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上臺。
擺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不知為什麼，張笙總覺得他腳下打顫。
聽說李健娶了一個如狼似虎的富婆，難道是晚上劇烈運動多了？他走起路來飄飄悠悠的，好像喝了假酒。
看著李健，張笙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往的經歷。
以前兩個人的關係不像現在這麼糟糕。相反兩個人關係還挺好，是那種冰棒都可以互相分一半、內褲都可以共用一條的好朋友。
他們之間純潔的感情就像是巴拉拉小魔仙的變身棒，只要大喊一聲對方的名字，對方就會立刻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直到一次意外，李健的真面目暴露。
誰能想到那幾年都是李健裝出來的。
年輕的他淳樸善良，天真無邪，哪能是狡猾李健的對手。
現在想想，當初的那些舉動都是李健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
要不然為什麼李健要來借內褲穿，真拉褲子上了嗎？
恐怕當初只有他一個人傻不拉幾得信以為真。
回憶是粉紅色的泡沫。然而泡沫畢竟是泡沫，縱然顏色是夢幻的，戳破後便什麼也不剩。
張笙摸了摸下巴，食指敲了一下桌面。
聽這背景音樂，李健似乎準備唱周華健的“朋友”。
“嘖嘖。心機很深啊！”
“想透過這首歌喚起我和你之間的回憶，讓我打高分？”
張笙搖頭不屑道，“不可能。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周華健的“朋友”這首歌難度並不大，而且臺詞淺顯。
就算是ktv級別的選手都不可能唱錯。更何況是去音樂學院進修過的李健了，他唱錯了才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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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李健收尾了。
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臺下的觀眾覺得唱的還不錯。
但張笙有不同意見。
他也不是挑刺，也不是針對。這其中確實有一些瑕疵，李健唱的有點油，缺乏真情實感。也是，沒有把別人當做朋友的人，怎麼可能唱好這首歌。
五分，五分，五分…
臺上其他三位導師清一色的給了五分。這種簡單的歌曲，更多考驗的是感情，沒感情的歌曲他們不給一分就不錯了。
只剩張笙一個人沒打分。
張笙有些欣喜。
似乎只要他打個五分，李健就被淘汰了？
這劇情太出乎他意外了。
本來他還以為需要暗箱操作的，這樣看來並不需要啊！
也是因為雷姆的表現太出色了！一首
“海闊天空”唱的實在是太棒了，李健跟在她後面有些吃虧。
張笙似笑非笑地盯著李健，眼中意味深長。
華少眨眨眼，問身旁的李健：“在張笙打分之前，你要不要說些什麼，為你拉一下票？”
李健冷笑一聲，“不用了，他不可能給我高分的。”
“為什麼？”華少有些好奇，“你們之間很瞭解嗎？”
張笙十指交叉，把兩隻手放在桌子上，撐住自己的大腦袋，笑眯眯地看著李健說道，“很瞭解，非常瞭解。他是我鄰居家的小孩。”
李健又補充道，“而且我們是仇人。”
仇人？觀眾們一愣。
緊接著他們面色一喜。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馬上會有非常有趣的事情發生。
下一秒，李健拿起麥克風，他的語氣生無可戀，他嘆氣說道：
“我就知道會這樣。”
“無論我唱的多好，我都會被淘汰。”
“我本來以為你們這個節目會不一樣，沒想到還是這樣。”
“你們這些綜藝節目都是串通好的。”
李健表情有些生氣，但他似乎剋制住了憤怒，“把我留到最後，就是為了算著分數讓我合理被淘汰。真是煞費苦心啊你們！”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讓我在海選被淘汰。”
譁~
底下的觀眾竊竊私語。
似乎都在討論李健說的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汪蘇瀧推了一下眼鏡，“你是在質疑我們的水平嗎？你是覺得我們不專業嗎？”
“專業…嗎？”
李健像是自暴自棄一樣，他雙腿虛浮，眼神也有些迷離，“別人不說。坐在臺上的張笙我還不瞭解嗎？他根本沒有學過音樂，甚至唱歌五音不全。他都可以坐在這裡，你們娛樂圈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你…”
張笙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
李健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平常他不會說這些話。他的生存之道向來是舔。舔可以解決的事情，讓他放下自尊當狗都可以。
但…李健今天竟然敢在這裡公然挑釁整個節目組。
是誰給他的勇氣？梁靜茹嗎？還是他背後另有其人？
張笙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那英。
她在笑？
她被罵了還在笑？有沒有點兒廉恥心？
臺下的觀眾議論紛紛，有些不明真相的觀眾產生懷疑。他們相信李健的話，覺得節目組有黑幕。
但他們關注的不是李健，而在張笙身上。
也是，一個沒有學過音樂的人，卻當了導師。這裡面沒有貓膩，他們都不信。
毛不易坐在臺上，
他罕見地主動開口，說道，“你說話的時候儘量注意點，即使你和張笙有恩怨，也不要得罪到其他導師。”
頓了頓，毛不易化身成為毛懟懟，他繼續說道，“而且，節目不存在黑幕。你唱得好不好，你心裡沒有點兒數嗎？你自己都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還用的著我們說嗎？”
張笙拍了拍毛不易的肩膀，示意他別說了，讓他自己來。
毛不易這才一臉不情願地閉上嘴。
“你是認為我不配坐在這裡嗎？”
張笙抬起頭，看到李健點頭，他冷笑一聲，“那我給你個機會，公平對決，現場觀眾打分。”
“看看究竟是誰，不配待在這個舞臺上。”
兩個人劍拔弩張，現場火藥味十足。
情況變成這樣，僅僅是幾句話的時間。
華少還沒來得及反應，導演的話在耳麥裡傳了出來，“答應他們。”
耳麥那頭很亂。
還有其他人的聲音：“不行，萬一他輸了，節目就崩了。”
“當務之急，我們要趕緊解決這個無稽之談。”
“實在不行就讓李健進決賽。”
“不行，那不就坐實了有黑幕嗎？”
“都給我安靜！”導演大喊一聲，對他們說：“你們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相信我，他不會輸。”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現在都聽我的。”導演很霸道，聽不進去其他人的建議。
要是放在別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被噴霸道獨裁。但在很多年以後，人們才知道，他當年做的這個決定，成就了他最佳綜藝導演的稱號。
導演把頻道切到張笙的耳麥上，“你必須全力以赴，輸了你就死定了。”
“切。我怎麼可能輸，畢竟在音樂領域裡，我可是王啊！”
張笙感到有些好笑，有系統的幫助，別說是李健了，就是馬健、綠箭、草船借箭和他比，他都不會輸。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張笙走到臺中央，直面李健。
李健果然是喝酒了，一靠近他身上一股子酒味。
怪不得他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
耍酒瘋呢！
“我先來。”
李健自信地走到舞臺中央，“接下來我要帶來我的原創歌曲。”
“澎湖灣。”
這一模一樣的旋律，這一模一樣的歌詞。
張笙愣住了，毛不易也愣住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哭笑不得。
他們倆擠眉弄眼，似乎都在憋笑。
但同時他們都知道一點，在李健唱這首歌的時候，這場比賽張笙已經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