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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天有不測之風雲01

“聖香呢?”祭血會的人第二天焦頭爛額的四處找聖香,“又跑到哪裡去了?”

“不在房裡。”

“也不在大廳裡。”

“不在賦柳堂。”

“找到了……找到了他在佛堂裡!他在佛堂裡唸經!”找到的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奔過來滿身大汗,“終於找到了。”

“我這就去通知大公子。”找聖香已經找到快發瘋的人有氣無力的說,每天一大早都要上演這種追逐大遊戲,李侍御天天被聖香整得暴跳如雷,天天要追殺聖香,結果是每天一大早大家都發瘋一樣找聖香。

祭血會的佛堂是李成樓的夫人居住的地方,聖香居然連那個地方都鑽得進去,不得不佩服他好奇心旺盛。

佛堂尋常人不經許可不可以進去,幾人只能站在門外看他。

聖香找了床被子墊在底下,手裡掛著串佛珠和一位背影枯槁的中年婦人一起喃喃唸經,那婦人念的是:“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贊《大涅槃經》……”

聖香念的是:“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眾人面面相覷,聖香念的算哪門子經?突聞一聲驚叫:“我的被子!”有一個祭血會夜裡值勤的手下臉色大變,看著墊在聖香屁股下的被子,“我老婆給我繡的被子!”

“我的碧玉珊瑚珠!”慘叫聲未絕,另一個人尖叫起來,“我的寶貝!”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聖香假裝沒聽見,一本正經的念。

“你給我從裡面出來!”李侍御聞訊趕來,氣得全身發抖,揮劍指著他厲聲說,“那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快給我從裡面出來受死!”

“南無阿彌陀佛……哪裡有人會特地出去受死……南無阿彌陀佛……不出去……”聖香小小聲的唸叨,繼續一本正經的念。

“你如果敢傷了娘一根毫髮,我一定殺了你!”李侍御持劍在外。

“原來這位不說話只會唸經的夫人是你娘?”聖香大樂轉過頭來忘記自己在唸經,“她念的我都聽不懂,好有學問的。”

誒?門外眾人迷茫的面面相覷,他跑到裡面去不是為了抓住夫人威脅李侍御不要追殺他?李侍御一呆,“胡說八道!你半夜鑽進佛堂幹什麼?”

“本少爺昨天晚上聽見大玉和小宴談情說愛,覺得苗頭不好,來佛堂念念經去去晦氣,順便請佛組保佑他們兩個能有幸福快樂的生活……”聖香笑嘻嘻的說,“真的。”

李侍御氣得全身發抖,“你這個……”他的劍顫抖,怒氣只差一絲就爆發不顧一切闖進佛堂要將聖香碎屍萬段。

“侍御。”那背對著門口的夫人漠然開口,“你不要進來。”

“……是。”李侍御對李夫人居然有深刻的畏懼和敬意,雖然快要氣炸肺,卻忍了下來。

聖香這下可就得意了,閒閒的揮手,“就算你進來也奈何不了本少爺,這幾天你追殺本少爺二十八次,一次掉進河裡、一次被本少爺鎖在柴房、一次殺進廚房打翻晚飯、一次撞到牆上、一次誤傷路人甲、一次拆掉那邊的花園、一次……”他居然那麼好記性慢慢的在佛堂裡數李侍御追殺他的種種後果,“我奉勸你還是算了的好,本少爺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二十八次,諸葛亮抓那個誰不也只抓了七次?你也太難搞定了……”

“聖、香!”李侍御真的滿胸膛的血都要被他氣得噴出來,握劍的手不斷發抖,在他說完之前終於忍耐不住大吼一聲拔劍衝入佛堂,“你去死!”

