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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四章 誰才是戲中人

祁敏的心中一窒,看著被王奇銘用手捂住的傷口依然在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一般,竟是沒有辦法說出自己原本想好的說辭來。

明明並沒有對眼前的這個人有著太多的感情,但是偏偏在了這個時候心中確實很難受,似乎在為他悲哀的感情而感到難受,似乎透過了他……

想到了自己。

“說話啊!”

王奇銘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偏偏他又強自按捺著,通紅了眼眶卻硬是沒有讓眼淚落下來,眼中瀰漫上血絲,死死的盯著祁敏。

過了許久,祁敏才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沒有為什麼,只是不想嫁了而已。”

她聽見自己冷靜而又理智的聲音說道,冷靜理智的不像是自己,臉上的笑容明明是那麼的張揚而又肆意,但是偏偏卻沒有任何暖意。

王奇銘的身子晃了晃,眼底瀰漫上了更加濃重的悲哀絕望,濃厚的一層陰霾覆蓋了眼底,像是在黑暗汙濁中掙扎著的人,明明眼前已經伸出了一隻手來救贖你,但是卻在你伸手遞了過去的時候狠狠地將你退入了黑暗中。

“呵。”

王奇銘的笑聲輕到極致,不管他是單純的笑還是什麼,輕到極致的笑聲總是透著一股輕蔑而又不屑的味道。

祁敏輕蹙眉,一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

那裡很奇怪。

它跳動的頻率比平常慢了許多。

似乎連她都聽到了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

“我知道了。”

王奇銘悽笑了一聲,聲音淡得在出口的一瞬間就飄散了空氣中。但是該聽到的人還是聽到了。

她看見他的手覆上了那一把純銀匕首,用一種讓人難以捕捉的速度狠狠地拔了出來,瞬間血如泉湧!

祁敏的腳下意識的動了動,但是卻還是再沒有了多餘的舉動。

“噗嗤——”

這第二聲,是王奇銘給自己的。

給自己的一個了結。

在感情裡,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現在是他輸了。

那麼他願賭服輸。

沒辦法,誰讓他那麼愛她。

第一眼開始,就是牽扯不斷的緣分。

只要是她願意的,那麼他情願去做。

他不後悔,

也不覺得這是孽緣。

因為人的一生能夠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何其珍貴的事情。

可惜他太過自以為是了。

好了,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王奇銘長久的閉上了眼睛。

夜風原本也是動了腳步,但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最後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祁宏。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嘴角輕輕一勾。

似乎是瞭然,

又似乎是意料之中。

夜風似乎在那一瞬間緊跟著明白了什麼。

腦海中的迷霧瞬間就閃去了。

喉嚨堵住了,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

動了動嘴唇,兩個模糊的字眼,又咽了回去。

是你……

祁宏像是看懂了,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輕輕勾唇,對著夜風溫柔的笑。

陽光如此明媚,春風如此溫柔。

但是夜風卻如墜冰窖。

沒有想到,

他居然也栽了。

※※※

祁尚書那一邊在和皇帝對峙著,一派沉重肅靜的氣氛,一隊隊的黑衣人手中都是明晃晃的武器,閃著銀光。

門外還是下著雨,但是全部都被圍成了一圈又一圈,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只是那陰寒的氣息還是孜孜不倦的往裡面吹著,直直的吹到了人的心裡,一如那雨一般冰涼。

夜風的心一下一下的跳動著,越來越慢,似乎馬上就會在下一秒停下來一般。

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是現在才知道……

原來人家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看穿他了。

他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

上上下下的蹦噠著,

為底下那個唯一的觀眾表演者滑稽的舞臺戲。

可笑的是,

他從來就不知道,

甚至於還自以為是的以為,

自己扮演的很好,

瞞過了所有的人,

連那魘獸都沒有在自己的夢境中察覺。

那只愚蠢的魘獸真的被自己矇蔽了。

現在看來,到底愚蠢的是誰還不知道。

※※※

無聲無息的,氣氛詭異的讓人難以忍受,連夜風他們這一片地帶都變成了一片真空一般,只有那一個捂著胸口眼神迷茫的人還站著。

祁敏腦海中不受控制的閃過了一幅幅畫面,有的是當初那個傻子樂呵樂呵的買花送給自己;有的是他因為自己的喜好而遷就自己,總是關注著自己的,然後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送過來;還有的是他偷偷摸摸的幫他賣**葫蘆……

