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孫堅軍隊的駐紮地旁，陳曉緩緩走向坐在河邊的江羽。
“江羽。”
“陳曉？”手裡握著錦袋，江羽看著來人微微一笑，“怎麼了？”
陳曉一直走到江羽身旁坐下，這才開口說道：“今早的事，我想知道當時你在猶豫什麼？”
江羽當時的猶豫令陳曉感到有些反常，這不符合邏輯。
“沒什麼……”江羽搖頭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是嘛？”
瞥了江羽一眼，陳曉自顧自地說道：“從孫堅軍隊的實力以及他對你的態度來說，與之同行對我們的利要遠遠大於害，可你當時卻猶豫了……”
“這很反常，人不可能做出違背自己利益的事情，除非……”陳曉扭頭看向江羽，“是有什麼東西，超越了這些利益。”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一點在所有人身上都不例外，所謂的放棄利益，如果不是這點利益微不足道，那便是放棄它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世間之人，莫過於此。
看著陳曉的眼睛，江羽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聰明得讓我害怕。”
“這是？”陳曉注意到了江羽手上的錦袋。
將錦袋遞給陳曉，江羽低頭看著水面，緩緩說道：“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孫家算是敵人，一種非利益上的敵人。”
“敵人？”對江羽示意了一下，陳曉輕輕解開了錦袋的上的布帶。
“這次去揚州，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你說什麼？！”陳曉身體猛地一顫，手中已經開啟的錦袋差點因此掉入水中。
點了點頭，江羽繼續說道：“可她的父親卻想讓她嫁給孫家人……這劇情，很狗血吧？”
“是、是啊，是挺狗血……”緊緊握著手中的錦袋，陳曉勉強笑著回應道。
“天下將亂，和我比起來，強大的孫家更能給他們提供庇護，所以為了自己的家族，她只能選擇放棄……但我不會！”
江羽看著水面，目光無比堅定，“我讓她等我五年，五年之後我會變得比孫家更強！強大到能給整個喬家都撐起一把傘！”
江羽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聖人或者好人……既然兩者他都不是，那又為什麼要在意那些不必要的東西？所以江羽最後還是選擇了與孫堅同行，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快！
“原來是這樣……”陳曉同樣看著水面，使勁兒地眨著眼睛，笑著問道：“那她一定很好吧？能讓你這麼喜歡她……”
“一個嬌貴任性、愛耍小脾氣的大小姐，能有什麼好的？”江羽看著頭頂的夜空，下意識地抬起了右手。
“真好……”
笑了笑，陳曉將錦袋遞還給江羽。
“這裡面的那縷頭髮，應該也是她給你的吧？”
錦袋裡，是一縷散發著淡淡髮香的秀髮，陳曉才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個女孩子的頭髮。
“不是……”
出乎陳曉意料的是，江羽搖頭否認了。
……
揚州，夜
又一次獨自在高樓上站了一個時辰，剛回府的小喬意外地發現她的父親喬老和大喬竟然還在等她，桌上是剛剛溫熱過的飯菜。
完全無視大喬，小喬徑直走到桌前坐下，拿起面前的碗筷。
“小喬啊……”帶著和藹的笑容，年近五十的喬老開口喚了一聲。
“爹爹您有事嗎？”小喬的語氣十分冷淡。
“這個……”
喬老笑了一下，用一副試探的語氣問道：“今天爹爹見到了那孫家少年郎的發小周瑜周公子，爹爹和你說這周公子可不得了！
文武雙全、才華橫溢、身上更是有一股大將風範，日後若無意外必能成為人中龍鳳！小喬你明天能不能和爹爹一起去見見周公子……”
自從小喬一個月前在孫家發生了那檔子事後，喬老如今是真的不敢再逼迫小喬做任何事了，凡事都是用一副商量的語氣來詢問。
要是小喬拒絕，那喬老也只能是作罷了……畢竟女婿沒了可以再找，要是女兒沒了，那他就真的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可令喬老尷尬的是，這次小喬既沒有答應，也沒有說拒絕，家裡瞬間就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姐姐認為呢？”半晌，小喬才突然開口說話。
這短短的五個字令喬老瞬間燃起了希望！
難道這次能成？！
是了，這丫頭從小就依賴她姐姐，這次詢問說不定就是想讓她姐姐幫忙拿主意。
喬老對大喬瘋狂使眼色，意思再明顯不過。
同樣對小喬的突然詢問有些意外，大喬低頭仔細想了一番，最終開口說道：“周公子的美名姐姐也曾有所耳聞，如果妹妹不介意的話，明天去一去也無妨……”
“哼！”小喬冷冷一笑，“姐姐果然是盼著我早點嫁出去，對嗎？”
情況再次急轉直下，速度之快讓喬老的大腦差點卡死。
唉？丫頭這不對啊，你姐姐不都說好了嗎？這怎麼又好像是不願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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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喬身體一顫，表情有些僵硬。
“妹妹，你想多了，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嗎？”小喬抬頭，冷冷地看著自家姐姐，“可妹妹怎麼覺得姐姐你就是這個意思？”
“不是的……”下意識地避開小喬的視線，大喬勉強笑著回道：“妹妹你真的多慮了，姐姐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哼！”
看著有些狼狽的大喬，小喬冷哼一聲，回過頭不再多言。
兩姐妹之間的尷尬場景，讓喬老的額頭上冷汗直流。
“那小喬啊，這明天我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喬老實在不清楚，這兩姐妹好端端的怎麼就吵起來了？
小喬聞言，再次看向一直不敢直視她的大喬，然後冷冷開口說道：“去！為什麼不去？某些人不就是想讓我早點嫁出去，好達成自己的目的嗎？”
“不是的！小喬你聽我說……”意識到小喬話中所指，大喬急忙開口。
“哼！”
一手推翻桌上自己的碗筷，小喬冷冷看了大喬一眼，轉身離開。
“妹妹……”愣愣地站在原地，大喬看著孤獨小喬的背影，眼裡滿是哀傷。
“唉？你們姐妹倆今天到底怎麼了？”一旁從頭懵到尾的喬老疑惑地看著這對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