“大公子!”眾人忍不住同聲驚呼,這佛堂千萬是不能進……

“碰”的一聲,剛踏進佛堂一步的李侍御被一股袖風摔了出來,胸口衣襟破裂見血,看似如果不是李侍御應變及時一顆心就要活生生被人挖了出來。眾人臉色慘白的看著屋裡,那背向拜佛的枯槁婦人身邊留著點點血跡,竟然是她!她居然對自己兒子下如此重手!“夫人……”

聖香睜大眼睛看著李侍御胸口的爪痕,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不會吧……為什麼我昨天……”

“你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坐息。”枯槁李夫人漠然說,“進來了也就進來了,我不喜人打擾。”

原來李成樓娶了個老婆是變態,怪不得他要換個新的。李夫人如果知道聖香這樣想,十顆心也給她挖了出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陡然整個大明山青竹紅牆都似震動起來,山下彷彿有什麼烏雲聚集,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吶喊聲,“嗚——咚咚咚——”

“那是什麼?”李侍御支劍站起,臉色蒼白,“什麼東西……”

祭血會各人面面相覷相顧駭然,有人喃喃自語,“地震了?”

“胡說!大明山從不地震!我們在山頂啊!怎麼可能……”

“還是牛群?”有人僥倖的問。

“這裡是山區,哪裡來的牛群馬群?你以為是你蒙古草原野牛野馬亂跑亂衝嗎?”李侍御厲聲喝道。

“是戰鼓!”聖香驀然從佛堂裡衝了出來,“這是戰鼓!不會錯的!為什麼……”他一掠身上了佛堂頂,遙遙一望,只見山下兵馬雲集騰起濃重一層煙塵,團團圍山,各路兵馬各有長車大鼓,鼓手震天動地的敲,四面八方的呼喊凝聚成一片嗡嗡然的“嗚嗚”聲,聞之令人變色心驚!

“這是哪裡來的兵馬?朝廷在南方絕無如此兵馬!不是與遼兵戰嗎?軍隊應都調集北方,南方荒蠻之地怎麼可能……”李侍御臉色大變,“陵宴呢?陵宴人呢?”

“我說——你不要一遇到事情就開始找你們家陵宴。”聖香的眼色變得幽邃,隨即淡定,“我明白了……”

“會主來了!”

聖香一抬頭,李陵宴猶如白羽一掠而來,他目光一掃先看了那依然在佛堂裡唸經的婦人,“大哥你請了娘出來。”接著他微微閉上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平靜一笑,“聖香少爺,這不是你的新遊戲吧?”

聖香正在拍他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灰燼,聞言抬頭指了指山下的成千上萬兵馬,“你沒看見嗎?那些鎧甲。”

“漢甲?”李陵宴喃喃自語。

“不錯,漢甲……”聖香展顏一笑,“麻煩大了,這是北漢殘兵、不是朝廷軍隊。”

“北漢應在河北,為何南下大明山?”李侍御暴躁的問。

“大明山位處極南,山高河多水深,宜於藏匿這近萬兵馬。當然,他們這樣出兵圍山擊鼓,目的只有一個。”李陵宴小心翼翼的看了聖香一眼,然後說,“逼降。”

“那是小宴你太招搖了,惹得有人強行拉你入夥造反。”聖香嘆了口氣,“當然……”他沒說下去,眼神淡淡泛著一層琉璃之色。這北漢殘兵為何會突然來到大明山?為何圍山逼降?除卻祭血會近年風頭太盛近乎無所不能引起人覬覦之心以外——屈指良、上玄、謀反、他、容隱——他不能不懷疑這是一種必然的反擊。上玄謀反已是確定之事,他孤身一人僅有少許秦王心腹如何謀反?他有兵力麼?北漢殘兵尚有近萬,復國之心昭然若揭,只缺了一個因頭與首腦,如果上玄借北漢殘兵以謀反,如果上玄答應只復仇不為帝,如果上玄的身份為北漢殘兵所利用——那麼毋庸置疑是一拍即合的事。此外李陵宴風頭太盛樹大招風,又加他四處查詢殺父之仇的真相,無論是為屈指良還是為皇上名聲秦王黨都不能容他,如不能收為己用便當場殺之!這就是圍山逼降的真相……祭血會這股勢力誰都想借用,容隱必然知道漢兵南下,他既然沒有說說不定他也希望兩邊來一場大戰以得雙方各自削弱,這兩邊都是動 亂之源,如能漁翁得利再好不過。容隱的想法當然沒有錯,可是……聖香望著山下的兵馬,上玄……李陵宴……他不希望任何人死,可是局勢變化如此,居然讓他一時之間也笑不出來了。

李陵宴誠然是個自負的人,絕不容屈居人下。如果山下真是上玄,如果定要攻山必然死傷慘重。容隱啊……他抬起頭看著天,這是我的主意,一石二鳥讓上玄與李陵宴兩敗俱傷,也是你的默許,可是我事到臨頭……他轉過頭對著李陵宴眨了眨眼,“小宴,你敢不敢和我去抓人?”

