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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亞里亞的母親

() 住進武偵醫院的零時的傷——沒有想象中的嚴重。

擊中背後的子彈貫穿了身體並沒有留在體內,之所以昏迷,只是失血過多還有極度緊張後驟然的放鬆血壓失常。

被同學們當成英雄及時送到醫院,沒有多大傷害。這個傷,按照零時的恢復力,不需要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了。

反而是亞裡亞被撞暈了,後來雖然醒了,但是當時出現腦震盪症狀的亞裡亞被送去進行MRI(核磁共振)檢查,好在並沒有發現顱內出血,只是受了外傷。所以她並沒有住院。

零時住的是VIP用單人病房,這是亞裡亞幫他安排的。果然是個貴族大姐啊,待遇就是和零時這種草根出身的完全不一樣。

病房裡有個的前廳,擺滿了武偵高中的同學送來的慰問品。其中最不顯眼的就是一束插著【雷姬贈】卡片的白百合裝飾。那個機械女雷姬竟然會送這種東西過來?還真讓零時意外啊。

……啪……啪。

病房門被開啟。

亞裡亞把頭探了進來,看到醒了的零時正坐著好奇的看著她的時候,臉紅了一下,然後才若無其事的打開門,走了進來。

“——來探病?”

零時無語的看著這個掩耳盜鈴的亞裡亞。

“恩?恩,恩(第二聲)!!!”亞里亞先了頭,然後馬上猛的搖了搖頭。

“好吧,那麼亞裡亞大姐,你來幹什麼的。”零時覺得亞里亞傲嬌的樣子很好笑,但是受傷的身體顯然不適合過多調戲她,不然傲嬌病一發作恐怕自己要傷上加傷。

“我,我是,哦!!”亞裡亞彷彿想起什麼的遞給零時一份檔案,“納!這是以峰理子為中心,偵探科和鑑識科協同調查那幢大樓後做出的報告。但從結論來看……沒有發現與犯人相關的任何線索。”

“還有,還有,我想謝謝你。當然這個只是附帶的,你不要得意。”亞裡亞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當然零時不會拆穿她傲嬌的面具。

而是裝作沒聽見,而是用公式化的語氣答道:“我想也是。【武偵殺手】是個非常狡猾的罪犯。不可能會殘留下足跡那種破綻的。”

不過,雷姬的狙擊沒有擊傷武偵殺手,甚至連【武偵殺手】一痕跡都沒留下來,零時還是有失望的。

“對了,我們在車上發現了狙擊我們的子彈是.408CheyTac彈。”

“.408CheyTac彈?那個距離,看來是遠端高jīng度狙擊步槍。而且shè速超越了音速,不是AWM,那個口徑,不是巴雷特。那麼是——”零時皺著眉頭思考著。

“我認為是,M200“干預”狙擊步槍。”對於槍械,亞裡亞可比零時瞭解多了。

“那個?可是有些冷門啊。”零時想到了M200被譽為世界上效shè程最遠的狙擊步槍,在2300米的距離上仍然能保持很高的jīng度,但該槍價格比較昂貴,而且子彈也比較昂貴,難買,因此銷路一直不好。

“可是,就算知道了武偵殺手用的狙擊步槍,也沒什麼用吧。”對於槍械氾濫的東京,再冷門的槍起碼也有上百,黑社會地下組織之類的根本無法統計,所以是無法查清楚的。

“還有……這報告上也附加了對我腳踏車劫持事件的調查結果。不過,老實,那起事件的調查也等於一無所獲。當時犯人所使用的塞格威和烏茲都是失竊品。”亞裡亞繼續無奈道,臉sè還帶著無法掩飾的焦急。

【滴水不漏啊,真是個難纏的對手】

“亞裡亞。”零時放下資料,把目光轉向亞裡亞十分鄭重的,“你為什麼,對於武偵殺手這麼上心?”

身為S級武偵,亞裡亞就算正義感再強,也不會單單對一個武偵殺手這麼執著。而根據亞里亞平時的言語,她對武偵殺手追查不是一天兩天了。

亞裡亞愕然的看著零時,眼中掙扎的神sè被零時盡收眼底。

零時嘆了一口氣,笑著道:“沒關係,如果不想就不要好了。”

亞裡亞垂下了頭,但是雙拳握的發白,身體也微微顫抖。

“因為必須這樣!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

“零時,禮拜天你就出院了吧?”

對於突然這麼一句話,零時顯然沒有摸著頭緒。

“是,是啊。”

“那麼,就和我去一個地方,去了,你就明白了,我現在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

和亞裡亞約定的的周rì早上,零時就在武偵醫院每口等著亞裡亞。

“亞裡亞。”零時看見亞里亞來了,打了個招呼,但是亞裡亞卻沒有回應他。

“?”

