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冤魂穿越成皇妃:蝶戀花最新章節列表 > 夢醒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夢醒

趕到楚宮,太醫正忙著給陳望包扎著腳踝。我望著他痛得青白的臉,良久,才吐出兩個字:“痛嗎?”

陳望搖搖頭,吃力地扯出一道笑意:“不痛,讓你擔心了。”我拿過絹帕,坐到他身邊,輕輕給他拭去額頭滲出的冷汗。若問這八年,誰沒有改變過,只有他了。

陳瀚走前幾步,仔細看過陳望無大礙後,回身冷冽掃了田原一眼,退了出去。田原膽戰心驚地跟了出去。

出到殿廳中,陳瀚負手冷冷地盯著田原說:“想怎麼死?”

田原駭青著臉,叭一聲跪下:“太子饒命!”

陳瀚冷笑:“饒你的命?就憑你這條翫忽失職之罪,本太子足可讓你全門盡誅!”

田原止不住地全身顫抖,太子這句決不是恐嚇的話,作為一個在宮裡混了十幾年的奴才,他很清楚,太子嚴厲起來的手段絕不遜於貴妃娘娘,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殿下饒命!是、是吳美人與史美人見皇上心情不好,拉著皇上到後山遊玩……皇上見後山的果樹結了不少的果子,就、就說上去摘果子,不料……殿下饒命啊,奴才勸過皇上爬樹危險的,可皇上、皇上大發雷霆,若是奴才再敢阻止,就、就砍了奴才的腦袋當球踢……”

陳瀚瞟了一眼地下嚇得如篩糠的奴才,大袖一揮,坐在主座上,“兩位美人呢?”

“剛才有奴才來報……兩位美人畏罪自縊了……”

陳瀚冷哼一聲:“她們倒挺識趣。”轉念一想,頓生疑竇:“皇上怎麼突然心情欠佳?”父皇雖不問世事但不是小孩子,即使心情不好,也不會如此失控,莫非其中發生了什麼事?

田原渾身一顫,哆嗦著無血色的雙唇,卻不敢說出。

陳瀚神色一凝,大掌一拍椅手,周身散發著壓抑的殺氣直迫田原,無聲竟比有聲更駭人心魂。田原再一個哆嗦,“皇上在花園聽了奴才們一些、一些胡話,馬上變了臉,就、就……”

“皇上聽了什麼胡話?你再給本太子賣關子試試——”明明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田原駭出一身冷汗,慌地脫口而出:“有兩個奴才在議論貴妃娘娘與何飛大人關係不比一般官員……”

陳瀚臉色頓變。田原馬上磕頭說:“奴才已教人仗斃了那兩個奴才!”

陳瀚陰沉下了臉,他雖恨母妃與何飛親近,但不管這事是子虛烏有,還是其他,他怎麼也不想父皇知道有關此事一點點風言風語。“晉公公。”

當年的小晉子,已是晉公公了。旁邊的晉公公早已驚得手心全是冷汗,聞言,忙應道:“奴才在!”

陳瀚大掌緊按著龍形椅手,是時候把後宮清理乾淨了!

血洗後宮的悲劇又再次重演,只不過這次陳瀚清掃的是何飛植在宮裡的心腹,幾乎被他一網打盡。這件事讓我明白,陳瀚早就準備好了,只要給他一個恰當的時機,他就會毫不手軟。他冷酷的手段讓我看到了當年被逼到絕路的我,卻又比當年的我更可怕。這個兒子,已讓我越來越陌生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太醫都出去後,寢宮裡只剩我與陳望。我輕聲責他:“怎麼這般不小心,幸好沒傷到筋骨。”

陳望狹長的鳳眼平靜地打量了我甚久,眸裡太多複雜的情愫交織在一起,如一團雜亂的麻線。這神情,不由讓我心驚,“怎麼了?”他從沒用過這樣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在他眼裡,我是陌生的。這樣的他,在我眼裡,也是陌生的。

陳望從被內伸出略顯冰冷的大手執著我柔荑,沙沙低沉地說:“小蝶,你什麼時候跟我走?”

我怔怔地望著他,此時此景,他突兀地又說起這話,不知怎麼地,心頭竟有一絲異樣的感觸,“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陳望莫名地煩躁起來,“我倦了,累了,不想再被困在這個華麗的籠子裡。小蝶,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跟不跟我走?”他凝我的眸裡盛滿了不安與煩亂。我心下雖驚,表面仍柔柔笑著:“你現在腿不方便,等腿好了再說好嗎?”

