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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人世間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戰前動員

他還在回憶難受的往事,忽然被老巡林客的另一句話給拉了回來:“不過我有個聰明但不討父親喜歡的遠房侄子,他這些年來一直與我有些接觸,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也是個可造之材。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向您引薦一下。”

薩洛芒點了點頭,有發出了沉悶而極為有力的聲音:“好。等你送信回來,就去把他帶了我看看。如果是個人才的話,我甚至可以提拔當這片領地的隱性領主!”

老巡林客走了。空氣中卻傳來了陣陣肉香----那是醃製的豺狼人肉,雖然粗糙,但對亞巨人來說正好可以涮涮牙齒。此外還有幾大塊吃剩的大地精肉,肉質還不錯,只是聞起來腥騷之氣大了點兒。按照傳統,參加此次戰鬥的四十多個亞巨人戰士每人都獲得了一大塊肉,並且將它們切成整齊的片壯。最後大家都表情肅然的捧著肉,聚在那個大型蟲頭幡旗之下,進行戰鬥前的祈禱,以獲得神奇的力量。

薩洛芒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型神像,它那簡單的線條雕鑿出烏士迦神的威嚴模樣和迷一樣的眼神。將它放在旁邊一個簡易的桌子上後,薩洛芒伏下龐大的身體開始祈禱,他面色平靜但口中發出的祈禱聲卻是綿綿不斷的,好似涓涓河流,中間不稍停片刻。似乎不用停頓下來換一下氣!

這即使一種很高的祈禱技巧,也是一種專心的表現,因為這些祈禱詞是按照一種特殊地節奏在發音。每一次發聲都有一個極為短暫的瞬間可以用來呼吸,但只有心神最專注的人才能抓住那一絲難以察覺的短短時間來換氣。這是代代傳承下來地古老方法,用以提高自身的專注程度,強化祈禱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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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地神像開始散發出一輪淡淡的粉紫色神術光華。隱隱顯露出烏士迦神地力量。然後一道無形的強烈神術宛如火流般衝擊了他的靈魂,貫穿進他的身體。剎那間他的感官能力飆升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他的視力忽然變得宛如雄鷹。一睜眼就可以看清遠方人類城堡上每個旗幟的圖案;他地鼻子和熊一樣敏銳,一呼吸便可以異常清晰地辨認出數百種各種氣味和他們各自的來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們就在自身身邊交纏著,彷彿是突然進入了一個“氣味的世界”;而他的耳朵能在細細的風聲中辨認出幾十種不同的鳥蟲鳴叫,或是興奮或是驚懼或是絕望。宛如在聽一處繁華而嘈雜的戲劇。

但薩洛芒收斂了這些感官能力,因為他向烏士迦神祈禱這個“高等梟之洞察”不可不是用來好玩兒的!他轉身對亞巨人戰士們高聲喊道:“卑鄙的葛芮格斯神背棄了古老的誓言,將我們驅逐出自己地家園,他妄圖壓迫我們、奴役我們,以滿足那些所謂的“貴族”的貪婪。但我們不會屈服於這樣的命運,我們絕不要變成地精般無知而蠢笨的奴隸!我們是縱橫在天地間活生生的生命。是生命之環的偉大造就!不是他們予取予求的傀儡!現在我們失去了家園,但很快就會建立一個新地家園。”他用力指著人類地城堡大聲喝道:“你們看!那些軟弱的人類正像笨重地大烏龜一樣蜷縮在脆弱的城堡裡,妄圖用那些可笑的城牆抵擋我們建立家園的腳步!但他們已經沒有了法師的庇護!就像沒了刺的刺蝟,只是一團任人宰割的肉罷了!來吧,用我們的大斧和稜齒大棒砸碎著他們蠢笨的外殼,把那卑鄙無恥的人類貴族揪出來踏成血泥!”