雖然沒明白,但是看著亞裡亞那個表情,零時還是明智的沒有繼續話。

表情有些沉重的亞裡亞還是梳著雙辮,不過髮型有了變化。她留起了發簾。

亞里亞那裝飾著白sè櫻桃般絨球的高跟涼鞋輕響著,領著零時向城鐵站走去。

她現在穿的——是便服。

對只見過她穿制服和C裝備的零時來,這種普通女孩子樣的打扮,反而覺得很新鮮。

身著帶有淺粉sè花樣可愛連衣裙的亞裡亞,就像從時裝雜誌中走下來一樣新cháo。

如果要是把現在的亞裡亞照下來當作封面,那用這封面的雜誌和她穿的這身衣服一定會大賣的。

【不過……雖然知道亞里亞平時就很注重打扮,可,從沒見過她這麼jīng心過】

滿肚子疑問的零時並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今天亞裡亞的秘密將向他展開。

兩人乘城鐵到新橋,換乘JR經過神田……在新宿站下車了。

但是,還是沒有一句話。

就跟在亞裡亞後面一的零時,很清楚路上的男人們在緊盯著亞裡亞。

這也難怪。畢竟如此可愛的女孩兒是很罕見的。更不要她已經對全身各處下足了功夫,要是有男人不注意她那才叫奇怪。

亞裡亞腳下的高跟涼鞋嗒嗒輕響著,從西側出口向大廈街走去。

亞裡亞忽然在一幢意外的建築前停下了腳步。

那就是,新宿jǐng察署。

“?”

悶了一路的亞裡亞終於開口了。

“就是這裡了。”

“什麼?”零時驚詫的道,走到最後竟然是jǐng察局,零時是怎麼也想不到的。

“不多了,等會你就明白了。”

著這話的亞裡亞已經沒有了平時的霸氣和驕傲,只有濃郁的愁苦。

看著亞裡亞走進jǐng署,零時有些凝重的跟了上去。

在兩名jǐng官的監視下出現在拘留者見面室有機玻璃板另一側的美人,讓零時覺得很眼熟。

貌似……她就是鑲嵌在亞裡亞槍柄的貝殼上,雕刻著的那個很像亞裡亞的女xìng。

她有一頭柔順的長髮。縞瑪瑙一般的瞳。還有和亞裡亞一樣,凝脂般的白皙肌膚。

“啊……亞裡亞。這位,是你男朋友?”

“不、不是的媽媽。”

這讓零時看到都微感驚豔,而且聲音這麼溫文爾雅的女xìng……

竟然是,亞裡亞的,母親?

好、好年輕。

她看起來就像是比亞裡亞大著幾歲的姐姐一樣。

“那,是你很好的朋友嗎?喔—。亞裡亞也到了要找男朋友的年紀了啊。沒想到連交朋友都不會的亞裡亞竟然……呵呵呵呵呵……”

【果然年輕的母親都是這麼無良啊】

“不是的,媽媽!!”亞裡亞羞紅了臉反駁道,不過這個還真是沒什麼服力啊。

“他,他叫夏目零時,只是我的隊友。”

“……零時同學,初次見面。我是亞裡亞的母親,神崎香苗。我女兒看來是讓你費心了。”

【人妻人母都是這麼年輕的嗎,早苗阿姨也是,秋子阿姨也是】

“啊,不……”零時不好意思的道。

對於年輕美麗的成年女xìng,青澀少年總是害羞的。

會毫無理由的緊張起來,連話都不好。

亞裡亞不知為什麼有些不高興的看著零時,傾身到有機玻璃板前。

“媽媽。見面時間只有3分鐘,我就長話短了……這一臉白痴相的是【武偵殺手】的第3個受害者。上週,他的腳踏車在武偵高被人裝了炸彈。”

“喂,你當著我面我白痴真是很好意思啊!”零時不滿的道。

“閉嘴!沒時間和你廢話!”亞裡亞蹬了一眼,口氣不善的道。

【真不明白哪裡又惹著這位大姐了】零時鬱悶的看著鞋子。

看著兩人拌嘴的場面,香苗阿姨高興的捂住嘴笑了起來。

“而且還有另一個事件,前天發生了巴士劫持時間。犯人的活動突然活躍起來了。這也就是,他馬上就會露出馬腳。所以我想先把【武偵殺手】抓起來。就算只有這一件,也應該能把媽媽的刑期從864年一下減到742年。在最高法院開庭之前,我絕對會把所有罪名幫您洗清的。”

亞裡亞的話讓零時驚得雙目圓睜,742年的判刑,那是得多少的罪名啊。

“並且,我會把伊?幽那群讓媽媽背上黑鍋的混蛋,全部塞到這裡來。”

“亞裡亞。你的心意我很高興,但你想挑戰伊?幽還太早了——你的搭檔找到了嗎?”

亞裡亞回頭看了一眼零時,有些洩氣的道:“不,還沒——”

“我就是亞裡亞的搭檔!”零時上前一步,對著吃驚亞裡亞笑了笑。

“太好了,亞裡亞。你的才能都是遺傳的。只要能找到合適的搭檔,你的能力就會被提升幾倍,就像你的曾祖父和nǎinǎi。不過,看來你的搭檔很棒哦。”香苗阿姨溫柔的對亞裡亞道。

零時明白,香苗阿姨這番話也是對著他的。他對香苗阿姨肯定的了頭。

【我會好好成為亞裡亞的夥伴,生死與共的夥伴】

“知道了,媽媽,在倫敦我都聽的耳朵起繭了!”亞裡亞撅起嘴巴道。

“呵呵,亞裡亞——”

“神崎,時間到了!”