“腿好了就走嗎?”他不依不饒地追著我問。

我躊躇著說:“你不等瀚兒大婚後,把皇位讓給他再走嗎?”

“不等了!我等得夠久了!沒耐心了!小蝶,你告訴我,你一直藉口不跟我走,是留戀手中的權力還是其他的原因?八年前你跟我說瀚兒還小,無法擔當大任,我信了。可今天,瀚兒已有足夠的主見和能力坐穩這江山,他雖十五歲,但我相信,他會做得比我好!朝中的官員也是你一手提拔的能人,有他們來輔助,你還有什麼後顧之憂?小蝶,聽我一句,放下一切,我們走吧!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若你此刻不跟我走,你會出大事的!”

跟他走,然後我們一起雲遊四海,踏訪名山勝蹟,無拘無束,隨心所願,這不是我夢寐以求的夢想嗎?為何此刻,我竟有一種處於迷幻中的感覺?

“小蝶,我知道我做不了一個好皇帝,甚至不算是一個好男人,我這輩子,只能屈於平凡。但是,我甘於平凡,寧願平庸無為。我本就是一個沒什麼理想、得過且過的人,又經歷了這麼些年的風風雨雨,我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平平安安過完下半輩子,哪怕平淡如水也好,總好過,處於富貴,漂於駭浪,滿眼繁華,到頭來,什麼也沒抓住,兩手空空。小蝶,就算給了你至尊無上的權利又如何,你告訴我,這些年,你快樂嗎?表面風光,只是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你是有先皇那樣雷厲風行的手段,果斷有主見,但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你其實是跟我一樣甘於做平凡的人,這裡不適合你我,這裡有太多我們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有走得遠遠地,才能漸漸地忘卻。”

“好,我跟你走。”回執著他的手,不假思索,我答應了他。我也倦了、累了,有這樣一個甘心陪伴我終生的男人,我還要圖些什麼?

陳望聽到我的答覆後,笑了,那是許久我不見的陽光燦爛。我竟然忘了,我有多久沒看他這樣笑過。但願,這樣的笑容一直陪我到永遠。

讓陳望好好歇著,我走出寢宮,陳瀚過來問我陳望的事。眼前這個孩子,從倔強的孩子,到如今的英俊少年,看著他,一點點地長大,慢慢地成熟,心頭充滿著無盡的自豪與驕傲。“瀚兒,你長大了定是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無法讓自己的夫君成為夢想中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能在兒子身上彌補這些遺憾,我應該滿足了。

陳瀚愕然,大惑不解我為什麼說這莫名其妙的話。

我倦倦地笑著,我們母子好像從沒靜心說過話,一直怪他叛逆,我想,是我這母親做得太不稱職了。“瀚兒,母妃決定跟你父皇走,走得遠遠地,以後這天下,都交給你了。”陳瀚更是驚愕不已地望著我,想分辨我這話有幾分真實性。

看到陳瀚毫不掩飾的不相信,我苦澀地扯了一下唇線,“母妃沒必要說謊話騙你,只待你父皇腳傷一好,就與他走。瀚兒,我們母子恩怨,能不能隨著我的離去而煙消雲散?”

陳瀚眉毛一挑,目光在我身上打轉了許久,“本是母子,哪有不可化解的恩怨。只要母妃願意放下手中所有權力,不再過問朝事,兒臣自然會儘子之道,孝敬父皇母妃。只是,母妃真的放得下嗎?”

我怎麼放不下?除了陳望父子,這世上還有什麼能絆住我走向自由的腳步?驀地一個人影閃入腦海——何飛!我走了,陳瀚會怎麼對付他?“瀚兒,母妃只有一個條件,放過何飛,好嗎?這是母妃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後一次求你。”

“若是他願意和母妃一樣,放下手中所有權力,我可以考慮。”陳瀚思慮了良久,才給我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我稍稍地松了一口氣,畢竟這話是陳瀚第一次對何飛比較溫和的話,我知道,他已做了很大的讓步,接下來,就要看何飛的意思。只要化解了何飛與陳瀚恩怨,我再也無牽無掛。

心念一生,馬上傳人召何飛入宮來見。這對他,也是一件極大的喜事,若答應和我一起歸隱,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陳瀚的報復。陳瀚是我的兒子,他的性情我還是瞭解的,只要何飛辭官隱退,徹底消失在陳瀚的可視之線外,陳瀚不會非要他的性命,畢竟兩人除了莫名的夙怨外,並無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想及此,心情大好起來,縈繞心頭十幾年的鬱氣霎那間消失殆盡,眼前一片空明神爽。若再給聽雨找個婆家,那真的是完美了。想著賀在天那個鐵漢,我輕嘆,那頭犟牛!

