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厭像是沒聽懂般, 抬著頭,呆呆看著夏枝野,看了很久很久,才低下頭, 把腦袋埋進夏枝野頸間, 甕聲甕氣說了句:“騙子。”
夏枝野指淺淺插進他的髮梢, 安撫般地撓了兩下:“沒騙你。”
“那為什麼他們喜歡我呢。”
“因為傻子才會喜歡傻子啊。”
少時的沉默,像是思考。
然後宋厭抬起頭,一臉認真地篤定道:“所以你是傻子。”
邏輯嚴絲合縫。
夏枝野:“……”
這小東西真是醉沒醉一氣人。
氣人, 還黏人。
無論夏枝野怎麼哄,一直牽著夏枝野的放, 像是怕這個唯一喜歡的人跑了一。
最後還是劉奶奶端了粥過來, 才勉為難鬆開。
喝粥倒是很乖,夏枝野送一勺,他就喝一勺,如果燙了,就輕眨一下眼, 也說, 就是咽得比較慢。
夏枝野察覺出對,試了一口溫度, 低聲道:“燙了怎麼說?”
宋厭垂下眼睫:“會被罵。”
夏枝野:“……”
會被罵麼。
宋厭喝醉了的表現明顯是迴歸幼童時期的潛意識, 會被罵,難道是小時候有人餵飯, 宋厭如果鬧點小脾氣就會被罵麼。
光是看宋厭現的子, 就難想象他小糰子時期該多漂亮,放心裡疼就算了,怎麼還會被罵。
宋厭小時候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夏枝野很想問。
他也知道宋厭現這種狀態, 他問什麼能問出來。
可是宋厭是個自尊心和自我領地意識很強的人,如果他是真心想說,自己冒昧問了,就顯得太尊重人了。
於是到底沒說什麼,喂宋厭喝完粥後,哄他刷了牙,洗了澡,浴室外等著替他吹完頭髮把他送回床上後,正準備自己去洗漱,衣角就被拽住。
回過頭,宋厭頂著一頭溫順趴著的頭髮,裹著被子,仰著腦袋:“一起睡。”
很難想象和那個動動就一腳把他踹下床的漂亮酷哥是同一個人。
夏枝野語氣軟了:“我洗完澡就回來一起睡。”
“要。”宋厭小朋友很倔強,“現就要一起睡。”
“我走,就去洗個澡。”
夏枝野耐心解釋。
宋厭難得的固執:“我要晚上一個人呆房間裡。”
“開著燈的,黑。”
“要。”
宋厭緊緊攥著夏枝野的衣角,唇角微抿,與說是耍賴撒嬌,如說是像怕夏枝野把他一個人扔下一。
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夏枝野嘆了口氣:“行吧。”
然後就掀開被子上了床。
順關掉床頭的壁燈的時候,一向討厭別人觸碰的宋厭竟然主動地蹭了過來,摟住夏枝野的胳膊,把頭埋到他頸間,輕輕蹭了蹭。
這種類似於小動物討好般的依賴行為,讓夏枝野的心瞬間就軟成了一灘水。
誰說宋厭大少爺脾氣的,明明就是個小可憐。
正準備摟過他哄哄,下一秒,宋厭就挪開了腦袋,然後嫌棄地扔出一句:“好臭。”
夏枝野的僵半空:“……”
也知道是誰準我洗澡的。
沒良心的小東西。
只有傻子才會喜歡傻子,有人活得太聰明,所以他們配喜歡你。
宋厭醒來的時候,依稀記得這麼句,可是再往深裡想,就什麼也想起來了。
頭昏得厲害,翻身想繼續睡,一腳踹上一條硬邦邦的大腿。
然後就僵那兒,一動動了。
夏枝野半撐起身子,支著腦袋,看著他,唇角微彎:“還裝睡?”
宋厭掀起眼皮,一臉善:“我怎麼你家。”
夏枝野一抬眉:“是你自己昨天晚上非要和我一起睡?”
宋厭:“?”
