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一步步的邁出，幾步之間，身影很快就被人群給掩蓋住了，再也不見了人影。
石明輝這才收回了自己分散的注意力，一向都是處於面癱狀態的臉勾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雖然弧度小，但是確實讓人無法視而不見，因為那實在是太過毛骨悚然了。
“現在，沒有了負擔，就讓我們打一架。”
石明輝語氣無波無瀾的說道，十分的平靜，就好像此時在談論的話題是“今天天氣真好！”“今天要吃什麼？”這樣一般。
秦教官也沒有再緊盯著夜風，如同毒蛇般沁了毒的陰冷眼神在石明輝的身上逡巡，語氣也是陰陰的。
“正合我意！”
話語剛剛落下，秦教官就已經率先一步行動，身體向前飛速而來，砸向石明輝！
“嗤！”石明輝嗤笑一聲，絲毫沒有被打的措手不及的慌亂。
左一，右三，後四格……
石明輝悠閒地邁著步子，每一次都恰如其分的十分剛好的躲過了秦教官的攻擊，從容萬分，還有閒心用言語挑釁。
“怎麼？難道你就是在是只有這麼一點本事嗎？還不快上！你不是一直想著和我打一架的嗎？現在我給你機會了倒是你不懂得把握了？”
不知為何，戰鬥起來之後，石明輝給人的感覺就變了。
就好像是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也不在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更沒有之前的面癱樣。
甚至於在面對秦教官的時候，異常的毒舌。
不過秦教官戰鬥起來也是讓人出乎意料的穩重，一臉的冷靜，哪怕是一直都沒有擊中石明輝，又被他不斷的言語挑釁，也依然維持著冷靜謹慎，沒有失去平常心。
倒是石明輝，好像早就有所預料的樣子，即便是得了沒趣也不懊惱，撇嘴冷笑了一聲，似是早有預料。
他與秦德華兩人之間的恩怨也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可以說是已經十分的熟悉對方了，自然也是瞭解對方在戰鬥情況下會是什麼表現。
當然，對於對方的招式也是同樣的熟悉。
“石明輝，在戰鬥的時候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聒噪啊！”
秦德華不軟不硬給了一個軟釘子，皮笑肉不笑的。
石明輝聳了聳肩，絲毫不在意。
“那不是你——哎呦！”
石明輝的調笑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猛的一個剎車，驚呼了一聲，身形猛然向後竄去。
“你還真是不溫柔啊！看看，看看，如果不是我警惕，動作迅速躲得快的話，那這就不僅僅是一副損壞掉了啊！說不定這一整塊肉都會被切掉了！嘖嘖嘖——”
石明輝一臉的心疼，手扯著腹部的袍子。
的確是一道刀痕劃過，連裡面的皮膚都滲出了絲絲鮮血。
不過話雖然是說的一驚一乍的，反應很是誇張，但是石明輝的眼底卻已經佈滿了一層冰碴子，冷得掉渣。
“油嘴滑舌。”秦德華的聲音冷冷的。
他站定後，將手中沾了血的匕首向上一拋，掉下來的時候反手握住，擺出進攻的架勢。
“溫柔？對你還需要那一種東西？”
此時兩人就好像是性格對換了一樣，石明輝變的囉囉嗦嗦的，聒噪極了；而秦德華卻是變得寡言寡慾，冷漠異常。
石明輝的話語輕輕的，“當然需要，我們的關係都已經是那麼‘要好’了，就不能客氣一點嗎？”
對於忽然放緩了語氣的石明輝，秦德華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是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抿緊唇，連開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拉近神經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石明輝似是也沒有指望他回答似的，說完之後便不再答語，目光平靜的望向了秦德華。
在眾人的眼中，石明輝仍然站在原地，和秦德華對峙著，兩人都是一動不動、
然而，在秦德華的視線之中，卻是看見石明輝原本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個殘影緩緩的消散……