當年得知聽雨愛慕他,我苦思不少法子讓他把聽雨娶了做續絃。他身為將軍王爺,聽雨嫁過去,好歹是個王妃,算是對聽雨有個交代。奈何他就是一頭頑固不通的笨牛!

他人長得是個模樣,有氣概又有魄氣,私下,我還忍不住偷偷地想著,如果當年我跟他,興許是個不錯的選擇。本來我是有夫之婦,不應心存雜念,但沒辦法,誰叫我有英雄情結?要不然,當年會幾乎被陳舍給整死?

話說賀在天,打仗有板有眼,靈活狡猾,但對私人情感問題,就是一根經直到尾,說是當年在亡妻靈前發過誓,女兒不嫁他就不娶。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對聽雨啊,有那麼點意思,(當然,其中全靠我摻和著)只是被那諾言梗著。那時,我在早朝上說要把聽雨許給他,他竟當著百官的面頂撞於我,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定當遵守諾言,無愧於天地,我若用權強壓於他,他輕則辭官,重則以死謝罪!

那時我窩火得很,你不是想你女兒嫁人嗎?我就下一道聖旨,把你女兒送給人做童養媳去!

聽雨就是傻,知道後,來求我,說願意等。唉,這情字,我與她都看不破。

何飛進來御書房,就見我搖頭晃腦地唉聲嘆息的苦惱樣。我與他,真的是太過熟稔了,他進入御書房如自家庭院,不用稟報,閒步直來。也難怪陳瀚老是疑神疑鬼我與他之間的關係,我確是太縱容他了。

我又嘆了一口氣,誰叫他也這般縱容我?我這人,向來是遇剛則更剛,遇柔則更柔。想著這種曖昧時日不多了,也就釋然而笑。

何飛嘴角飄起一道溫和的笑意,“怎麼了,是什麼大事讓咱們的貴妃娘娘失魂落魄,一會兒唉聲嘆氣,一會兒無故傻笑的?”

我對他粲然一笑,“有事與你商量。”

何飛有著片刻的怔忡,“好久,沒見你般開懷無憂地笑過了。就為了你這笑,我情願為你赴湯蹈火。”

那溫情的柔言輕輕拔動了我的心絃,撫到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謝謝你何飛,謝謝你一直陪伴著我、支援著我。從我們相識到今日,十七年了。我對你非常地愧疚,因為,這十七年,從來只有你對我的付出,我老是說要還你的恩情,可到了今天,細細數來,反而欠了你更多。”

何飛斂著眉,緩聲說:“我說過,你不用老覺得欠我的,這些都是我自願的。”隨即灑然一笑:“急急召我入宮,不會就為說些客氣的話吧?咱們日理萬機的貴妃娘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清閒了?”

“當然不是,何飛,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等陳望的腳傷好了,我把政權交給瀚兒,跟他走。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我跟瀚兒商量過了,他答應如果你也一起歸隱,以後不問世事,他會考慮放過你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各自過上稱心如意的日子。你不是說早就想歸隱了嗎?如今正是個好時機,我們一起激流勇退,好嗎?”

何飛愣愣地聽著,每聽一句,身子就僵硬一分,望我的眼神,有震驚、有詫異、有失望、有憤怒、有怨恨,還有絕望,所有的情感複雜要糾纏在一起,凝著我,冷硬地問我:“你的理想國度呢?一起放棄?”

“我……”他這神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擾亂了我的一片思緒,他不是一直都想歸隱嗎?怎麼沒有絲毫愉悅的神色?是這個訊息太突然,他一時無法接受?“對不起,何飛,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沒有那麼的偉大,我只想與一個愛我的男人,我也愛他的男人一起執手偕老。理想國度,是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它只是我一廂情願、逃避世俗幼稚的想法,我們、該夢醒了……”

何飛凌厲地剜視著我,一字一句冷冰得如冰雹砸在我身上:“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所有為你做的事也是幼稚的?你想做什麼,我死心塌地為你做,現在你不想做了,就一句走撇得幹乾淨,你當我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