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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猛鬼街

秦月厭惡地看著弗萊迪,她知道他對她的心思,骯髒,邪惡,他叫她親的,叫她寶貝兒,並不是因為他喜歡她。

如果他可以做到,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弗萊迪,你讓我覺得噁心!”

這是夢境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唯一真實的存在,是她和弗萊迪,她不想和他玩什麼你追我逃的遊戲。

他是她的任務物件,可是她卻不想去獲得他的感情。

她憎恨那些對孩子下手的人,不管他有什麼苦衷,都不能成為他虐殺那些孩子的理由。

弗萊迪將刺在他胸口處的匕首拔了出來,暗紅色的鮮血從他的傷口處冒了出來,弗萊迪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嗬嗬怪笑起來。

他那張佈滿傷疤的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笑容,一雙眼睛在燈光地照耀下散發著灼灼光芒,極度的興奮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眼前站著的小姑娘,似乎與十一年前的那個小小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左手一個用力,堅硬的匕首在他的手中化為齏粉,他一步步地逼近秦月,逼近那個讓他心心念念了十一年的小姑娘。

秦月戒備地看著他,往後退了一步。

監牢這麼大的地方,秦月退了一步後,身體直接靠在了監牢的牆壁上面,原本堅硬無比的牆壁,卻變得極為地柔軟,像是一大片散發著惡臭的爛泥潭,秦月的身體一靠上去,便被黏在了那裡。

爛泥快速地湧動著,將她的四肢牢牢固定在了牆壁上面。

秦月敏銳地察覺到,弗萊迪的力量似乎比從前更加強大了,她掙扎了一下,那些爛泥收縮地更緊,身體有一種快要被勒爆了的感覺,秦月立即便停下了掙扎,不在做徒勞無功的舉動。

弗萊迪靠近了秦月,他有些得意地欣賞著秦月臉上憤怒的神情,右手的指爪伸出,輕輕地在秦月沒有被爛泥纏住的身上輕輕滑動著。

他的指爪鋒利異常,即使沒有用力,秦月脆弱的衣服在他的動作下化為碎布條,勉勉強強掛在身上,至於遮擋的作用,基本上已經是零了。

秦月的巫力所剩無幾,她根本沒有辦法掙脫開弗萊迪的桎梏,在這個夢境世界中,他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可以隨心所欲地支配著這裡的一切。

曾經的秦月可以操縱一些夢境,然而,隨著弗萊迪力量的增強,她發現,自己的能力被一些莫名的力量禁錮住了,在弗萊迪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她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衣衫破碎之後,弗萊迪臉上的笑容加深,他像是在欣賞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一般,眼中流露出痴迷之色。

指爪上的力道加深了,白皙的皮膚被劃出五道深深傷痕,皮肉翻卷,傷口處血肉模糊,鮮血湧了出來,順著身體的曲線蜿蜿蜒蜒地滑落在地上。

甜膩的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散,弗萊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回右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指爪上的鮮血,伸出舌頭舔舐了起來。

珍妮的監牢在秦月的對面,親眼目睹了瑪的死之後,珍妮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巨大的懷疑,她沒有辦法去相信自己女兒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是血淋淋的事實擺在她的面前。

弗萊迪格魯特,那個男人,他真的回來了。

“不!!”

珍妮尖叫一聲,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冷靜下來。

秦月說,弗萊迪一直都在夢中追殺著她,已經十一年了,他仍舊沒有放過她的女兒,哪怕他被他們殺死過一次,仍舊從地獄裡爬回來,纏著他們的孩子。

曾經以為親手終結的噩夢,卻以另外一種方式重新降臨,他們殺死了他一次,還有機會殺死他第二次麼?

珍妮不敢繼續想下去,她不經意地抬起頭來,隔著鐵製的欄杆,看到了對面監牢中的秦月。

“天啊!!!”

