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老師？”
被半推半走著到外面的尤舒，一頭霧水。
“說吧，這個人是怎麼找上門讓你幫忙的？他又對你編了什麼悲慘的身世？”清瘦老太太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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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師你在說什麼呢？齊蕭是我主動請過來合作的歌手啊。”
尤舒樂呵呵地笑著回答。
“什麼？你這孩子怎麼又自己犯傻了！你忘了兩年前的教訓嗎？！”
“《我想跟你唱》多好的一個音樂節目啊。”
“他唬你帶他上去，這像一個好歌手能做出來的事嗎？”
老太太有點恨鐵不成鋼。
“您放心吧，齊蕭真的不是騙子，他原創和演唱的水平都很高，我不是已經把他的作品發到您微信裡了嗎？”尤舒不解的問。
“我沒聽。”
“你又不是第一次發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過來。”老太太訓斥道。
“這次不一樣的，您聽我說嘛……”
尤舒耐心的給自己老師做著思想工作。
老太太最終還是拗不過她，只能無可奈何的跟她走進了練歌房。
但內心對齊蕭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
所以，老太太進來後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齊蕭其實也感到了奇怪，不過他還是把練歌放在了第一位。
對於成熟的歌手而言，聲樂老師在合唱中的作用，相當於玩吃雞遊戲裡的8倍鏡。
她能在第一時間裡，找到兩人合唱的小毛病。
然後，揪出來進行調整，再作為旁聽者給出中立的建議。
“行了，開始吧。”老太太不情不願地說道。
她拿起早已擺放在桌上的詞曲資料，掃了眼頂部的歌名。
“飛雲之下？”
在就著歌詞默唱了一遍樂譜後，老太太確認了這首歌是正常的。
沒什麼明顯的錯誤，也沒什麼出格的地方。
總體還行，算是挺安靜優美的一首歌。
歌手從零起步練習合唱曲，第一件事就是分配歌詞。
“節目主辦方邀請的是尤舒，起頭部分讓她來更合適。”老太太生怕這傻姑娘吃虧，著重強調了主次的關係。
尤舒連忙瞪了她一眼，但老太太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
“行。”齊蕭對這點沒什麼異議。
因為《飛雲之下》本來也是女聲先唱。
分配完歌詞部分，就要開始[找調]了。
普通人在學一首流行歌的時候，通常是先聽幾遍，等熟了以後就跟著一塊唱，這過程其實就是在[找調]。
而歌手的[找調]方式，則是唱譜。
兩人先一塊唱熟全曲的樂譜，再接著練習各自演唱的部分。
齊蕭本來就是原創，對《飛雲之下》最熟的人就是他了，所以他在這個環節無需練習。
至於尤舒這種老歌手，很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這大大節省了時間。
“舒舒，你這麼久沒唱，樂感還是沒有一點退步。”老太太毫不吝嗇的給出了誇獎。
“這也是因為歌寫得好。”尤舒體貼的照顧了一下被冷落的齊蕭。
齊蕭回了個笑容給她。
“譜唱熟，就可以合著歌詞各自唱一遍全曲了，舒舒先來。”老太太安排道。
尤舒點頭，調整了一下站姿，開口唱：
“風讓雲長出花，漫天的花”
“無聲開在烏雲之下”
“然後，又飄到哪裡啊”
“......”
一首歌去掉前、間、尾奏之後，很快就結束了。
看老太太的表情似乎非常滿意，正準備再次開口誇她的時候，齊蕭在一旁皺著眉打斷了。
“尤舒前輩，你的感情不對，有點太溫柔了。”
“啊？哪一段？”尤舒下意識就問了出來，因為她感覺自己剛才那樣唱著很順暢。
“每一段。”齊蕭有點遺憾地說。
“你胡說什麼呢？！”
沒等尤舒反應過來，老太太就瞪圓了眼睛生氣道。
好哇，這傢伙終於露出馬腳了！
“你就是新聞上說的那種‘職場pua’吧，一直否定和打壓，最後達到控制她的真正目的。”老太太一臉‘別裝了，你都被我看穿了’的樣子。
齊蕭：“？？？”
“哎呀，老師！阿齊你別放心上啊……”尤舒聽著頭都大了，連忙調和道。
“我說錯了嗎？你唱得那麼好，他說你每一段都有問題，這不是pua是什麼？”
老太太反問她，尤舒一下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作為有紮實基礎的老歌手，再怎麼樣也不會唱得太差。
而齊蕭說到的溫柔，其實是她的聲音特色，畢竟她最初就是唱柔情歌走紅的。
尤舒不會像老太太那樣直接質疑，但也是疑惑的。
有人生閱歷的好處是，在遇到這種信任危機時，齊蕭的反應不是惱火嗆回去，而是可以立即代入到對方的角度，去思考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很明顯就是溝通不夠，導致產生誤會。
他以前沒當過音樂人，所以全程就跟著老太太的安排走了。
現在看來，更應該沿用自己當導演那一套。
先‘講戲’，再實操。
“我應該在排練前，跟尤舒前輩講一講《飛雲之下》的創作背景。”齊蕭用很認真的語氣道。
“這是一首比較溫暖的歌。”
“方向是關於生活、關於人生經歷、關於家、關於我們的心……有點像一封信一樣。”
“首先第一段是寫給自己。”
“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曾憂慮和患得患失的困局，都會在時間裡迎刃而解。”
“第二段是寫給陪伴在身旁的人。”
“每個人都是飛雲之下的一隻青鳥，雖然會遇到挫折，但勇敢的我們繼續前行，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記得，哪裡就是我們的家。”
“第三段是寫給所有的人。”
“無論身在何方，無論身陷何種處境，我們心中，都應該保留一個炙熱的夢……”
老太太停下了鬧騰，眉頭緊皺地看著齊蕭。
她剛才默唱《飛雲之下》，用的是跟尤舒不一樣的唱法。
但也沒覺得有這麼多深刻的含義在裡面。
可不知道為什麼，齊蕭這番話居然給他一種專業、很可信的感覺。
“當然了，理論再多也不如實際演練，我來唱一遍吧，聽聽就知道了。”齊蕭看出了老太太的問題。
“好，你唱，我們聽著。”