“貴族”一詞頓時激起了所有蠻鬥士的憤怒!最初他們的鄰居“本督”帝國出現“貴族”

這個階層時,所有的人無一例外的認為是某些喜歡炫耀的部族頭領們在幹些沒有意義的蠢事,甚至還引發了本督帝國內部一場曠日持久的內亂。==誰料後來形似大變,當那些亞巨人“貴族”們統一後本督帝國,立刻變成了嗜血的野狼和陰險的毒蟲。先是用盡各種陰謀詭計挑撥離間各個部族的關係,再各個機破。其後居然將所有戰敗的人全都作為牛馬般的奴隸使喚!這是對烏士迦神赤裸裸的侮辱!其後他們的主神葛芮格斯更是性情大變,也和那些貴族一樣見利忘義、背信虛偽!明裡號召各方平息事端、暗中卻維護那些貴族們的利益,還繼續力量暗算國內的烏士迦神勢力。當這些混蛋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後終於露出了兇殘的面孔,他們給所有的亞巨人兩條路----一條,放棄部族傳統,加入本督帝國的軍隊,成為那些貴族們博取利益的工具與傀儡。第二條。不放棄部族傳統。被本督帝國征服後所有的人都要變成奴隸,像牲口一樣被賣來賣去。而不是像個英勇的戰士那樣被壯烈的處死在祭壇下。

薩洛芒的部族選擇了第二條,於是在強大的本督帝國軍隊面前,他們只有出逃才能儲存自己和珍貴的傳統。一路徵殺到此處後,原本二百多人的部族只剩下七八十人。疲憊已極的他們迫切需要找個地方休養生息。而神靈似乎也庇佑他們,此地的人類法師內部忽然發生動盪,全都撤走了!如此良機怎能不用?

因此拿下前面的城鎮不但是必要的,更是神的選擇!現在他們全都嚴肅的伏跪在地上,聽著自己的族長薩洛芒站在巨大的蟲頭幡旗下開始吟唱古老的歌曲。

那歌聲節奏舒緩但又暗藏一絲兇猛的潛力,宛如一首催眠曲將眾人帶入夢幻般的心境中。而薩洛芒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他將強化後的感知能力全部放在了上面那張巨大幡旗上。現在已經可以感到那蟲頭“符文”散發出強烈而難以描述的的能量波紋,就像春天地氣息,無形但又確實存。令無數生命隨著這氣息鑽出大地,蓬勃生長。,

這股能量波也讓他們體內的某種“力量”開始迅速甦醒過來。那是他們部族時代傳承的獸靈----“地穴蜘蛛”的力量。不同地部族有不同的獸靈守護,但每個部落孩子在成年儀式上會被上一輩人賜予一道地穴蜘蛛的獸靈,灌輸到他體內。使他成為真正地男人!否則,一個沒有獸靈的人永遠是個“孩子”。

一般情況下獸靈會對身體有一定地幫助作用,但並不明顯。只有經過刻苦的鍛鍊才能將這種能力強化。而舉行這個儀式正是要儘快將大家體內的獸靈喚醒過來,並將它們的力量提升到最大。然後再完成最後一道至關重要的儀式!

現在他已經感到體內湧動著巨大而神奇的力量。^^^^它流竄在每片皮膚、每條肌肉、每塊骨頭的深處,用一種潛藏的巨大力量想要改變它們,重塑他強悍地身體。但,在沒有加入戰鬥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他壓制了這種力量,看了看伏跪在獸靈幡旗下的其它亞巨人蠻鬥士,他們渾身的肌肉已經異變!上面覆蓋了一層蟲甲般的蒼紫色光滑外殼,宛如牢不可破天然的鎧甲護持著全身每一處。連頭部都不遺漏!

有少數亞巨人的臉不但覆蓋著一片片複雜的蟲甲,甚至面部已經扭曲變形,有點兒像可怖蟲頭的模樣了!他們眼中地滿是鎮定而兇狠的光澤,成了名副其實的鐵血戰士!

其它部族的女亞巨人和孩子已經興奮的歡呼起來,高喊著自己兄弟、父親和丈夫的名字,為他們鼓勁兒。他們知道在這獸靈的幫助下,整個部族已經克服了一個又一個困難,來到了“新家園”旁,現在就是發動最後一擊,讓家園徹底建立起來的時候了!他們欣喜萬分地期待那一刻地到來!

薩洛芒又回頭轉向了烏士迦神的小雕像。重新向神靈祈禱。這次神靈飛快地回應了他的請求,只見那雕像上放射出一輪柔和的淡綠色光華,宛如細密絲絲綠線照耀四方!

