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董您太謙虛了，現在是有錢也買不到糧食，說句心裡話，如果換作是我，我還真不一定捨得買，畢竟按照目前的趨勢，糧食越往後越值錢。”
“我也跟你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錢財乃身外之物，不需要太多，夠用就行，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張昊笑著擺了擺手。
儘管知道對方在裝B，牛經理依然覥著臉附和道：“張董高風亮節，著實令人佩服。”
“老張，你是這個。”
範村長當場豎起了大拇指。
一番客套過後，張昊想趁機詢問一下供銷社的事，畢竟惠城不是嶗山，他對本地的情況缺乏瞭解。
況且眼下時間也對不上。
現實情況說不定有變。
“牛經理，咱們都有哪些糧票？”
“暫時就兩種，大米票和煤票，除了這兩種，還有一些食鹽、牙膏和肥皂之類的生活日用品，每戶一份，免費發放。”
“吃的東西就只有大米？”
果然如他所料。
牛經理點點頭：“沒辦法，你們這邊看起來還好，市裡受災很嚴重，需要救援的地方太多了，一時半會騰不出手，只能暫時提供大米。”
“能理解，這個糧票是按月發的嗎？具體什麼標準？”
“對，是按月發放，每人每月三十斤大米，也就是每天一斤，不分年齡。
煤炭則是按戶，四口以下每月一百五十斤，四口到七口之間是三百斤，超過七口再加一百斤。”
牛經理脫口而出。
“每個人三十斤？”
張昊有些意外。
在夢境裡，嶗山市從一開始，發放標準就很複雜，既要看年齡，又要分本地人和外地人，甚至還要分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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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一個標準的本地四口之家，每個月差不多能分到一百斤，而且這裡面不全是主糧，還包括其它雜糧。
由此可見，市裡的儲備糧很充足。
當然了，除了時間提前了，這裡面肯定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牛經理還以為張昊嫌少，連忙解釋道：“等這段困難時期過去後，市裡肯定會進行調整的，大家共體時艱。”
“希望吧！”
張昊點了點頭。
等這一波寒潮過去，接下來還會有時不時的降雪，到了夏天，市裡就會反應過來，困境遠比想象的還要嚴重，到時候肯定會調低標準。
希望惠城人民都能珍惜這段時光。
接下來，範村長專門詢問了風力發電機的事，牛經理頓時感慨沙圍村反應之快，不過他對此也是愛莫能助。
“張董、範村長，我回頭幫你們打聽一下，你們別抱太大期望，這玩意兒現在是緊缺貨，不好搞。”
“價格不是問題，還請牛經理幫幫忙。”範村長懇求道。
“二位放心，我肯定竭盡全力。”
“謝謝，不管事情成不成，回頭我請你喝酒。”
範村長連忙承諾道。
“太客氣了。”
……
一個小時後，張昊從牛經理手中接過了自己家和二姐家的糧票。
“牛經理，我還想問下，如果不是本地居民，怎麼領糧票？”
他突然想起了丈母孃。
“一樣憑戶口本或者身份證。”
“咦？那你們怎麼防止冒領和多領？現在網路不通，豈不是想領多少就能領多少？”
“呵呵，張董你放心，多領和冒領都會被追究法律責任，屬於重罪，最短也要判十年。而且，還會被供銷社列入失信名單，等於自絕於世，我們對每一位領取人都會通知到位的。”
“多領好說，冒領怎麼追究？”
張昊好奇道。
牛經理指了指四周的攝像頭，每個領取人都要拍攝正臉，天網會幫我們抓到嫌疑人。
“如果有人想幹票大的就走呢？”
“恐怕很難，畢竟市裡的戒嚴令還沒解除，想到處亂竄並不容易，而且一旦被巡邏隊抓住，等同於走私。
最關鍵的是，各個供銷社的糧食，都是跟當地常住人口掛鉤的，之前不是做過人口統計嘛，如果出現虧空，第一時間就會被上級部門注意到。”
牛經理耐心解釋道。
張昊不由得點點頭，市裡考慮得很全面，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即便真有漏洞，頂多也就是小打小鬧。
根本無傷大雅。
“那行，我馬上回去取一下我岳母的身份證。”
牛經理連忙攔住對方：“張董，不用這麼麻煩，您先拿票，回頭把老人家的身份證號碼報一下就行了。”
“會不會不合規矩？”
“不會，您是大老闆，由我親自給您擔保，咱們按特殊情況辦理，不會有事的。”
張昊沒有拒絕這份好意，笑著點點頭：“那行，我明天把號碼帶過來。”
“您稍等，我去幫您取票。”
不到五分鐘，張昊手裡多了兩張糧票，一張是十斤的，一張是二十斤的，面額跟聯邦鈔票基本保持一致。
這裡簡單介紹一下，糧票面額最小的是一斤，最大的是一百斤，不管是大小，還是質地，都很鈔票很類似。
估計是印鈔廠緊急印刷出來的。
如果記憶沒錯的話，再過兩三年，還會出現以“兩”為單位的糧票。
“牛經理，謝了。”
“不客氣，張董，您這邊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牛經理暗示道。
“好，那到時候麻煩您了。”
“不麻煩，您可是咱們惠城的大功臣，我們供銷社賣的糧食當中，說不定就有您買回來的。”
張昊笑著擺擺手，然後出了村部。
結果剛出大門沒多久，一位中年男子主動靠了過來。
“兄弟，糧票賣不賣？”
張昊心中一愣，票販子這麼快就出現了？這嗅覺也太敏感了。
他隨口問道：“什麼價格？”
“一張換一張。”
張昊差點氣笑了：“你這也太黑了吧？真當糧票是白撿來的？”
“兄弟，話不能這麼說，有了糧票，一樣需要花錢才能買到糧食，供銷社的糧價可不低，一斤大米要小二十塊，一斤煤要兩塊，簡直就是搶錢。”
票販子滿臉不岔道。
“一張換一張，絕對不可能。”
張昊搖了搖頭。
“那我再加點，一張換五張，怎麼樣？”票販子笑了笑。
一張換一張，本來就是隨口一說。
萬一真碰到傻子了呢？
“既然這樣，那好，你現在身上有多少票，我給你一張換八張。”
張昊立馬反將了對方一軍。
“嘿…兄弟，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票販子說完，轉頭就要走。
張昊趕緊又加了一次價格：“一張換十張，怎麼樣？”
票販子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一張換二十張，這是我最後的出價。”
票販子頓時停下了腳步：“真的？”
他們之所以當二道販子，說到底也是為了賺錢，而且還要面臨被抓的風險，既然能輕鬆賺錢，何樂而不為呢？
“咱們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票。”
“行，賣給你了。”
票販子乾脆道。
“你等我十分鐘，我身上沒帶錢。”
“沒問題。”票販子猶豫了一下，試著詢問道：“兄弟，你這裡有數量限制麼？”
“怎麼？你能搞到更多的票？”
“煤票不行，大家都缺燃料，大米票可以試試。”
“什麼票我都要，不限數量。”
張昊點了點頭。
眼下賣票的都是家裡不缺糧的，這些票與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了他，以後可以拿來送人情。
送糧食有些太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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