珍妮撲了過去,雙手死死地抓著鐵欄杆,她駭然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兒身體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傷疤,殷紅的鮮血湧了出來,將她身下薄薄的被子浸透。

這一幕刺激到了珍妮,珍妮崩潰哭嚎起來:“來人啊,救命啊!!救救我的女兒!!!”

瘋癲的艾米麗已經慘叫了大半個晚上,所以,珍妮的呼救聲並沒有引起警察的注意,她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湧出來的鮮血幾乎將她染成一個血人。

巨大的絕望將珍妮整個人所包圍,她瘋了一樣撞擊著鐵欄杆,想要去將自己的女兒救出來。

“求求你,放過她,求求你!誰來救救我的女兒,誰來救救她......”

珍妮已經撞得頭破血流,然而,鐵欄杆依舊紋絲不動,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氣息越來越微薄。

“不要啊!!!南茜!!!”

如同杜鵑泣血地哀叫聲在監牢內響起,額頭上流下來的鮮血已經將她的視線遮蔽,她入目處盡是一片血色,她甚至看不見自己的女兒。

“南茜,南茜,南茜......”

夢境之中的秦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痛到極致,痛覺神經似乎已經失去了作用,她那麼看著弗萊迪在她的身上施暴。

夢境之中的牢房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海,血液已經到了秦月的腰部,牆面,天花板,到處都是噴濺的血液,甜膩的血腥氣燻得人幾欲暈厥過去。

疼得覺得自己馬上要死掉的時候,秦月也沒有吭過一聲,現在,感覺不到疼痛了,秦月自然更不會出聲了,她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弗萊迪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弗萊迪施暴的速度慢慢變緩了下來,長長的指爪陷在秦月的身體之中,他甚至感覺到她的心臟仍舊在有力地跳動著。

那種極度的興奮過去之後,留下的,只有巨大的空虛。

他殺不死她。

已經做到了這樣的程度,換做了任何一個人,都足夠死千百次,然而她卻依舊活得好好的。

除了身體千瘡百孔,支離破碎之外,她像是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

弗萊迪甚至感覺不到她的恐懼。

她不害怕他。

弗萊迪心底升起一股焦躁之意,十一年前時這樣,十一年後仍舊是這樣。

不管他對她做了什麼,她都不怕他。

“弗萊迪!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小女孩稚嫩地尖叫聲在他的耳邊響起,他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那個破敗不堪的鍋爐房之中,他看到了那個打扮的像是一個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她是那麼的漂亮,漂亮的讓人控制不住地產生一種破壞欲。

弗萊迪一閃神的功夫,面前的空間扭曲了起來,那個被牢牢固定在牆上的女孩如同青煙一般消失不見了。

監牢內血海如同潮水一般湧去,片刻之後,便消散地一乾二淨,空氣中甜膩的血腥氣消散了許多,弗萊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子扭曲了一下,消失不見了。

***

夢境總歸是夢境,不論是美夢還是噩夢,總歸會有醒來的時候。

秦月從噩夢之中掙扎著醒了過來,還未睜眼,便聞到了一個濃郁至極的血腥氣,她心裡咯噔一下,以為自己仍舊身陷夢境之中,略微有些慌亂地睜開眼睛,秦月看到了汙跡斑斑的房頂。

血腥氣是從她身下傳來的。

秦月坐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看,發現自己剩下鋪著的褥子已經被血浸透了。

難怪她剛剛會聞到血腥味兒。

夢境之中的遭遇會反應到現實之中,秦月仔細檢視了一番,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想必是因為她從頭到尾都很清醒冷靜,知道那一切都只是夢,夢醒了,那些傷害自然也不存在了。

監牢裡面沒有鐘錶,秦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不過隔壁監牢裡面的艾米麗已經不再哀嚎,想必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了。

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作為嫌疑人,他們只能被關押二十四小時,秦月估摸著他們很快能被放了出去。

和那些比起來,秦月覺得,更加重要的是,她到底該怎麼和警察解釋她這浸滿了被褥的鮮血?

