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一角，楊皓軒終於見到了電影《荒野大鏢客》中主角的原型，威遠安保公司的大老闆陳川。
《荒野大鏢客》是幾年前上映的一部熱門冒險電影，該片總票房突破了八億，在兩元票價的時代，相當於四億人走進了電影院，絕對堪稱奇蹟。
這部電影以黃石火山大爆發以及拾荒客為背景，講述了主人公在沒有法律和秩序的北美大陸上的冒險故事。
當然了，《荒野大鏢客》之所以能如此成功，離不開陳川個人的傳奇經歷。
這位拾荒客中的代表人物，從一名默默無聞的退伍大兵，到如今北美最大的私人尋寶公司的老闆，身家十幾億，只用了短短三年時間。
“陳總，我能跟您一起合張影嗎？”
張皓軒舉著手機問道。
陳川笑著點點頭：“當然沒問題！”
很快，兩人肩並肩，一連拍了好幾張合照。
拍完照片，陳川親切詢問道：“小兄弟貴姓？”
畢竟，今晚到場都不是一般人。
“陳總，我叫楊皓軒，您叫我小楊就行了。”楊皓軒立馬回答道。
“楊老弟在哪高就？”陳川試探道。
“我之前是大學老師，兩個月前跳槽到了執政官府邸，現在是一名幕僚。”
楊皓軒簡單自我介紹道。
“楊老弟年紀輕輕，居然是張執政官的幕僚，果然是年青有為。”
陳川頓時眼睛一亮，不惜誇讚道。
楊皓軒聞言連連擺手，謙虛道：“哪裡哪裡…其實我這份幕僚工作，完全是湊數的，沒你們想得那麼厲害。”
“楊老弟，你也太謙虛了！”
陳川根本不相信對方的話。
眾所周知，能進執政官幕僚團的人，無一不是各界精英，他們同時也是整個聯邦的智囊團，地位顯赫。
“陳總，我真不是謙虛。”楊皓軒撓了撓腦袋，隨即低聲解釋道：“算了，我還是實話實說吧，執政官是我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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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弟，你沒拿我開涮吧？”
陳川驚訝道。
楊皓軒搖了搖頭，當場開啟了手機相簿，裡面有之前拍的合照。
陳川看了照片，頓時喜形於色：“楊老弟，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陳總……”
“別，你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陳哥或者老陳…都行。”
“那好，陳哥。”楊皓軒笑了笑，然後話鋒一轉：“陳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那些光榮事蹟？網上有很多傳言，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網上的東西不可信，大部分都是在胡說八道，你想知道哪件事？”
“你是不是找到了花旗銀行的金庫？然後一舉收穫了十幾噸的黃金？”
楊皓軒迫不及待道。
陳川笑著搖搖頭：“首先那個不是花旗銀行，只是弗吉尼亞州的一家社群銀行；其次，我們發現的也不是金庫，而是保險庫；最後，我們確實找到了一些黃金，但十幾噸太誇張了。
如果真有這麼多黃金，按照當時的金價，起碼價值一百億，我早拿著這些錢回家享福去了，不可能繼續冒險。”
“那你們到底找到了多少黃金？”
楊皓軒忍不住好奇道。
“這個數。”
陳川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三噸？”
“怎麼可能？是三十公斤，再加上其它的一些珠寶首飾，後來總共賣了兩個億，這也是我賺到的第一桶金。”
楊皓軒不由得羨慕道：“兩個億也不少了啊！如果純靠打工，幾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不能這麼比，打工雖然賺得少，但勝在安全，不像我們這些人，都是拿命在拼，說不定哪天人就沒了。我也不怕跟你說句實話，幹我們這一行的，真正能發財的十不存一。”
陳川語重心長道。
“這麼誇張？”
楊皓軒莫名感到有些詫異。
要知道，自從黃石火山爆發後，時不時就會傳出有拾荒客發大財的新聞，如此十多年累積下來，數量絕對可觀。
而且經過十年不間斷的薰陶，拾荒客逐漸演變成了一種流行文化，有點類似西部牛仔，象徵著自由和財富。
