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第一監獄
這裡關押的一般都是十年以上的犯人,按理說怪癮作為一個手機遊戲的導演罪不至死啊。
可誰讓他犯事被抓的時候有一名員工跳樓了哪,還是未成年!
然後便完了,教唆未成年人打工、成立遊戲工作室破壞遊戲環境、人命官司數罪併罰,直接給怪癮給整寄了。
“快點!別踏馬磨磨蹭蹭的!”
一間牢房內,怪癮正對著一個新來的犯人耍著威風。
他來這裡也已經三個多月了,換句話說就是過了新手期,融入到了這個集體裡。
一般人肯定是頂不住開始那段時間的霍霍,可怪癮不同,他心裡有狠。
狠那個素未謀面卻把自己送入牢裡的安瀾!
所以他憋著一股勁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古有範睢被打的半死,遠走秦國十年終究報仇雪恨。
今有他怪癮縫紉機踩冒煙,臥薪嚐膽復仇者歸來!
熟練地指使著眼前新來的犯人做著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怪癮開口問道:“誒~叫啥,多大,怎麼進來的。”
犯人看著很年輕,眼中看向房間裡的幾人充滿了懼怕,尤其是對眼前的怪癮更是恐懼無比。
無他,因為怪癮就是對他出手次數最多的那個,經常在閒暇時光找他立棍單打。
進來三天時間裡,整間屋子就沒人跟自己說過話,足足整了三天的下馬威。
現在聽到面前的中年人開口,犯人都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
“大...大哥!”
啪!
怪癮上來就是一比兜,然後拽著他的頭髮走到一個坐在床鋪摳腳的犯人面前罵道:“大哥是你叫的嗎?你記住了,這間屋子的大哥只有一個!這才是大哥!”
啪啪!
怪癮說著上去又是兩比鬥,還想再打時被那個大哥勸住了。
“誒誒誒!行了,別打了老怪。”
“是,大哥。”
怪癮乖巧的站在旁邊,摳腳大哥一邊開始摳耳朵一邊看著新來的犯人問道:“看著歲數不大嗷,怎麼進來的?”
“我...偷竊。”
“昂~那還行,沒幾天就出去了吧?”
“是的大哥,我三個月。”
“那怎麼來這了哪?”
“偷得那人有點實力...就...就說讓我吃點苦頭。”
“行吧,這踏馬曹丹的社會!”摳腳大哥一聽是這麼回事朝旁邊啐了一口,“叫什麼啊?”
“大哥》。。我叫阿澤。”
“行!”
摳腳大哥擺擺手,示意老怪把他帶走吧,“不犯錯就別打了,去給他講講規矩吧。罪不至此,何以致死啊。”
“是,大哥。”怪癮十分乖巧,將阿澤領到一邊後果然沒在打他,耐心的講起了規矩。
別忘了怪癮之前可是工作室導演,底下員工都是未成年的叛逆小比崽子,所以很擅長跟這幫小孩打交道。
三言兩語間,阿澤就漸漸的消除了對怪癮的恐懼,轉而變成了敬畏。
怕還是怕的,但他現在覺的怪哥除了喜歡跟他立棍單打外還算個“好人”。
“誒?對了,你多大了?”怪癮沒來由的問道。
“昂,我十九了怪哥。”
“嗬~真年輕啊。”怪癮抿了抿嘴唇,不經意的問道:“平時玩啥遊戲嗎?”
“玩啊,聯盟、火線、地下城啥的。”
“手遊哪?”
“手遊就王者農藥,我就是在家打排位的時候被抓了。直接給我按那了,估計那把肯定是輸了。”
“哈哈,還挺幽默。”阿澤沒有注意到怪癮聽到王者農藥四個字時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了。
如果他學過心理學一定就會知道,這屬於創傷式應激反應,被某項東西傷害過後就會特別懼怕。
比如有人小時候淹過就怕誰,被狗咬過就怕狗。
相反的桉例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被某項東西傷害過後反而特別理解,甚至愛上傷害他的人或物。
怪癮是前者,被怪癮立棍單打後覺得怪癮是好人的阿澤是後者。
倆人相當於病友了屬於是!