正當秦月琢磨著怎麼將這塊兒被褥毀屍滅跡的時候,一聲尖利地慘叫聲突然響起。

“南茜!!”

秦月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手一哆嗦,那塊沾滿血的被褥掉在了地上。

她朝著聲音發出的放心看了過去。

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映入她的眼中,秦月倒抽了一口冷氣,快步走了過去,隔著鐵欄杆看著對面的女人。

“媽媽,怎麼了?”

她只是做了一場噩夢,怎麼珍妮卻變成了這幅樣子?難不成弗萊迪去找她了?

“媽媽,怎麼了?”

秦月有些焦急地喊著珍妮,珍妮卻像是聽不見她的聲音似的,嘴裡發出野獸一般地哀嚎聲。

“南茜,南茜,南茜......”

珍妮一聲迭一聲地喚著女兒的名字,她的眼睛已經被鮮血浸透了,看不到眼前的東西,所以,她也沒有看到秦月已經醒了過來。

秦月眉頭緊皺,珍妮現在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秦月猛然間想起那一褥子的鮮血,她現在完好無損,可並不代表之前她沒有受傷,珍妮現在這一副失心瘋的樣子,是不是表示,她剛剛看到了什麼?

秦月提高了聲音,又喊了幾聲。

隱隱約約的,珍妮似乎聽到了自己女兒的聲音,渙散的理智慢慢回籠,她真真切切地聽到了秦月的聲音。

“南茜,南茜,是你嗎?南茜?”

珍妮惶然地詢問著,怕這一切只是她的夢境而已。

“媽媽,是我,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確認自己女兒還活著,珍妮喜極而泣,放聲痛哭起來。

秦月看著伏在那裡痛哭不止的珍妮,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告訴她,她沒事了,不要擔心。

“媽媽,不管你看到什麼,那都不是真的,我沒事兒,真的。”

哭了一通之後,眼睛裡的血總算是衝乾淨了,視線恢復了正常,珍妮也看到了對面監牢之中的秦月。

她活生生地站在那裡,身上沒有那些可怖的傷痕,像是她說的那樣,她沒事兒。

“南茜,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我不該不相信你的,南茜......”

珍妮已經語無倫次,經歷了剛剛一場驚嚇之後,她覺得自己從前真的做錯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女兒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在女兒向她訴求,尋求答案的時候,她甚至不肯告訴她真相。

“對不起,南茜,對不起。”

秦月被珍妮哭得有些心酸,她突然開始對自己之前的推測產生了懷疑。

弗萊迪,真的是回來復仇的?他真的是無辜枉死的麼?

第二天早上,秦月他們幾個被警察放了出去,雖然沒有找到確實的證據,可是瑪死的時候,只有他們四個在案發現場,他們是最大的嫌疑人,大鬍子警官顯然並不相信秦月他們所說的,瑪是被夢中的惡魔殺死的鬼話。

“你們的嫌疑沒有被洗脫,最近一段時間,我希望你們安分守己地待在家裡,隨時等待警察的傳召。”

不過一夜之間,約翰和艾米麗兩個已經蒼老了十幾歲,他們彼此攙扶著,蹣跚著離開了警察局。

瑪的死疑點太多,警察不可能將她的屍體還給她的父母。

秦月扶著珍妮從警察局裡面出來,看到外面的陽光,竟然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出乎秦月預料的是,警察並沒有問那條被血浸滿了褥子的事情,出來時候,秦月隱約聽到兩個警察的對話聲。

“生理期...晦氣...扔了。”

秦月為這些警察的生理知識感覺到擔心,這樣的出血量,如果真的是生理期可以解釋的話,那這個人怕是早成了人乾兒了。

秦月不知道出了那麼多的血自己為什麼還活著,不過在這個世界,連夢中殺人的不科學事情都出現了,這種小bug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計。

珍妮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開車,秦月打了一輛計程車回家。

坐上車的時候,秦月眼角餘光掃到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她扭頭朝那邊看了看,並沒有發現有人在那裡。

看錯了麼?