陳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酒壺，隨手遞到了楊皓軒面前：“八二年的白蘭地，要不要來一口？”
“好東西啊！說實話我還沒喝過白蘭地呢！”楊皓軒沒有客氣。
因為姐夫的關係，他這邊是不缺酒的，不過平時喝的基本上都是紅酒、香檳和國內的白酒，以及伏特加。
其它的也只是在影視劇中聽說過。
“這酒很烈，慢點喝。”
陳川趕緊提醒了一句。
現在的年輕一代，很少有會喝酒的，很多人都是一杯就醉，這裡是宴會現場，喝醉了可不好交代。
況且，聯邦早就宣佈了禁酒令，加上執政官又剛好在場，還是別多生事端了，免得吃不了兜著走。
楊皓軒點了點頭，拿起酒壺輕輕抿了一小口，別說，這酒味道還真可以，帶著一絲絲果香和甜味。
“味道怎麼樣？”陳川笑著問道。
楊皓軒豎起大拇指：“很棒，本土的酒太辣了，我不太喜歡，還是這個好。”
說完，他連喝了幾小口，然後將酒壺還了回去。
“楊老弟你要是真心喜歡，我回頭幫你整幾箱帶回去。”
“別，不用了……”
“跟我客氣什麼？幾箱酒而已，還構不成行賄受賄吧？”陳川勸道。
“陳哥，這酒我真不能收，我姐夫身份敏感，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楊皓軒搖了搖頭，緊接著提議道：“要不這樣吧，等您這邊回本土了，咱們再約個時間一起喝酒，我保證隨叫隨到。”
“也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陳川連忙答應下來。
他本來就是想交好對方，這可比直接送酒高效多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楊皓軒鄭重地點了點頭。
陳川拿起酒壺，狠狠灌了一大口，面色凝重道：
“陳老弟，咱們繼續剛才的那個問題，我們這一行確實來錢快，只要運氣夠好，一夜暴富並不是神話。
不過這錢來得快，去得更快，大家夥平時精神緊繃，一旦放鬆下來，很容易沾染上惡習，吃喝嫖賭抽，哪一樣不是銷金窟？再多的錢都能敗光。”
楊皓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陳哥，你說得也是，人不是冷血動物，越是危險的地方，越需要精神安慰。
不過話說回來，陳哥你也不是一般人，居然能忍住誘惑，從無到有創出了這麼大的家業，實在是令人佩服。”
“說起這個，多虧了在部隊裡養成的好習慣，再加上當時家裡還欠著鉅額外債，我那會兒是一刻都不敢鬆懈。
後來隨著業務越做越大，兄弟越來越多，大家信任我，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只能一門心思撲在了公司上。
好在老天保佑，這些年下來都沒怎麼出大事故，也終於攢了一點家底，等哪天我幹不動了，就把公司賣了，直接回老家養老。”
陳川說完，不禁露出了一抹憧憬。
楊皓軒認真安慰了對方幾句，然後話鋒一轉，支支吾吾地問了一個敏感問題：“陳哥，你有沒有殺過人？”
“你說呢？”陳川毫不避諱。
楊皓軒吞了吞口水，心裡是既刺激又恐懼：“多少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陳川哀嘆一聲。
“這麼多？”
楊皓軒瞬間瞪大了雙眼。
陳川再次灌了一口酒：“楊老弟，這裡不是本土，平均每天都要死上幾十個人，最多的一天死了一千多。你可以把大城市之外的地方看作低烈度的戰場，想要活命，那就不能心慈手軟。”
“受教了，看來我是當不了拾荒客了。”楊皓軒苦澀地搖了搖頭。
“楊老弟，你如果想過一把拾荒客的癮，我可以帶你去這邊的金門公園逛逛，那裡有一個大型的跳蚤市場，運氣好的話，說不準能淘到好東西。”
陳川趁機發出邀請。
楊皓軒興奮地點點頭：“好啊，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邊，我想給親朋好友帶一些特殊紀念品。”
“明早怎麼樣？有時間麼？”
“有，你也知道，我這個幕僚是充數的，一般工作都輪不到我。”
“那咱們就約在上午九點，到時候我在醫院大門口等你。”
“好，可惜我姐夫沒時間，要不然可以一起逛逛，肯定很有意思。”
楊皓軒不由得有些惋惜。