“呼...王者農藥,真不戳。”怪癮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不過他很好的控制住了,深呼吸幾次後用儘量顯得很平和的語氣問道:“你被抓進來之前什麼段位?”
“我啊?”阿澤有些小驕傲,“我榮耀王者!巔峰賽1800!一手打野玩的...”
“什麼?”怪癮一聽打野眼珠子都紅了,瞪向他,“你說你玩什麼位置?”
“打...打野啊?”阿澤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很好!打野好啊,等會再聊。我們先做點有意思的事情!”
怪癮露出一抹瘋狂的微笑,他將自己一邊的褲兜掏了出來然後站起身。
阿澤見狀便明白了什麼意思,這個動作在這三天裡出現了至少十次!
他顫顫巍巍的抓住了怪癮外露的褲兜,怪癮踩著拖鞋朝著廁所走去,阿澤亦步亦趨的抓著褲兜跟在他身後。
有的獄友看到了這一幕後笑著說道:“老怪,你這是找到真愛了啊,這踏馬腰子受得了嗎?”
“哈哈,來感覺了。”怪癮眼中有些興奮,“小夥子剛才說的幾句話直接讓我嗯了,必須發洩一下子。”
“速度啊,等會獄警來查寢了。”
“放心吧二哥,我快。”
......
第二天,經過了一上午正常的勞動改造過後,中午吃過飯終於到了放風時間。
老怪先從渠道弄了點華子,孝敬了大哥後自己也點燃一根。
他看向一旁的阿澤,“抽菸嗎?”
“抽...抽的。”
“呵呵,我昨天的話沒說完啊。”怪癮扔給他一根,阿澤如飢似渴的點燃香菸,他突然被抓,四五天沒抽菸著實是憋得夠嗆。
“嗯嗯,嘶~呼...怪哥你說。”
“嗯,你這分段很厲害了。”怪癮眼神透著些懼怕,還有些期待,“你平時的話看直播或者比賽啥的嗎?我看很多高階局的玩家Kpl比賽都不看的。”
阿澤一聽這個立刻來了精神,“怪哥,您也玩王者農藥?連Kpl都知道?”
“呵呵,這麼說你平時看比賽了?”
“當然了!”
阿澤一臉興奮的說道:“您是不知道啊,就我被抓進來之前,王者農藥電競圈鉅變!WB戰隊沒聽過吧?一家獨大,全勝奪冠!”
怪癮聽到WB戰隊時眼珠子又紅了,上次打掃衛生的時候,如果牆上的小電視播放新聞時他沒聽錯的話...安瀾好像就在WB戰隊!
阿澤完全沒有注意到怪癮再次創傷了,滔滔不絕的說道:“我當時不管看比賽還是直播,都看得第一人稱視角!因為我玩打野嘛,所以就看WB隊的打野,安瀾!瀾哥太勐了!Kpl真神了屬於是!”
“怪哥你是不知道,安瀾一個賽季打完百分百勝率奪冠,所有英雄全部100%勝率。常規賽MVP,總決賽FMVP!英雄池深不見底!簡直就是無敵!”
“還好我三個月就要被放出去了,到時候他們秋季賽也就剛開一個月,我還能趕上今年的世冠!”
“我進來前有句話特別流行,是安瀾的伯樂華子說的,他說Kpl從此以後只有兩支戰隊,一支是安瀾所在的戰隊,一支叫其他戰隊!”
“哈哈哈,太囂張了!不過我喜歡,尤其是安瀾粉絲給他應援的那句話!真的霸氣十足!”
“仙之巔,傲世間,有我安瀾便是天!!!”
“上梓墨,下喬星,中路花捲挽天傾!!!”
阿澤一根煙抽完還有說不完的話要說,轉頭正想問怪癮菸頭怎麼處理,卻突然愣住了。
因為怪癮此時雙眼通紅,全身微微顫抖,雙拳緊握。
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處於紅怒高溫的狀態!