秦德華動都不敢動一下，身體都僵硬了，手中的匕首握得緊緊的，青筋凸起，異常猙獰。
他的額上一滴冷汗慢吞吞的往下滑……
一隻拳頭忽然探出了虛空！猛然砸向秦德華的後腦勺！
“砰！咔擦——”有什麼東西斷裂了開來。
電光火石之間，秦德華猛然將匕首往腦後一橫，慷鏘一聲，宛如是金鐵碰撞聲。
緊接著，便是匕首斷裂的聲音……
而石明輝，卻又再次不見了身形。
秦德華深吸一口氣，手中的匕首哪怕是斷了，也仍然捏得緊緊的，不敢鬆懈。
因為他知道，這是石明輝一門最快的遁法“風翼飛旋”，在短距離挪移中是十分頂尖的，只要他一有什麼動作，那麼一旦露出了破綻，想必石明輝會直接毫不留情的就將自己的腦袋打爆的！
“哼！不自量力！”
整片虛空中好像每一個地方都有石明輝的聲音迴盪，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不辨真假。
“裝神弄鬼！”秦德華哪怕是在如此危急情況下也依然是反唇相譏，毫不客氣地說著。
他並不是魯莽不怕死非要逞面子什麼的，而是想要藉此機會將石明輝印出來，讓他也露出破綻。
但是不知為何，他似乎隱約聽到了虛空中傳出一聲冷笑。
“吞天，噬日！”
石明輝高亢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聲音，他的人影也漸漸的浮現出來，脫離了隱匿虛空的狀態，強行拖離！
最為驚人的是，他此時距離秦德華的位置也不過是五步之遙！
這看似很遠，但是對於他們這一宗高手而言，進入到你的五步範圍了而你還沒有發現的話，那將會是致命的！
因為你的對手只需要一探手，便能夠擰斷你的脖子！
秦德華也是冷汗直下，他沒有想到石明輝的進步居然那麼快！之前的話還是做不到這個程度的，但是現在居然已經可以讓他無法發現了嗎？
不過即便是心中駭然，但是秦德華的動作也沒有落下，身形不斷的後撤的同時雙手也在不斷的結印。
“子午卯酉四正時……”秦德華目光專注，口中唸唸有詞，氣沉丹田，周身靈力迴歸靈海，氣息收斂至將近於無。
而這個時候，他的雙掌也是猛然向前一推。
“赦！”一團水藍色的氣流飛旋著向著石明輝的位置飛去，在飛行途中形態重組，變成了一條水蛇，大張猙獰的血口，要將石明輝吞入腹中！
石明輝仍然是十分冷靜，他的手一抬，此時已經日落黃昏的陽星竟是好像光芒大放了一般，遙遙的一道金黃色的光輝被牽引而來，凝聚在石明輝的手中！
石明輝手一立，豎起，對著那一條水藍色的水蛇就是一斬！
“譁啦啦——”
水蛇被從中間劈成兩半，潰散開來，水流四射。
但是石明輝卻沒有就此收手，而是目光一冷，張開的手掌猛然緊緊一握成拳！
“轟——”金黃色的火光燃燒而起，包攏著石明輝的拳頭，而與此同時，那一些四散的流水全部都被蒸發！
他知曉，只要還有水，秦德華便能夠將那水蛇不斷的重生，使得他不斷地凝聚。
所以唯有將其全部蒸發才能夠阻止。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也有一些來不及了？
石明輝目光一抬，對面已經數條水蛇迎來了，甚至於還在途中不斷地交纏，一隻長著角的蛟龍孕育而生！
而再看秦德華，他的動作還沒完！
“陰陽互相克，熱火不侵法……”秦德華的腳一步步向前邁來，但是他的身形卻是越行越遠，不斷向後退去！
在他的腳下，就好像空間被扭曲了，時間也被扭曲了一般。
石明輝目光一掃，輕笑一聲，手臂抬起，伸出一根指頭。
很快的，指頭上冒出了一點火焰，然後漸漸的越燃越旺，越燃越旺，逐漸的往下蔓延……一直燒到了肩膀！
石明輝手臂的衣裳已經全部都被燒成了灰燼，肌肉緊緊的繃著，通紅通紅的。
“我會將你燒成灰燼的。”石明輝的語氣傲然而又篤定，不自覺的就讓人感覺他太過猖狂。
但是他那平靜的於平常如出一轍的話語，還有那面無表情的神情，認證到了極致的語氣，都好像要讓人去信服他所說的話。
秦德華目光卻沒有望著他，對著眼前的虛空伸手一探。
“鏘！鏘！鏘——”清脆的劍鳴聲震盪，虛空中泛起一圈圈的波紋，一寸劍鋒緩緩的探出。
秦德華面色冷漠，在聽到石明輝的話語是也不過是抬頭看了一眼，嘴角噙著輕蔑的笑容，手猛然做了一把“拔”的動作。
“如果可以的話……不妨試試看？”
他的話語伴隨著劇烈而又清脆的劍鳴聲，一柄劍體雪白晶亮，三尺三寸的長劍驟然從虛空中脫離出來！
秦德華低下頭，微微粗糲的拇指在劍刃上劃過，如同蟬翼般薄薄的劍刃卻是異常的鋒利，將他的皮膚劃開，絲絲鮮血流出，從劍身上留下，在劍鋒滴下。
秦德華滿意的笑了笑，手指輕輕一彈劍身，清脆的“鏘鏘”劍鳴中伴隨著他不甚清晰的話語。