李陵宴清晰好看的眼睛微微掠起一層微妙的色彩,“抓人?”

“擒賊先擒王不是嗎?”聖香嘻嘻一笑做了個鬼臉,“抓住他們的王,下面的軍隊就不敢上來了,很好玩的。”

“嗯?”李陵宴有點嬌柔的下巴微微一抬,“來得及嗎?”

“來得及來得及,本少爺出馬萬事大吉也就是不管怎麼樣都大大的來得及,只是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山下那個傢伙練了不知道什麼邪魔外道武功太高,需要幾個幫手。”聖香笑眯眯的掰手指,“比如說小宴不怕痛可以衝上去給本少爺擋刀,大玉很漂亮可以試試美人計,只可惜欠個武功高強抓人的。”

李侍御忍不住冷笑,“那你呢?”

“本少爺肩負告訴你哪一個是頭頭的重任,當然還有逃跑的重任。”聖香的扇子“啪”的開啟,“何況他是要來找你又不是找我,本少爺沒逃之夭夭已經是大智大勇,你要讚美我對不對?”

李侍御嘿了一聲,轉過頭去看著山下圍山的大軍,不理他。

“圍山逼降至少也拖個兩三天,漢兵至少要再往山上推進十里地才能斷我們的水源,如要下山抓人也許……”李陵宴閉目一沉吟,“山下的人是誰?”

“可能是一個練成了袞雪神功的老妖怪。”聖香笑眯眯。

“四裂月留下大哥留下。”李陵宴嘴邊露出一絲笑意,“祭血會最善放火,若我沒有回來此地失守你們和這些屋子……”他乾淨的唇角微微平拉笑開,“不防用了剩下的那三百多桶油。”隨即對聖香一笑,“我們走。”

“喂喂,大玉啊——大玉——”聖香一邊被李陵宴提著後領像抓貓一樣往前掠,一邊大吼大叫,“快出來——”

“袞雪神功,當真是值得期待的對手。”李陵宴充耳不聞他在大囔大叫,徑直提著他往山下掠去,他雖然手上足上感覺不靈,輕功身法還是頗為了得。

“放開我的領子。”聖香警告。

李陵宴唇線平拉的古怪笑意還沒有平息,“今天以後,祭血會的天空將是熊熊大火……”

“喂,你沒有想過——投降嗎?”聖香的摺扇翻手避開李陵宴抓住他領子的手,“輸了投降難道不比輸了自殺要好得多?”

“投降……”李陵宴依然拉著那笑意,“或是自殺都是棋終以後的事,現在我們應該想的是——過程!”

極快的速度引起風在耳邊疾掠而過,聖香喃喃自語:“你根本是個渴望戰鬥的瘋子。”

“我還活著……”李陵宴望著山下兵騎森森的千軍萬馬,如果人真的可以這樣殘忍,不為了誰而活著、不管誰的死活,那該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事。

大明山下。

上玄對著火堆,獨自坐在軍帳中。

容隱未死……

那家夥果然是厲害角色!一句未死便已分了他報仇之心。雖然爹的所作所為他並不贊同,但是都是為了他好,趙德昭一輩子的期望只是他這個兒子能達成他未成的心願。他被皇上和容隱聯手逼死……那是他的爹……

更震驚的訊息是聖香居然是太祖的兒子、自己的叔叔?他不能想象那個叫苦連天嘮嘮叨叨貪玩愛美的大少爺居然是叔叔?而且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為什麼還能那麼快樂?不是……很悲哀的事嗎?悲哀得讓人無法呼吸,不是嗎?

