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伯伯你這是做什麼？！”喬夏月嚇了一大跳，連忙去扶。
古鶴年卻是正兒八經的道：“夏月，老夫知道，醫書這東西甚少外傳，你這本事怕是整個奉國都沒有，如今你既已打算教老夫，那便是老夫的先生。”
“先生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罷，古鶴年規規矩矩的給喬夏月行了三個大禮。
喬夏月一愣：“古伯伯，我教你並不是為了……”
“我知道。”古鶴年笑了起來：“只是這授業本就是大恩，你又贈我這麼多東西，思來想去，也只有這樣最穩妥。還是說，你看不上我這個徒弟？”
“怎麼可能？”喬夏月立馬否認：“論醫術，您可是遠遠在我之上的！我何德何能能收您做徒弟呢？”
更何況，看著眼前頭髮花白鬍子一把的古鶴年認真的喊她師父，感覺怪怪的。
好像突然老了幾十歲一樣。
古鶴年道：“孔老夫子雲，三人行必有我師，更何況，師父值得我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說起來，還是我佔便宜了呢。活到老學到老，便是我年紀一把，也有一顆想要學習的心，還請師父不要在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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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夏月抿了抿唇，鄭重的伸手將古鶴年扶了起來：“好，我答應便是，只是古伯伯可別叫我師父了，叫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那我便叫你小先生好了。”古鶴年從善如流的笑道：“只是小先生也別叫我古伯伯了，我是您徒弟，您便叫我一聲鶴年好了。”
“成。”喬夏月勉強點頭：“咱們還是先把患者抬進來做檢查，拜師之禮的事兒回頭再說。”
“好。”古鶴年點頭，立馬招呼著小藥童把患者抬進了屋裡。
喬夏月拿著針管，邊抽血邊給古鶴年講解，而後又用血液檢測儀開始做檢查，隨後便是超聲檢查和腹腔鏡。
古鶴年聽得十分認真，不時用紙筆記一下喬夏月所說的要點，有不明白的便立馬提出疑問。
他學的認真，可一邊的患者和藥童都嚇個半死。
鎮上的人都大約知道古鶴年是個太醫，雖不知道他是院首，但對他也是十分尊敬。
所以每逢初一十五古鶴年義診的時候，他家總是會有許多人來就診，只是一般情況的病古鶴年都會讓藥童診治，他複核，或者是推薦去相熟的醫館藥鋪，他親自出手的只有疑難雜症。
可眼前這樣一位泰斗級的人物，居然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表現出了莫大的尊敬，還把她說的話當成要點記在了紙上？！
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神仙般的人物？！
藥童震驚，則是因為自家師父一直都是和喬夏月小友相稱，從未如此過！
但不管旁人怎麼想，這一老一小的怪異師徒二人卻是很認真的在進行診斷講解和學習。
做完了所有的檢查之後，喬夏月便對著檢查的報告單進行解釋，根據不同的指數怎麼去判斷症狀。
而現在這個患者，可以確診為急性闌尾炎。
“需要手術。”喬夏月道。
“手術？”古鶴年一開口，喬夏月便解釋：“就是開腹，把闌尾切掉再縫合上就可以。”
“什麼？還要開腹？！這麼嚇人？！”患者嚇得差點捂著肚子跑，喬夏月趕忙去攔：“別擔心，急性闌尾炎手術已經十分成熟了，只是一個小手術而已。若是不手術的話，會形成併發腹腔內瘻，嚴重的會出現腸內瘻。”
“若是病情會進展較快，會發展成急性化膿、壞疽及穿孔性闌尾炎，併發較為嚴重的感染性休克。”
喬夏月說的詞患者一個都聽不懂，可聽著怪嚇人的。
“那，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患者糾結的皺起了眉頭。
“有啊，保守治療，讓急性轉成慢性，可是這樣的話非常容易有後遺症，可能會經常反覆出現慢性闌尾炎的症狀，右下腹部疼痛伴有腹脹或者消化功能異常等症狀。”
喬夏月把手術的風險，手術後可能出現的症狀，不手術會帶來什麼後果和患者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患者猶豫再三後，點頭道：“那，那就來吧。”
古鶴年畢竟是太醫院出來的人，他不過是個普通百姓，能有這樣的大家幫他治療，他也只能選擇相信。
畢竟，以他的能力找不到更好的大夫了。
“那好，兩到四個時辰可有吃過東西或者喝過水嗎？”喬夏月問道。
“沒有，我肚子從早疼到這會兒，哪裡吃喝的下啊。”患者苦著臉道。
“那正好，就不需要再等了，可以直接進行手術。”喬夏月一笑，隨後轉頭對古鶴年道：“再準備一間只有一張床的房間，然後我要去進行消毒，除了消毒之外，你我都需要穿無菌衣，以後這個房間就作為手術室存在，每次使用要嚴格消毒。若是你想讓藥童跟著一起學習，他們也要穿無菌衣進入。”
“好。”古鶴年點頭。
幸好他這個小院是個三進三出的，房間和院子還是多得很，這個院子是他平日裡用作看診的，為了收治更多的病人，專門做成了一個一個的小隔間，用起來倒是方便。
讓小藥童們迅速打掃出來了一間房後，喬夏月便帶著古鶴年進入，給他演示如何消毒，隨後便拿出了手術需要的儀器和器械，等做好手術準備之後，患者被扶了進來。
藥童已經在喬夏月的安排下幫患者備好了皮，隨後喬夏月給患者打了留置針，又上了麻醉和儀器檢測心率。
患者迷迷糊糊間，便睡了過去。
手術期間，喬夏月一邊給古鶴年介紹著手術用具，一邊演示，腹腔內的一切就這樣直白的呈現在古鶴年的面前，饒是古鶴年見多了病患，也有些受不了。兩個小藥童更是看一眼就想吐，只能默默地捂著嘴堅持著看。
這是一臺非常經典的闌尾炎手術，所以喬夏月十分得心應手。手術一切順利，合上了腹腔之後，喬夏月對著小藥童交代道：“一會兒我會給他上止痛泵減輕痛苦，甦醒後三個時辰不能睡覺，但是要平躺著，再吊上水，若是水沒了，你們便來叫我，我給他換，不過你們也要學著換水，接下來患者要在這裡住幾日，等到甦醒後便可以從這裡轉移過去，術後的飲食和護理我一會兒會和你們詳細交代。”
“是。”藥童立馬恭敬地點頭。
喬夏月這才點了點頭，帶著古鶴年走了出去。
雖然是臺小手術，可畢竟需要聚精會神，喬夏月一邊半躺在主位坐著休息，一邊回答著古鶴年對這臺手術的疑問，一抬頭，便看到了林書和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
冤家路窄啊。
喬夏月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