以前她都不知道,原來她根本就不會在意的畫面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那麼深的印象,居然沒有辦法遺忘。

也沒有想到,自己原本以為不會在意的,在失去了之後居然反而感到迷惘了。

一想到日後不會再有那麼一個人寵著自己,愛著自己,明明應該是一個出色的美男子但是卻為了遷就自己而不顧一切,折騰的雞飛狗跳的……

心中就莫名的有些堵堵的。

她覺得自己真的有些中邪了。

明明是自己親自決定了還做了的。

祁敏動了動腳,僵硬的,而又沉重的,連邁出一步都顯得困難重重。

她幾乎是一小點一小點的挪動著自己來到了王奇銘的身邊,然後顫抖著緩緩蹲了下來,卻在看見他臉上還掛著的那一抹似輕鬆似釋然的笑容的時候瞬間崩潰。

“嗚嗚嗚——”

嗚咽的聲音堵在了喉嚨裡,一斷一斷的。

祁敏跪坐在了王奇銘的已經漸漸冰涼的屍體旁,伸出自己白皙如同蔥玉一般的手推了推,一句話都不說,但是卻是誰都可以感受到的悲傷。

“嗚嗚嗚——”你別躺著了,起來啊……之前不是說了我想要什麼都答應我嗎……我想要你起來啊……

我後悔了,

我覺得自己錯了,

但是那本來就是我犯下的錯誤。

那時候的我還年輕,不知道自己毫無責任的態度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如果知道原來我那麼在意有人愛我的話,

那麼我就不會親自送出那一把匕首了。

因為,

為了那麼一個人根本就不值得。

只是那時候的我,

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真摯的愛,

不管你接收與否,

那都是聖潔純粹而又不容讓人玷汙的美好。

就算你不能夠珍視,

哪怕你棄之不顧,

但是卻不能夠踐踏。

所以,

現在我知道錯了,

你回來可好?

我想要在那一個夜晚,

在那一片星空下,

還是那一棵槐樹,

回應你當初的話,

我想說,

我心悅你。

泣不成聲。

窗外的雨更大了。

※※※

最先打破那一種詭異的沉默的是夜風。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的聲音有一些嘶啞。

他不是不知道提前開口就意味著自己已經提前認輸了,但是他卻還是不得不開口,也有一些不甘心。

祁宏還是笑,依然那麼溫潤如玉,依然那麼……高深莫測。

看來是一開始就知道了……

夜風嘆了一口氣,掩住自己的眼。

恐怕,在自己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吧。

畢竟,這裡是他的夢境。

哪怕只有潛意識,

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祁宏卻是輕笑著開口了。

“那時候只是懷疑。”

明明夜風沒有開口,

但是祁宏就是莫名的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夜風放下手,再次恢復了那一個冷漠理智、不近人情的樣子,靜靜地看著祁宏,已經有了些妥協的意味。

“為什麼沒有在一開始就解決掉我?”

留到現在根本就沒有必要不是嗎?

葉楓有些好奇,卻又不是真的好奇。

或許真的感覺有一些失敗,

但是他還想要翻盤的機會。

祁宏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味不明。

“想知道?”

語調詭異的上揚了幾個度。

夜風覺得或許他並不是對這個答案那麼好奇。

但是祁宏卻已經動了。

他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言語。

夜風瞬間僵硬住了身體。

沒有辦法掙扎,沒有辦法動彈。

在眾目睽睽之下,祁宏像是沒有看到所有人驚悚的目光一般,親暱的貼上了夜風脆弱的脖頸,還伸出猩紅的舌頭性感的****了一下。

“我對你很感興趣。”

果然是風流的魘獸。

這是夜風的第一個想法。

果然沒有給錯情報。

這是夜風的第二個想法。

挖槽!居然有男人窺覷我!

這是夜風的第三個想法。

但是他腦中轉過許多個想法之後,

卻還是沒有意識到,

他居然被下藥了……

就連原本在對峙的兩夥人此時都是不可置信的投過來了目光,連皇帝和祁尚書祁夫人都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呵呵。沒有想到愛卿的兒子喜歡這個調調。”

皇帝有些乾巴巴地開口,明明想要諷刺一番的,但是根本就沒有那個架勢。

“皇上廖贊了。”

祁尚書還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今天接二連三的事情已經讓他有些招架不過來了。

在場唯一沒有反應的,

大概就只有祁敏了吧。

什麼樣的人最悲哀?