秦月搖了搖頭,沒有心思去細想。

四十分鍾後,車子開到了秦月的家門前。

她付了車錢,帶著珍妮一起下了車,這期間,珍妮一直渾渾噩噩的,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

直到進了家門,倒了杯水喂了珍妮喝下去,珍妮才慢慢緩過神兒來,她看著面前全須全尾的秦月,眼睛一紅,又想要哭了。

“媽媽,別哭了,在哭下去,你的眼睛要保不住了。”

秦月的安慰根本無濟於事,她嘆了一口氣,看著珍妮頭上的傷口,跑去將醫藥箱拿了過來。

珍妮頭上的外傷看著嚴重,其實並不礙事兒,怕怕她昨天撞鐵欄撞得太猛,傷到了腦子,腦震盪可不是從表面能看出來的。

“你頭暈不暈?想不想吐?會不會覺得有些難受?要不然我們還是去醫院裡面看看吧。”

秦月有些不太放心,是她大意了,剛剛在離開警察局的時候應該先帶珍妮去檢查一下。

想做去做,秦月伸手去拉珍妮,想要帶她去看病,聽到要去醫院,珍妮的反應極大:“我不去醫院,我沒事兒,我不去。”

在診療室的那一幕刺激到了珍妮,她是醫生,見慣了生死,可是瑪的死得太離奇了,她死在她天天為病患看病的地方,這讓珍妮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見珍妮的反應激烈,秦月只好作罷,細聲細語地安撫了一通,珍妮總算平靜了下來,只是她卻抓著秦月的手不放開,那力氣大的像是要將秦月的手掐斷一般。

“南茜,真的是你麼?你還活著,你沒事兒,是不是?”

這句話,珍妮已經翻來覆去地問了無數遍,秦月體諒她的感受,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

半個多小時後,珍妮的情緒總算是徹底穩定了下來,她鬆開了抓著秦月的胳膊的手,看著她手腕上浮現的深深的五指印,珍妮有些慌亂地說道:“對不起,南茜,我不是故意的。”

秦月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兒。

見珍妮的情緒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秦月稍稍猶豫了片刻,仍舊是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現在,你相信了弗萊迪的存在了麼?你可以將弗萊迪的事情告訴我了麼?”

聽到弗萊迪的名字,珍妮瑟縮了一下,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像是恐懼,又像是厭惡。

許久之後,珍妮方才開口,她的聲音因為哭得太久,嘶啞得厲害:“弗萊迪格魯特,他的全名叫做這個。”

秦月沒有想到,真相與自己所猜測的那些完全不同。

大約在十二年前,小鎮上陸續有孩子們失蹤,人們惶惶不安,勒令自己的孩子不許出門,然而,無論他們如何去防範,孩子們的失蹤依然沒有停止,人們往往會在幾天之後,在荒野或者樹林之中,發現孩子們的屍體。

“在懷疑弗萊迪之前,我一直都很恐懼,害怕那個不知名的殺手將你抓了去,那時候我常常做夢,夢到你小小的身體被丟在野地之中......”

珍妮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她似乎回到了十二年前,因為小鎮突然出現的殺手,而惶恐不安。

那個時候,警方的偵查方式嚴重落後,又因為在偵辦一起連環殺人案,孩子失蹤的案子,自然被放到了一旁,到最後,還是家長們聯合起來,透過層層排查,鎖定了兇手。

弗萊迪格魯特,他原本是榆樹街上幼兒園裡的老師,開始的時候,誰也不敢相信,那個兇手會是他,他的長相很秀氣,脾氣也很溫和,對待孩子總是細聲漫語的,榆樹街的孩子和家長對他的觀感都很不錯。

然而,不管他們相不相信,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他們從弗萊迪的家中翻出了許多小孩子的衣物,在他家的地下室裡面,找到了滿滿一箱子的照片。

看到那些照片之後,家長們崩潰了,被憤怒衝昏了頭的家長,險些將弗萊迪殺了,結果還是趕來的警察救下了他。

警察帶走了弗萊迪,可是,幾天之後,又傳出來弗萊迪越獄逃跑的訊息......