“如果你想起來的,我也可以幫你回憶一下。”
“......”
宋厭對自己的酒量有點逼數:“用了。”
說完翻出機,看了眼時間,起身下床。
夏枝野問:“再睡會兒?”
宋厭穿著衣服:“嗯,趕飛機,時間來及了。”
夏枝野:“......”
感受到夏枝野微妙的沉默,宋厭才想起來這個藉口好像以前用過,又補了句:“這次是去馬達加斯加,是回北京。”
夏枝野想起宋厭昨天接的電:“回北京過中秋?”
宋厭:“嗯。”
看宋厭想多說,夏枝野也沒多問。
等宋厭洗漱出來後,就看見夏枝野倚門口,裡拿了個飯盒:“奶奶自己做的桂花月餅,帶上嚐嚐。”
宋厭順接過塞進書包:“替我謝謝奶奶。”
說完匆匆往門外走去。
夏枝野一把拽住他的腕。
宋厭剛想問他又要幹嘛,裡就被塞進一把傘:“外面下雨了,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北京玩得高興,就早點回來,我一直家,哪兒去。”
聲線一如既往的散漫,好像多了什麼。
宋厭沒聽出來,又覺得有莫名妙。
他從小北京長大,熟門熟路還有家人朋友,夏枝野沒事擔心他北京的事幹嘛。
還是隨口應道:“行。”
飛機晚了點,到北京的時候,天色已徹底黑了下來。
來接他的是宋家司機:“先和夫人已帶著小少爺去覃家那邊了,我送您過去。”
宋厭沒什麼興趣:“用,直接回家。”
司機為難道:“先讓我一定要帶您過去。”
宋厭知道他們一家人覃家團團圓圓過中秋非把自己這個外人叫過去幹嘛。
司機也是拿宋明海的錢宋明海辦事,自己可以想去就去,他們沒法交差。
於是最終車子還是緩緩向某所大學校園的院士住宿區行駛而去。
覃家的老先老夫人早年是知識分子,後來老夫人行至院士,老先辭職商,事業做得紅火,名聲也好。
正好膝下獨女看上了大自己七歲白起家的商界貴,兩方一拍即合,就訂了婚。
你借我的名,我借你的利,也算段美好佳緣。
如果是他們訂婚的日子就宋厭母親死了三個月後,而那時覃清已有了兩個月身孕的,就連宋厭覺得這樁婚事沒什麼可指摘的。
說實,宋厭恨覃清,甚至連討厭說上。
可能是因為從覃清嫁過來後,他才知道原來是所有夫妻吃飯的時候會摔盤子摔碗再打兒子一個耳光,也是所有母親會歇斯底里發瘋,動動就拿著刀要帶上兒子同歸於盡。
也會有人他開家長會,他按時按點添置衣服,問他有沒有病感冒,說中間到底有多少真,起碼用和家裡女主人獨處的時候,擔心自己隨時可能或死或傷。
所以他對覃清一向還算客氣禮貌,只是單純地厭惡宋明海而已。
到了覃家的時候,晚宴已開始。
宋樂樂一看見他,就衝過來一把抱住:“哥哥,我好想你啊。”
宋厭剛抬起想摸摸他的腦袋,覃老夫人就招呼道:“樂樂,快過來,別打擾哥哥,姥姥你剝蝦。”
努力做得自然,神中是掩飾住的緊張,像是下一秒宋厭就要把宋樂樂吃了一。
宋樂樂也才剛到十歲,屁懂的小孩兒,哪裡明白大人的這,聽見姥姥叫他,開開心心地就跑過去了。
宋厭抬到一半的落空,沒說什麼,自然垂下,順勢落座。
宋明海也沒抬頭看他一眼,就問:“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宋厭:“高考後吧。”
“你打算就那個破地方讀完高中?”
“是你讓我去那兒的嗎。”
“我讓你去,是讓你反省自己的錯誤。”
“那抱歉,我暫時還沒發現自己的錯誤。”
餐桌上的氣氛有冷,沒人敢開口說。
少時,宋明海終於抬起頭,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睼向宋厭:“因為嫉妒同學,就把同學從三樓陽臺推下去算錯誤?”
