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官僚主義，還有其它問題嗎？”張昊繼續詢問道。
“有，這邊的基建能力太垃圾了，除了少數富人區，整座城市簡直就是一座超級貧民窟，甚至很多地方都沒通電，生活環境之惡劣，遠超想象。”
“本地沒有優勢產業，財政緊張，緊靠中央的那點轉移支付，幾乎是杯水車薪，現階段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張昊無奈搖了搖頭。
“姐夫，你這話不對。”
楊皓軒忍不住反駁道。
張昊皺了皺眉：“哪裡不對了？”
“包括里約熱內盧在內，巴西還是有優勢產業的，他們的生物乙醇技術，發展得很不錯，非常有潛力。”
“生物乙醇？酒精？”
“沒錯，就是燃料酒精，他們發明了一種使用海藻生產乙醇的技術，海藻種植簡單，又不是糧食，如果能把成本降下來，不排除有取代石油的可能。”
楊皓軒簡單介紹道。
張昊聞言，瞬間來了興趣：“用海藻生產酒精？你跟我詳細說說？”
“姐夫，具體什麼情況，我知道的不多，我建議你找唐副市長問問，他肯定是最清楚的那個人。”
楊皓軒當場建議道。
“唐為木？”張昊摸了摸下巴，臉上充滿了疑惑：“上午在市府聽了整整三個多小時的經濟報告，他是一丁點都透露相關情況，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還被矇在鼓裡呢！”
“其實這不難理解，巴西這邊的地下酒吧都快泛濫成災了，姐夫你覺得他們的酒從哪來的？”
“你是說……”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張昊壓著怒氣道：“膽子真大，官方明令禁酒，他們居然明知故犯。”
“姐夫，《資本論》裡說過，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資本家們會挺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兩百的利潤，資本家們會藐視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那麼資本家們便會踐踏世間的一切！
眾所周知，販賣私酒絕對算得上是暴利，就算沒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也有百分之七、八十，況且他們又沒浪費糧食，你說這怎麼禁止得了？”
楊皓軒分析得很透徹。
“你怎麼知道有七八成的利潤？”
張昊有些好奇。
“是娜娜告訴我的，而這僅僅是官方能拿到手的收益，如果加上中間商和銷售終端，翻個三五倍並不是難事。”
楊皓軒忍不住露出羨慕神色。
張昊頓時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唐為木隻字不提，如果真少了這麼一大塊收入，估計要心疼死。”
“姐夫，你現在知道了，有沒有什麼想法？”楊皓軒試著詢問道。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是嚴厲打擊？還是放任不管，就當沒看見？”
張昊隨口反問道。
楊皓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從理智上講，應該打掉整個私酒產業鏈，維護聯邦權威，但現實卻沒那麼容易。
這些私酒背後是大大小小的黑幫組織，一旦動手強制清掃，很容易掀起腥風血雨，歷史上美利堅和毛俄也曾有過禁酒令，可最終結局都失敗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私酒氾濫到整個聯邦，到時候再來收拾就晚了。”
張昊說完嘆了一口氣。
楊皓軒立馬直起身子，低聲道：“姐夫，你想動手？”
張昊搖搖頭：“用武力解決是下下之策，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目前來看，明顯還沒走到那一步。”
“那姐夫你……”
張昊咬了咬牙，斬釘截鐵道：“必需課以重稅，一方面是限制酒鬼的規模；另一方面是分財，避免地方財政越陷越深，甚至對私酒氾濫推波助瀾。”
“課稅？怎麼課稅？難道要取消禁酒令？”楊皓軒表示不解。
“不用取消禁酒令，咱們可以換個思路，對海藻種植工廠收取重稅，從源頭上吃掉最大的一塊蛋糕。”
“這行得通嗎？畢竟南美洲太混亂了，根本無法做到有效管理，即便勉強推行下去，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這個不用擔心，海藻種植工廠不是小作坊，需要用到大面積的海洋，還有植物生長燈，想隱瞞都隱瞞不了。”
張昊胸有成竹道。
顯而易見，海洋比陸地容易管理。
當然了，其實也可以採用室內種植的方法，但這會大大加劇種植成本，完全是虧本買賣。
虧本的買賣，沒人幹！
“咦？好像也是！”楊皓軒說完拍了拍腦袋，“我記得娜娜說過，每生產一百毫升的生物乙醇，至少需要五公斤的幹海藻，對海藻的需求量非常大。”
“看來，有必要新建一支南大西洋艦隊，以便加強監管力度。”
張昊瞬間下定了決心。
楊皓軒立馬拍手叫好：“姐夫，我支援你，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樣一來既能加強對南美洲的管控力，又能籠絡海軍，簡直是一舉兩得。”
“臭小子，腦子倒是轉得不慢。”
張昊笑罵了一句。
談話最後，楊皓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姐夫，能不能換個理由開除這邊的教育局局長？”
“怎麼回事？”張昊疑惑道。
楊皓軒說了自己的顧慮，主要是怕教育局報復那兩個“告密”的學生。
張昊伸手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你想多了，就憑這種小事，想開除人家堂堂大局長？我告訴你，簡直是痴心妄想。
還是按我的方法來吧，我打算給他來個明升暗降，徹底斷了他的政治生命，這比開除他更有懲罰效果。”
“姐夫，我聽你的。”
楊皓軒乾脆道。
……
第二天一早，張昊臨時改變行程，表示想去本市最大的一家海藻種植工廠看看，這讓唐為木頓時有了不好預感。
“執政官，海上風高浪急，海藻養殖場那邊都是一些小漁船，您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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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讓護航艦隊派一艘軍艦過來，安全方面不用擔心。”
張昊很快想到了對策。
“呃，那好吧！”
唐為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不過，他還是偷偷找了一個機會，跟助理交代了幾句，讓對方提前去養殖場那邊做好接待準備，以免出現問題。
一個小時後，JBS海藻種植工廠到了，這是一家私營企業，前身是聯邦第三大動物蛋白供應商。
後來隨著黃石火山爆發，順勢轉型成為了巴西最大的海藻種植企業，生產基地遍布整個巴西。
看著眼前氣派的工廠大門，張昊不禁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
“唐副市長，這座大門應該花了不少錢吧？說實話，執政官府邸的大門跟它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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