“安...瀾...”怪癮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個字,帶著無盡的恨意。
有句話叫:只要你過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如果安瀾進入到Kpl賽場後泯然眾人矣,或者不溫不火的話,那怪癮還能好受一點。
可安瀾這比竟然混的如此好,好到要不是知道阿澤不敢騙自己,怪癮都覺得他在吹牛比。
怎麼可能有人進入職業就這麼牛比哪?
聽聽都是什麼詞!
全勝奪冠!常規賽MVP!總決賽FMVP!
這踏馬是那個直播的安瀾?
怪癮心態都崩了,得知把自己送進來的罪魁禍首竟然混的如此好,太傷人了!
簡直是爆殺!
“怪...怪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阿澤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再傻也看出怪癮此時的不對勁了。
“沒事!”怪癮從牙縫裡狠狠的吐出兩個字,然後眼前一亮,看向阿澤說道:“你平時總看他直播嗎?”
“誰?安瀾嗎?當然了,他直播時候跟打比賽判若兩人。打比賽時候像是一個面癱,一個冷麵殺神。但是直播的時候是真的搞,這麼長時間下來他就沒穿過重樣的睡衣,哈哈哈,據粉絲統計安瀾的動物系列睡衣已經上百套了!睡衣控了屬於是。”
“行,阿澤啊。”怪癮拍拍他的手,意味深長的說道;“以後煙就別抽了,你看安瀾就不抽菸是吧?職業選手要保持神經跟反應的靈敏才不會影響操作。不然會出現腦子操作了手卻跟不上的舉動!”
阿澤一臉不解,“怪哥,我我我...我不是職業選手啊,關鍵我也不是安瀾啊。”
“不,你是。”
阿澤:“???”
“怪哥也是與時俱進的,你們年輕人的把戲我都知道。”怪癮笑著將自己的褲兜翻出來,看著阿澤說道:“從此以後你就是安瀾,不僅我這麼叫你,你的吃飯說話在這三個月也要模彷他知道嗎?嗯?”
“別急著拒絕,拒絕的話你會很慘,我說的。”
阿澤:“知...知道了怪哥。”
“嗯?叫什麼怪哥!”
“那叫什麼?”
“你現在是安瀾,叫怪爹!”
阿澤:“......”
等什麼時候得找別人問問怪癮是為什麼進來的,總感覺他跟安瀾有仇哪...
阿澤心裡暗自想著。
......
又過了一個月,時間來到了7月中旬。
本來在號子裡無牽無掛,只有一個安瀾讓他狠狠記住的怪癮,這一天突然收到了探監通知。
有人竟然來探他的監了!
來人者稱是怪癮的侄子,怪癮自己卻沒有侄子。
不過他也並沒有拒絕,跟獄警道謝後便第一次走向探監區。
隔著一扇防彈玻璃,看見坐在對面微笑看著自己的那個男孩,怪癮一瞬間竟然想轉身逃走。
男孩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同時指了指聽筒,示意要跟怪癮說話。
怪癮不理他,轉身想逃回去。
啪~
男孩將一條華子還有若干零食放到了桌面上,怪癮停下了腳步。
監獄裡物質稀缺,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可真是寶貝啊。
哪怕最後到自己手裡的物資已經所剩無幾,但那也是能夠順水推舟做人情的機會。
所以怪癮轉過身,做到了男孩的對面。
隔著玻璃窗,雖然只有短短半小時的時間,但倆人都沒有張口說話,而是細細的打量著對方。
男孩比起之前怪癮見他時的樣子來看,長高了,也清秀了許多。
之前那一頭油乎乎的打柳長髮剪成了清爽的短髮,一身不知道多久沒有洗的衣服褲子,還有那雙髒兮兮的鞋也全都換成了乾淨整潔的一套。
比起之前那個印象裡的男孩,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而在男孩眼裡哪?
