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我師出同門。”
鏡堂主頓時啐了一口。
“誰跟你這種東西是師出同門？”
燕狂也不惱怒。
“所以師妹是執意要跟辭千城走在一起？”
“我跟誰走在一起不重要，總不會跟你！你私建魔窟，殘害無辜，以純陰童女煉製功法，罪大惡極，按照我碧海門門規，你當誅！”
鏡堂主手中長刀指向燕狂。
“哦？”燕狂卻笑了起來。
“可是……碧海門不是早就被滅了嗎？既然門派都不存在了，師妹你又拿的哪門子的門規呢？”
“那不重要。”鏡堂主說道。
“所以師妹是執意殺我？”
燕狂手中也多出了一把長刀，長刀通體碧色，和鏡堂主的那把赤色長刀似乎同出一源。
“看在昔日情面，師妹，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站在我這邊，我絕不會讓人動你。”
“碧海千傾，少了哪個都是一件憾事啊！”
他神色認真的看著鏡堂主。
“不重要。”
“你觸犯了我的底線，和他人無關。”
“師兄，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
鏡堂主高舉長刀，面色淡漠。
“動手吧！”
燕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身體一躍，一刀斬向鏡堂主。
辭千城看著他們二人在短短瞬息過招數十次，神情複雜。
他們二人修煉的功法同出一源，包括本命武器，是碧海門唯一的雙人功法。
不過……碧海門中凡修煉這兩門功法的人，無一不反目成仇，刀劍相向，一死一傷。
他們修煉的功法本身也很特殊，根本不拘天賦，只要有心，就能一路直追大道。
也正是因此，辭千城才不願意等。
他也許可以找其他人殺了燕狂，但是燕狂現在都開始用魔窟輔助，一旦讓燕狂實力升上來，他或許未必還能殺了燕狂。
而且他人也未必能做到殺死燕狂，碧海千傾的特徵就是越戰越強，甚至變成瘋子。
收回視線，辭千城看向下方被困在幻境中的修士，抬手打算把他們先都收了。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心頭警鈴作響，渾身汗毛倒起，一種冰冷的感覺從頭到腳，瀰漫全身。
他被什麼東西鎖定了。
是能威脅到他性命的。
辭千城猛的抬頭，看向遠方。
譁啦啦——
沉重的鎖鏈拖過地面，發出陣陣響聲。
從那聲音升起的一瞬，周圍全都安靜了下來。
葉無他們也不自覺的看向聲源。
嘩啦……
那個聲音逐漸地，變得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除此之外，還有開始在耳邊繚繞的細微的‘嘶嘶’的聲音。
又有什麼人的低聲碎語，不斷盤旋，裹在身體四周，讓人心中一陣狂跳，無端生出一種恐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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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整個人都覺得像是被惡意掃過，更像是被扒光了然後大庭廣眾被人看了一樣。
不自在極了。
葉凜鏡十三他們也渾身僵硬，將葉無護在中間，目光不停的掃向四周。
就連在天上打鬥的激烈無比，攪得雲層翻滾，虛空碎裂的燕狂和鏡堂主也忍不住頻頻低頭看去。
這種氣息……
燕狂心裡倒是有了猜測，有些欣喜地同時還有點擔心。
這種力量根本不是能輕易掌握的了，跟繆昊蒼做這筆交易真的值得嗎？
哐——
鏡堂主一刀砍向他，燕狂倉促抵擋，竟是差點受傷，身上的好幾個隨身的法寶都碎裂了。
“跟我打，也敢分神？”鏡堂主眉眼間已經染上了濃郁的戰意。
燕狂頓時收回視線。
“師妹說笑了，師妹的能力，師兄一早就知曉。”
他忽然看了看鏡堂主小巧的身體，笑道：“只是說起來，一晃幾百年不見，師妹這是……道心不穩？”
“閉嘴！”
鏡堂主再次提刀殺上去。
“我和師妹並無真正仇怨，師妹何苦！”
“我說了，你私建魔窟，這件事你明知我不能容忍，何必還在假惺惺作態，廢話多！”
激烈的戰鬥並不能影響下方。
辭千城如臨大敵，身後已然出現了一株巨大的桂樹，其上懸著一輪圓月，手中的長劍換成一把通體玉色的九節竹劍。
他的目光始終都在一個方向。
那鎖鏈拖動和低聲碎語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一個衣衫襤褸的苟僂著身體的老人，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他的腰間，頸間，四肢，都拖著長長的黑金色鎖鏈，鎖鏈上刻繪著複雜的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神魂不穩頭暈目眩的咒文。
葉無身邊的幾人臉色刷的一下子蒼白無比。
辭千城更是猛的睜大眼睛，仔細的看著低著頭，彎著腰，好似下一刻就會被身上的鎖鏈壓的趴下去的老者。
他握著九節竹的手都有些輕顫。
“荒魔？”
鏡堂主這次也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
“瘋了嗎？”她忍不住咒罵，“這玩意也能放出來？”
燕狂目光一閃，隨後攻擊猛的一變，越發狂烈。
葉無聽到了辭千城的驚呼，小聲道：“荒魔是誰？”
葉凜有些不安的握了握拳頭。
“是一個……瘋子。”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瘋子？”
葉凜輕輕點頭，周圍的氣機令人呼吸都有些艱難。
“他……已經大成期了，不，準確的說，他本來都能飛昇了。”
飛昇，就是去仙界，那就是仙人了。
“但是……他從一開始，修煉的功法就有問題，那是他自創的，他的目標只有變強，只有……劍。”
一個因為劍而痴狂，甚至和自己的本命武器一起進入煉器爐煉化的瘋子。
“他的實力越來越強，他能學會所有人的劍，只要是這世間出現的劍法，他只要看一眼，就一眼，就能學會……但他實力越強，就越像是一把兇劍。”
葉凜喉中乾澀。
“他本就是魔修，修天地濁氣，濁氣本就不同靈氣，稍有不慎，就會被影響心智……所以，在他飛昇的那一刻，他徹底瘋了。”
“一把失智的劍，開始了殺戮，那是千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戰，是罕見的，魔修和靈脩站在一個防線，犧牲無數性命，這才勉強制住……
“後又傾盡人界能找到的奇珍異寶，數百位煉器大能不眠不休，煉製出了一副鎖龍鏈，將他封印在雪域極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