借北漢之兵這主意並不是他想出來的,卻是北漢殘兵得知訊息,姜臣明翻頭過來找他,要助他一臂之力。目的……上玄淡淡的籲了口氣,目的自然是復國,借他大宋太祖嫡孫的身份和趙德昭秦王黨的實力。他不甘被利用,但是一身踏入這亂七八糟是非黑白混淆不清的世界,誰又知道明天、下一步、下一個敵人究竟是怎麼樣的呢?此時他感受到了爹和容隱甚至皇上的辛苦,當年……他們天天都這樣過,皇權兵勢啊——是會把人逼瘋的東西。

配天……離開了他,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那一天她走的背影,時時會讓他在夢中驚醒,不能入眠。她始終不信奉他的所作所為,她說他一定會後悔。

大軍進發到了大明山下,祭血會如果不降便是大戰。

他的心情並不好,這世上總有太多事發生,畢秋寒要查太祖秘史,他其實根本不在乎太祖皇帝年輕時到底做了些什麼,那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但是姜臣明下令屈指良殺畢秋寒,他無話可說。然後李陵宴也追查太祖秘史,所以他要麼降、要麼死……一點也未錯,知道這些只有讓他心情越來越孤寂越來越冷漠而已。這一年來他甚至經常偷偷的懷念那幾年在京城和容隱針鋒相對、和聖香吵架,什麼也不怕、什麼也不用管的日子,那時候看誰都不順眼以為自己才是天,現在才後悔已經……沒有東西可以選擇、也沒有人可以在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

屈指良是一個絕對的高手,他相信即使是聿修也打不過他,但他不知道屈指良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其實不是卑鄙小人,但總不得不聽命姜臣明做一些卑鄙的事情。

不知不覺之間,他失去了一切。

門外遙遙的響起一陣“嗚嗚”之聲,有敵來襲!他的眼瞳微微一亮,隨即黯淡,即使是打架也根本用不上他。

門外的嘈雜越來越響,顯然來人很是了得,他聽著。

“站住!祭血會果然彪悍,居然膽敢這樣闖下山來……”

“看劍!”

“啪!”

“騙你的!”先前說“看劍”那個人笑嘻嘻的說。

上玄突然一怔,整個人都愣住了——聖香?是聖香!為什麼他會在這裡?和李陵宴在一起?這不是天底下最荒謬可笑的事?聖香居然和要追查他生父醜事找他報仇的人並肩作戰?

“這裡是前鋒軍帳。”這時說話的人聲音清晰微微有些天真,上玄不知道是誰,但十有八九便是李陵宴!

“那裡看看。”

“我若是漢軍主帥早已逃了。”

“和小宴合作抓人,感覺不錯。時間——剛剛好。”

聖香的腦子裡永遠沒有煩惱,上玄坐著聽著,像從來不懂得什麼是悲傷一樣。無端端的他居然羨慕起來,能夠縱心去玩其實……真是一件令人羨慕的事。

“砰”“啪啦”“卡”“當”兵器和軍帳倒塌的聲音不斷,上玄悚然一驚,這時才醒悟他們要找的人便是自己!他們要擒賊擒王!姜臣明不在軍中,坐鎮此地逼降的首腦便是他自己!“霍”的撩衣而起,他一握拳,心下泛起一層近乎荒謬的期待:聖香——知道軍帳裡的人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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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軍帳外一聲清吒,前門後門兩個門簾同時撕裂,兩個人同時闖了進來。

上玄沒動。

只聽從前門闖進來的人嘆了口氣,“果然是你啊。”

果然是你就果然是你,加上一個“啊”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就彆扭。上玄一見聖香就氣不打一處來,冷笑一聲,“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了!”聖香笑顏燦爛,像見了兩百年不見的超級好友,“嗨~~”舉手揮了兩揮。

他清瘦了。上玄打量了一下聖香,兩年不見聖香一點沒變,只是清瘦了但不見憔悴。“你來了很好,”上玄冷冷的說,“非常好。”“叮”的一聲,他面前的火堆突然熄滅,一股寒氣瀰漫整個軍帳,前後門簾都在微微搖晃,外面未散的熱風和軍帳裡流轉的冷風激起強烈的漩渦令人衣袂皆飄,獵獵作響!

袞雪神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