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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遊魂

五老冠是圍戴頭部之冠,沒有頂,蓮瓣形,五片蓮瓣上繪有“五方五老”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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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五老是漢族民間信仰和道教神祇,分別是東方青帝青靈始老九炁天君、南方赤帝丹靈真老三炁天君、中央黃帝玄靈黃老一炁天君、西方白帝皓靈皇老七炁天君和北方黑帝五靈玄老五炁天君。

五老冠的兩邊還垂有兩條劍頭長帶,上面有神像圖案或“太乙救苦天尊”字樣。一般在做施食道場或是超度時佩戴。

對於超度的法事,黃天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這大冬天的,他寧願待在廟裡,或者說是被子裡,尤其是這夜裡,外面北風呼嘯,陰冷陰冷的。

怎奈……帶著兩個對凡事都感到無比好奇的千金大小姐,非得要跟著牛老道一起去看看。

既然張靈兒跟楚念瑤要跟著去,黃天跟李元昊自然是不敢讓她兩個小女孩獨自外出的,所以,黃天跟李元昊二人,也一起跟著牛老道出了廟門。

頂著凌冽寒風走了二十來分鐘,總算是來到了一戶人家裡。

這戶人家的房子,典型的贛北傳統式的民居,青磚黑瓦,房子中間開了個天井。

此時,屋內早已經坐滿了人,而屋子的上廳中間,用兩條長凳支撐一塊木板,木板上面橫躺著一具屍體——一具年輕的成年男性的屍體。

屍身旁邊,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在凝噎哭泣,地上,跪著兩個小孩,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這倆小孩看上去一般大小,年齡約摸三四歲的樣子。

看到女人跟兩個小孩的裝束打扮,黃天便知道,這是那男人的妻子跟一雙兒女。

見此情景,黃天內心甚不是滋味,而原本吵囔著要來看一看的楚念瑤,以前根本就沒有看到過這種景象,此時的內心中,有悲傷,有恐懼,幸好有黃天在場,楚念瑤就這樣緊緊的拽著黃天的胳膊。

張靈兒因為從小在天師府長大,而且本身又會一些法術,所以面對這種場景,恐懼自然是沒有,憐憫與悲傷倒是寫在了臉上。

在黃天看來,死去的這個男人怎麼也不會超過三十歲,而且,那男人很明顯是溺水而亡。

只不過,黃天疑惑的是,如果說是夏天,因為在水庫或者說是湖邊游泳的小孩,溺水而亡,倒是可以理解,而且每一年也的確有不少的小孩溺水而死,不過這大冬天的,又是一個成年男人,因為溺水而死,怎麼說,都是一個極小的機率事件。

在黃天還在思考的檔口,那邊的牛老道已經敲響了他手中的銅鈸,唱起了道詞,接下來便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系列的超度儀式。

一套儀式下來,已經是時至深夜,只要再過十幾分鍾,待到凌晨零點時分,便可以入殮。

黃天看看身旁的楚念瑤,此時,她的心情好像平復了許多,或許是由於天冷的緣故,黃天明顯能感覺到楚念瑤的雙手有些打抖。

黃天摸了摸楚念瑤的雙手,發現她的手的確是有些涼涼的,於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楚念瑤的身上。

“戌年生人不得逗留,速速迴避”

不遠處傳來了牛老道的聲音,而這句話,牛老道也是一連說了五遍。

“戌年生人迴避……”黃天皺著眉頭輕聲的唸叨著。

“由此看來這個男人今年才二十八歲”一旁的張靈兒也皺著眉頭嘆著氣輕聲的說道。

時間已至凌晨零點。

“眾人蹲下,切記不要說話……”

“關燈……”

“入殮……”

牛老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隨著牛老道的聲音響起,屋內的眾人都蹲了下去,不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屋內的燈光都暗了起來,只有負責入殮的“八仙”手中的兩個火把,成為了屋內唯一的光源。

“八仙”是當地對抬棺人的稱呼,一代一代的傳下來的,“八仙”總共八個人,從屍身入殮,抬棺,上山挖“太平坑”以及其他的許多雜事都得“八仙”來做,而且只有他們才能做,至於為什麼把這八個人稱之為“八仙”……鬼才知道呢。

屍身入殮之後,屋內的燈光又都亮了起來。

屍身既已入殮,黃天知道這儀式也就到此結束了,牛老道作為超度的高功,自然還是會在本主家多待上一會兒。

黃天看著身旁的楚念瑤,擔心她的身體承受不住這冬夜的寒意,於是不等牛老道一起,黃天便招呼了李元昊跟張靈兒一聲,一起走出了大門,準備趕往廟觀中。

只是……

就在四人剛剛跨出大門的時候,剛才還燈火通明的屋內陡然之間燈光全無,有的只是從天井裡照射進來的皎潔的月光。

屋內的人們更是被這不知原由的,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萬分莫名,因為,大家對這一套入殮的風俗儀式清楚的很,在這個檔口,可不會再來一次“關燈”。

屋內開始只是一片噓聲,繼而有些人便開始叫喊了起來,這很顯然不是儀式裡的一部分。

牛老道在屋內一邊大聲的安撫著眾人的情緒,一邊讓人檢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電線哪裡的線路壞掉了。

雖然屋內有月光,但是要檢查線路,自然是要打上手電筒……然而,手電筒也不亮了;火把……對,火把,可是,火把竟然也點不著……

“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屋內開始出現了一些不安的聲音。

此時的牛老道,心中已然知曉,這個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

剛剛走出大門外的黃天四人,見到屋內的變故,也停下了腳步,待在了大門口。

“呼……”

屋內突然颳起了一陣風,這陣風吹的屋內的人直打哆嗦,要說這天氣冷,也的確是冷,但是這陣風也來的太過詭異。

站在大門口的黃天,都能感受到這股風的陰冷。

“哥,這是陰風!”張靈兒說道。

“嗯”黃天輕聲的應道。

屋內的牛老道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右手緊握著桃木劍,左手中拿著一張符,眯著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屋內。

忽然,屋內的上空傳來了幾個男性的刺耳的笑聲,笑聲中還夾雜著說話的聲音,不過,這幾個男性說的什麼話,黃天是一句也聽不懂。

黃天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屋內的空中盤旋著五個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