那個之前橫行跋扈、口若懸河的怪導不見了,那個喜歡帶著黑框眼鏡裝文化人的中年怪導不見了。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個微微句僂著背,眼中只剩下暗澹的普通中年人。
而且跟那些眼中充滿著希望的中年人不同,眼前的怪導眼中連一絲的希望都沒有。
圍繞在他眼眶內的,只有無盡的麻木跟深藏在其中的仇恨。
他穿著寬鬆的獄袍,編號是9527。
將東西連忙收下後,怪導抿了抿嘴。
他不想示弱,但終歸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不管對面這個男孩是來嘲笑自己還是來做什麼的,他都接受。
虎落平陽被犬欺,更何況自己從來就不是老虎哪。
......
“怪導,好久不見。”
男孩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有些沙啞,看樣子正處於變聲期。
“如果我沒記錯你ID的話,且聽風吟對吧?”
怪癮露出一抹苦笑,“墨子的死我不想多做解釋,你們都沒事,他卻受不了跳樓了。不過這也算報應了,我本來判個四五年就能出來,現在卻成了超級加倍!”
“倒是你,看來是走上正道了。找到一個工作好啊,遊戲是沒有前途的。千軍萬馬獨木橋的可不只有高考,越是需要天賦的行業越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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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墨子哪?那我真是替他謝謝你了。”且聽風吟冰冷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句顯得怪癮剛才的話十分可笑,“至於出路,我答應過要帶著墨子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的。現在嘛...”
撕拉!
他一把將身上外套的拉鎖拽下,將外套脫下來後,裡面穿的是一件T恤。
只是這件T恤看在怪癮眼裡,卻充滿了諷刺!
“是的,我透過了青訓營跟一線隊的試訓。”
“現在是Kpl職業聯賽RW俠的一隊替補了,怎麼樣?”
看到怪癮的表情且聽風吟就像是吃了蜜一樣甜,他終於替墨子報仇了。
對於傷害過你的人來說,最好的復仇方式就是過得比他更好。
且聽風吟做到了!
都知道怪癮之所以做工作室導演就是因為他當時打職業沒成功,所以才惱羞成怒決定狙擊那些拒絕過他的戰隊。
現在手下天天被罵沒天賦只能打單子當演員的且聽風吟也成了職業選手,還是Kpl不是什麼次級聯賽,這讓怪癮不能接受!
好在之前安瀾給他的刺激太大了,才讓現在的他沒有徹底破防。
且聽風吟可太瞭解自己這個之前的老闆了,怪癮可是情緒十分容易外露的人,尤其是負面情緒。
要不然也不能被拒絕直接進入一線隊,就一氣之下當導演開始狙擊別人。
“看來安瀾的事情你早知道,這樣也好,省得我再說一遍。”
且聽風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回頭剛走兩步就突然停住,然後回過頭看著旁邊的獄警說道:“警察哥哥,你為什麼要把我買的這些東西給他啊?”
“啊?”小哥哥一臉懵逼,“你不是他侄子嗎?這不是你給他帶的?”
“當然不是了,他怎麼進來的你也知道。我是當時被他天天打罵的未成年員工。”且聽風吟笑著解釋道:“那些東西算是我給你們買的,看管這麼一幫負能量犯人,真是辛苦了!”
“這個...我們有規定,說是》。。”
“反正只要不給他就行!”且聽風吟打斷他,指了指怪癮然後說道:“只要不給他就行,怎麼處理我不管。行嗎哥哥?”
“額...好,好吧。”
“謝謝哥哥。”且聽風吟對著憤怒的怪癮露出輕蔑的笑容,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行了!探監結束,9527號犯人,起立回去!”
怪癮:“那是我的!給我分點行不行啊?求你了!”
“人嫌狗憎的東西!做了那麼多壞事,想得還挺美?”
怪癮:“待到秋來八月八,我花開後...啊!!!!”
一根又粗還大的電棍直接懟在了他的腰眼上噼啪作響,將怪癮電的活蹦亂跳的。
“還踏馬念反詩哪,你有那個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