不是。

秦月撥出一口氣,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曼特,曼特聽到秦月說的話,立即安排警察去療養院調查取證。

等到晚上的時候,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那五十六個卡通圖案,用的顏料之中摻雜著人類的血液,並且顏料之中血液的含量很非常高,經過比對之後,確定其中有一大部分卡通圖案中的血液屬於五十六個被害人,其餘的一部分,因為時間太長,已經無法進行比對。

警察將放在托馬斯房間裡面的玩偶全部帶回了警局,他們將玩偶全部拆卸掉,然後,在那些玩具的身體裡面,發現許多的東西。

那些被害人被取出來的內臟,經過特殊處理之後,塞進了這些毛絨玩具的身體之中。

聽到這個訊息,秦月臉上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她早應該想到的,如果為了獻祭,那些內臟並不會被輕易處理掉,而且傑森羅伯特說獻祭是為了托馬斯羅伯特,這些東西在托馬斯那裡,並不稀奇。

這些新出現的證據,對這次案件的偵辦,有了極大的幫助。

任憑傑西卡和湯姆森如何狡辯,對於這些放在他們面前的已經拆分開的玩偶時,他們已經是無話可說。

療養院的人說,托馬斯羅伯特的房間裝修是傑西卡和湯姆森一手操辦的,而且,那些毛絨玩具全是被傑西卡帶來的,她再三交代療養院的人,不許清洗這些毛絨玩具,所以,每一次清洗,都是傑西卡帶回家清理乾淨後,再送回來的。

傑西卡說她對一切毫不知情,可是若是真的不知情,這些她親手清理的毛絨玩具,又作何解釋?每一個毛絨玩具的體內,都有被害人的內臟,她根本沒有辦法解釋。

那些卡通圖案的繪製,上色,全部是由湯姆森包辦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親手調配的顏料之中有什麼。

鐵證如山,夫妻二人根本無從狡辯,只不過,他們承認了知道傑森羅伯特殺人的事情,卻不承認,他們也參與了殺人。

“我們沒有殺人,我們向上帝發誓,一切都是我的父親做的,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他說,如果我們不按照他說的做的話,他會傷害我們的女兒。”

傑西卡捂著臉嗚嗚大哭起來,像是被審訊員逼到崩潰,那情真意切的感情絲毫不像偽裝。

湯姆森仍舊沉默,他同樣承認知道那些顏料裡有人血,卻不承認自己知道這些血是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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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繪畫大師會在顏料裡加入動物的血液,從而獲得更多的色彩,著很正常,我用人血調色,並沒有做錯什麼。”

秦月對人類的無恥有了最新的認知。

用人血調製顏料,有錯嗎?

當然有,他用的那些血液,全部都是那些被殺害之人的鮮血,他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月抿著唇,看著畫面那頭那人的無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