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霧氣能夠讓人虛弱，他們兩個都不同程度的被影響。
金無月坐在地上，看著那個平靜又詭異的湖泊。
葉無也在沉默。
既然每次都會回到湖泊，就證明這湖泊存在著異常。
但是之前那個變故讓他心裡擔憂。
他的元嬰穿著的那件紅衣，散發著極度不詳的氣息。
他們二人對著湖泊，都在思索著如何破局。
“我們是被困在這了。”金無月苦笑，臉色蒼白。
葉無握住了她的手，她手上果然冰涼一片。
金無月笑了笑，直接倚在了他身上。
她看著眼前的景色，忽而有些感慨。
“其實要是沒有這麼邪乎的事情，這裡挺好看的。”
只是美色下隱藏的危險也太大。
“葉無。”
“嗯。”葉無還在想著這裡的詭異。
“我當初是真的以為我的門派是你毀的，我父親成了傻子，我把他交給幾個凡人照顧，當時他的情況其實也很不好，據說只能像個凡人一樣，剩下短短十幾年的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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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無月目光有些恍惚。
“後來我就一直想要報仇，你知道嗎？對我來講，能夠帶領我的家人一起走向更高的地位，是我一直的目標，可是門派被滅，我沒有了目標，就將報仇作為了我的選擇。”
葉無轉過頭，看著她。
“其實在山崖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也許不是兇手，可是那我怎麼辦呢？我不知道前路怎麼走。”
金無月忽然輕笑，也看著葉無。
“但是還好，後來我發現了一個新的目標。”
站在你身邊，跟著你一起。
“我覺得，這次，我應該能夠走的很遠。”她輕聲說道。
葉無心有觸動，張了張口，卻不知為何有些不敢回應。
陳小雨的死還歷歷在目，他總是會回想起那一日的景象，那被一寸寸毀掉的紅衣少女，猶如夢魘。
他害怕，怕金無月和她一樣，消散在自己面前。
金無月閉了閉眼睛，虛弱感逐漸傳來，身體也似乎越來越冷了，腦袋也昏昏沉沉。
“金無月？”
耳邊傳來葉無的聲音，都變得似乎有些縹緲。
那聲音聽起來似乎帶著焦急。
金無月反應不過來他為何會如此焦急。
她只覺得好冷。
像是從神魂到血肉都要被冰封在這裡。
直到她感受到一道溫暖的氣息。
金無月掙扎著，睜開了雙眼。
葉無將她環在了懷中，手中的靈力注入她的身體。
金無月將全身的力氣都放在了葉無的身上。
她忽然輕笑了一下，道：“葉無。”
葉無低頭看著懷裡的人，皺眉，道：“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或者是什麼地方不對？”
“沒有，我是想說，別給我浪費靈力了。”金無月虛弱的開口。
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這裡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如果葉無靈力也耗盡，那他們都出不去了。
“放心。”葉無安撫著她。
這裡並沒有杜絕靈力，靈力也沒什麼問題，完全可以恢復，只是白霧的存在讓他們失去體力。
金無月微微仰頭，看著葉無。
他眼裡都是她的倒影，滿是焦急，就像是天下人，唯有她一人能入了他的眼。
她不知怎麼就覺得，自己似乎力氣多了一些。
“那……你抱緊我，我冷。”她喃喃道，覺得自己這會實在有些任性。
也有些太過矯情。
明明她不應該勸葉無快些想辦法出去？為何要耽於這般情長？
可她或許是覺得此時的狀態太像在兩儀門的刑堂裡了，她被禁錮靈力，被罰的遍體鱗傷，卻只能一個人待在冰冷的牢籠裡。
她那時候就想，要是有人能抱抱她就好了。
要是……有人能護住她就好了。
她一路走過來，性格要強，不喜與人接觸，從未曾有過想要依靠他人的想法。
直到遇見了他。
“金無月……”感知到懷裡的人似乎氣息越來越微弱，葉無慌亂了起來，更加加快了注入靈力的速度。
但這似乎也只能讓她微微好受一些。
葉無頓時知道如果再不能破局，金無月也許真的會出事。
他身上開始迸發凜冽的劍意。
劍光呼嘯而過，無差別的朝著湖水，朝著林中擴散開來。
剎那間，湖水被攪亂，無數水珠被激起，蕩起一場落雨，山林被絞碎，樹木化為碎屑，地面被犁出深深的溝壑。
湖中的蓮花碎裂成殘花，飄揚著混著水汽落下，似是下了一場紅色的花雨。
但是仍是安靜的，就連之前攻擊他們的藤蔓都如同幻覺一樣，沒有再出現。
而後一刻，一切再次恢復平靜。
而場中被損毀的景色，也眨眼間恢復如常，好似剛剛的殘敗景象從不曾發生。
葉無臉色難看。
他在剛剛摧毀周圍景色的時候，特地注意了周圍是否有特殊波動。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就連景色的恢復也是。
難道真的是幻境？
葉無心裡快速的劃過他們開始離開這裡的時候每一個場景。
是因為霧氣？
是那個時候還是他們就進入了幻境嗎？
葉無用靈力禁錮了一段霧氣，仔細觀察。
霧氣看起來就是真的霧氣。
他心裡驀地生出一陣焦躁。
他抱著金無月，站起身來，觀察著周圍，半晌，身上再次劍意湧動。
他一次次的摧毀周圍。
他就不信，幻境內的景象可以無限次的復原，總能找到一絲破綻的。
亂紅翻飛，碎屑四濺。
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的復原的時間，速度，都和第一次相差無幾，一模一樣，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金無月幾乎已經睜不開眼睛，但她也在強撐著，還犯不著放棄生的希望留在這裡。
她虛弱的開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事：“你不要那麼著急……”
葉無怎麼可能不著急。
金無月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臉色，已經開始透露著青灰色。
但是葉無的看得到。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
“葉無……”金無月閉了閉眼睛，聲音微不可聞。
葉無沒有聽清楚她說的什麼，眼底的慌亂越發的明顯。
他最後看向了那湖泊。
所有的一切，都和湖泊有著脫不了的干係。
也許想要破局，只能從湖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