像是為了報復榆樹街上的居民,弗萊迪又綁架了幾個孩子,這一次,家長們的理智徹底被焚燬了,他們將弗萊迪堵在了一間廢棄的鍋爐房之中,將他活生生地燒死了。

“十一年前,榆樹街上的所有居民,全都參與了那場謀殺,弗萊迪罪有應得,為了保護孩子們,我們只有殺了他......”

將埋藏了十一年的秘密說了出來,珍妮輕鬆了許多,她想起那一天沖天而起的火光,臉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回來,他甚至擁有了那麼強大的力量,上帝為什麼要將這樣的惡魔放回人間?他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本應該永墜地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會回來?”

珍妮有些神經質地反覆問著為什麼。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的問題,因為誰也不知道,已經被活活燒死的弗萊迪,為什麼還可以重返人間。

“南茜,能給我一些酒麼?”

珍妮看著秦月,眼睛紅腫的厲害,臉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慌無助。

酒能麻痺人的神經,讓人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哪怕這份遺忘,只能保持極短的一段時間。

秦月去櫥櫃裡面拿酒,開啟碗櫥的時候,秦月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弗萊迪是一個專殺小孩的變態,而南茜,十一年前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她最初詢問起弗萊迪時,南茜的反應,還有約翰所說的,真相未必是她想要知道的......

秦月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她心底有了一個荒謬的猜測,想起弗萊迪對她的態度,秦月又覺得,那猜測,或許並不荒謬。

十一年前的南茜,是不是曾經被弗萊迪抓住過?在她被抓住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南茜,南茜,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珍妮只聽見廚房裡櫃門開啟的聲音,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靜了,她有些心慌,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

秦月將酒拿了出來,回頭看著站在廚房門口的珍妮,她的臉色白得嚇人,那句話卡在嗓子裡面,怎麼也吐不出來。

如果那是真的,她怎麼忍心再次揭開這個母親心口的傷疤?

“酒拿到了。”

秦月說著,將珍妮扶到了餐桌坐好。

酒能消愁,珍妮的酒量本不好,哪裡架得住這麼不要命地往下灌?

半瓶酒下去,珍妮已經是爛醉如泥,人事不知了。

秦月將珍妮送回了房間,自己卻沒有一點兒想要睡覺的意思。

夢境之中,有那麼一個變態等著,她實在不想在見到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弗萊迪是專殺小孩的變態,他從地獄裡回來,並不是為了復仇,而是滿足他變態的殺戮*,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之後,他更加肆無忌憚了,佩吉,巴洛,兩條年輕的生命無辜枉死,接下來,他還會對誰下手?

秦月很快便知道了答案,下午三點鐘的時候,幾輛警車呼嘯著駛入榆樹街,刺耳的警笛聲在整個小鎮上空回想著。

小鎮的居民全部聚集到了警車停靠的地方。

秦月也跟了過去。

警車停靠在一戶人家的前院,秦月看了一眼,從南茜的記憶之中翻找了一通之後,找到了關於那戶人家的記憶。

那是邦尼的家。

秦月的臉色突然變了,弗萊迪,是對邦尼下手了麼?

事情果然沒有出乎秦月的預料,一個小時之後,警察抬著一個屍體袋出來,隨後被帶出來的,是帶著手銬的阿佛蘭。

阿佛蘭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申請惶恐不安,他一直在掙扎著,嘴裡喊著:“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真的。”

然而,他滿身滿臉的鮮血,卻讓他的話沒有了一點兒的信服力。

秦月僵著身子站在那裡,渾身一陣陣地發冷,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傳入了她的耳中,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秦月幾乎可以肯定,邦尼是被弗萊迪殺死的,然而,她卻沒有任何證據,去證明阿佛蘭是無辜的。

