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這爆發力也只是持續了一會。
芷歌很快就被逼到了窘迫的地步。
“我真的撐不住了！”她惱怒的說道，臉色蒼白，身體形態有那麼幾個瞬間都不穩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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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也看得出來，她靈力消耗的不少，卻沒打敗幾個傀儡。
而傀儡數量還是那麼多。
她嘆了口氣，這麼多的傀儡，真要是慢慢拖下去，真要耗死了。
她眼瞳中有金色的火焰開始燃燒。
強大的氣息從她身上傳來，阿骨身形拔高至少女的體型，手裡的棍子上亮著金光。
一條巨大的金龍騰空而起，將整個房間都幾乎填滿。
“去！”
阿骨一聲令下，金龍咆哮著卷過所有的鮫人傀儡。
所過之處，鮫人傀儡的身體開始融化，它們腦袋上的核心裝置出現了裂縫，一寸寸蔓延，最後炸裂成碎片。
所有的鮫人傀儡都落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金龍消散，阿骨再次變成十來歲的樣子，臉色發白，搖晃著，用棍子撐著身體，才勉強站住。
她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之前頻繁爆發，本就傷到了本源，現在更是虛弱。
阿骨拿出丹藥，一口氣吃了好幾個，這才穩定下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
白的幾乎透明。
阿骨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這條路是否正確，但既然已經走了，那就沒有回頭可言了。
芷歌總算是松了口氣，坐在地上，眼神中帶著劫後餘生。
她忍不住看了看阿骨。
剛剛的那股力量，好強大啊！
正在兩人剛剛放鬆下來的時候，地面忽然傳來震顫。
阿骨和芷歌一驚。
兩人同時轉頭看過去。
只見在遠處陰暗的走廊裡，一個龐大的身軀正在接近。
阿骨和芷歌頓時緊張了起來。
她們對視一眼，看向金無月。
金無月恐怕還要很久才能結束，但是她們兩個，已經沒有什麼戰鬥力了。
兩人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龐大的身軀逐漸顯露出了模樣。
那是一個巨大的機械怪物。
它並不和其他傀儡一樣，是被煉製成的，它完全是拼湊而成，身上的每一個線條都流淌著冰冷的氣息。
漆黑色的金屬色澤在長明燈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光，暗金色的線條在它胸口處匯聚成了一朵盛開的月支花。
阿骨和芷歌頓時手腳冰涼。
這個傀儡，比剛剛所有的傀儡加起來都要強。
阿骨握了握棍子，她短時間內，就是再拼命，也沒辦法再爆發了。
“該死的，早知道剛剛說什麼我也要走！”芷歌忽然出聲，帶著怒氣。
她就不應該猶豫那一下，哪怕是拼著受傷離開，也總能想辦法恢復，可是現在呢？
她真的有可能死在這裡了。
阿骨握著棍子的手越發蒼白。
她心中也在不斷地掙扎。
如果這個時候跑，應該還能跑掉。
但是她要走嗎？
在她猶豫的功夫，那個巨大的傀儡忽然快步衝了上來，手握成拳，朝著兩人重重砸去。
阿骨和芷歌睜大雙眼，拿出各自剩餘的底牌來。
芷歌已經將能瞬間拿出的法器全都拿了出來，注入靈力，將法器的核心摧毀，朝著傀儡扔去。
阿骨亦是沒有任何心疼法器的意思。
爆炸讓地面都在震動。
兩人手上的護身符同時亮起，化成力量，擋住餘波，然後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然而在靈力爆炸之中，兩個黑色的金屬拳頭竟是直接穿透了那爆炸，上面沒有任何的傷痕。
看著朝著自己速度不減落下的拳頭，兩人眼中都閃過一道絕望之色。
這一切，也不過是短短瞬息。
她們已經盡了自己在一個呼吸間能做的全部的事情，連身體都還在半空中進行躲閃。
然而這一切都無法阻擋那兩個拳頭落在她們身上。
阿骨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個畫面。
那個小孩子還很小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她，滿身傷痕。
阿骨心裡嘆息一聲。
龍游根本沒可能修煉成為高手，她要是就這麼完蛋了，他是不是，又要一身是傷了？
拳風落在身上，讓她感受到了疼痛。
咔嚓咔嚓——
碎裂的聲音響起，阿骨卻沒有感受到疼痛。
她猛的回頭看去，卻發現那個巨大的傀儡，不知為何正在迅速崩解，最後散架倒下。
芷歌眼裡還帶著恐懼和絕望，她看著散落的傀儡的身體，眼裡忽然蓄上了淚水。
她曾經以為，自己早就不在意死亡了。
只是想想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跟那個人告別，她就生出了無限的絕望。
芷歌捂住眼睛，身體輕輕顫抖。
周圍一陣靜默。
安靜了許久許久後，阿骨和芷歌終於平靜了下來，坐在地上調息。
她們最後沉默的看著這個巨大的傀儡，不知為何忽然散架。
也許是年月太久了吧。
芷歌平靜後，心裡滿是後怕。
她看了一眼金無月，眼裡閃過殺意。
“你既然也不是人類，為什麼要護著人族？”她看向阿骨，咬牙道。
“若不是你，我們剛剛就不至於差點死掉，要是我們運氣不好，那傀儡沒有散架，你我都會死在這！”
阿骨淡淡的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閉著眼繼續打坐。
“你說話啊！”芷歌拔高了聲音。
“嘖，你自己不也是嗎？”阿骨看向芷歌，眼裡有異色一閃而過。
“你活下去的意義，不就是想跟著你喜歡的人？”
芷歌一頓，預設了她的話。
“我雖然不是因為所謂的愛情，但是我確實是為了保護他而誕生的，他也告訴過來，要保護人族。”
阿骨重新閉上眼睛。
“他讓你保護你就保護？人族不見得都是什麼好人！”芷歌冷笑。
阿骨那邊又是沉默。
在芷歌差點又要炸的時候，她的聲音才輕淡的飄了過來。
“但我聽他的。”
“雖然那家夥就是個二貨。”
“何況話又說回來，你又有什麼資格在質問我呢？”
芷歌一窒。
是啊，從本質上來講，她和阿骨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各自的原因和理由不同罷了，但性質和行事確實是想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