“你好像也一直都未曾做到啊！如果可以的話，不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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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廣闊，溫暖而又不安。
夜風感覺自己就好像是無所依的浮萍，飄蕩在水中，寬闊的水面任他遊蕩，感覺到的都是浩瀚的彷彿無窮無盡的靈力海洋。
但他儘管溫暖，卻又因為無所依靠而讓人不安。
看似過了許久，但是從踏入那一扇琉璃門戶至今也不過是短短一瞬，剛剛的感覺也仿若幻境，稍轉即逝，便又重新腳踏實地，感受到大地的厚實廣闊了。
不過夜風卻無法將剛剛的感受當成是幻覺，因為在穿過那一扇門戶之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一切也都是陌生的。
因為——
已經遮蔽了所有！
他的境界雖然還在，但是卻已經無法再從外界吸收靈力了，就像是一個餓了三天的乞丐，隔著玻璃看著屋裡的一隻只大烤鴨，但是卻只能感受著看著，卻完全吃不到。
甚至於還聞不到！
不過這卻並不是讓他感覺到最為重要的，最讓他心慌的是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血脈力量也被禁錮了！
雖然對空間力量的領悟仍然還存在，但是如果沒有了血脈力量作為媒介獻祭的話，那麼有與沒有也沒有差別了。
連帶著，他所能夠得到的傳承記憶通道也被遮蔽了！
那是屬於靈魂的力量，明明是還能夠溝通的到的，但是吸收了之後腦海中卻沒有任何的資訊，所看到的都是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無法切實瞭解。
這簡直就是最糟糕透頂的事情了！
夜風此時的心情十分的煩躁，剛剛定住的身體湧起了陣陣火熱，感受到了想要毀滅的衝動。
但是這一股衝動剛剛升起，夜風就立馬意識到了，深吸了一口氣，平息自己的心情，試圖將其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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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知道他對自身的掌控一直都不太好，空有一身力量，但是能夠發揮出來的確實不多。
每次打起架來都沒有節制，太過容易引發負面情緒了，然後便又會想要引發大規模的破壞。
這真的是一個惡性循環，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所以如果不是非不得已，夜風不會輕易動手，否則便是最終達到筋疲力盡，強行中斷。
但是這很痛苦，對身體的負荷太大了。
所以他就漸漸的將自己的情緒控制了下來，平時也都是好好的，不過在情緒起伏大的時候就容易失控。
煩躁的不到解決，夜風皺著眉看向四周，一次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此時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荒原，黃土沙漠，烈日驕陽，入目所在全部都是燥熱的世界，沒有人煙。
沒錯，就是沒有人煙。
進了門戶之後傳送恐怕是隨機的，所以所有人才會都沒有碰在一起。
這環境倒是和他此時的心情相符！
夜風還有心思想想別的，不禁自嘲一笑。
但是多年來的習慣，使得他一開始思考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屏蔽掉了其他，躁動的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
“是……第一重考驗？還是說……這本來就是古界的地貌？”夜風喃喃自語，無意識的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板戒。
“不對！此時靈魂裡雖然無法蔓延出去，但是還是隱約感覺得到有人也在這附近活動，有生氣……並且……”
夜風的目光遙望遠方，看向沙漠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