薩洛芒只覺體內的地穴蜘蛛獸靈猛地飆升到最高強度,那巨大的刺激幾乎讓他立刻變了形!而旁邊幾個敏感而出色的蠻鬥士已經吶喊起來,他們身外的蟲甲越發厚實,甚至出現了一些棘刺,他們的覆蓋著甲殼的頭部也越來越像蟲頭,頂上甚至出現了紫黑色的蜘蛛蟲毛!剎那間宛如身穿重甲的魁梧力士。在一身銳利棘刺和粗糙氈毛的妝飾下。頓時威風凜凜的讓人不敢逼視!

更重要的是,這種顛峰狀態的獸靈力量在烏士迦神的神術加持下。非常穩定的保持著,甚至可以一直保持三到五天而不消退!正是有了這種效果,那些本督帝國的亞巨人們在單打獨鬥中從來就不是自己的對手!甚至還被人類的“鋼心流”武者耍弄!要不是他們使用了卑鄙的伎倆和那些奇怪的戰車,更本贏不了!

薩洛芒揮臂高呼著:“吃吧!在烏士迦神面前吃下這些肉!用你們的歡樂和戰意來讚美神的恩賜!”眾人大口的吃著肉片、高聲唱著古老的部落歌曲,用他們的豪邁來表達自己的歡愉,而他們的歡愉也是神的歡愉。

吉賽爾異常興奮的坐在大桌旁,桌邊圍坐了一圈重要人物:氣元素之神的艾力露牧師、奧術尖兵的代表麥肯思、自己領地的騎士首領、甚至還有那個老不死的大地母神牧師。

哼,這老頭子直到今天早上看到遠方山坡上的亞巨人身影,才明白當前的形勢,匆匆忙忙趕來參加“防禦會議”,還說自己會立即派人安撫民眾,讓他們出錢出糧支援這場生死攸關的戰鬥。

操!早幹嘛去了?!吉賽爾極為不爽的瞟了瞟那張刻滿風霜的蒼老面龐後,心裡暗自嘀咕:看你那幅衰樣!真是讓人生厭!等這事情一完我就再找一位神靈的教會過來與你們對抗!就找勇氣與忠誠之神幕偌撻的教會好了。讓他們好好的教導那些愚昧無知的農夫,免得以後再生事端!

這次回憶是商討如何對付亞巨人地,也沒有什麼繁文縟節。麥肯思先發言了:“根據以前我們聽過的訊息。這些亞巨人都是烏士迦神的信徒,而且能從本督帝國的嚴厲圍剿中舉族逃出,其戰鬥力是不容置疑地!我們奧術尖兵雖然獲得了男爵大人賜予的魔法棒、藥劑等法術物品,但如果被分散到四面城牆上也照樣發揮不出戰鬥力。必須集中起來使用才能對亞巨人產生威懾力。”

男爵手下的騎士疑問道:“但是一旦你們集中起來。又如何防備亞巨人地進攻?我是說亞巨人可能從四個方向上進攻,而你們只能在一個方向的城牆上呆著。假如他們從東面進攻,而你們在西面防守。那就沒時間回援了!你也知道那些傢伙個個都是蠻鬥士,衝鋒起來比來去如風地輕騎兵還快!”

麥肯思點頭道:“確實有這個問題。但我個人判斷:亞巨人只會從南邊和西邊進攻!你們看南邊和西邊在距離城牆外千餘英尺(約00米)的地方就有大片的密林,並與後面的大森林連線,亞巨人可以從這些森林裡悄悄逼近,然後發動猛烈的叢集衝鋒。在這點兒距離上是發不出幾個法術的。一旦他們跳上牆頭就可以肆意攻擊了。而東面和北面則開闊的平原和田地,亞巨人的高大身影很容易就會暴露,給我們足夠地防禦和救援時間。所以從南邊和西面進攻對他們而言是最有利的。而且他們的人數只有幾十人,如果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小的代價獲得勝利,就必然選擇在同一個方向上發動奇襲。以密集的數量來形成一個強大瞬間攻勢,擊破我們的防禦。所以我建議把奧術尖兵放在在西面和南面城牆的拐角處。這樣可以迅速照應兩邊的敵人。”

大地母神的老牧師顯然也很不放心,他以蒼老地聲音開口問道:“但是你真的能確定,亞巨人會從那兩個方向進攻嗎?如果他們趁著夜色從其它兩個方向,慢慢接近的話,那就難以抵禦了。”,

麥肯思沉默了一下,的確有這個可能!他猶猶豫豫的說:“但如果把這十幾個奧術尖兵拆開到四面城牆上,那每一面就只有兩三人了,根本沒法抵擋住亞巨人的集體衝鋒。”

怎麼做都不穩妥,大家陷入了凝重的沉默中。直到“艾力露牧師”打破了這個難受的氣氛。他面色平淡地緩緩說道:“我可以召喚幾個小型氣元素去四個方向巡視,如果發現敵情我會在第一時間就得到訊息。所以我覺得可以暫時按照麥肯思地安排去準備。”

老牧師和騎士有點兒吃驚:“氣元素?那個東西只能存在一會兒。過不了多久便消散了,怎麼可能拿來巡邏?”