明明知道自己錯了,

但是卻沒有那個會原諒自己的人在了。

什麼樣的人最犯賤?

等到失去了才學會珍惜。

曾經的執念依然還在,但是卻似乎在這一刻顯得無足輕重了。

原本以為不會在意的人,

在真正失去了的時候,

你才會發現,

原來他早就融入到了你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一寸一寸,

侵入你的氣息之中,

再也掙脫不開了。

她覺得自己或許真的不愛他,

只是,

喜歡那一種溫暖罷了。

畢竟自己已經多另一個人付出了那麼多,

又那麼愛他,

哪裡那麼容易放下?

只是偶爾倦了累了,

也需要一個肩膀依靠。

而夜風這一邊奇怪的氣氛卻是一直都沒有緩過來,葉楓早就已經被祁宏的一番作為給震住了。

他表示心中已經崩潰了。

尼瑪!人物角色ooc了啊!

不過祁宏已經將葉楓的無法動彈認為成了他的乖巧,輕笑了一聲,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溫柔的輕輕一吻。

“這裡人太多,我帶你走。”

祁宏輕輕的說完,又打了個手勢叫人趕緊把這一邊的事情解決了,就對著夜風半摟半抱的飛走了,飛走了~

臨走了,葉楓的腦海中還盤踞著一個念頭。

原來這只魘獸指的風流還包括男女通吃啊!

為什麼感覺自己關注的重點不太對……

難道說身體動不了之後腦袋也變得僵化了嗎?

果然,

呵呵。

他對於同性戀什麼的還是有些沒辦法接受是吧?是吧?是吧!

他雖然不介意別人同性戀,

但是為什麼物件是他啊摔!!!

葉楓一直都不知道,祁肖這個二哥除了醫毒雙絕,容貌昳麗之外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好功夫,這內力已經足以和他相提並論了,輕功更是出色。

還說祁肖是武功奇才?呵呵,那修醫毒又能夠將功夫修煉到這個地步的祁宏算什麼?

果然人家就是這個世界的寵兒,是吧?是吧?是吧!

夜風覺得自己有必要冷靜一下。

祁宏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家了。

他輕輕一揮袖,門就自動關上了。

窗戶也是關的嚴嚴實實的。

然後,

他將夜風放在了床上。

關了燈,

一夜好眠。

其實,

真的只是純睡覺。

某只魘獸覺得,

果然那一種美好的記憶應該留在最適合的時候。

然後,

它死了。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夜風面上冷靜的擦拭著自己手中沾染了鮮紅的匕首,心中矜持的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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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現在面上還是很冷靜理智,

但是實際上他的心中已經崩潰了。

難道你以為一隻禽獸,

還是一直風流的禽獸,

特別是他已經窺覷了你很久了,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機會,

終於把你放倒撲倒了,

還會和你蓋著棉被純睡覺嗎?

不,

你多想了,

這並不是童話。

後來夜風在竭力反抗中不惜用內力自損,終於擺脫了藥效,掙開了祁宏的禁錮。

然後就趁機摸了祁宏隨身的匕首,

一刀下去表示真的不能夠再幹淨利落了。

呵呵噠,

他想靜靜,

今天遇到了變態。

果然,

他的段數還是太淺了,

應該要多加磨練才對。

在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之後,

從那一隻變態的魘獸的夢境脫離了之後,

夜風心中最後的想法全部變成了以上的刷屏。

再次睜開眼來的時候,蘇越正在一邊懶懶的撐著下巴望著自己這一邊。

然後……

“艾瑪!”夜風一蹦三尺高,瞬間就跳離了自己身旁的那一隻溫度漸漸變得冰涼的魘獸,衣服沾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的表情。

他覺得,

他寧願在被識破後與那一隻魘獸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也不想要遇到一個扭曲的變態。

特別是人家還是要色不要命的。

蘇越在看到夜風之後渾身的瞌睡蟲全部都跑掉了,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起來,興致勃勃的湊過來。

“喂,怎麼樣?那一些魘獸的世界好玩嗎?”

第一句話出口之後,蘇越才突然發現葉楓難看的臉色,然後自己就不知道忽然是想到了什麼,悶悶的笑了起來,安慰性地拍了拍夜風的肩膀。

“沒事,以後總會習慣的。”

然後,

夜風的臉色就更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