宋厭低垂著眼瞼,沒什麼緒:“我說過很多次,我沒有。”
“所以尚唯是自己跳下去的?”
“我也回答過很多次,是,你信嗎?”
宋厭抬起眼眸,迎上宋明海的視線。
短暫的沉默。
宋明海冷笑一聲:“果然和你媽一。”
果然和你媽一。
陰鬱孤僻,敏感善妒,滿口謊言,心理扭曲。
這,宋明海曾一字落地對他說過一次。
宋厭握著筷子的指節用力得泛出青白。
可是看了一眼覃清緊張安的表,又看了一眼宋樂樂害怕無辜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選擇平靜地放下筷子,拎起書包:“你們慢用,我吃飽了。”
說完起身走到玄關。
身後宋明海冷冷道:“你敢出門,我就敢停了你的卡。”
宋厭想沒想,直接掏出那張黑卡,放到玄關處的櫃子上,擰開把,徑直走進萬家團圓獨自的夜裡。
沈嘉言來接宋厭的時候,就看見天上掛著滿滿的圓月,人間點著萬家的燈火,而地上就只有一個宋厭孤零零的站路邊。
路燈昏黃老舊,夜裡切割出一片還算暖色調的光束。
宋厭站光束之外,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外套,夜風兜起衣襬,顯出少年獨有的纖韌清瘦的輪廓。
北方入了秋的夜裡,看上去有種格格入的孤獨。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問:“又和你爸吵架了?”
“嗯。”宋厭抬眸,“謝了。”
簡單一句,沈嘉言心領神會:“有什麼謝謝的,我媽聽說你要來,可高興了,就等著你我輔導作業呢。還蒸了好多陽澄湖大閘蟹,待會兒你多吃點。”
宋厭出的時候,兩家還是住的對門。
宋厭每次無家可歸的時候,就是被沈嘉言撿回去的,後來兩人一起上了初中,高中,來沈嘉言家留宿也就成了常事。
沈家父母看宋厭長得好,成績好,又聽說了他家裡的況,再加上宋厭初中時候救過沈嘉言一次,所以對宋厭的到來每次還算歡迎。
拉著宋厭吃了幾隻大閘蟹喝了一杯紅糖薑茶後,才放他跟沈嘉言回了房間。
“幸虧你來了,然我媽肯定又要逼著我寫完一整套理綜卷子才讓我睡覺。”沈嘉言癱到床上,有氣無力,“過小厭,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轉回來啊?”
“高考後吧。”
“什麼?!”沈嘉言如聞噩耗,晴天霹靂。
宋厭解釋:“回來看著宋明海煩。”
“可是你的,沒人我抄作業,沒人我講題,沒人陪我打遊戲,我的人真的好寂寞。嗚嗚嗚,我親愛的厭,你早點回來吧,失去你之前我沒有意識到原來你對我的人這麼重要,只要你能再回到我身邊,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
沈嘉言說著就爬到床邊抱住宋厭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所以你能能先幫我把這張數學卷子做了。”
宋厭:“......”
這感天動地的友誼。
“真的,求你了,厭兒,是我想做,真的是這套卷子實太難了,我會啊。而且我媽說國慶節做完這個月就我零花錢,所以你就行行好,救救孩子吧。”沈嘉言抱著宋厭大腿,嚎得悽慘至極。
宋厭嫌棄地把腿抽了出來:“行了,拿來吧。”
沈嘉言場一躍而起,送宋厭一個無比熾熱激烈的擁抱:“謝謝爸爸,爸爸我愛你,爸爸明天想吃什麼?爸爸渴嗎?爸爸餓嗎?爸爸需要什麼特殊服務嗎?爸爸你看我這叫還行嗎?”
