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不一亦不異
國王感覺到一種輕微的‘困惑真言‘效果，轉頭一看眾人，便見周圍一圈宮廷術士們都中招了，紛紛摸著腦袋露出迷茫的痴呆神情，反倒是兩三個數目寥寥的宮廷法師還在歪著頭琢磨。似乎對抗這種真言除了意志豁免外還需要一定的智力修正。而那些王族出生的術士們更擅長的是魅力修正，於是他們只有傻乎乎的問道：“啥～～啥意思？不一亦不異？難道啤酒既等於水又不等於水嗎？”。
那‘綠袍老祖’只好聳了聳肩膀再說一遍：“事物本身就是事物本身，它本身既無所謂‘一’，也無所謂‘異’！‘一’和‘異’是人類觀察一切事物的基本方式，是一種應對外界事物的工具，人類藉助這些身心運作方式去觀察萬物，構成自己的生存模式和命運模式，所以要因時因地善用工具，而不能被工具拖著跑。能不被工具拖著跑的人，既能脫離‘一’這種觀察模式和思維模式對自己的鉗制，也能脫離‘異’這種觀察模式與思維模式對自己的鉗制，便能如實見證一切萬法、一切事物，本身不一亦不異。這並非是說啤酒等於水，也不是說啤酒不等於水。因為這事兒的關鍵點不在於外界的事物如何如何，而在於你是用什麼樣的觀察模式和思維模式，用什麼樣的身心運作模式去應對外界的事物。用‘異’的方式，則容易觀察到不同點，用‘一’的方式就容易觀察到類似點。各有各的優缺點。要靈活的應用這些工具，首先就要不被它們所鉗制，否則被‘一’的方式所鉗制，就很容易忽略不同點；被” ‘異’的方式所鉗制，就很容易忽略相同點。所以能靈活應用的人會說：一切萬法、一切事物，不一亦不異。因為他能脫離‘一’和‘異’的身心運作方式，能如實見證事物本身既無所謂‘一’，也無所謂‘異’。”
啊～～啊～～困惑真言的共鳴越來越強烈了，拼命眨眼對抗這強悍效果的國王艱難的抬手說道：“我們～～我們～～我們去喝午茶吧。”旁邊的一種宮廷術士頓時如釋重負的綻放出璀璨的笑容，幾乎要拍手稱讚道：“對啊，對啊，現在時間正好呢。”反倒是那幾個法師上去繼續糾纏綠袍老祖：“不對吧？不少字可是事物本身還是有相同點和不同點啊。有相同就是‘一’，有不同就是‘異’，怎麼能說沒有呢？”
綠袍老祖剛說了一句：“你沒搞清楚，‘不一亦不異’的‘一’是指‘一相’也就是‘一’ 的觀察模式和思維模式運轉後的出來的心中結論和傾向，所以名為‘一相’；‘異’是指‘異相’也就是‘異’的觀察模式與思維模式運轉後的出來的心中結論和傾向，所以名為‘異相’。 ‘異相’不等同於事物的‘不同點’，因為身心運作中會摻雜大量的其他東西和傾向，用唯識的方法來看，就是六根接受刺激後產生的心念會先後進入第六意識、再進入第七意識，最後進入第八意識，在這六七八識裡面按照‘異’的觀察模式與思維模式轉很多很多圈，新增、刪除、扭曲、勾索了很多其他東西後，就給你一個‘異相’。你呢拿著這個‘異相’去應對外物，似乎也混的下去，於是你就誤把那個‘異相’按到了事物本身上。但你們沒有嚴格的訓練是察覺不到這個細微問題的。所以事物的不同點並不等同於‘異相’，故而‘不異’！並非否定事物本身差別。同理，事物本身的相同點也並不等同於‘一相’，故而‘不一’。並非否定事物本身的相同點。所以一切萬法、一切事物，本身離‘一相’，離‘一’的觀察模式和思維模式等；本身離‘異相’，離‘異’的觀察模式與思維模式等。是故不一亦不異。此話是要引導人反觀自己的身心，超越固有的身心運作模式。若是以為外面有個莫名其妙的玩意兒，然後這個玩意兒‘不一亦不異’，即相同又不相同——那你就完了，這是典型的心外求法，就是典型的外道。因為根本沒有這種東西！我更不是讓你去找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而是要提示你，事物本身是離你身心所造作的‘一相’、離你身心所造作的‘異相’，要回到自己的身心上，向內求法，鍛鍊出能一種不被鉗制的能力——不被‘一’和‘異’的身心運作方式所鉗制～～”那幾個法師還要羅裡羅嗦的發問，旁邊的國王早已頭腦眩暈，撲通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到在地，狼狽的站穩後有些不耐的說道：“行了，行了，喝茶的時間不要再問東問西的！”…,
等到大家都在陽光明媚的青翠草地上享受著露水的清涼，被一縷縷清風吹拂過面龐的時候，國王才覺得腦袋好了些。為了避免再有不知趣的人引發‘困惑真言’的效果，國王絕對搶先把話題引向技術層面：“你這駕馭天氣的技藝是誰開創的？還是閣下自己獨創的？竟能如此奇妙？”他指了指周圍怪異的天象——王都正上方晴朗明媚，可周圍的山嵐湖水上卻依舊是陰雲密布、細雨綿綿。好似有人在無邊無際的天空開了個大天窗一般，而且這‘天窗’固定不變，任由周圍的風雲翻滾卻靠不過來，真是此生少見啊。