“執政官日理萬機，不用想也知道根本脫不開身。”陳川附和道，“再說了，北美這邊的跳蚤市場，跟本土的黑市有些不一樣，執政官如果想去，估計要先來一番大整改。”
“哪裡不一樣？”
楊皓軒頓時來了興趣。
陳川比了一個打槍的手勢：“裡面有賣這個的，另外周邊還有幾十家的風月場所和賭場，你說這些能見光麼？”
“咳……”楊皓軒假裝咳嗽一聲，隨後試探道：“這邊有沒有那種正規靶場？”
他之前在“海軍一號”，閒著無聊，倒是學會了使用各種槍械，可惜艦上限制多，玩得不怎麼盡興。
“有啊！我們公司就有私人訓練基地。”陳川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別說打槍了，開坦克都行。”
“你們居然還有坦克？”
楊皓軒難以置信道。
陳川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等逛完跳蚤市場，我再帶你過去體驗一番，保證讓你玩個痛快。”
“那除了坦克，有沒有戰鬥機？”
楊皓軒得寸進尺道。
陳川苦笑著搖搖頭：“那玩意兒不是我們能碰的，不過直升機倒是有一架，民用的，主要用來運送傷員和補給。”
“我能不能……”
“楊老弟，你還是別為難我了，直升機太危險了，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則一般情況下都是能不用則不用。”
陳川苦勸道。
“好吧，我也只是隨口一提。”
楊皓軒當即放棄了這一作死想法。
陳川終於松了一口氣，然後迅速岔開話題，聊起了尋寶過程中的趣聞。
……
第二天一早，楊皓軒跟姐夫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帶著三名保鏢出門了。
“陳哥，抱歉我來晚了。”
“沒晚，是我來早了。”
陳川八點鐘就守在門口了。
昨晚宴會結束後，他聽說了執政官準備開發美洲的倡議，立馬就心動了。
跟很多人擔憂的一樣，西海岸這邊的“寶貝”總有挖完的一天，他必須為手下兄弟們負責，也要為將來打算。
如果能趁機“上岸”，也不失為一條出路，而且幹好了不比當拾荒客差。
楊皓軒笑了笑，緊接著把三位保鏢介紹給了對方認識，雙方互相打了一個招呼，然後便朝金門公園進發。
金門公園距離退伍軍人醫院非常近，直線距離只有一公里，開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楊老弟，前面就是跳蚤市場了。”
這一片原先是四個連在一起的足球場，後來市裡修建了圍牆，把此地變成了一個集中的二手貨交易市場。
下車後，楊皓軒看著面前的一大片空地，不由得好奇道：“怎麼是露天的？大家都不怕冷嗎？”
“冷點沒關係，主要是為了安全考慮。”陳川緊了緊身上皮大衣，隨即解釋道：“這裡地形開闊，而且沒有建築物遮擋，不容易被人打黑槍，即便真出事了，也能當場進行抓捕。”
“原來如此，咱們趕緊進去吧！”
楊皓軒催促道。
陳川點了點頭，然後領著眾人來到了入口處，進入跳蚤市場不僅需要登記身份資訊，還有解除武器。
陳川熟練地交出了兩把手槍，以及一把三寸長的匕首。
陳川這邊，三位保鏢掏出了特勤局的工作證，倒是沒有被收走武器，不過市場管理方派出了兩名陪同人員。
進入跳蚤市場，裡面的氣氛非常熱鬧，到處都是大聲叫賣的小販。
楊皓軒邊走邊問道：“陳哥，你們平時也來這裡交易麼？”
“我們很少來這邊。”陳川搖搖頭，“這裡是私人的交易場所，如果有大買賣，通常都是上門找回收公司。”
說實話，四個足球場看著很大，但對於成套的機器設備而言，就顯得太小了，根本放不下多少東西。
楊皓軒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錢包：“這裡收錢麼？聽說有些地方只收黃金？”
關於這一點，倒不是因為聯邦貨幣信譽不足，或者是假幣氾濫，根子還是出在了貨幣貶值上。
最近十年，大家都被坑慘了。
也都學聰明了。
不管怎麼說，這年頭黃金絕對比法幣靠譜，運氣好還能大賺一筆。
陳川笑著點點頭：“這裡是官方的地盤，當然收錢，只有那些從南美洲過來的一小撮軍閥，才只認黃金，或者乾脆以物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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