麥肯思強先辯護為“艾力露牧師”辯護道:“你們說得是普通的氣元素,艾力露牧師地召喚的氣元素與他們完全不同!可以持續十幾個小時!在夜間完全可以用來當巡邏兵使用!這是氣元素之神對他的一種特別恩賜。”

老牧師與騎士面面相覷,這麼長時間的召喚術,簡直是成百倍的提升了召喚效果啊!實在是太過超常了。但既然是氣元素之神的恩賜,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心中卻是極為羨慕,暗自猜測著這個牧師到底用什麼方法取悅了神靈?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問問。讓自己也能學習一下,好取悅大地母神。

是夜。城牆上點起了百十個火把,所有的人都神情緊張的掃視著四周的大地、草叢、樹林,既希望能發現亞巨人的身影以提前防備,又擔心亞巨人真的殺過來了。就這麼忐忑不安的持續了整個晚上,所有的人都被搞得疲憊不堪,卻沒看到一個亞巨人的影子。只有遠方山坡上的亞巨人營地裡,明亮的篝火燃燒了整整一個晚上,偶爾有些人影在那裡晃晃。

在人類守衛們哈欠連天的睏乏中,東邊的山巒間露出了第一縷微弱的陽光。難熬的黑夜馬上就要過去了。

格林姆半閉著眼睛,腳步搖晃的走上城牆,難受的暗罵道:“***,到底來不來?害的我一夜都睡不好覺,幾次都被無聊的老鼠給驚醒了。像這麼折騰幾天還不把人都整死?”說著就開始了“操、操”的低聲咒罵。

旁邊的樂琳終於板著一張俏臉冷冷走過來對他說道:“你羅嗦完了沒有?!才一天你就撐不住了?像你這樣的人真上了戰場,就算是躲在後方,照樣過不了三天就要當逃兵了!你知道女卓爾們是如何對付那些男卓爾逃兵的嗎?她們會秘密的那些膽小鬼扔進大坑中,然後召喚惡魔將他們吃個乾淨!”語氣中盡是鄙夷之調。作為一名歷經多次磨難的武者,她很難容忍這個既沒本事又貪財好色的膽小鬼在耳邊羅羅嗦嗦的抱怨個沒完,嚴重影響己方的士氣!

格林姆暗自橫了她一眼,本著好男不與女鬥的原則不理她了,但心中的男人尊嚴又被無形中傷害了一次,自然窩火的很。他走開幾步後還是忍不住回頭置疑道:“那麼女卓爾們會如何對付當逃兵的女卓爾?難道把他們買到妓院裡去當為男人服務?嗯,當然是這樣了!那些遊吟詩人都是這麼說的呢!”

樂琳頓時暴跳著拔出了短劍!原本美麗動人的眼睛瞪的宛如兇厲的雌豹,恨不得要一口咬死這個沒用的懦夫!只是看在東子的份兒上,又不敢真的動手,一時間強忍著怒氣,慢慢搖動著手裡的短劍斷。要是這小子再說一句,立馬一劍飛劈過去!

附近的麥肯思見狀立刻跑了過來,拉開格林姆說道:“南邊正好差人手,你去幫忙照應一下。”

正瞪著樂琳的格林姆也不敢真的放肆,於是乘機回頭就走。誰料那難纏的女人居然又來了一句:“這傢伙還照應別人?去了也是被別人照應!從我第一眼看見開始,他就不斷的在別人的照應下才活到了今天!小心啊,未來的大法師,別被亞巨人一斧頭劈死了!”

這正中要害的諷刺幾乎讓格林姆抓狂!他的男人尊嚴迫使他就要冒著生命危險反唇相譏了。

恰在此時,旁邊傳來東子不緊不慢的聲音:“你們兩個別吵了!亞巨人已經從西邊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