那綠袍老祖說道：“自然是有傳承的，大致的說來是傳自一個秘術德魯伊‘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已經歷經很多代了。”對面的國王恍然大悟的‘哦～～’道：“究田銀元勒盛鋪花甜尊？好長的名字啊。”然後猛地問道：“既然如此厲害，估計只有氣元素教會才能比肩吧。你們和氣元素教會或者氣元素之神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一下把旁邊的人包括那些宮廷術士們嚇了一大跳：是啊！這傢伙的能力古里古怪，估計只有氣元素教會才能做到呀。那他到底什麼來頭？信奉氣元素神阿闊笛的德魯伊？還是氣元素教會的細作——伺機刺殺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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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圈人都緊張的齊刷刷去摸自己的法杖和權杖，還有人的手已經在桌子下面憋好了手勢，一有異動就可瞬間轟出法術了。卻見那綠袍老祖淡淡的說道：“沒啥關係。氣元素教會所教所學皆是讓人的身心特性接近於風雷大氣，縱然有性格上的變化，能啟迪人的奇思妙想和探索能力，那也是傾向於一種存在模式而已。此名‘外道’。 ‘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所授乃是在心法上以風雷之動辯陰陽之造化，以陰陽之太極造化入‘太虛真空’之無量可能。在身法上以外在的雷電接引內在的陰陽，掌握內在的陰陽後便能隨緣變化，生生不息。從外在的風雷入手，改造自己內在的生命，是名‘內道’。‘內道’並不強求一個固定的存在模式。所以是完全不一樣得。”
困惑真言的效果再次出現了～～似乎還有種輕微的眩暈感～～
“我明白了，明白了～～” 國王不停的大力點頭，以此來對抗眩暈效應：“也就是說你們那個‘究田銀元勒盛鋪花甜尊’更厲害咯？！若是二者廝殺起來，你就會幫著‘究田銀元勒盛鋪花甜尊’去殺阿闊笛神的教會？”便見對方很自然的點頭道：“那是當然，釘是釘、鉚是鉚，豈能混為一談？”
國王微笑不語，眾人正繼續品嚐午茶和糕點，忽見旁邊匆匆走來一個滿懷喜色的酷吏之神牧師，三步並作兩步的急急趕到國王旁邊，用激動不已的興奮語調低聲說道：“鳳血石，有動靜了！”
“動靜呢？？”國王好奇的盯著多重法術加固的祭壇上，那個依舊血紅瑩瑩、光澤流轉如發熱赤液的‘鳳血石’問道：“還是這個老樣子嘛。是出現什麼法術效果還是有其他什麼重要變化？”
卻聽旁邊一圈的酷吏之神牧師解釋道：“是有反應——它忽然發出了紫色的光芒，大概持續了兩分種呢。雖然沒有任何法術或超自然力效應出來。但應當是有了某種變化！我們正在研究剛才的過程，這兩天會不斷重複試驗。希望能繼續出現反應。”…,
國王喪氣道：“就只發了一陣光卻沒有真正的效果？唉～～害的我白緊張一場。好吧，不管你們如何做，反正別把它的特性弄沒了。要不然我唯你們是問！”看到周圍一圈牧師都低頭受命，他又頭對東郃子笑呵呵的問道：“率拋佬租，以你德魯伊的～～的什麼‘一’呀‘異’呀的觀察模式和思維模式來看，這‘鳳血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東郃子淡淡的說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沒探察過，自然不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卻聽那國王猛地淡笑道：“要不你現在就過來看一下？”頓時周圍酷吏之神的牧師唰唰地直瞪向東郃子，恨不得要把他當場分屍了——此種不世寶物豈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弄來弄去？！
東郃子則神色如常的平靜說道：“那就請把祭壇上隔絕法術的‘靈動法球’和‘心靈屏障’的效果暫時移開吧。我略作探測才能下結論。”周圍酷吏之神的牧師頓時一片譁然的衝著國王反對道：“不行！您還記得不久前貢德教會的盜竊之事嗎？！此事尚未處理，現在豈能再給來歷不明的人大開方便之門？這堅決不行！”
誰料國王忽然冷冷的拉下臉來，語調如凍骨寒冰的呵道：“到底誰是國王？！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這裡是你們的地下秘密神廟，剛才進來的時候還說是銅牆鐵壁中的銅牆鐵壁。怎麼？連一個德魯伊都害怕嗎？！我只是請人家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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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