宋厭一臉平靜:“你再叫一聲我就去告訴你媽我是你爸。”
“……”沈嘉言鬆開,“打擾了。”
沈嘉言的書桌是一張巨大的折角長桌,宋厭這頭做著數學卷子,那頭沈嘉言已開啟了遊戲。
邊打還邊和宋厭聊了起來:“我記得明天好像是你媽媽忌日,需需要我讓我媽幫你準備點什麼。”
宋厭:“用,我自己買束花就行。”
沈嘉言:“需要我陪你去嗎。”
宋厭:“你早上起的來嗎。”
沈嘉言:“......”
默契的沉默。
“所以你就少說廢,該幹嘛幹嘛,也用想著安慰我。”宋厭隨做完一道沈嘉言算了一天沒算出來的數學題,語氣平淡。
沈嘉言聽出來他是很想繼續談論這個,就換了個題:“行,說這個,那說說你南霧過得怎麼?”
沈嘉言問出這句的時候,宋厭的筆尖紙張上略微凝滯了一下。
他好像從來沒想過自己南霧過得怎麼。
這座城市氣候潮溼,總是下雨,少見陽光,衣服怎麼曬也曬幹,飯菜口味重油重辣,地人還總喜歡說口音濃重的方言,時常聽懂。
學校環境和教學條件也很一般,沒有保姆阿姨,更沒有專車接送,許多事如北京方。
想起這座城市的時候,有一種鬆弛的愉悅。
大概是因為這座城市沒有那堪痛苦的過往,也沒有那爭論休的誤解冷戰,只有一傻逼事停地發著。
可是那傻逼事,仔細想起來,除了特別丟臉以外,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愉悅的。
而臨走前夏枝野的那句“如果北京玩得高興,就早點回來”也很莫名妙。
早點回南霧嗎。
他北京整整活了十六年,南霧活了過區區一個多月,按理說應該算背井離鄉,為什麼時刻身處北京想起南霧的時候,有種奇異的歸宿感。
他怎麼會有歸宿感這種東西。
宋厭捏著筆,神思飄得有遠。
而沈嘉言半天沒等到他的回答,以為出了什麼事,從遊戲裡抽空回過頭:“怎麼了?是南霧過得好嗎?還是那個叫夏枝野的傻逼欺負你了?”
音剛落,宋厭的機螢幕就亮了起來。
[wild]:宋大喜同學,中秋快樂,愛你,比心~
宋厭一邊回覆道:[少噁心]
一邊漫心地回答沈嘉言:“沒,他是挺傻逼的,沒欺負我。”
“小厭。”沈嘉言突然叫他。
宋厭發著微信,頭也沒抬:“怎麼了?”
“你這是什麼表?”
“什麼什麼表?”
“你笑了。”
“?”
宋厭抬起頭,就看見沈嘉言一臉“女大中留”的表:“你笑了,你居然和別人發微信的時候笑了,還是那種特別自然特別酸臭特別甜蜜的笑,你說,你是是揹著我和別人談戀愛了!”
“……”
宋厭服了,轉過機,螢幕正對沈嘉言:“男的,身高187,體重144,一拳能打死兩個你的男的,看清楚了嗎?”
沈嘉言將信將疑接過機,點開朋友圈,劃拉了幾下,發現還真是個男的。
朋友裡基本全是籃球和搖滾樂有關,除之外還有幾張剛打完球的照片,肩寬腿長,輪廓分明,肌肉流暢,攻勢凌厲,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還是個比一般男的要男的男的。
略顯尷尬的沉默,沈嘉言說:“那什麼,這哥們兒還挺帥哈。”
“帥帥知道,反正挺惹人討厭。”宋厭起身走向房間角落的小冰箱,拿出聽可樂。
沈嘉言還是覺得對。
宋厭剛才明明就是笑了啊,而且是那種,怎麼說呢,就是那種......他說出來到底是什麼肯定就是有一腿的那種笑容。
難道是因為太討厭對方所以露出的冷笑?