弗萊迪的殺戮不可能停止,他生前便是一個殺人狂魔,死後有了更加強大的力量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如果不儘快消滅他,會有越來越多的孩子死在他的手中的。

午後的陽光正暖,可是站在烈日下的秦月渾身卻感覺不到一點兒暖意,想到弗萊迪漸漸增強的力量,秦月覺得自己沒有一絲的把握。

事情發展到現在,秦月已經完全放棄了獲得弗萊迪的,這樣的一個人,他根本沒有心,想要獲得他的,無異於天方夜譚,既然已經獲得不了,那倒不如徹底將他消滅了。

秦月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她堅定了目標之後,便不會猶豫改變,哪怕任務失敗之後,面對的會是懲罰世界,她也認了。

一個專門對小孩子下手的變態,這樣人的,即使他有,她也不願意去要。

警車封鎖了邦尼家,他們將邦尼的屍體和阿佛蘭一起帶回了警察局裡面去。

邦尼和阿佛蘭的父母出去工作了,只留兩個孩子在家裡面,想要聯絡上他們的父母,還得需要一段時間。

下定了決心之後,秦月便開始了準備,她要將弗萊迪拉出夢境,帶入現實。

弗萊迪每次出手都是在夢境之中,然而,秦月曾經將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帶出過夢境,這證明弗萊迪是可以來到現實世界的,他之所以不過來,可能是兩個原因。

其一,夢境之中殺人的花樣比現實之中多上很多,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

第二點,秦月認為,極有可能他在現實之中的能力並不強悍,非常容易被人類所殺死。

秦月認為這兩點原因都有,而且,具體原因更偏向於後一個。

他是夢境的主宰,來到現實裡,卻不能那麼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這是一場豪賭,只不過,即便秦月猜測錯誤,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被弗萊迪殺了罷了。

如何能控制自己自由地來去夢中,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鬧鐘之類的工具可能會留有破綻,不能及時喚醒她,她需要人的幫忙。

秦月率先想到了珍妮,只是想到珍妮的精神狀態,秦月又猶豫了起來。

對女兒的讓珍妮不可能會同意她的以身犯險,尤其在昨天目睹了監獄之中的情況之後,她更不可能同意了。

珍妮這個選項被秦月勾去了,除了她之外,秦月還能選擇什麼人來做這件事情?

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秦月瞬間做了決定。

秦月去了丹尼爾的家,萬幸的是,丹尼爾已經從學校裡回來了。

“丹尼爾,看誰來了?”

丹尼爾的母親看到秦月到來,朝屋子裡喊了一聲。

屋裡傳來了丹尼爾的回應,長相溫婉的婦人朝著秦月笑了笑,示意她進門去等。

“南茜,你進來吧。”

秦月搖了搖頭,說道:“我找丹尼爾有些事情,我還是不進去了。”

丹尼爾的母親也不勉強,和秦月隨意聊了幾句之後,丹尼爾便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看到秦月,丹尼爾有些不太自在,想到那天的不成功的告白,丹尼爾的臉有些發熱,只是看到心姑娘那張漂亮的面孔時,丹尼爾的心底的那些不愉快,不自覺地消散了許多。

他總是對她無法硬起心腸的。

跟著秦月走了一段路之後,丹尼爾終於開口問道。

“南茜,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走了這麼一會兒,丹尼爾總算恢復了正常的模樣,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秦月打招呼,只是微微顫抖著的身體洩露了他的緊張。

丹尼爾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略顯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問了一句:“你今天怎麼沒去上學?”

這話一問出來,丹尼爾便想甩自己一個大耳瓜子,早上他去上學的時候,分明看到了她和她的模樣狼狽的從警察局裡面出來,現在他居然還問這種問題,不是在朝人傷口上撒鹽麼?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的。”

丹尼爾有些慌亂,一張白淨的臉因為緊張而憋得通紅。

看到他的樣子,秦月瞭然,早上在警察局外看到的那個人果然是他。

住了一夜監牢,似乎沒有什麼不可以對人說的,秦月簡單地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下。

聽到瑪的死訊時,丹尼爾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秦月所說的話。

“這不可能,瑪怎麼會死?怎麼可能?”

