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女人們收拾完都坐在客廳裡聊天，任爾芙拉著李鑫德去打檯球，葉子姿在書房整理這幾天天辰投資送來的檔案資料，她們都心裡有數，天臺上那些人的談話自己沒哪個資格、更沒有理由去摻和，但張淼才不管這些忌諱，切了個西瓜就捧上去了。
“查院長，任老師，吃西瓜，可甜了……”張淼把盤子端上桌，邊招呼著邊直接坐在張長河身邊不走了。
吃完晚飯才一個多小時，誰特麼還吃得下西瓜啊！就算找藉口也找個像樣的行不行……
馮一鳴撇著嘴不說話，翹著腳一晃一晃，眼角餘光打量著面色陰暗不定的查建池，說實話經濟研究院日後將成為集團戰略選擇的智囊團，以目前展雄的發展潛力、規模，已經不是他這個重生者可以隨隨便便做出決定的時候了，以查建池的能力、資歷進入經濟研究院都足夠，卻也不是必不可需的，但馮一鳴依舊選擇了查建池。
雖然因為一隻穿越時空的蝴蝶導致了很多人，很多事的軌跡發生改變，甚至在國內IT界攪風攪雨鬧得大變樣，但是總體的發展軌跡馮一鳴依舊心裡有數，可以肯定，擁有前瞻眼光的他在和智囊團那些經濟學家的交流中，會塞進很多“私貨”，但那些教授專家會去認真聆聽、琢磨一個年輕人的想法？
所以查建池這個關係相對密切、青萍籍貫，同時在國內有不低地位的學者才會被馮一鳴選中，他需要這樣一個喉舌，最起碼需要一個能和自己平等交流學術論點的專家，事實上在去年和今年發表的三篇論文的修改過程中，關於國內經濟前景、和全球接壤對國內經濟體量的影響、以及IT業對國內經濟的改變，馮一鳴都和查建池有相當程度的溝通。
那邊查建池還在猶豫不決，身邊的張長河卻意外的提起剛才的話題，“一鳴，既然你看得這麼清楚，難道不想插一腳？”
馮一鳴的回答幹脆利索，“沒錢。”
“沒錢可以貸款嘛。”張長河笑得像個彌陀佛似的，“你要多少？”
馮一鳴驚奇的看著張長河，這個北江版的葛朗臺居然會主動掏錢……
“企業發展到展雄集團這個地步，多元化發展是必須的。”葉懷安也開始幫腔，“而且手機行業對地方上的經濟資料提升效果相對比較明顯……”
“多元化也不是四處伸手的理由。”馮一鳴掃了眼葉懷安，“除非是在轉型期間，強幹弱枝的局面不應該發生變化，每到經濟危機，那麼多商業巨頭都會舉起屠刀，將利潤率不低的非主營業務公司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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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雄集團進行多元化發展，從型別上說，只會圍繞中博網、易付寶、易品網這些長期戰略核心進行外圍佈局。”馮一鳴臉上閃現出瞭然的笑容，“從時間點來說，第一次大規模佈局在一年前結束，下一次多元化佈局將會在三年後啟動。”
“時間、人力資源、資金缺口、技術障礙都決定了展雄集團不會貿貿然進入手機行業。”馮一鳴調侃道：“所以張伯伯、葉叔叔這回坑不到我……”
馮偉安低頭偷笑，葉懷安吶吶無語，張長河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而張淼卻眨著眼盯著她老子，低聲喃喃，“為老不尊……”
這還是馮一鳴前幾個月在張長河家裡吃飯時候的戲語，沒想到這丫頭記得牢牢的。
在場的只有查建池和任宏遠不明所以。
“波導現在情況不太好吧？”馮一鳴衝任宏遠眨眨眼，“價格不高不低，既爭不到高階客戶，中低端產品價格又爭不過那些小廠子，甚至是水貨……”
張長河喪氣道：“你還盯著波導啊。”
“沒，天辰投資那邊每週一次的報告上沒有對波導公司的分析彙報。”馮一鳴搖搖頭，“但是猜也能猜得到……當年被坑成那樣天河乳業還是沒在青萍貸到多少錢，現在居然主動送上門……”
這下連葉懷安都笑了，“自從波導公司搬遷至江河，勢頭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雖然市裡也有心理準備，但下降的速度太快……今年第二季度的營業額大幅度下降，甚至傳出裁員的風聲。”
“挺正常的啊。”馮一鳴攤手道：“原本就是靠營銷手段、廣告攻勢起家的，如今全國上百家手機廠商，就連熊貓電子都能倒騰手機生產線，波導的隕落是不可避免的，更別說原來負責市場營銷的溫博固還被許芝山趕走了。”
自從溫博固一走，波導的市場營銷工作一直是循規蹈矩，沒什麼推陳出新的手段，而且公司內部僵化，任人唯親，市場佔有率大幅度下滑是意料之中的事。
葉懷安舔舔發乾的嘴唇，問：“波導公司對智能手機……”
“想都別想，沒影的事兒。”
“那等幾年之後，豈不是等死……”葉懷安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他是高新園管委會主任，感覺這真是飛來橫禍。
“人家出口量還不低呢，好歹能熬幾天。”馮一鳴嬉皮笑臉道：“反正過一兩年，葉叔叔高升了，這黑鍋又不會砸你背上。”
如果說葉懷安是不爽，張長河心裡那就是嗶了狗，自己今年上半年履新，然後波導當季度的銷售額就大幅度下降，這本來和自己這個一市之長屁關係都沒有，但問題是去年自己在青萍市的時候，是和江河市搶過波導搬遷地點的，現在市裡流傳著他這個市長對許芝山很看不順眼的流言蜚語。
“你那說說看，波導能撐幾年？”張長河黑著臉問。
前世的波導一直到智能手機出現之後，才一落千丈，衰落的時間點大概在一兩年後，但是這一世，擺脫了國企背景將波導公司變成民營企業後，許芝山的選擇方向明顯和前世不同了，先是進軍家電連鎖賣場，之後讓侄子倒騰出萬通電子商務公司，馮一鳴聽說波導公司已經向吳震提出正式申請，溢價收購吳震手中的博嘉電器股份。這樣算起來，說不定這一世波導手機的命運會更慘。
“兩年吧。”馮一鳴模擬兩可的說了個時間，隨後補充道：“人家波導也在進行多元化佈局，說不定到時候把爛攤子甩掉……”
張長河深吸了口氣，正要說話，突然眼神一閃，看向對面的小道盡頭。
馮一鳴轉身看去，宋濂拿著手機正快步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