站在牆邊的jǐng官看了看掛在牆上的表提醒道。

“媽媽,你再等等。我在公審前一定會把真犯人全部抓起來的。”

“不能著急喔,亞裡亞。我很擔心你。一個人衝在前面是不行的。”

“我不管!我要馬上把媽媽救出來!”

“亞裡亞,律師先生在竭盡全力延長最高法院的開庭時間。所以你要和夥伴好好的,不要心急。”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亞裡亞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亞裡亞……!”

“時間到了!”

想勸興奮起來的亞裡亞而探身向有機玻璃板的香苗阿姨,被jǐng官拽住胳膊狠拉了回去。

啊!香苗阿姨輕吟了一聲。

“住手!不準你們對媽媽動粗!”

亞裡亞就像個的猛獸一樣呲出虎牙,那赤紫sè的眼中燃燒著怒火猛撞到有機玻璃板上。

這板雖然透明,但卻很厚很堅固。紋絲未動的就將亞裡亞擋了下來。

“放開她!”零時冷冷的道。

“你什麼?”jǐng官不屑的看著他。

零時拔出手槍,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在了他旁邊的一個jǐng官頭上。

“我不第二遍!”

“你在幹什麼!!你想劫獄嗎!!!”周圍的jǐng察馬上掏出槍對準了零時,大聲jǐng告道。

“即使你是武偵,也沒有資格在這裡撒野!!”武偵和zhèng fǔ部隊不和已久,所以沒有jǐng察在意零時的武偵身份。

零時冰冷的掃視了這群jǐng察:“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死在我手上的jǐng察也不少你們幾個!!”

“啊!!”一個jǐng官突然驚恐的大喊,“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他、他是那個特殊型別武偵——【永不哭泣之惡魔(DevilneverCry)】啊!!”

“惡魔夏目?!!”

“屠夫!?!!”

本來拿著槍的jǐng察們都害怕的震住了,一瞬間各種外號從他們口中蹦出來。jǐng察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最後有些尷尬討好似地的放下了。一個jǐng官諂媚的對著零時道:“那個,那個,夏目先生,我們這裡有規矩,你、您不要為難我們,我們也是打工的,也沒辦法的啊。”

“十分鐘!”零時冷冷的對他道,“再給十分鐘。還有,這位女士對她客氣,她在裡面,你們給我好吃好喝地招待她。記住了麼?!”

“好,好的。”jǐng官吞嚥了一口口水,畏畏縮縮的道。不過他下面那幫jǐng察也沒那個心情笑話他,他們沒一個不是雙腿發抖連看都不敢看著零時的。

零時給了亞裡亞一個安慰的眼神,了頭示意她。

“媽媽!!”

……………………………………………

從jǐng署裡出來的亞裡亞心情好了很多,一蹦一跳的。

“納,零時,為什麼他們會對你這麼客氣啊?”

零時聞言一笑:“你知道,我可是東京的S級武偵,而且是擁有十八國殺人執照的特殊型別武偵。經常在rì本執行任務的。有一次,我接下了一個掃除地下毒品交易的任務。我潛伏進去後,發現東京市jǐng察局長竟然和毒品犯有瓜葛。我只好出手把垃圾消滅乾淨了,那幾個蛀蟲jǐng察我也沒放過。然後那些向來習慣遲到的jǐng察掃去打掃戰場,我後來聽,他們中很多人看了那個場面都嚇得尿褲子了。”

“那麼,剛才那些jǐng察中有去參見那次行動的嘍。你的名聲還真好用啊。但是那些傢伙竟然無視我……”亞裡亞鬱悶地撇了撇嘴。

亞裡亞雖然也是S級武偵,但是她的名聲都在歐洲,在rì本反而聲名不響,所以剛才那群jǐng察才會對她那麼囂張。

當然零時的名聲多是兇名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在東京這片地頭還沒有人敢惹他。

“亞裡亞,我會幫你的,幫助阿姨解脫罪名。”零時撫摸著亞裡亞的頭道。

“區區零時,竟然……”

亞裡亞接下的話沒有再出。

因為零時一把摟住亞裡亞。

“還是悲傷的吧,即使和媽媽多相處了十分鐘。還是捨不得的吧。”

“想哭,就哭出來吧。”

零時感覺自己胸口溼了一塊。

“我沒哭。”

“亞裡亞……”零時溫柔的叫著亞裡亞的名字。

“我……根本……”

亞裡亞著緊咬住牙,但淚卻依然從她緊閉的雙眼中不斷湧出。

“沒……哭……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突然斷了線的人偶一樣,大哭了起來。

零時感到心臟都被哭聲揪起來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媽媽……媽媽啊啊啊啊啊啊……!”

黃昏的街道上,明亮的霓虹燈正配著歡快的樂曲,在宣傳著流行服飾和最新的電子產品。那忽明忽暗的光,就像在撫弄亞裡亞的粉發一樣,照在她頭上。

天空就像落井下石一樣的,下起了陣雨。

人們,車輛,從兩人旁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