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厭聲音小得只有們兩人能聽見, 於是其人根本不知道為本來好端端夏枝野突然開始趴到宋厭肩上得花枝亂顫,甚至差點喘不過氣來。
而宋厭就直挺挺地僵在哪裡,扣著帽子,擋著臉, 只能看見微抿唇角和繃緊下頜骨。
等夏枝野實在得太久了, 才硬邦邦扔出一句:“你再我就揍你。”
“好好好, 我不了。”夏枝野努力剋制住自己囂張聲,憋著抬起頭,但眼睛裡還是藏不住意。
到底事情這好?
周圍人實在沒忍住, 道:“夏爺,你到底在啥?”
“沒。”夏枝野勾著宋厭肩膀, 整個身子懶洋洋地倚了上去, 得一臉春風盪漾,“沒,就是拿了第三,高興。”
眾人:“???”
你怕不是在逗我?
之前拿第一候怎沒見你這高興?
眾人一臉不信。
夏枝野隨口道:“怎,看你們這樣子像是對我成績不太滿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本來還一臉狐疑眾人立馬瘋狂搖頭。
夏枝野在這種情況下還突破重圍勇奪第三, 拿下八分, 們這群根本不敢上場廢物還有好不滿意!
頓就忘了夏枝野莫名其妙狂事情,開始瘋狂吹起彩虹屁。
“夏爺你就是天神下凡!”
“不愧是跑過馬拉松人!”
“簡直才貌雙全!”
“能文能武!”
“腰好持久!”
“……”
眾人看向小胖, 小胖理直氣壯:“怎了!腰好持久哪個字不是實話?”
這倒也是。
於是眾人跟著小胖整齊吶喊:“夏爺腰好持久!”
“……”
傻逼。
夏枝野經習慣了這群傻逼各種沙雕操作, 罵了一句,但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偏頭看向宋厭:“我們厭哥不誇我幾句?”
誇個屁。
看夏枝野還能騷得動, 宋厭估計夏枝野應該確實是沒屁事了,手裡電解質飲料往手裡一塞,轉頭就走。
身後夏枝野連忙著跟上:“你等等我, 我現在可嬌弱了,你走慢點。”
你嬌弱個屁!
宋厭心裡忍不住罵某人真不要臉,但還是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夏枝野得寸進尺地搭上胳膊,偏著頭,湊到宋厭耳邊,低聲道:“我們厭哥剛才意思是不是眼裡只看得見我?”
剛運動後呼吸格外熾熱,還夾雜著少年荷爾蒙氣息爆棚汗味,宋厭一下就覺得有火在耳朵旁邊點燃了,噌得一下,燒得整個人都在發燙。
想一推開夏枝野,但又能感覺到是真累,沒力氣,怕一推開真夏枝野推出毛病來,只能忍著燙,冷冰冰道:“別自我感動,只是禮節性鼓勵。”
“哦,這樣啊。”夏枝野一臉看破不說破,“也行,反正只要我們厭哥肯跟我說話就好,不然過幾天……”
“野哥!快過來!準備領獎啦!”
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一聲大喊。
夏枝野只得回頭應了一聲,然後揉了一宋厭腦袋:“我先去領獎,回頭再說。”
得益於夏枝野拿下兩個冠軍一個第三,高二一班毫無懸念地拿下了這次總積分第一。
一群人抱著獎盃在校園裡闊步橫行,尾巴嘚瑟地快翹上天,就連上個樓都要從走廊這頭走到最那頭,上了樓梯後,又從走廊最那頭走到走廊最這頭,再上樓梯,走成一個浩浩蕩蕩地之字形,像是生怕漏過哪個班級瞧不見似。
簡而言之,特別欠揍。
最後連阮恬都看不下去,老母雞趕崽子似這群腦子不太好男生趕了回去,一臉好氣又好:“你們能不能有點見識,矜持一點,你們看人家夏枝野驕傲了嗎?來,夏枝野同學,你自己來宣佈一下這個好消息。”
眾人不以為然:“第一獎盃我們都拿回來了,不用宣佈。”
“不是這個,是另外好消息。”
“另外好消息?”