沈嘉言一拿著宋厭機,一啃著指甲,陷入了深沉的思考,直到一聲驚天動地“aced”突然嚇了他一跳。
回頭一看,他操作的金克絲因為原地掛機已慘死了對麵皮城女警的槍下,還連累幾方團戰一波被滅。
連忙按住陪玩軟體的開麥鍵:“哎呀,好意思好意思,剛才我麻麻來叫我,所以一小心掛了會兒機,對起呀,下把我一定好好打。”
明明說出去的時候是清朗的少年音,等音響再次播放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又甜又嗲的蘿莉音。
剛開啟一聽可樂的宋厭轉過身:“?”
沈嘉言若無事:“哎呀,沒什麼,就是我上次跟網咖那群傻逼打了個賭,說我這個賽季肯定可以打上超凡大師,然請他們喝一學期的飲料。我的水平你也知道的,你我肯定上去,所以就找了幾個物美價廉的陪玩。”
宋厭無動於衷:“這就是你變態的理由。”
“?是,這怎麼能叫變態呢?”沈嘉言極力辯解,“你懂,這是活所迫,現這做陪玩的男高中,就喜歡聲音甜甜的小富婆,只要你聲音夠甜夠嗲夠會撒嬌,玩得再菜他們會氣,我這也是為了少挨幾頓罵嗎。”
“可真有出息。”宋厭無嘲諷,“那你為什麼直接找代練。”
“找代練就是我憑自己本事打上去的了。我,沈嘉言,堂堂七尺男兒,會做出這麼違背電競精神的事嗎?存的。”
“……”
“所以你要北京多玩幾天,有你帶我,我就用找陪玩了。”沈嘉言轉過頭,一雙小狗眼撲閃撲閃地看向宋厭,充滿真誠的期待。
宋厭覺得自己中秋節晚上還把人家叫出來接自己,也挺麻煩人家的,就隨口道:“行,那我過幾天再回去。”
“太好了!爸爸我愛你!我這就去把陪玩退了!”沈嘉言開心得直接從電競椅上彈了起來。
突然被宋厭伸按住:“等等。”
沈嘉言一臉迷茫:“怎麼了。”
“沒怎麼。”
就是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id.
宋厭放下可樂,撥開沈嘉言的腦袋,拿起滑鼠,點開了陪玩軟體上的那個遊戲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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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號id]:性感美貌男高中線接陪玩
[所地]:南霧市下城區
[擅長遊戲]:lol,dota2,pubg,王者榮耀
賬號id和夏枝野的只差了兩個字。
所地一字差。
而宋厭記得最開始那個[老孃美且野]找夏枝野陪玩的就是lol,只過因為宿舍沒電腦,去網咖也方,所以自己才找夏枝野陪的王者榮耀。
現放了假,夏枝野邊有電腦,重接單陪玩lol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這個id難道是夏枝野的另一個賬號?
畢竟這個id雖然說上多特殊,也沒有大眾到扎堆出現。
說好的騙小姑娘的錢,連麥,私聊,聽撒嬌呢?現這又算怎麼回事?
宋厭想著從沈嘉言裡抽回機,準備夏枝野發個微信,結果機一轉回來就看見了夏枝野朋友圈最頂上的一張照片。
背景是一家西餐廳的落地窗,窗外是南霧市市中心的繁華夜色,窗前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年輕女性。
一比v,一自拍,腕上那款卡地亞的最款鑽石鐲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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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的角落裡夏枝野正低頭切著牛排。
宋厭有臉盲,分太清楚照片上女孩子們的長相,如果他沒記錯的,這款鐲子和[老孃美且野]的頭像上的那款鐲子一模一。
而朋友圈下方的定位赫然寫著:南霧市,希爾頓大酒店
宋厭的聲音冷了下來:“陪玩你別退了。”
沈嘉言:“?”
“明天掃完墓我直接回南霧。”
“怎麼了,回去有事?”
“嗯。”
“什麼事?”
宋厭指尖點了兩下螢幕上某人的側顏,眼神漠然冷酷,然後判刑般地吐出兩個字:“執法。”
“......?”
知道是是錯覺,那一刻沈嘉言似乎從“執法”兩個字裡嗅到了某種類似於“抓姦”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