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捏住了秦姿的手腕：“是你做的？”
秦姿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嘴硬的搖頭：“景哥哥說什麼呢，你又不是沒看到，我一直在場啊。”
隨後秦姿定了定神，又笑了起來：“景哥哥，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沒必要因為一個外人而生分了不是？從小我就和爹孃說我想嫁給你呢。”
秦姿抿唇一笑：“我爹原本有更相中的人，但你也知道的，他一向拗不過我才會如此。只是景哥哥，我心悅你，你也莫要負了我才是啊。”
彷彿一盆冷水兜頭澆了過來。
龍景行立馬清醒了過來。
他還需要秦姿。
準確的說，他需要秦國公的支援。
內定的兩個人選都是他和幕僚們精挑細選過的，新貴舊臣，若是少了一方的助力都是弱的。
他不想把自己手中的主動權交出去。
可靜兒……
他緊緊的咬著牙關，直到察覺到口中有血腥味之後，才勉強點了點頭：“是我想岔了。”
他緊握的拳頭是他最後的不甘心。
不甘心什麼呢？
不過是，他沒本事到需要靠裙帶關係來維繫罷了。
他自詡不是無能之人，可被架在了這個位置上，便只能大踏步的往前走去，不能退縮，不能後悔，否則行差踏錯一步，他便會粉身碎骨。
他不怕死。可他放不下心中的不甘和恨意，他沒辦法做到原諒曾經害了靜兒的人——即便是因為這樣他才和靜兒有了緣分，但靜兒承受的痛苦太多了。
他要替靜兒討回來。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其困難？他只有不斷地往上爬，拼命地站在最高點，掌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才能夠做到。
“我就知道景哥哥是個聰明人。”秦姿笑眯眯的挽住龍景行的手：“不就是孩子麼？以後我給景哥哥生，我們的孩子才會是最尊貴的，只不過讓幾個小雜種進了府中做了長子，可真是……”
“閉嘴。”龍景行冷冰冰的聲音讓秦姿詫異萬分：“景哥哥……”
“秦姿，不管是看在秦國公的份上，還是看在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已經對你頗多忍讓了。”
“你莫要得寸進尺。”
“別動她，別動孩子。晟王府會有你的一席之地，否則……”
秦姿眼圈紅了起來，不甘的嘟起嘴：“景哥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你不過仗著我喜歡你！”
龍景行只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抽出手離開。
他的心裡亂糟糟的。
理智告訴他要忍，可感情卻告訴他，他真的忍不了這個女人。
雖然已經決定做出妥協，但他也得敲打這個女人一番……剛才有個女人，似乎很是聰明。
他眯起眼睛，眼神落在了賀榮悅的身上。
賀榮悅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過身朝著他行了個禮。
龍景行猶豫了片刻，朝著賀榮悅走去。
賀榮悅身邊的田宜立馬來了精神，低聲道：“女兒，看樣子晟王對你也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把他拿下！”
說完，田宜立馬給二人騰地方。
“見過殿下。”賀榮悅行了個禮，卻是不軟不硬的問：“瞧著剛才殿下這般在意趙側妃的樣子，怎的不去瞧瞧她？”
龍景行心中苦澀：“不過是情勢所迫罷了。”
“剛才瞧著這絹花很適合賀姑娘，雖是清河郡主所贈，本王便拿來借花獻佛了。”
龍景行將手中的絹花遞了出去。
這是一種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表示。
賀榮悅沒有著急去接，而是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殿下這是何意？您分明對臣女並無此意。”
她的眼神微錯，便看到了不遠處咬牙切齒的秦姿，和遠遠瞧著這邊，狀似無意的孫薇。
她淡淡一笑：“看來殿下是想拿臣女做靶子啊。”
龍景行的心思被這個心思通透的姑娘給一下子戳破，有些不安了起來，他的手剛剛要往回縮，卻見賀榮悅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絹花，勾唇一笑：“殿下需要個靶子，我便做個靶子。”
“只是臣女也有一事相求。”
龍景行的神色緩和了下來：“你且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我要殿下一個許諾。”賀榮悅的眼神幽深。
“殿下不可碰我。若是有這麼一天……請殿下放我出府，給我自由。”
“你不喜歡我。”龍景行用的是陳述句。
賀榮悅點頭：“是，所以你我之間，這只是交易。我配合殿下做殿下想讓我做的事情，而我需要殿下的庇護。不知殿下可願意？”
龍景行看著不遠處熱切的看著他們的田宜，點了點頭：“好。”
賀榮悅也笑了起來：“那請殿下，把這絹花簪在我的發上吧。”
龍景行默默地做了。
一邊的秦姿銀牙都快要碎了，她紛紛的跺了跺腳，卻聽到孫薇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求而不得，秦妹妹可真是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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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你什麼事？”秦姿轉身就走。
孫薇看了一眼秦姿，勾唇笑了起來。
有趣。
……
在殿中洗了熱水澡又換了衣服的喬夏月趙靜兒兩人，也終於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訊息。
孫薇為正妃，秦姿為側妃。
除此之外，還有禮部左侍郎之女賀榮悅為如夫人。
賀榮悅為禮部侍郎嫡女，按理說便是做龍景行的側妃也夠格的，可因為有秦姿和趙靜兒佔了先，賀榮悅便只能做個如夫人。
另有皇后選中的禮部右侍郎庶女史露露，給了龍景行做妾。
聽到了訊息的趙靜兒面上露出一絲苦笑：“這下王府可熱鬧了。”
喬夏月伸手去握她的手：“靜兒，你……”
“姐姐，我沒事。”趙靜兒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道：“不就是男人麼？沒有我也能過得很好，只是我現在終究還是對他有情，放不下他。”
“他說他只會愛我一個人，我便瞧著，要麼，等到他如願以償那一日兌現他的諾言。要麼，就等著我對她的好情分消耗的一乾二淨，我也能毫無牽掛的離開他。”
趙靜兒緊緊的握住喬夏月的手：“我可是喬夏月的妹妹啊，我可不能這麼軟弱，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姐姐說是不是？”
喬夏月看著她的眼神中，帶著滿滿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