“嗯。”阮恬看夏枝野那副漫不經心樣子就知道是不打算自己說了,於是著宣佈道,“我們夏枝野同學在今年八月數學競賽初賽中取得了省一好成績,下個月就要代表我們學校去參加全國決賽和國家集訓隊選拔了,讓我們掌聲鼓勵!”
話音一落,本來就吵吵鬧鬧人群徹底炸開了。
“臥槽!野哥牛批啊!是我們學校這幾年出第一個數競省一吧?”
“居然現在才透露!野哥你也太低調了吧!”
“要是我拿了省一,我每天證書貼在腦門上走。”
“就是,野哥這不得請客吃個飯?”
嘈雜之中,只有宋厭微愣了一下。
雖然打算走純高考路線,拿到狀元獎學金,但是對競賽體系還是有一定瞭解。
數競決賽冬令營一般為期一個星期左右,而決賽之前多地方會組織安排學生閉關集訓,一般最少兩個星期左右,也就是說夏枝野這一走最少就要二十天。
宋厭一說不出來心裡是感覺。
有點生夏枝野氣,覺得為不早告訴自己。
又有點生自己氣,明明每天都跟夏枝野黏在一起,怎自己都不知道。
最後又有一點似乎是因為夏枝野要離開這長而生出不高興。
總歸心情不太好,悶著聲坐回自己座位。
夏枝野示意小胖坐自己位置,然後自己坐到宋厭旁邊,低聲道:“怎,不高興了。”
“沒。恭喜你。”
這句恭喜倒是說得真心實意。
畢竟夏枝野這種家庭條件能拿到省一,起碼說明夏枝野沒有看上去吊兒郎不務正業。
不過這人到底是怎就偷偷摸摸拿到省一了。
夏枝野像是看出在想,解釋道:“今年初賽早,比賽候你還沒來南霧,決賽具體通知我也是今天早上剛收到。至於之前沒告訴你這事兒,是因為我也覺得不算大事兒,就沒說。”
啪——
筆尖折斷。
說完這句話,宋厭還沒反應,後排趙睿文就一個用力摁斷了一根2b鉛筆筆芯。
不是大事兒?!
拿到省一不是大事兒?!
聽聽這說是人話嗎?!
趙睿文扔下鉛筆,仰頭自掐人中,勉強讓自己沒有被氣死。
宋厭餘光瞥了一眼後,輕飄飄道:“所以還是我們野哥厲害,一天到晚不用學習都可以拿省一。”
這句“我們野哥”和夏枝野平一口一個“我們厭哥”簡直是一模一樣腔調。
候還學會陰陽怪氣了?
夏枝野撐著腦袋,看向宋厭:“誰給你說我不學習?”
宋厭:“眼睛看。”
夏枝野:“?”
“每次我看你候你不都在玩?”
“那你覺得你在學習候我在幹嘛?”
“……”
宋厭覺得夏枝野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而這一說,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並不怎瞭解夏枝野,雖然每天待在一起,但是大部分候都是夏枝野在瞭解自己,遷就自己,除非夏枝野事情送到自己眼前了,自己並不怎會主動過。
所以關於夏枝野多事,仔細一想,其實幾近一無所知。
夏枝野喜歡天氣,喜歡食物,喜歡顏色,喜歡做事情,又擅長做事情,未來又想做事情,都不知道。
比夏枝野對自己俱到照顧,自己就顯得像一個只知道索取自私鬼。
宋厭想到這兒,有些情緒不佳地抿起唇角。
夏枝野卻不知道小腦瓜子裡又在想些奇奇怪怪東西,只以為還在拉不下子跟自己和好。
於是微彎著眼,低聲哄道:“我週五就要出發去集訓了,整整二十幾天見不著,你就真忍心還要跟我冷戰?”
宋厭回過神來,聽到這話,拿出卷子,語氣十分高傲:“誰閒沒事跟你冷戰。多大人了,還玩這套,幼不幼稚。”
彷彿最開始賭氣人不是一樣。
夏枝野:“……”
半晌,低頭了一下。
行吧,是幼稚,們家宋大喜最成熟穩重包容溫柔通情達理了。
知道宋厭這意思是解除冷戰了,夏枝野才滿意地和小胖換回位子,拿出手機,一眼就看到周子秋發來訊息。
[autumn]:你們家那樹今天是給你秀了一?