丹尼爾的臉色有些發白,他瞭解秦月,她從來都不會撒謊騙人的,更何況,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更不可能信口雌黃地詛咒自己的朋友。

“怎麼會,怎麼可能?瑪,瑪她是怎麼死的?”

瑪和丹尼爾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對一直將瑪當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她怎麼突然死了呢?

像是怕丹尼爾接受的打擊不夠多,秦月接二連三地扔下去幾個炸彈。

“巴洛也死了,在前天晚上篝火晚會的那一天,而今天下午,邦尼也死了。”

“不!!”

聽到自己的幾個朋友的死訊,丹尼爾拼命地搖頭,不肯相信秦月所說的話。

“怎麼會,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會死呢?”

丹尼爾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秦月所說的事實,他臉上的血色退得一乾二淨,一張臉蒼白地嚇人。

眼中隱隱有淚光浮現,丹尼爾有些哽咽,拒絕相信秦月所說的那些話。

“南茜,你在騙我,對不對?他們怎麼可能會死呢?愚人節已經過去很久了,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與快要崩潰的丹尼爾相比,秦月冷靜地嚇人,她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丹尼爾,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這都是真的,他們都死了,是被夢中的惡魔殺死的。”

見丹尼爾整個人搖搖欲墜,秦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個惡魔,你也見過他了吧,他滿臉都是被燒傷後的傷疤從,穿著紅綠相間的毛衣,右手上還帶著一套鋒利的指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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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秦月的描述,丹尼爾的臉色越來越白,他想起幾天之前做的那場噩夢,身子晃了幾晃,險些摔倒在地。

“那只是個夢,他是夢中的人物,怎麼可能殺死他們?這不可能!”

丹尼爾不願意相信秦月的話,可是內心卻隱隱有些信了。

那場夢境中的場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讓他想起來便感覺到一陣陣地心悸。

這荒謬的一切都是真的麼?怎麼可能?

秦月知道丹尼爾一時間可能沒有辦法消化這麼多的訊息,可是,時間不等人,弗萊迪的殺戮越來越瘋狂,很可能下一個人會是丹尼爾,她必須要得到他的幫助,將弗萊迪從夢境之中抓出來。

“丹尼爾,我沒有欺騙你,弗萊迪,那個在十一年前死去的人,現在變為惡鬼回來了,他是一個變態,生前殺了很多的孩子,現在,他又來找我們了,找我們這些曾經的漏之魚。”

秦月將那塊從弗萊迪身上扯下來的毛衣碎片展現在丹尼爾面前。

看到那熟悉的毛衣碎片,聞到上面傳來的那種詭異難聞的氣味兒,丹尼爾終於相信了秦月的話。

丹尼爾認為自己是瘋了,如果不瘋的話,他怎麼會信了秦月的話,怎麼會想要和她一起去對付那個夢境之中的惡魔?

“南茜,你害怕麼?”

丹尼爾看著秦月,開口問道。

秦月抬頭,看著丹尼爾,開口說道:“你只要記得,那一切都是夢,都是不真實的,夢境之中的死亡,並不代表你真的死去了,你要相信自己還活著,弗萊迪不可能殺死你。”

丹尼爾將秦月所說的話記了下來,他雖然信了秦月的話,可是仍舊有些懷疑。

如果那個惡魔真的像他所說的那麼強大,他們真的能那麼簡單的對付他麼?

丹尼爾不知道,可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已經有幾個朋友死在了弗萊迪的手中,他們會是下一個被害者,是奮起反抗,還是任人宰割,答案根本不用去選擇。

事不宜遲,秦月決定,今天晚上便展開行動。

弗萊迪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下手,在那之前,他們要先將弗萊迪從夢里拉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