夏枝野懶散靠著椅背,一邊聽著阮恬在講臺講著各種運動會後注意事項和下班學期比賽安排,一邊飛快打著字。
[wild]:沒秀,就是給你們這些單身直男好好看看叫代男高中生幸福生活。
[wild]:你有人給你買奶茶嗎?你沒有。
[wild]:你有人給你買一千多一頓日料嗎?你沒有。
[wild]:你有人站在終點線後對你說會等你嗎?你沒有。
[wild]:所以別羨慕,別嫉妒。
周子秋輕哂一聲,剛想提醒一下這個得意忘形騷包朋友目前還只是單思階段,左上角就冒出一個數字1.
等切出去看見發消息人是誰候,周子秋忍不住微挑起眉——這輩子還有宋厭主動給發消息候?
真是活久見。
要知道禮節性加完微信後,除了系統提示“我透過了你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們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連逢年過節群發訊息那種都沒有。
所以宋厭突然給自己發個[在]幹嘛?
周子秋憑藉著好奇心,先無視掉夏枝野,給宋厭回覆過去一個[在,怎了?]
[yan]:沒怎,就是想你一些關於夏枝野事情,比興趣愛好,特長經歷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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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umn]:?
[yan]:別誤會,沒別意思,就是我一個朋友託我,好奇
世界上總是有這多奇妙朋友。
周子秋扯著唇角了下,截圖給夏枝野發過去:[恭喜]
說完百度了一張鐵樹開花照片發了過去。
夏枝野點開兩張圖片一看,再抬頭瞧了一眼左前方低著頭玩著手機某人,然後著給周子秋回了過去:[你就答,但是別逗,臉皮薄,不禁你逗]
[autumn]:你放心,我可不敢逗,畢竟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夏枝野想了想,又回了一句:[不過對我經濟狀況有點誤解,所以你先別和說我家事]
[autumn]:?
[wild]:說起來比較復雜,反正你別提就行,也不用故意騙
[autumn]:ok
發完,周子秋就沒再回,而夏枝野又點開那張鐵樹開花圖片,看了幾秒,像是想到,低頭了一下。
然後長按儲存,換成頭像,再點開了[花店]對話方塊。
[wild]:姐姐,你們家有那種小盆景鐵樹嗎
[花店]:有,鐵樹疙瘩多,我還剛買了一批好看小花盆,你要話就過來選
正好阮恬也講完了所有注意事項,一聲令下,宣佈今天不用上晚自習,提前放學。
於是夏枝野給宋厭發了條微信[我去辦點事,你先自己回宿舍,晚上等我回來一起吃飯],就背上書包快步離開了教室。
宋厭剛想夏枝野有毛病,就坐在後發微信,結一眼就被那個土綠土綠頭像給醜到了。
這種中老年人都嫌棄頭像夏枝野是怎忍心用?
不過回顧了一下夏枝野歷年來審,宋厭也就釋然了,畢竟能看得上自己審,能是好審。
想著,宋厭也就慢騰騰地收拾起書包站起身,剛準備走,講臺上阮恬忙叫住了:“宋厭,你等等。”
宋厭頓住腳步,阮恬踩著小高跟一路小跑過來,抬起頭,看著:“就是上次給你說那個英語演講事情……”
“我不是有興趣。”
宋厭拒絕得斷。
“可是夏枝野要去參加集訓,我們實在找不到其合適人選了,你也知道,我們年級學生普遍口語不太好,你不去話我們學校這次肯定就沒有希望了。要不你先看看這次演講比賽宣傳手冊?”
阮恬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地宣傳手冊遞給了宋厭。
宋厭本來只是想禮貌性地接過宣傳手冊看一下,再禮貌性地拒絕一次。
然而在翻開第一頁,一眼看到那張熟悉學生代表照片,指節卻頓在了原地。
然後合上宣傳手冊,抬起頭,遞迴給阮恬,淡聲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